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菱车主》烂文制造机

32、第三十二章

　　林晓回到家，今天显得格外无所事事起来。

　　她看手机条件反射的打开了微信，只是平时给她发信息的人，今天到现在都没说一句话。

　　先去打扫了卫生，吃饭，洗澡，晚上七点多她又看了一眼微信。

　　依然什么也没有。

　　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问晚上吃了吗，吃了什么，而且今天本来是约好了要晚上一起吃饭的。

　　她戳进了聊天框里，最后一天她挂断的通话记录时间是11:27。

　　她继续往前翻找记录，看到视频就点开。

　　视角晃动，在捉猫，“它竟然偷吃我的鸡胸肉！我刚煮好的！今天不吃鸡肉，吃猫肉！”

　　后面配图银灰小毛球被提着后颈肉，脖子上架着水果刀。
　　【猫肉怎么做好吃？】

　　下面是她的回复，她建议先喂出奶味食用最佳。

　　她笑了一下，继续往上翻。

　　乱七八糟的日常记录，有他在学校里拍的，金黄色的落叶大道，有跑步机上锻炼的数值，五公里，求夸夸~

　　再往上划，一顿燕麦面包牛奶的早餐。

　　她就这么津津有味的看着聊天记录，碰到视频就点开听一听他的声音，只是从她说他发那些照片不好后他就很少露脸，也不知道是不是赌气。

　　现在林晓后悔了，她还把所有照片都删了，现在特别想看到他的脸。

　　早知道，就留一张了。

　　林晓莫名升起了一些伤感，她又滑到了消息框的最下方，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发过来。

　　只要稍有不顺心就会分手，在林晨眼里，他是这样的人，可是林晓不相信，但会不会只有她自己这么觉得呢？

　　很少失眠的林晓熬到了十二点才睡着。

　　准点在凌晨三点多起来，她去拿菜，吃早饭，送囡囡上学。

　　“小林，跟你说个事儿。”揉面的爷爷说，“以后你不用帮我们了，我们的菜和其他早餐店一起有个公司承包了，价格也很便宜，省得你起早了。”

　　“还有囡囡，囡囡学校新增了校车，她以后可以坐校车上学。”

　　林晓听完停下了勺子，淡淡地说，“好，我知道了，我跟农家那边说一声。”

　　“这几年真的谢谢你了，不管你什么时候来吃，我们家的早餐永远都对你免费。”

　　天气渐冷，白白的热气在空气中飘荡着。
　　她露出一个若有若无地笑容，点头，“好。”然后低头挖了一勺原汁原味的鸡汁豆脑，滚烫鲜美，驱散了寒冷。

　　·

　　“姐姐，以后我要做校车了！”囡囡脆生生地说。

　　她眼神里充满了兴奋和期待，小孩子总是对新鲜事物好奇的。

　　“嗯，你爷爷跟我说了。”

　　“那这是不是我最后一次坐你的车了？”

　　林晓揉了揉她的脑袋，“当然不是，以后我还可以带你出去玩啊。”

　　“真的吗！”囡囡一下就高兴起来了。

　　“嗯，等你放寒假，我叫林晨哥哥一起好不好？”

　　囡囡小鸡啄米式点头，她坐在副驾驶上腿摇啊摇，突然问，“林姐姐，上次那个哥哥，他也会来吗？”

　　林晓怔住，她低下头，“为什么这么问？”

　　囡囡睁着纯真的眼神，“难道他不是姐姐的男朋友？爷爷说经常看到你和他走在一起。”

　　未来的事，林晓也说不好，她拿开了手错开眼，望着昏黑的前方道路，过了好一会才说，“那是以前的事了。”

　　“你们分手了？”囡囡满脸失望，腿也不晃了，“为什么呀，姐姐？”

　　林晓想了想说，“因为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

　　她移动视线，“你很想见到他？”

　　“有一点……”囡囡玩着书包绊子，小声地说，“因为他长得很帅嘛，我跟同学说林姐姐有个特别帅特别帅的男朋友她们都不相信。”

　　林晓有时候会去出席她的家长会。

　　原来是小孩子的小小虚荣心作祟，她失笑摇摇头，弹了弹她的额头，“以后不确定的事不要着急说出来。”

　　囡囡双手捂头，“哦~”

　　把囡囡送到学校，她回家休息，因为实在太过困顿，躺下后就直接睡着了。

　　醒来上班楼下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一个穿着运动外套的年轻人戴着口罩，他的脚边有一个红色的小皮桶，里头装满了白色泡沫的水。

　　他正兢兢业业的……洗车。

　　关键洗的还是她的车。

　　林晓脚步迟疑的走近自己焕然一新的车，他似乎还没发现她，正铲着车屁股上的贴画。

　　“李…慢？”

　　年轻人闻言双手背在身后，转过了身，果然是他。

　　林晓疑惑，“你在做什么？”

　　李慢在口罩底下闷闷地说，“赎罪。”

　　林晓：“……”

　　“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的事，你一时不肯原谅我也是正常的，可是……好歹让我做点什么。”

　　他扭过头，露出脆弱的侧脸，“我知道我根本就不值得任何同情，我不是来请求你原谅的。”

　　“……贴画是囡囡贴的。”林晓默默说。

　　“啊？”李慢回头看着刮了一半的贴画，“那我再贴回去？”

　　林晓叹了口气，“算了，把手伸出来吧。”

　　“不，不了。”李慢说，“我说了，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那我走了。”林晓往前走。

　　“等下！”李慢连忙拦住她，咬唇看她，然后期期艾艾的伸出被冻得通红的手。

　　“翻过来。”

　　林晓抓着他的手腕，手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林晓都不知道他洗个车而已是怎么把自己手指头给划伤的。

　　“用那个刮片不小心弄的。”李慢弱弱说。

　　林晓看了他一眼，“天气冷，不会用热水？”

　　“没想到会这么冷。”

　　“你等着。”林晓从车上拿下来几张创口贴给他，“我要去上班，你自己处理一下。”

　　李慢眼眶刷一下就红了，变了！她变了！以前她肯定会给他贴上的，可是，现如今能说上话他就应该感到满足了。

　　他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了，我不会打扰你，给你添麻烦的。”

　　林晓本来就起的晚了一些，昨天就没去上班，今天再迟到，就算是老板也说不过去。

　　她没时间解释太多，简单说了句，“以后别再来做这种事了。”

　　这话听在李慢耳朵里自动翻译成，你以后别来了。

　　他立刻摇头，“我还没有清理干净，求求你让我做完吧，别赶我走。”

　　林晓也不是真的说不让他来，只是碍于弟弟的限制，她不能对他说太多。
　　“那你下次记得戴手套。”她叮嘱。

　　“嗯，好。”

　　林晓开车，她在后视镜看到他在背后直直站着看起来孤单伶仃极了。

　　到了饭店里弟弟打电话询问她，“他联系你了吗？”

　　林晓想，他没打电话也没发信息，应该不算建议吧？于是她回了个没。

　　林晨：“姐，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甚至都没给你道歉！”

　　林晓摸了摸鼻子，“忙工作了。”

　　“嗯，那我也处理案卷了。”

　　中午忙了很多，只是零星也会有几个人打听问角落里的小哥哥怎么没来了。

　　她都用各种理由打发了，她正在记录账单，一道温软的声音问，“你好？”

　　林晓抬头，看她有几分面熟，是上次那个盯着她看的女孩儿。

　　“买单，13桌。”

　　“好，一共是35元，可以扫码。”

　　女孩拿起手机，她忍不住问，“那个人，他不来了吗？”

　　哦，又是问李慢的，他真是存在感很强的人。

　　林晓说，“嗯，不来了，他学校的任务结束了。”

　　“学校的任务？”

　　于是林晓把用来应付王阿姨和其他女客的说法又拿来解释了一遍，可是面前的女孩却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是……这样吗？可是他不是这么说的。”女孩说，“我之前问过他，你们不是情侣吗？”

　　林晓略感头痛，她嗯了一下，“算是吧，之前。”

　　女孩儿迟疑，“你们分手了？”

　　为了避免麻烦，她果断的点头。

　　既然来问李慢，那她应该对他很有兴趣，听说了两人分手，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她却眉头一皱，“你不喜欢他了？”

　　林晓觉得奇怪，她说得实在太过肯定了，好像认定了一定是她提的分手，而不是他，不论其他，单从外貌上说，她才是比较容易被抛弃的那个吧？她虽然长得不差，可是放在李慢旁边并不算起眼，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包括流量差一点的明星也是如此。

　　于是林晓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女孩儿说，“我一开始去找他要联系方式，被婉拒了，他说你是他的女朋友，我一开始……其实有一点不相信，我经常观察他，他一般会带一杯咖啡过来，在笔记本上敲字，他的手真好看……”

　　她一不小心把心里的说法说出来了，咳了一声后继续回归正题，“有的时候会撑着下巴一直盯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我就在想窗外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我跟随着他的视线看了很久，发现如果对照窗外的景色，根本就没有什么固定的景物，后来我转变了思路，如果他不是在看窗外，而是在看窗子本身呢？”

　　“于是我发现了他看得……是你。”

　　·

　　等所有人都走后，她坐在了李慢的单人位上，看向窗子，里面倒映着不大的饭馆全貌。

　　回想女孩最后发自肺腑说的话，“我想通后，整个人都惊住了，我以为的所有都是自以为是，于是我不再奢求了，并且由衷为你们祝福，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但他一定非常喜欢你，希望你能重新考虑这段关系。”

　　林晓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了臂弯里，“真是……”

　　“有够心乱的。”

　　·

　　李慢每天上午准时出现，她不用凌晨起床了，于是每天六点起来在窗边看他，

　　她不懂洗车这活他怎么能折腾那么多天的，她今天早早下去，看到他戴上手套，蹲着……

　　擦轮胎边。

　　林晓：？

　　这轮胎每天都在地上滚来滚去有什么擦的必要？

　　“车子已经够干净了。”林晓说。

　　“还有轮胎。”他也知道自己在强词夺理，可实在找不到地方擦了。

　　“轮胎每天都会脏。”林晓淡淡说。

　　他慢慢握紧脏兮兮的抹布，抬起头说，“那我就每天过来擦。”

　　林晓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超跑也没这个待遇吧？她没觉得自己这个破车金贵到这个地步，这小半个下来简直锃光瓦亮，光可鉴人，王阿姨都问她是不是换新车了。

　　林晓看着眼神执着，完全不放弃的他，她揉了揉额角，这样的人三个月就会对自己弃之如履吗？她再次怀疑弟弟的话。
　　一边是李慢的凄凄惨惨，一边是弟弟的千叮万嘱。

　　她……只能先倾向眼前人了。

　　“吃饭了吗？”

　　李慢噌的一下站起来，察觉到自己表现得太兴奋，他立刻又低头，“没呢，一早就来了。”

　　“上来吧。”林晓说。

　　李慢眉开眼笑地丢下了毛巾，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后面。

　　“把桶带上。”林晓头也不回地说。

　　“哦~”

　　李慢几乎感到热泪盈眶，终于！万里长征第一步！

　　他心怀膜拜的走进了林晓的家，在沙发上坐姿端庄，就跟小媳妇进门似的。

　　林晓端了煮的稀饭，还有一些炒菜，“昨晚剩的，你不嫌弃吧？”

　　李慢连忙摇头，“不嫌弃。”

　　他咬了一口包子，喝一勺稀饭。

　　林晓吃完后就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古代大家闺秀真应该过来学习一下，他这碗里还剩一大半呢，照这个速度能吃到中午去，无缝衔接中饭。

　　她无奈，“你快点吃，凉了吃对身体不好，我不赶你走。”

　　“真的？”

　　“真的。”

　　于是剩下的他三分钟就吃完了。

　　林晓收拾碗筷，李慢献殷勤，“我来吧。”

　　“洗过碗吗？”

　　李慢诚实的摇摇头。

　　林晓满脸淡定，她见过他公寓那设施齐全的洗碗柜橱，还着实感叹了一番科技发达呢。

　　“那就坐下别动。”

　　林晓洗了碗，切了点水果，他还原来那个姿势，乖的不行，上次来可是不打招呼就抱着抱枕懒懒散散靠在沙发上了。

　　还会调节目呢。

　　林晓在他旁边坐下，“热的，吃吧。”

　　李慢拿着牙签戳了瓣苹果，咬了一口后转动目光看她，欲言又止，低下眼眸，“你是不是坐得太近了？”

　　如果以普通客人的身份，她确实坐得是太近了。

　　可是他是吗？

　　他接着说，“你不是，不喜欢我吗？”停顿片刻后，扭过头声音低沉失落，“那就不要对我那么好，靠那么近，我会误会的。”

　　“忍不住心怀希望，再失去，我的心已经无法再碎一次了。”他可怜兮兮地说。

　　林晓心中一动，她几乎要忍不住告诉他，可是还是忍住了。

　　她把抱枕放在中间，“这样可以了吗？”

　　他回过头看着白绒绒的兔子抱枕，脸色没一点好转，还透着点点哀怨，似乎在说：

　　你还真分开啊！

　　林晓看着他心情就变好了。

　　“看我做什么，要是看得久了，说不定就喜欢上我了。”

　　林晓闻言转开视线，拿起遥控器，看起了电视连续剧。

　　里面穿着古装的男女主正在生死绝恋，各种仙法魔气满天飞，一脸仙气的女主抚摸着坠魔的男主脸上，男主脸上妆容浓烈，黑色眼影细长，眼瞳赤红，额心魔气窜动。

　　女主脸上落下了清泪，疯狂喊着男主的名字，然后被心系她安危的正道人士拉走。

　　看着就怪惨的 。

　　偏偏这时候身边传来轻飘飘地哼声，“这剧我听说过，没什么好看的，男女主演技和颜值都一般，居然还火起来了？真不知道现在的人都在看什么东西，看两个调色盘演戏吗？”

　　说调色盘也太过分了，如果是别人还能说一句有本事你行你上。
　　但这话对李慢说，嗯，他说不定……还真行。

　　于是她换了个台，是现代都市青春偶像剧，女主放学看到穿着校服在教室里弹钢琴的校草。

　　风吹铃铛发出了悦耳的声音，象征着女主的心动，她痴痴地看着教室里的脸色冷淡的男生。

　　电视贴心的配上了女主心理音：

　　我的天啊！这也太帅了吧！不愧是被人追破头的校草！啊啊啊！我要死了！

　　旁边不出所料的发出了嗤笑，“指法全错，这画面最多叫对牛弹乱琴，而且帅吗？”他貌似沉浸电视，悄悄拿过了中间的抱枕，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对演员评论，“男主面相太老气了，毫无少年感，原著党估计要哭晕在厕所了，不过估计到后面商战改变妆造应该会好很多，啧，就是瞎了前半部分，导演能不能专业一点？把细节处理好，男主手上那块表是女士的啊。”

　　林晓：这就是看电视剧旁边坐一个专业人士的感觉吗。

　　她默默按下了切换，在演家庭伦理剧。

　　男主出轨女主妹妹，被女主捉奸在床。

　　林晓都做好准备了，结果这次他居然没说什么了，林晓侧过头看他，他正目不转睛看着剧情，还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

　　“果然，一定要小心家贼。”

　　林晓：“……”

　　她觉得这剧是也不能看了。

　　正巧他也转过了脸，眉眼如画，“没什么好看的对吧？”

　　林晓想，本来觉得都还行的……她点点头。

　　他翘起嘴角说，“要不，你还是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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