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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孤儿院里的笑声 ...

  •   依萍的新住处,陆振华一大早就来了。傅文佩此时正开心地在准备中饭。
      陆振华看到系着围裙忙碌着的八夫人,心里更觉愧疚。他看看四周,虽然他想给她们母女买个好房子,但是依萍坚持自力更生搬到了这依旧老式窄小的房子。他又看看在帮妈妈洗菜的依萍。她脸上的笑,甚至让疤痕也变得温和。从前她是只长满刺的刺猬,也是只性格火烈的豹子;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更成熟更坚强却也越发的让人心疼。这些年来,他的确亏欠她们太多了……
      这时,外面想起敲门声,依萍出去一看。一个工人装扮的人礼貌地问:“请问,这是陆依萍的家吗?”
      依萍点点头。
      “那就好,我们是负责送钢琴过来的。”说着他就指挥着身边其他几个人把钢琴搬进屋。
      “诶,等一下,你们弄错了吧。我没买钢琴啊。”依萍疑惑地问。
      “没错,老板说是给陆依萍的呢。”
      “我这……”
      “钢琴是我买的,你们搬进来吧,小心点。”陆振华走了过来。
      依萍看着父亲,顿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拒绝了房子,这次不能再拒绝我的礼物了!”

      饭桌上,陆振华吃的很开心,很久没觉得饭菜是这么香了。
      “爸,其实你真的不用给我买这么贵重的钢琴!”
      “你的生日就快到了,就当是生日礼物吧。”
      依萍顿时心里满满的,这应该是父亲第一次记得自己的生日。
      “对不起,文佩、依萍。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们吃了很多苦,我欠你们太多了。我现在觉悟了,还没有太迟吧?你们就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吧。”
      傅文佩感动地看着陆振华,记忆中的黑豹子是从来没有这么轻声细语地同自己说过话。
      “我已经想好了,再过一段时间我就搬过来和你们一起住!”
      “爸,你说真的吗?那边怎么办,恐怕雪姨是不会同意的。”
      “我陆振华做事还需经过她的同意吗!”想起昨晚的事陆振华就生气,“昨晚,她被我赶出去了。她竟然又背着我偷偷往外面送钱,存心想把陆家的财产搬空!我一定会揪出她背后的那些人。这事,你们别管了,我会处理的!”
      依萍想到魏光雄,不禁担忧地看了看父亲:“爸,你……”
      “不提那些了,”陆振华打断了她的话,“依萍,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看好脸上的疤,然后抽空看下书,准备下年年的大学入学测试。”
      “爸?”依萍再次惊讶地看着父亲,“什么大学入学测试?”
      “我已经帮你报名了。音乐,不一直是你的梦想吗。我只是,想把大学梦还给我的女儿!所以,你不能拒绝我!”
      依萍母女互望了眼,又感动得盯着陆振华。
      “你们盯着我瞧干嘛啊?快吃饭!”
      片刻的沉默,依萍放下手中的筷子,郑重地对父亲说:“爸,谢谢你!其实你真的不用太担心我和妈妈。我知道自从我脸受伤后,你们很担心。脸上的伤,说不在乎,那是骗人的。我承认,我曾失望过、惶恐过……总是尽量避免出门接触别人,害怕看到别人同情的眼光,每天洗脸的时候会不敢照镜子。但是这些都过去了!我真的接受这个事实了,更不会因为一道疤对生活失去信心。我还是以前那个骄傲的依萍,不会认输、不想依赖别人。以前我能照顾好自己和妈妈,现在和以后也可以。昨天,我报名了方瑜学校的义工招募。这样,我可以出去透透气,还能帮助人,挺好的。所以,爸,你真的不用特意地保护我、对我好……”
      听到这些,陆振华和傅文佩感慨万千。
      依萍看着父亲头上的白发,接着说:“倒是爸爸你,年龄大了身体不如从前了,再加上雪姨的事,够你头疼了。像现在,你能经常过来看下我们,隔三差五吃顿便饭,我们就很开心。以前,我们一家三口错过了很多岁月。但是还来得及,我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们还有时间来珍惜彼此……”说着,依萍拉过父亲和母亲的手叠在一起。

      ————————————————————————————————

      吃完中饭,和爸妈闲聊了会后,依萍稍稍打扮下出门了。她要去一家孤儿院,今天那里有个欢迎新成员的聚会,依萍作为义工要去那里帮忙。
      “哎,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可惜了”忽然依萍听到了路边的陌生人在轻声议论。
      虽然化了点妝,但还是遮不住依萍脸上的疤。“不要低下头,不要逃避别人的眼神,因为陆依萍根本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依萍这么告诉自己,她朝那位路人微微一笑,擦身而过。
      却没有看到对方惊愣的表情,因为她的笑……

      前面不远就是“向阳孤儿院”,刚走到巷子口,依萍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笑声。虽然里面都是些被遗弃的孩子,但是那样爽朗单纯的笑声却依然还在,依萍不禁从心底感到温暖。
      忽然,依萍停住了脚步,她看到孤儿院的门口站在一个小女孩。她在哭,在流泪,却没有声音。她直直地看着前方,眼里的受伤、恨意一览无遗。
      依萍不禁一愣,这样的眼神她太熟悉了,但是一个小女孩怎么会……她顺着女孩的眼光,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一对男女。
      依萍稍微走近了点,看到了他们神色凝重地在谈论着什么。
      “你真的不认识她?你知道今天是小鱼的生日,所以才买了蛋糕不是吗?”
      “不,我和她没有关系。我只是……只是……”女的连忙否认。
      “那为什么你知道她的生日,知道她对牛肉过敏,甚至知道她的胎记长在哪?”
      ……
      忽然,小女孩冲了过去,吓到了那对男女。
      “小鱼,你怎么跑出来了?”男的紧张地问道。
      小鱼没有看他,而是一直盯着那位女的,问,“你,真的不是我的妈妈?”
      “我,”女子被问地茫然无措,“我……我不是。我不是你的妈妈!”尽管她眼里明明有泪,却硬生生地否认了。
      依然没有哭声,小鱼抬起小手擦掉脸上的泪,大声地吼道“你是骗子!你不是我的妈妈,为什么要骗我喊你妈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红色的鱼形的玉,扔到了地上:“你的东西还给你,你走你快走!”
      女子缓缓地蹲下,捡起那块碎了的玉,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嘟嘟”不远处的一辆轿车按了按喇叭。女子不舍地看了看小鱼,狠心离去,上了车。
      男子心疼地摸了摸小鱼的头:“小鱼,想哭就哭吧,别忍着。”
      小鱼拉起了男子的手,看着车子远去,说:“爸爸,她不是我的妈妈!我不哭,我不会哭。我本来就没有妈妈,小涛、花花说孤儿院里的每个人都没有妈妈。”她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角的眼泪流下来,“小鱼没有妈妈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因为小鱼还有爸爸。王婆婆说爸爸工作很忙很忙,可能不来了。但是我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爸爸一定会来。”
      小鱼终于忍不住一头扑进了男子的怀里,紧紧地抱住爸爸。
      依萍的心被轻轻得触碰,她的眼湿润了。她竟有股冲动想过去抱住小鱼,安慰她。
      男子抱起小鱼朝孤儿院的大门走来,意外地看到了依萍。
      “是你?”男子竟认识依萍,原来他正是秦遥。但是依萍却没记起来。
      没有注意到他的惊讶,依萍冷冷地问:“为什么抱着孩子回孤儿院?她的妈妈不要她,你这个爸爸也要抛弃她吗?这里不是幼儿园!她有爸爸,你该带他回家不是吗?”
      依萍在愤怒,微风轻轻地吹起她的碎发,拂过脸上的伤疤。有那么一刻,秦遥竟看愣了……
      “阿姨,他不是我的亲爸爸!我的家就在这里。”小鱼感激地看着依萍。
      一下子,依萍忘了反应。她尴尬地看着秦遥,竟发现他嘴角有一丝笑意。
      这时,王婆婆从里面出来,打断了他们:“秦医生,你们怎么还不进来啊。小鱼,大伙都等着你吹蜡烛呢,呵呵。”她看到依萍,看到了她脸上的疤,想起什么:“你是陆小姐对吗?院长说今天有义工要来,我还在想怎么还没到呢呵呵。”
      秦医生、义工……依萍和秦遥互看了眼,进去了。

      给新来的孩子致欢迎词,给小鱼唱生日歌,给小朋友发礼物,还有一起做游戏。今天孤儿院很热闹。依萍也知道了秦遥的真实身份,他是孤儿院的常客,也是这里的医生。他经常来这里看孩子,给孩子免费看病,深受小孩子的喜欢。小鱼和他的感情很好,所以就喊他爸爸了。
      “陆依萍,你不记得我了?”忽然秦遥走到正在打扫卫生的依萍身旁。
      依萍一愣,他怎么认识自己?“我认识你吗?”
      秦遥无奈地笑了笑。
      “对不起,”依萍忽然说道,“刚才,我以为你是小鱼的爸爸,以为你和她妈妈要抛弃她。所以我……抱歉!”
      “没关系,相比较刚才的事,我比较在意你不记得我了。我想,连救命恩人也会忘的人没几个吧。我们在医院也见过好几次面,都不记得了?”
      忽然,依萍想起了这张脸。他是那个医生,在医院里帮小飞找妈妈时遇到的。但那时候,她还是“如萍”,他怎么可能认得呢。而且,他什么时候救过自己?依萍模糊地记起听妈妈说过,她找工作上当救了自己的人正是姓秦。
      “你……我好像想起来了。对不起,我知道忘记你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只是由于生病,某些事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依萍真诚地道歉,毕竟他曾救了自己。
      “别总说对不起,以后别忘了就行。你比之前看起来精神好多了。呵呵,先别打扫了,一起出去陪孩子玩游戏吧,多了一个美丽的阿姨来看他们,孩子们可高兴了。”
      美丽?依萍看着秦遥的眼,竟没发现一丝不一样的眼光。他看着自己的脸,就好像自己的脸上根本没有疤。自从进到这孤儿院,旁人的打量,都像刚才王婆婆一般透着同情叹息。但是唯有他却是毫无异样……
      因为这份特别,依萍跟上他出去一起和孩子玩游戏了。
      阳光下,一群孩子在玩老鹰捉小鸡。秦遥是鸡妈妈,而依萍扮演凶恶的老鹰。
      仔细听,孩子们天真的笑声里,还夹杂着依萍的笑。
      很久、很久,依萍没这么畅快地笑过了。
      原来,孩子真的是天使,他们有让人变快乐的仙女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孤儿院里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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