《五菱车主》烂文制造机

6、第六章

　　今天，是去林晓那里打工的第７天……
　　他一想到中午那逼仄的小餐馆，臭烘烘的人群，还有油腻腻的餐盘就直皱眉，但为了面子，他忍……怎么可能连个女人都带不去。
　　可是要怎么开这个口，和林晓根本就不来电啊！他勉为其难的决定今晚就开口说送她回家，这也是恋爱的一个步骤吧？只是他完全不屑于这么做罢了。
　　换好衣服，大概上午十点多，李慢才慢慢悠悠出现在林晓的小餐馆前。
　　阿姨在打扫，王阿姨看到李慢就笑着说，“来找老板的吧，她在后厨呢！”
　　李慢目光点头，来到自己的专属座位，然后放下了笔记本和买来的咖啡来到后厨，也不知道这个叫林晓的什么毛病，一个破餐馆只有早中午营业，白费了这么好的地段，店里除了她就三个人还有一个残疾，简直凑一桌老弱病残。
　　他透过传菜的小窗看到林晓正在炒菜，就在外面支着下巴，懒散地说，“中午好。”

　　见到他，她眼前一亮，“正好，你过来下。”
　　李慢闻言就走了进去，然后林晓就对他说，“你来帮我一下。”

　　她系着围裙切菜忙碌，李慢进去后，她双手带着橡皮手套，正在拔鸡毛，身上满是血污和腥气，脸上也蹭了一点，头发盘起来，只在额侧垂落下来一缕黑色发丝，在如此脏污的环境里似乎衬托修饰着她的脸十分秀丽。

　　“帮什么？”他盯着她脸看了一会，有点想把那头发挽起。

　　林晓转头努了努嘴，“我围裙松了，懒得脱手套了，帮我系一下行吗？”

　　李慢转眸看她身后，深蓝色的围裙带子果然是松松垮垮的挂在背后，要掉不掉的。
　　这个倒是没什么，“可以……”
　　她闻言站起来，这么一动作，带子就彻底松了，她走到他面前背过了身。
　　“还好你来了，我刚才都不敢动。”
　　她今天穿着白色的衣服，估计也是不敢碰的原因。
　　李慢伸手拉过带子，修长莹白的手指一绕，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谢了，你去那边洗个手吧。”林晓指着水池，说完后继续处理鸡肉去了。

　　李慢把手指放到鼻尖闻了闻，蹙起眉头，确实有股淡淡的腥味，他洗了洗手，没急着走，“你怎么在干这个？”
　　“美芳请假了，她儿子生病了。”林晓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解释。
　　得，老弱病残组合还少了一个，李慢想，“那你们今天应该会很忙吧？”
　　“也还行吧，忙过去就好了。”
　　他想了想说，“忙的话，我可以帮你。”
　　“那谢谢你啦。”
　　林晓随口说道，根本没真指望他能做什么，不过他这么说了，她得了空还是教会了他怎么在前台里给人点菜和收银。
　　结果没想到他还真的干得有模有样的。
　　对此，李慢表示只要是和人打交道的功夫，他就不可能差，就是那老式电脑太慢了，相当影响他操作速度。

　　这下林晓是真感谢他帮忙了，心想这男生是真不赖，温柔细腻，心地还好，不由生了几分好感，当初对他的那点意见早就消失了。
　　林晓就把他叫过来，“你微信有吗？”
　　“有。”终于是到这一步了。
　　比他想得要慢很多，他掏出了手机，点开了自己的二维码递过去。
　　林晓扫上去发现弹出来一个加好友的页面，愣了愣，知道他误会了，“额，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要转给你钱。”
　　“转钱？”李慢重复疑问了一句。
　　“嗯啊。”林晓说，“谢谢你帮忙，但也不能让白干对吧？我按时薪给你付钱。”

　　李慢看着对面说话认真的脸，发现她真是这个意思，他看了她半天，心里头纳闷，天天和油烟混在一起怎么还这么油盐不进的。他来这么多天，难道是来当吉祥物的？意思应该挺明显了吧，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伸手在她手机屏幕上点了好友申请，然后自己这边接受。

　　林晓看着手机上，‘对方已通过你的朋友验证，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他主动帮她加了好友，轻缓动听地说，“这样转也一样。”
　　林晓想了想也是，于是就把钱当成红包给他转过去了。
　　收起了手机，她怕他不好意思，就说，“你点一下确定，今天营收特别好，不只是今天，自从你来了就一直在变好。”林晓算账当然能发现这一点，她笑着感叹，“你可真是个招财猫啊～”
　　尤其是女性客户这几天来了很多，好几个都跟她混脸熟了，她心里这样补充，就是不由惋惜，眼前的男生是不吃那一套的。

　　他并不以为意，“你是不是要下班了？”
　　林晓抬手看了看表，“嗯，是差不多了。”
　　刚才算完账了，结了工资，她心里放下了事。
　　“我送你。”李慢手插在口袋里，心里打着别的主意，开口说道。
　　“啊？”林晓愣了下，想到貌似是还有个那什么莫名其妙的契约，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有车。”
　　然后她就见面前有着漂亮桃花眼的男生莫名地看了她一眼，就好像是淡淡的嗔怪，她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觉得自己做错了。
　　就觉得自己……理亏。
　　“这也是……任务吗？”
　　李慢说：“算是？”
　　“那行吧，”林晓屈服折中了，“要送也行，那咱们各开各的？”

　　于是林晓开着自己的五菱车从车库倒了出去，顺带看了眼后视镜，在后面默默地跟着一辆干净，线条流畅的大众车。
　　想到上次的红超跑，这风格转变还挺大的。
　　她转道，它也转道。她减速，它也跟着减速，黑漆漆的，像个影子或者幽灵一样甩脱不掉。

　　不过现在是半高峰，能跟这么紧说明李慢车技挺不错。
　　林晓想，他看模样也才二十左右，也不知道从哪里练的，被人跟的这么紧，作为老司机的林晓有点胜负心上来了，她踩离合换挡后突然提速，走轨迹非常复杂的路线，还故意用卡身位。
　　她再往后视镜看，那台黑色大众已经不见了。
　　丢了？……好像玩过头了。
　　林晓摸了摸鼻子，正要弯腰去拿手机，只见眼角余光看到它又出现了，不知何时又神不知鬼不觉跟了上来，稳稳在屁股后面跟着，还朝她闪了闪灯。

　　林晓脸上的笑不自觉加深了，有种玩城市捉迷藏被捉到了的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她等到了自己小区楼下，停下车后说，“车开得不错。”
　　李慢挑了挑眉，“哪天再来？”
　　“不好不好，没有车德。”林晓摇手。
　　“不是说捉迷藏。”李慢说到这里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有点耿耿于怀的，“我是说比赛车。”
　　赛车？她哪里能够！林晓头上挂下来三根黑线，“不了，那是你们年轻人玩的东西，你看我这车可经不起造。”
　　李慢看着她车屁股后面还贴着老旧的贴画，也不知道谁贴的，剐蹭，掉漆，还瘪下去一块，惨不忍睹，坑坑洼洼。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真就是普通五菱，没进行过改装，而这人也八成真不是他哥哥弄来的，而是个实打实的饭店老板，那天还真是送货路过。
　　这就更不可置信和不甘心了。

　　“我给你准备车。”李慢扬了扬下巴说，“赢了我把车送你。”
　　林晓：……
　　“算了吧，不比，你也别玩这么危险的东西了。”
　　“为什么不要，我送你的车。”李慢拿手指着五菱说，“可以买它几千辆。”
　　林晓两手一摊，“那光保费我都交不起，把它像祖宗一样供起来吗？要说卖，别人指不定以为我怎么来的呢，谁敢买啊！”
　　“行了。”林晓很清醒地说，“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我是不会去想的，这么说来你任务也完成了吧？我也到家了，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吧。”她说完就摆了摆手手，转身朝着小区居民楼里走。
　　这算谈恋爱吗？
　　李慢有点迷茫了。他沉默地站在原地，被拒绝了。
　　他感到不解，哪里都不解。
　　掀起了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她上楼，住这种破破烂烂的居民楼里，连电梯都没有，还开着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天天干着杀鸡腌臜的事，凭什么对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他莫名觉得心里不快，一言不发的开车走了。
　　他又不是乖宝宝，当然不会回家，而是去酒吧里喝酒，还叫了几个朋友。
　　“二少爷怎么喝闷酒？不会是和新女朋友吵架了吧？”
　　“是啊，怎么到现在都没见过你女朋友？”
　　“该不会是人家不肯来？”
　　见他不说话，
　　“不会是还没上手吧？”

　　李慢正郁闷着，哪里承认他们嘴里的话，借着一点酒意，他脸上挂着完美而虚假的笑容，“怎么可能，信不信我打个电话她就来？”
　　“真的假的啊？”
　　“打个试试？”
　　这么冲动地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只好硬着头皮朝着自己今天刚拿到的微信打电话。
　　他表面镇定，内心却相当慌乱，因为对方冷淡的样子让他完全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来。
　　微信电话响了一会，李慢心里已经为不接找好了借口。
　　正在他要挂时被接起，“怎么了。”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后疑问的上扬语气说，“小慢？”
　　最后那个略显亲昵的称呼让他心情有了好转，显得他努力没白费，对叫她出来这事儿也有了点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