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工程师》白玉丝瓜

26、助攻

　　霍茜亲自把周翔宇和艾昕送到楼下，刚走到一楼大厅，一个捧着扎成心形玫瑰花束的小少年迎面就扑了过来。门厅里的大理石地面刚被清理过，很滑，少年一个刹不住车，连人带花差点扑倒在地上，幸好艾昕半空中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惊魂未定地问：“您是霍茜霍小姐么？这是送您的花。本来想送到楼上的，刚好在这看见您了。”

　　霍茜接过花束，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霍茜？”

　　“凌先生给我看了你的照片，让我一定要把花交到你手里，花里有条项链，估计很贵重，他可能怕丢了吧。”

　　站在角落里偷看的凌寒听到这话，简直无地自容，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礼品公司怎么找了这么个愣头愣脑的家伙干这事儿。”

　　艾昕眼尖看到了凌寒，于是问少年：“是不是那边角落里那位凌先生呀？”

　　四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凌寒，凌寒只得满脸通红地走了过来：“~哎呀~你们开会啊？”

　　艾昕从未见过凌寒如此狼狈，忍不住笑起来：“嗯，我们开会，”想想凌寒和霍茜能成也挺好，免得霍茜对自己产生误会。于是接着说，“我们刚好讨论一个叫《一往无前》的汽车类视频节目，现在正在创意阶段。你可是我们车队最好的车手，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接着又转头问霍茜，“茜茜，你觉得呢？”

　　“好呀，不过楼上会议室需要预约，我们这环境虽然好，不过太拘谨。公司旁边有个很不错的手冲咖啡馆，我们去那里吧。”

　　“我还有事儿，你们三个聊吧。”周翔宇没想到一贯内敛的艾昕今天居然主动组织社交活动，本来想送他回家的，现在也只好随他去了。走之前交代道：“凌寒，艾昕刚出院，你们结束麻烦你帮我送他回家吧。”

　　“好的，翔哥放心。”凌寒很愉快地答应了。上次虽然约到霍茜一起看音乐剧，但场内不能说话，演出一结束，霍茜就被司机接走了，凌寒根本没机会说上几句话。今天本来想着借送花送礼的机会再约一次霍茜的，这下刚好艾昕帮忙了。凌寒想哪怕是先三个人聊聊也是好的，有助攻不尴尬。

　　三个人在咖啡馆的外摆平台上找了个面向公园的位置坐下，凌寒很主动去买咖啡和甜点了，刚走开，霍茜就挤眉弄眼地对着艾昕小声用口型说：“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他~，不要瞎撮合。”

　　艾昕赶紧无奈地直摇头，口型回应：“我不是，我没有，我是为了工作。”

　　霍茜这才放过艾昕：“凌寒怎么样呀？我就看过他那一场比赛的表现，外形嘛还算某些嘻哈女孩儿的癖好，做节目不知道他行不行。”

　　“凌少爷虽然脾气有点膈应，不过开车是他喜欢的事儿，他会倾尽全力的。只要给足他表现的机会，给到八九十分的应该不成问题。”

　　“那可以，正好他们家公司既掌握科技，又有资本，确实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这时候凌寒买好咖啡回来坐到了霍茜旁边，看两人聊得开心的样子，酸溜溜问道：“你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我们聊请你做节目主角呢，‘科大好车手’。”霍茜顺口就抬上了凌寒。

　　凌寒心想霍茜怎么今天竟然这么看得上自己，问道：“你们觉得我可以吗？不过除了拖拉机，什么车我都会开，直升机驾照我也有。你们策划的是个什么样的节目？”

　　霍茜解释道：“我们想做一档真人秀的视频节目，目的是通过明星车手驾驶不同的交通工具在一定条件下与人工智能的汽车进行各种比赛，来对比两种时代交通工具的不同特点。节目里还会邀请名嘴主持来传达科技信息，科普、段子都会有，这样可以让自动驾驶技术快速获得社会大众的认知。不过现在制作方和投资都还没确定，凌少爷，要不要投资我们？”

　　“投资你们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凌动科技是上市企业，我说了也不算呀。我就有点花小钱的权利，还是开车比较适合我。”凌寒接着说：“霍氏的康养小镇现在销售如此火爆，每一个都是当地爆款，既有归隐山林的自然环境，又有各种城市健康服务，简直是退休生活的天堂，我爸妈都打算退休去住呢，还给我爷爷奶奶也考虑了。你们霍氏哪里会缺钱？”

　　霍茜皱了皱眉头：“出力也行吧。”

　　“我可以免费出演，只要内定我冠军就行。”

　　“内定也得内定人工智能赢呀，你赢了没有半点价值。”霍茜满是对牛弹琴的怨气。

　　凌寒看出霍茜不高兴了，终于正经起来，想认真提出点意见：“我觉得这节目的主意不错，现在的娱乐节目大多女生喜欢看。我们应该搞一个既有颜值又有竞技性悬念的比赛，同时还能科普技术的应用，满足各类观众的需求。我可以参与车的外观设计，保准屌炸酷炫帅。”

　　艾昕心想，得让凌寒贡献点实际的。于是说：“凌寒，我们是很需要你支持。我想在我们车队无人车的基础上来实现节目需要的自动驾驶技术，但计算机模拟计算之后必须要实际测试才行，凌动的试验场在周末或者晚上能借我们用么？”

　　“这个没问题，我这董事长儿子的身份去借场地用一下还是靠谱的，场地费我赞助。”

　　最重要的事情搞定，艾昕知趣地说：“你们两继续聊吧，我先走了。”

　　“你先别走呀，我答应翔哥送你的。” 凌寒叫住了艾昕，又对霍茜说：“茜茜，我先去送艾昕，回来找你一起吃晚饭吧？”

　　霍茜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凌寒：“你们去吧，我晚上约了人。”。

　　无奈凌寒也只好放弃。送艾昕回家的路上凌寒问艾昕：“霍茜是不是喜欢你呀？对我这么冷淡，对你却尤其热情。”

　　艾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点了点凌寒：“强扭的瓜不甜，茜茜这类精英大小姐，是不会被舔狗感动的，得展现你凌少爷的魅力，吸引她。”

　　凌寒答道：“噢~原来是这样，我懂了，明天我就去找两个造型师。”

　　艾昕只能无语地闭嘴了，想想自己连主动跟霍文说句心里话的勇气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嘲笑凌寒。想着打开了微信，看到霍文朋友圈竟然更新了，是他去体验赛道日的照片。看起来是开完刚才的视频会就直接去了，衣服都没有换。艾昕想起霍文送给自己的那把小提琴弓，“那是把好弓，得去找个师傅修复一下……还没有回礼呢，下一次有机会的时候送个什么东西给霍文呢？……杜卡迪是翔哥的大老婆，他有个罗西的定制款头盔，有了！”艾昕拿出手机，开始翻Stilo头盔的官网。

　　“艾昕，你看什么呢？到你家门口了。”凌寒提醒道。

　　“哦哦，谢谢，那我先回去了。”艾昕下车，跟凌寒挥了挥手转身朝家里走去。一路上一直低着头刷着各种各样的头盔样式，直到一阵风把一片大梧桐树叶吹到了他的脸上，艾昕才反应过来已经到家了。

　　推门进屋，苏老师已经在做晚饭了，屋子里暖暖的，艾茹柏还没有回家。艾昕只跟苏老师打了个招呼就回自己房间了，关上门坐下继续翻头盔网页，心里嘀咕，什么图案适合霍文呢？艾昕回想起霍文的客厅，虽然简单，但又有一些现代艺术的装饰。艾昕想，给他画一个米罗款的头盔吧，一定很特别。可是自己也不擅长画画，得先练练。

　　第二天，在苏老师的催促下，艾昕一大早就回学校自习室复习考试了。

　　东东在自习室看到艾昕问道：“艾昕，你都好了么？那天把大家都吓坏了。”

　　“嗯，我没事了。”

　　“你到我们这边来坐吧，兔工和叶子也在。”

　　“可以呀。”说着艾昕把书包和书本搬到了兔工旁边的位置上。平时可以三四个小时不说话的艾昕，今天没看半小时就开始小声问兔工：“小兔子，你小时候画过画吧？你知道头盔上的图案是怎么画上去的吗？”

　　“用贴纸和喷漆，这个工艺挺麻烦的，有时候定制图案的费用比头盔还要贵。”

　　“你说要是直接在头盔上画呢？”

　　“那估计得先研究一下颜料的材料属性，丙烯可以，不过可能很容易被刮掉。”

　　“画完上一层油漆应该能保护颜料。那油画有没有可能？”

　　“油画一般都是在画布上画的，那得先来一层适合的底漆，改变碳纤维的表面属性以后才能作画。不过油画每画一层得干燥两星期才能画第二层，颜料还贼贵，有那个必要吗？这是一个安全驾驶设备，还是一消耗品，感觉不值得。”

　　“那就看折腾是为了什么了。”艾昕答道，“小兔子，好好复习，别聊天了，会打扰到其他同学的。”

　　兔工对着艾昕哼了一下：“明明是你主动问我的，还怪我聊天。”

　　艾昕给兔工抛了个媚眼，然后把书本收拾了一下，背着书包从自习室离开了。可是一想，去哪儿呢？家里已经被堆满，宿舍里有室友，晚上还熄灯，看来得找个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儿。

　　这种时候，艾昕想也不用想，拿起手机就拨通了周翔宇的电话：“翔哥，你在吗？我想自己租个房子复习功课，顺便研究一下自动驾驶的实现路径。我习惯熬夜了，宿舍不太方便。”

　　周翔宇想了想说：“我那儿客房反正空着，你去我那儿住吧。”

　　“这多不好意思。”

　　“跟我还见啥外，我是你哥。再说啦，我睡得也晚，平时还老出差，你吵不到我。你要觉得可以，我周末去帮你搬东西。”

　　“那真是太棒了，还方便跟你讨论。”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你想想平时需要些什么，我先帮你准备着。我那还有一台电脑可以对接智算中心，你肯定用得上。”

　　“太好了，实验室也解决了；我今天还问凌寒借了凌动科技的试验场。万事俱备，只待开工了。”

　　“这个节目的事儿是霍氏筹划的，我们还什么具体事项都没有商谈，你还是先复习好功课，考完研再全力以赴。”

　　“知道了，知道了，比艾爸爸还操心的‘周爸爸’，英语和专业课对我来说都是小case，政治也不难，以我们家的社会主义属性，我只要稍微用心记一下，没问题的。”

　　挂了电话，艾昕就开心的回宿舍收拾东西去了。对，还得把家里的电脑搬过去。画头盔得练练，颜料也得买。一想到可以在一个房间里自由自在，艾昕就开心得飞起。抬起手，张开修长的手指，对着天空拍了几张照片，从来不发朋友圈的艾昕打开Ins，把刚才的照片发了出去，配文“橙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