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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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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没心没肺,应该是冯思雪没错了。
“冯思雪啊,现在问题来了,你知道吗?你也变成了纸人。”她撇了撇嘴,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你最好想想办法怎么把自己变回来,要不然我只能点火把你们一起都烧了。”
冯思雪愣住了:“什么叫我也变成了纸……”
只是,她一边说,一边低头看自己的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缓慢了,而且,入眼就看到他的双手,一只是正常的,可另一只却变成了纸做的!
她一下子就急了:“什么情况啊?会不会是瘴气?”
“什么瘴气?瘴气的话,我怎么没事儿啊?”余先初摇头,“哎,你看看何玢那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吗?我来想想,我来想想,别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嗯,对了,一个念头突然闪进了余先初的脑海子里,她有些抱歉的对冯思雪笑了笑。
“会不会因为我拍了你的肩啊?我记得之前在灵堂里,你好像就叮嘱过我这个事情。刚刚你也拍了抬棺人的肩,对吧?我又拍了你的肩,对吧?呃,这个问题其实不重要,对不对?”余先初讨好的笑了一下,“咱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解决方法,否则你看何玢头都没有回,带着那几个仪仗的人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撒纸钱撒的还挺起劲儿的。
他完全没有留意棺材和我们两个远远的落在了后面。如果现在不想办法赶快让棺材和我们离开这片瘴气,我们恐怕要真的留在这里了。”
冯思雪气死了,她埋怨的看了一下余先初:“啊!都怪你!我们这次出来的急,也没带什么火柴在身上,这怎么点燃啊?找两个木头开始钻木取火嘛?可是瘴气里面,木材都是湿的,怎么摩擦都摩擦不出来啊……”
余先初:“你确定点火能解决这个问题?”
冯思雪处在崩溃的边缘,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不然呢?”
余先初哈哈一笑:“早说呀,这个我有呀!”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
冯思雪卡壳了,满脸的莫名其妙:“你怎么还随身带这个呀?”
余先初抬了抬自己手中的打火机,问冯思雪:“你是说这个火机吗?倒也不是我随身带的,我不是去何玢小宝库翻了一下吗,随手拿的。你仔细看看,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火机,上面可是镶了钻的!等我出去了,卖给了那些土大款,肯定能挣上好一笔的!而且,你看,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当时的我也无法确定现在会遇到这个场面的吧,带上多好!”
冯思雪都要被气笑了,她妥协道:“确实,你说的对,如果你没有顺手拿这个东西的话,我们今天可能会死。谢谢你啊,又救了我一次。”
余先初怂怂肩:“没事啊,大恩不言谢。但是,呃,你确定这个要怎么救啊?”
冯思雪咬了咬嘴唇,一脸的慎重:“需要点火。”
余先初愣了,现在他们可是完全变成了纸的,在她的身上点魂灯的话,万一不小心点着了,怎么办?
冯思雪看出来余先初眼里的迟疑,故作轻松道:“也没事儿的,最重要的是手别抖,实在担心,你可以先拿那个抬棺的试试手。要是这个法子行不通,只能当做是我命不好了。”
冯思雪说的轻松,但余先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压力的。
这可不是手起刀落,在副本里,这种手法其实没有很强大的道德压力。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现在只要点了火,一旦出了问题,那冯思雪就是自己动手活活烧死的……
她猛吸了一口气,凭着这口气小步快走了几步,走到了抬棺人身边。她对着抬棺人的肩膀比划了几下确认位置。
随后,她抬起手,摁下了打火机。
第一下,还没打着。
两人均是呼吸一滞。
“别紧张啊!空气比较湿,打不着也是常有的,别紧张。”冯思雪这样安慰的。
只是走在余先初身后的她,其实现在的状况非常的不好,整个身体的纸化现象越来越严重了。刚刚还只有一个左胳膊是纸的,现在她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开始迈不动道了,想低头看,脖子好像也没办法动弹。
她此时此刻,只希望余先初可以顺利点燃抬棺人的肩上的魂灯。
只是,很不幸。火机摁下,火苗一跳,直接席卷了抬棺人全身。
余先初陷入了沉默当中,她迟迟不敢转过头去看冯思雪,很怕看到她失望的表情。
她甚至想好了理由,可能是因为抬棺人已经完全纸化了,任何法子在他身上都是无法再逆回的。也可能是她点火的位置有问题,刚刚自己错误的估计了距离。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余先初都没办法再来一次了。尤其是,再一次,就是在冯思雪身上试了。
她非常担心冯思雪和刚刚的抬棺人一样,直接被烧成灰烬。
到了这个时候,冯思雪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看看地上的那属于抬棺人的灰,因着这个人的消失,抬棺的其他七个人反而没有了阻力,开始以正常的速度往前走,追赶在很前面的仪仗队去了。
而此时的自己,脚已经完全变成了纸,她没有办法再迈开哪怕一小步。
她站在原地,看着余先初。余先初虽然强装的镇定,但是她整张脸都绷的死紧,拿着火机的手也在抖。
看到余先初这个状态,冯思学苦笑了一下:“试试吧,如果不试,我只有一个死。试了也许还能再抢一次活的机会,我愿意赌,这个忙你能帮帮我吗?”
余先初:“我……”她一脸抗拒,但一直没“我”出个下文来。
她不想动手,如果和冯思雪像陌生人一样,她肯定不会这样的。
余先初突然厌恶起了和别人建立联系这件事。
冯思雪仿佛看破了余先初内心的想法,她一改现在和气的样子,就像最初一样尖锐刻薄。对余先初吼道:“不是吧,这就害怕了,真拿自己当大善人了?我都没害怕呢,快点火!再这样下去,我可真的要死了,到时候,你就是杀人凶手!”
余先初愣了一下,说话都有些迟疑:“我不能确定点了火会不会杀了你。”
冯思雪无所谓的笑了一声:“烧就烧了呗,本身我就是要死的呀,现在已经是多活了半日了你在害怕什么呢?真的把我当朋友了,不会吧?”说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余先初倒不怪她这个刻意表现出来的这份“恶意”,眼神落在冯思雪已经快要纸化的脸上,再次回到确认道:“你确定??”
冯思雪不耐烦的点点头:“不然呢?谢谢你,快动手呀,你再耗下去,我也纸片化了,看到了吗?我就剩个右手还能动弹了……”
其实现在的冯思雪比她以为的状况还要吓人的多,整个身体的退化是连带的声音一起的。她自己可能没反应过来,但是,她现在说话在余先初耳朵里就是一种指甲刮黑板的声音,难听的厉害。
余先初沉沉叹了一口气,她对于这个事没有把握,但是眼下没有给她更多的时间了。
算了,就赌一把!
她抬起火机靠近了冯思雪的左肩,左手伸出来挡着风,生怕火机打不着。在她刚刚手贱拍过的地方直接一按,火花立刻就跳了出来。
她一时不敢看,连忙闭上了眼睛。
刚刚她数过,那个抬棺人从她点起火,到变成灰烬落到地上,只经过了差不多五秒。余先初在心里默数了五个数:一,二,三,四,五……
睁眼的这一刻,心脏都漏跳了一拍,然后,看到了冯思雪一脸无语的表情:“不是我说你,还是年纪小吧,我都已经说了,放心大胆的点啊!”
看她这生动的表情,余先初松了一口气,终于笑出了声。
面对着冯思雪这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她呛声道:“你最好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冯思雪扯着嗓子就说了起来:“哎,我就不担心,我担心这干嘛?”
余先初一脸无语,她掐了一下冯思雪的腰:“你看看你自己脑门上的汗吧!我都吓了半死,你在这儿装什么云淡风情!”
冯思雪立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但是什么都没有摸到,他刚刚想顶回去,却看到余先初眼里的“嘲笑”,她佯装生气:“什么情况啊?你居然笑我!生死关头,你笑我?!”说着就要挠余先初的痒痒肉。
余先初一边笑着,一边跑:“别闹了,别闹了,现在做正事儿要紧,咱得赶快跟上去,别落他们后面太远。”
两人一阵小跑,紧赶慢赶,才赶上了大部队。
中途还路过了一个圆环状的路,旁边都是假山,野草。这路挺恶心的,出口还不止一条。两人不禁松了一口气,庆幸刚刚没有耽误时间。否则不知道他们从哪个出口出去的,就要被困住了。
余先初看着地上的外圆内方的纸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问了出声:“你之前说的到底什么计划呀?”
冯思雪神色平静,出声道:“你觉得一个人死了之后,如果他的灵魂还残留在这个世界上,他会如何保佑他的后人?”
余先初愣了一下:“难道不是血脉里自带的吗?而且就算没有血脉,应该也和供奉有关吧。你之前不是提过何玢很小心谨慎他们家祠堂吗,应该就是因为在里面有供奉,哪怕他所求的是见不光的事?”
冯思雪点点头:“对,人死后会丢失一魂一魄,这个丢失会让他们断绝和活人的联系,无法辨别自己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后人。
那如何区分呢?就只有祭祀这一条路。
他们的魂力通常蕴含着能量,但是这个能量是中立的,没有任何偏颇的,既不会去伤害一个无辜的路人,也不会去保佑一个和他亲近的坏人。
想要用这个力量,只有在祭祀的情况下加引导。”
余先初眨巴了下眼,试探的开口问道:“那你待会儿是想要,怎么说,把他们家所有的棺材都给刨了。”
冯思雪笑笑,眼睛弯了弯:“哪有那么麻烦,你听过荒坟野茔嘛?你觉得那些所谓的墓碑是立给谁看的?
后来的祭祀者嘛?才不是,其实那个墓碑是给亡人看的。这些墓碑,是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那些飘在空中的魂魄:
嘿,看到了吗,这个在你的坟前放置香炉烛台的是你的要保护的人。
所以说,只要推倒了那些墓碑,这些鬼魂就会变成无主的一股力量。只有他们无法为何玢所用,我们才能真正的杀死何玢。”
余先初追问道:“你要如何处理这股力量,总还是会为人所利用的吧?”
冯思雪俏皮一笑,仿佛在开玩笑:“以后我来为他们重新立碑,他们不就可以为我所用了吗?”
余先初警觉的看了看冯思雪,听出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开口想要劝解什么,但冯思雪抢在她以前开了口:“哎呀,你不用担心的。我是个自我意识非常强的人,我从来不觉得力量是很负面的词。有些人的话会作恶,可有些人,比如我,可以用它来做善事这东西。
这种东西,想要发挥它的正向作用,看的就是在谁手上?”
余先初看她说的热火朝天,心想想就算了,考试副本里的东西不需要当真,反正等自己这一批考生登出考试,一切都会重置,由他去吧。
于是,她朝冯思雪点点头。
走了好一会儿,他们终于到了何家祖坟。刚一到目的地,七个抬棺人猛的就卸下棺材,棺材重重往地上一落,撞击到地上的砖头石子后,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何玢不满的皱起了眉。棺材讲究的就是不落地,应该直接安置在挖开的坟坑里面的。要不是这种场合不能发火,就这几个人他肯定是要好好骂一骂的。
这里面虽然放的不是他亲妈,何管家也不知道到底在里面塞了什么?但是,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何家的老太太,怎么能这么失礼?
这几个人,他记住了,等回去了,全部都埋进花道里,何玢恨恨的想。
只是,他没有想到变故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棺材里面不知怎么了,突然发出了很强烈的指甲挠棺材板的声音!不止一两个在挠,所有板子凑近了都能听到,好多只手在里面抓棺材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