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工程师》白玉丝瓜

58、饭局

　　路上，霍茜问：“艾昕，感觉你现在状态还不错，要不我给你们找个离医院近的公寓吧，你和我哥总不能一直住在医院里。”

　　“我没问题呀。”嘴上这么说，但艾昕心想如果不住医院，爸妈肯定会让自己回家住的。

　　这时候凌寒很机智地说：“何必找，你们住翔哥公寓不就好了，反正你们两个也不需要分房间。”

　　虽然现在大家都知道他和霍文是那样的关系，可是艾昕还是不好意思公开谈论，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跟谁也没法有过多的身体接触，更别说同床共枕了。他沉默了几秒说：“翔哥那应该可以，书房里有床，我可以睡书房。”

　　霍茜听不下去了说：“你们一个富二代一个学二代，怎么听起来过得比普通人还惨，连个固定的房间都没有。我明天去中介问问，在翔哥小区里再买一套吧。”

　　这时候霍文醒了，刚好听到了霍茜的意见说：“什么？买房么？不买，有书房很好了，我喜欢，翔哥的书都是宝贝。”接着又说，“我们明天就搬吧，虽然这个套房比较独立，但老在医院里办公影响也不好。”艾昕也点头同意。

　　第二天，在和李文墨医生确定了艾昕的状态后，两个人终于搬出了医院的房间。经过了一个月的相处，两个人和蔡医生已经像老朋友一样了。虽然日后还会经常相见，但走之前蔡医生还是专门抽空来道了别：“住了这么久你们要回去了，我还有点不习惯，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没想到李文墨医生在旁边看似开玩笑地插了一句：“大主任，你水平退步了啊，手术完一个月都没醒来，还是你想再挣一次手术费？”看蔡永和严肃的眼神，马上自己圆场：“别生气别生气，我开玩笑的，只不过我发现你的病人可能是有意识的，虽然没醒，但他对房间里发生的事是隐约有感觉的，说不定也存在精神问题，需要主动地刺激他，让他产生强烈地醒过来的欲望。”蔡永和看了看李文墨说：“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走走，跟我一起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新的治疗方案。”李文墨推搡着说：“这你找你们医院康复科呀，你拉着我讨论什么，我就是随便一说。” 说着李文墨就被蔡永和拖着离开了病房。

　　霍文和艾昕也离开了医院。回到周翔宇公寓的那个房间，艾昕觉得很熟悉，他一跃趴到了床上就再也不想起来。霍文跟他进了房间，看到了放在角落的画架和下面瓶瓶罐罐的油画颜料问道：“这没画完的线稿你是想模仿霍克尼画‘泳池’里的我吗？”艾昕把埋在枕头里的头抬起来略微点了点说：“本来想画拉斐尔的，不过确实没有童子功画不了那么细腻的风格，当代油画可以比较自由。”

　　霍文接着说：“看这笔触，有点疯狂。想必送我的头盔也是在这个房间里完成的吧？”

　　艾昕又点点头。想起霍文还没有地方可以待，艾昕便蹭的跳起来说：“不好意思，我忘了还没给你收拾好房间，去书房吧。”

　　“嗯。”

　　艾昕从衣帽间里搬出了新的床单被子想给霍文铺床，两个人一人拉着一头，似乎又回到了在德国霍文公寓的那个晚上。整理床单的时候，霍文暂时忘记了艾昕是个病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他，可是手指刚接触到手指，艾昕就缩了回去，自觉退让了半米：“文哥，我害怕，再给我点时间吧。”霍文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忘乎所以了。”“没关系。你看还缺什么，我们去趟超市，再买点吃的。”霍文一想：“今天蔡医生不是想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吗？我们离开的时候也忘了约好，不如让他来家里吃吧，刚好去超市买菜，我来做。”

　　“好呀，我喜欢在家，我现在还记得那碗西红柿鸡蛋面的味道。”

　　“那就这么定了，国内调料更丰富，你们有口福了，我这就给蔡医生打电话。”

　　在超市里，霍文买了排骨、肥牛、各种蔬菜水果还有手臂粗的一大块芝士：“今晚我要给你们做道特别的菜，之前都没敢尝试过。”

　　回到家，蔡医生也到了，霍文也不要帮忙，一个人在厨房忙活，艾昕和蔡永和在客厅里聊着周翔宇新的治疗方案。蔡医生说：“今天我听了文墨的意见，又给周先生做了一次脑部的核磁共振，我觉得之前的颅内修补手术确实没问题，很难解释他这么久都没有醒过来的原因。所以想精神科和康复科同时从两个方面对周先生继续康复治疗。”

　　“蔡医生，机器我懂，程序我也懂，人体和医疗我还真的是一窍不通，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安排，我们完全信任你的医术。”

　　“嗯，不过我也需要你们帮忙，多给我一些周先生的信息，帮助制定更详细的治疗方案。”

　　于是艾昕吧啦吧啦地开始细数周翔宇从小到大的各种故事，在厨房的霍文听到了，最后补充了一句：“翔哥大概有个爱而不得的心结，这个我有点对不起他。”

　　“这个怎么说？”蔡永和问。

　　艾昕一听到这个就感觉无地自容，自己躲回了房间。蔡永和走到厨房的操作台旁：“艾昕跑了，那你说说，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心里的人是艾昕？”

　　霍文点点头：“你没猜错。”

　　“可是按理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机会多的是，艾昕认识你的时间应该不长吧。”

　　“虽然一开始都是我头脑发热地主动，但后来是翔哥自己把艾昕推到我身边的。我感觉他的感情沉淀的时间太久了，完全没有激素的作用，对艾昕更多的是白月光的感觉吧，剩下的就是亲情了。再加上他们成长的环境情感都很内敛，艾昕父母要求严格，所以，他选择隐忍，选择承担，选择让艾昕快乐。”

　　“这听起来既伟大又心酸啊。让我来想想办法。”

　　霍文终于大功告成，把艾昕叫出来吃饭了。霍文和艾昕你言我一语地给周翔宇讲车队里的故事，不知不觉酒瓶子都已经喝了一地。霍文话锋一转：“我忽然发现家里是个好地方，在放松的环境里不用端着藏着，很容易说心里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和凌寒应该直接去投资人家里拜访，这样交流应该会更真实可靠。”

　　蔡永和接道：“确实，想沟通比较真诚，要么已经像我们一样投缘能处成朋友关系，要么有可靠的人推荐。”

　　“蔡医生说得对。”

　　说完，霍文拿起手机就拨了出去：“凌寒么，我想来想去还是你爸最靠谱，我能去家里拜访下他么？”

　　只听电话里凌寒说：“没问题呀，我家随便来，等我问问我老头啥时候空。”

　　两天后，霍文穿着T恤牛仔裤，提着两瓶酒一条火腿，自己开着车去了凌寒家。到了家门口，凌寒穿着大宽裤衩和背心就来开门了：“老大，我说你来我家还带什么东西，这火腿看起来也不轻，委屈你自己扛了。对了，你怎么不带艾昕来？”“他还没完全恢复，恐惧社交场景，随他去吧。”霍文答道。

　　凌寒的爸爸凌木樨听到客人来了也亲自到门口迎接：“霍文来了呀，快进来，坐。”

　　“凌叔叔好，来家里拜访打扰了。”

　　“凌寒跟我简单说了下你们现在想做的事情，他跟你干，那也是自己人了，先喝点茶，我们慢慢聊。”

　　“嗯，凌叔叔，我们现在也没别的花样，就是想先造出一辆无人驾驶的民用车投入市场，然后再慢慢延伸开发别的产品。”这次霍文没有侃侃而谈，他也记得老霍给自己的提醒，谈话要简单直接。在创新企业的想法逐渐成熟的过程中霍文已经把想做的事简略成了这一句主旨。

　　“不错，越成功的公司，业务越简单，那些几百页的商业计划书看得人头疼，很多时候都是堆砌的废话，什么也没说明白。”凌木樨接着问：“那你们现在还缺什么？”

　　霍文也不绕弯子说道：“我们缺钱，当然也缺技术，智能系统和核心的三电系统我们都需要自己研发，但我们有一个靠谱的团队，所以我认为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和时间，我们一定能做出来。”

　　“创业团队很难有足够的任何东西，来说说你们的优势吧。”凌木樨毕竟是商场老手也是技术大牛，两个人的谈话不需要太多的解释。

　　“我们目前研发团队虽然很年轻，但很成熟，已经有初级的成型产品，我想凌叔叔已经在《一往无前》里看到过它的优秀表现了。我们专注科技产品，研发一定占到投资的最大比例。另外，我们会一边做产品，一边参加国际无人驾驶的方程式比赛来证明产品的国际水准。”

　　“你们缺多少钱？”

　　“初步估算十个亿吧。”

　　“那你们能给到我什么？”

　　“凌叔叔，股份可以按市场规矩分，不过我需要保证我的核心管理团队控股，否则我们无法保证产品落地能严格的按照最初的理念执行下去。”

　　“好，年轻人有干劲是好的。要不这样吧，我拿太多的原始股对你们继续融资不利，对我也有风险。我看这样，你们把《一往无前》的全版权一个亿卖给我继续做，不过这得回去跟你大哥谈清楚，不要有纠纷，然后我再投给你两个亿。”

　　这时候凌寒插嘴说道：“爸，我用自己担保，你再借我两个亿呗。”

　　凌木樨看了看凌寒说道：“儿子，你要这么有信心，愿意认真干下去，那爸爸借给你。”

　　就这样，一壶茶的时间，还没吃晚饭，霍文就搞定了5个亿的A轮融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