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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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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心盲目的沿着街道溜达,拖着灌了铅似的两条腿速度可以和蜗牛媲美,昏昏沉沉的脑袋因为疲乏一片空白,走出去老远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闷闷的心里不舒服?自我分析着:难道因为第一次有人不计较回报的对自己好,贪心的希望她永远的对自己好下去,所以见不得她对别人笑,嫉妒?好吧,果断的承认心里嫉妒的要命。还是因为她第一天给了自己一大笔钱,还把自己保释出监狱,第二天见面就不记得自己所以心里沮丧懊恼的很?还是因为现在是小人物所以她不记得自己?
心里越想越气,脚下无意识的追赶着一个石子踢着,施舍与接受施舍那个更幸福?现在居然觉得施舍比接受幸福,因为她拥有用之不尽的财富能够毫不在意的施舍出去过后便忘记,而接受施舍的自己却念念不忘。
“我会还给你的。”莫问心对着空气大喊一句,这才觉得心里平衡多了,我会还给你的连带利息,我会活下去,并且活的更好。
再见面时,不管她记不记得,我会云淡风轻的说一句,谢谢你当年的援手。
抬头望着天空,万里无云,太阳西斜。
想起因为担心妈妈会受不了毒瘾发作的煎熬,怕她再用头撞墙被自己给捆绑在床上,现在已经是下午,妈妈还没有吃东西。
莫问心破例的掏出钱坐地铁回家,路过自由市场买一堆吃的食物,提着大包小包匆忙往家里赶,也忘记体力快透支的事实。虽然带着病怏怏的身体,年轻便是自己的资本。
拐进黑乎乎的楼洞,踏着吱吱哑哑响着的一条崎岖道路,仿佛人生艰险的道路也难不倒自己,一口气跑上楼气喘着打开门,嗓子冒烟一般火燎燎的干疼。
空气里飘着点燃的线香气味,还有着让肌肤不由自主冒鸡皮疙瘩阴森森的冷气压。
“妈妈。。。”莫问心疾步走进去,心往下沉。
隔板房间里,她被五花大绑捆死在大床上,衣衫凌乱的粘在肌肤中被风干皱巴巴的,像脱离大海的鱼羸弱地抛在沙滩上惘然挣扎。墨黑的长发一缕一缕纠缠在脸颊,嘴里塞着一个白色的毛巾防止她受不了咬舌自杀。
“妈妈。。。”
看着眼前一副死寂的样子,莫问心怕极了小心的坐在床沿,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在她脸部上方停住,手指微颤颤的下移抽出她嘴里的毛巾,探在鼻息,一股温弱的气息飘出来染上手指的肌肤,一颗心落地,莫问心长长的舒一口气。
绳结因为挣扎变成死结,莫问心连牙齿都用上了怎么也解不开,起身在抽屉里找到剪刀,一剪刀下去剪断这一团乱麻,绳子松了手指利索的解着。
端来一盆热水缴了毛巾,动作轻柔仔细的给妈妈擦脸,擦拭身体时看见一道道青紫色的绳索裂痕,在白玉一般的肌肤上尤为显眼刺目,手指一颤毛巾按在伤口上。
“。。。恩。。。”妈妈很微弱的一丝闷哼,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莫问心一滴汗水流下来侧头避开,怕滴到妈妈伤口上,重新缴了毛巾擦拭的动作越加轻柔。
她无力的睁开眼睛,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在床边晃悠,又疲惫的闭上眼睛。
莫问心给妈妈擦拭完身体,用干净的被褥盖住,打开买来的东西翻找到消炎药,轻柔的涂在伤口上,上完消炎药膏,轻唤:“妈妈饿不饿?吃些儿东西。”
她掀起眼帘望着莫问心,幽幽的目光如一汪江南的烟雨。
莫问心坐在床头小心的扶起妈妈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食物放在她嘴边。
她侧头避开,虚弱的开口,“心儿,我吃不下。”
“ 不吃东西怎么行?只吃一点点儿好不好?”莫问心打着商量,轻柔哄着,“等妈妈好了,我们去坐过山车,今天我路过公园那里的人可多了。”
她轻柔的笑开,这孩子怎么用哄小孩子的口气?看着嘴边的食物反胃的难受,张开嘴咬一口,食物刚到嘴里身体跟着抗议,胃里面翻山蹈海的绞痛恶心,她倾在床边干呕。
莫问心提防不及被她冲到在墙上,‘咚’后脑勺磕碰的生疼,顾不得自己急忙坐起身拍打着妈妈的后背给她顺气,担忧的唤,“妈妈。。。”
她缓一缓摆一摆手表示无恙,莫问心搀扶着她在床上躺好,她看见莫问心紧抿着唇线一脸担心,吸一口气解说,“这是戒毒很正常的反应,心儿不要担心。”
“妈妈。。。”莫问心俯下身埋首在她胸前。
看着身上的脑袋她舒展眉头,视线又飘到窗外,毒瘾发作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越来越频繁,在地狱的时间越来越长,凌迟一般的疼痛越来越难熬,真怕坚持不下去。。。
美国纽约,在医院里的特护病房里,一张白色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白色的纱布包裹着脑袋,纱布边缘露出光溜溜的头皮,一张雌雄莫辩的中性面孔俊美苍白,长长的睫毛煽动睁开眼睛,又一次的化疗清醒过来。
抬手按下床边的按钮。
病房的门推开,进来一个身材高大西装革履的男人,稳重的走到床边,恭敬的开口:“小姐。”
她叫段墨,段家的大小姐。患有脑瘤时不时的晕倒,最近发病的时间频繁。
段墨第一件事是开口问:“找到没有?”
男人递上一张照片,大小姐让找心脏病患者,找来很多她都不满意,她脾气特别怪异暴躁患病之后更加难以相处,但愿这次能过关。
段墨接住,照片里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长得眉清目秀,朝着那一个人的相貌差远了。不耐烦的问:“只有这一个吗?一群饭桶,怎么办事的。。。”因为气恼和心急脑子里一阵撕裂的疼痛,她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我去叫医生。”男人抬脚要走。
“ 站住。”虚弱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段墨盯着他吩咐,“给我定到英国伦敦的飞机票,越快越好。”
“您的身体不适合长途奔波。”男人劝解道。
“这也不适合,那也不适合,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段墨清亮的眸子透着浓烈的恨意,话锋一转,声音冰冷的威胁,“要是爸爸、妈妈出现,你知道后果。”
“是。”他摸一把额头的冷汗,得帮助这个大小姐瞒着老爷夫人的视线,飞往英国伦敦。
“去吧。”段墨摆一摆手。
自己这个病是治不好的,但是想那一个人越来越想她,她的身影是自己在红尘中唯一贪心的牵挂,不要说下一世现在都等不及,年轻的自己非常的不甘心,不甘心曾经拥有的人从手心里溜走,不甘心自己还没有再次争取的时候就香消玉损。
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