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噩梦的终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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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ucio（钻心剜骨）！”
伴随着伏地魔愤怒的吼声，黑魔法飞快地打到奥德里奇身上。他的袍子上冒起一股黑色的烟雾，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伏地魔愣了一下，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明明击中了对手，可是他那强大的魔法居然没能发挥一点儿作用。
他很快联想到了什么，迅速看向周围。贝拉特里克斯高喊着咒语攻向艾丽斯，她却不躲不闪，迎面冲上去，缴走了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而那些被伏地魔从飞天扫帚上打落下来的傲罗们，一个个除了跌伤，几乎毫发无损。他们拍了拍身上的雪和泥，又举着魔杖投入到战斗中。
伏地魔阴沉着脸——虽然他那张脸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表情——目光在邓布利多和阿拉斯托之间迅速滑过，然后恶狠狠地盯住了奥德里奇。他决定先解决掉原本的目标，再思考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
波瑟芬妮·克劳奇横跨一步，挡在了奥德里奇的身前。
“汤姆。”她迎着伏地魔的目光走过去，“你还记得我吗？”
她解开了围在脖子上的蓝色围巾。万圣节晚会上我看到她时，波瑟芬妮穿的还是另一套衣服。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件火红色的连衣裙，解开围巾后，白皙的脖颈和上面的黑魔标记显露无遗。
“你的身上有印记吗，汤姆？”她温柔地问道，像是在对久别重逢的恋人诉说情意。
傲罗们不知道她的底细，周围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看向波瑟芬妮的目光都变得复杂起来。巴蒂·克劳奇和他们一样，愤怒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一副遭受了背叛的样子。
伏地魔茫然了一会儿，眼睛里的血丝在某一瞬间干净了很多，紧接着又变回猩红色：“你叫我什么？用那样的名字来称呼伟大的伏地魔大人……”
他没能把话说完，因为波瑟芬妮嗤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像有谁说了什么非常可笑的事一样，波瑟芬妮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无论是傲罗还是食死徒，亦或是伏地魔本人，他们都忘记了战斗，一个个呆愣愣地，看着这个突然发疯的怪女人。
失去了魔杖的贝拉特里克斯被弗兰克反剪着摁在地上，脸贴着地面望向波瑟芬妮，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博恩斯教授目光怜悯，他想走过来，邓布利多抓住了他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头。巴蒂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和伏地魔之间，居然有这么多纠缠，只能拉着阿拉斯托，不断地问他怎么回事。
寂静的雪夜，萧索的风声，在黑暗与光明对决的战场上，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个女人。她的笑声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黑夜里，在每个人的心底撩拨起恐惧。就在这笑声中，她的模样渐渐变了，雪白的头发像秋天的落叶一样脱落，她苍白的皮肤迅速变得褶皱、衰老，四肢萎缩，手上和脸上长出了灰黑色的斑。顷刻间，原本娇艳如少女的波瑟芬妮·克劳奇，变成了一个半秃的驼背老巫婆，声音也变得苍老沙哑。
如此诡异。
我紧握着奥德里奇的手，紧张地盯着她。波瑟芬妮终于笑够了，她慢慢直了直腰背。她现在的样子丑陋极了，身上那件红色连衣裙更是显得突兀。可波瑟芬妮没有在意，她轻轻擦干泪水，再次望向伏地魔。
“你已经不是汤姆·里德尔了。”她扯了一下嘴角，用苍老的声音嘲讽而仇恨地说道，“汤姆，我的汤姆。他是一个卑鄙的疯子，一个可鄙的小人，一个精明的对手。哪怕把所有的贬义词都施加在他身上都不为过，可他唯独，不可能是一个没有理智、没有记忆的怪物。Voldemort，是你杀了他。”
伏地魔没有发怒，他甚至没有在意波瑟芬妮说了些什么。他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时而迷茫，时而焦怒。
“你究竟是谁？”他急切地问道，好像正面对一道亘古难题，苦苦思索却得不到答案，只能向他人殷切求助。
“我？我只是一个蠢货。一个自甘堕落，任你利用，任你控制，任你屠戮，明明知道你心里没有爱，却还要固执地做梦的蠢货。”波瑟芬妮说，“我居然会奢望伏地魔的心里会有爱？你根本不懂那是什么，你对它只有畏惧，却永远无力掌握。”
爱，又是爱。数年前邓布利多用这个词来讥讽他的无知，数年间无数人都在说，“你不懂爱”。那些被折断手脚、剜去了双眼、经受过重重折磨的反抗者们，直到死前，还要挺直腰杆，瞪着只剩下血窟窿的眼眶，向他挑衅，肆意嘲笑他的卑劣。
是什么力量在支撑他们——爱。
对家人的爱、对恋人的爱、对朋友的爱、对生命的爱……这力量支撑着他们，给予他们面对恐惧的勇气，赋予他们在死亡面前挺起脊梁的力量。
伏地魔不懂这样的力量，可他畏惧，畏惧这世上唯一一种，他永远也无法掌握的强大魔法。于是他打断那些脊梁，将反抗者连同他们的家人一起尽数屠戮，然后再用嘲讽和轻蔑，掩盖自己的恐惧。
现在这恐惧被波瑟芬妮当面戳穿，他愤怒极了，举起魔杖向波瑟芬妮攻击：“Stupefy（昏昏倒地）！”
波瑟芬妮没有躲闪，任由伏地魔的魔法将自己击飞，撞到魔力屏障上又掉下来。最后她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着血。巴蒂跑过去，想要扶她起来，却被波瑟芬妮一把推开了。
“梅林的臭袜子！她没穿傲罗办公室送来的魔法斗篷！”奥德里奇在我身边低低地咒骂了一句。
眼看着这一击没能杀死她，伏地魔再次举起了魔杖。这回甩过来的是一个索命咒，邓布利多立马挡在了波瑟芬妮身前，举着那根老魔杖接下了伏地魔的攻击。
绿色和银色，两根魔杖射出的魔法光束在空气中碰撞在一起，迸发出强大的魔力波动和刺眼的光芒。两种颜色几乎不相上下，谁也不能让对方先退让一步。
可是这本身就意味着，伏地魔要输了。他这次带来的人里，贝拉特里克斯已经被制服，罗道夫斯原本就不是傲罗们的对手，在贝拉特里克斯被擒之前，他就已经被威尔森用石化咒控制住了。老莱斯特兰奇还在普劳特和罗巴兹的合攻下苦苦支撑，至于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伏地魔的信徒当然不少，可就像前世一样，一旦伏地魔死了，那些人都会立刻成为丧家之犬。巴蒂·克劳奇只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能把他们全部送进阿兹卡班。老莱斯特兰奇显然明白这一点，他一面应对着攻击，一面想要用胳膊上的黑魔标记，召集更多的人马过来。可惜普劳特和罗巴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即便他成功了，有邓布利多的魔力屏障在，外面的食死徒们就什么信号也收不到。
邓布利多和伏地魔的魔法碰撞结束时，老莱斯特兰奇也终于落进了普劳特和罗巴兹的手里。伏地魔看看周围的情形，明白大势已去，立刻就要幻影移形离开，却被魔力屏障留在了原地。
“你无处可逃了，伏地魔。”阿拉斯托站在另一边，和邓布利多呈掎角之势夹击伏地魔。
“无处可逃？”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讥诮的哼笑，依然傲慢地看着邓布利多，“尽管来吧，就让你们看看，伟大的伏地魔大人是杀不死的！”
他到现在都以为，自己的魂器还都完好无损呢。
奥德里奇突然朝着伏地魔走过去，我连忙跟上他，拉住了他的手。
“你妄图做神明，以为自己能够永生吗？”奥德里奇在邓布利多身后不远处停下，抬头望着伏地魔那张灾难般的脸，怜悯地说道，“你自以为能得到永生，可你所带给自己的，只是这世上最可怕的诅咒罢了。”
伏地魔得意洋洋的脸忽然一僵，猩红的眼睛里慢慢流露出惊疑：“你说什么？”
“你真以为靠杀戮换来的永生，是什么了不起的好事吗？里德尔，你在霍格沃茨时也是个优等生，不会不明白黑魔法的原理吧？黑魔法是依靠巫师的恶意施展的，使用黑魔法，在获得强大力量的同时，也必定会带来同等的反噬。魂器那么强大的黑魔法，怎么可能不对你产生损耗呢？”
伏地魔当然被损耗了，只是这种损耗没被他自己发现罢了。分裂灵魂的后果，就是他的理智和记忆会被不断分割，而贪婪和邪念会被一步步放大。他像切西瓜一样，把自己切成了六份，所剩下的这点儿灵魂碎片，甚至不如最初被分割出去的部分健全。
就像波瑟芬妮说的那样，伏地魔自己杀了自己。他早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
伏地魔瞪大眼睛望着奥德里奇，他这时候终于感受到了恐惧。
蝰蛇死的时候他不觉得什么，因为他还有四个完好无损的魂器，因为他的秘密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可现在，奥德里奇说破了这个秘密，也告诉他，我们毁掉了你所有的魂器。
他只愣了一两秒，立刻就要往外跑。真是讽刺，不可一世的黑魔王伏地魔，居然比谁都怕死。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Colloportus（速速禁锢）！”
邓布利多的魔力屏障做的再牢固，也经不住他不要命地攻击。邓布利多和阿拉斯托同时出手，伏地魔立刻转过身来应对。即便同时面对他们两个，一时半会儿伏地魔也不会落下风。这时候奥德里奇捏了捏我的手，低声问我：“还记得你的魔杖是什么杖芯吗？”
“长角水蛇的角，你带给奥利凡德先生的——怎么了？”
“孪生杖芯。”他提醒道，“我们一起，给他一个了结吧。”
孪生杖芯，共同对敌时威力成倍。我们两个前傲罗，哪怕用的是未成年巫师的身体，但在孪生杖芯的加持下，也足以发出一次精英傲罗水平的魔法攻击了。我点了点头，和奥德里奇一起举起魔杖。
用哪个咒语呢？我想这时候，我们脑海里出现的应该是同一个答案。
“Sectumsempra（神锋无影）！”
两道无形的利刃同时射出，在伏地魔的身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血痕，甚至肉眼可见伤口中骨头的裂缝。伏地魔因疼痛而分神的瞬间，邓布利多趁机再次出手。
长长的冰枪钉入伏地魔的心脏，他睁着那双猩红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邓布利多。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死，更不会想到，自己是以这种方式死去的。
冰枪的一端刺入地面，支撑着伏地魔的身体，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腥臭的血液从伤处渗出，顺着冰枪流入地面，染红了洁白的雪。
周围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弗兰克和艾丽斯抱在一起，不一会儿就开始旁若无人地亲吻起来。巴蒂·克劳奇盯着伏地魔的尸体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断地擦拭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博恩斯教授静静地走到波瑟芬妮身边，看着她挣扎着站起来，几次想伸手帮忙，都没能鼓起勇气。波瑟芬妮拍了拍身上的雪，最后看了一眼伏地魔的尸体，猛地又吐出一口血来，昏倒在了博恩斯教授怀里。
在这片欢呼声中，莱斯特兰奇父子面如死灰，贝拉特里克斯痛苦而疯狂地尖叫着，拼命地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不断咒骂邓布利多。没人理会她，大家此刻对她异常的包容——谁会和一个即将进入阿兹卡班，被摄魂怪亲吻的巫师计较呢？
我和奥德里奇对视一眼，用力抱紧了对方，心里是一样的宁静和轻松。
前世哈利杀死伏地魔时，我想，压在我们这一代人身上的那座大山终于倒塌了。可是这一次，我们亲手打败了伏地魔，我想的却是，我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从此以后，没有食死徒，没有黑魔王。我的爱人、家人和朋友，我所重视的所有人，终于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还有无数的坎坷。喜悦和悲伤、欢笑和眼泪，一样都不会少。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噩梦的终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