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师》清杏客

61、求学7

　　苦逼的周五结束，学生欢天喜地地迎来了自己的周末。
　　雪若陪着宁山茶去学生会面试之后，便来到青石广场，此时广场上各个社团已经占好了各自的位置。
　　“阿若你想去那个社团。”
　　“文学社。”雪若嘴角抽了抽，鉴于她之前就有发表小说和诗歌的经验，她也是考虑过文学社来着。
　　只是多番思虑之下没有下定决心，抱着到时候再说的心态准备随便看看的，但没想到文学社的副社长也是个高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全知社打听来的消息，知道了这些事，竟然带着一众师姐跑到寝室来游说她......。
　　她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对方给的太多了。
　　到了文学社的摊位前，看到她来了后，那位兰师姐果然笑得很开心：“”
　　见雪若顺利填了申请表，兰心拍拍雪若的肩膀，语气意味深长：“放心吧，雪若师妹，加入我们你不会吃亏的。”
　　真不巧，这话她刚从隔壁走来时就听到过。
　　“对了，还有这位师妹。”这位兰社长显然是个贪心的，不仅想拉雪若还想着拉宁山茶进社团。
　　宁山茶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已经加入了学生会。”
　　“这样啊！”兰心叹气，语气带着可惜。
　　昆仑要求每个学生每学期必须加入至少一个社团或者学生会，但又要求二者只能选择其一。这与人界的其他社团不一样，据说是某一届校长的要求，这位校长表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贪多嚼不烂，专一才能精一。
　　所以至此之后，所谓的‘至少一个社团’就变成了‘一个社团’。
　　但据兰心所知，这位校长当年在人界读书的那所大学也要求学生必须加入‘至少一个社团’。不过大于等于就是这么有意思，因而实际上，那所大学是要求必须加入两个社团，不然就没有学分。想来这位校长对当年的校规不满久矣！
　　她还在叹息，雪若就忍不住了：“师姐，到底要不要给我报名啊。”
　　“当然！”兰心怎么会让到嘴的鸭子给飞了，对着电脑一通操作后说道：“我已经提交了名额，现在师妹你就是我们的人了。”她说着大气的挥手：“放心，以后我们罩着你。这学校里，还没有人敢动我们文学社的人。”
　　她一副大姐大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昆仑是个险恶江湖，而文学社则时什么江湖闻名的魔教组织呢。
　　大姐大拿出手机，一秒回归校园：“来，师妹，加个群。”
　　雪若无语地打开飞鱼，扫码进群，一大堆欢迎词立刻弹出来，瞬间闪出了几十条消息，占满了手机屏幕。
　　“怎么样？”兰心挑起眉头，“师妹你这么受欢迎，我们社团热情吧。”
　　雪若默默点头，受欢迎没看出来，热情倒是领略了。
　　兰心丝毫不在意雪若的沉默，对着一位戴眼镜的男生说道：“澹台，带这位师妹去咱们社团看看。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她说完后又对着雪若说道：“这位是我们社团的副社长，澹台吟。咱们文学社一共有三位副社长，你进社团就知道了。”
　　三副社长，真不愧是大社团！雪若和宁山茶在心里感叹，只是她们并不知道，但凡学校前五的社团都至少有两位副社长。
　　若是陈启阳在现场，就会告诉她们，出现这样的情况，正是社团内派别不同的结果所致。加入社团后也会面临着这些派别的选择。
　　然而陈启阳不在现场，雪若现下对未来的纠结也不清楚。
　　现在，她和宁山茶正跟着这位澹台师兄去参观社团活动室。
　　与以往的过而不入相比，这还是雪若第一次实实在在地踏进黄字楼。同其他三座教学楼一样，左右两侧结束大教室，一侧是容纳数百人的阶梯教室，另一侧则是社团活动室，主要用于各社团举行活动。
　　“一楼是疾风社，二楼是全知社，三楼是音乐社，四楼是武术社。”澹台吟介绍道：“我们的活动室在五楼。”
　　“六楼呢？”雪若问道。
　　澹台吟扶了下眼镜，按下电梯才说道：“六楼是学生会。”
　　啊这......是按照地位来排名的吗？
　　她心里猜测着面上却不显，跟着上了电梯。到了五楼的活动室，进去就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整个大教室呈梯形，其中一侧角落被改造成了办公室，里面放置着数台电脑。另一侧角落则改成了杂物室，中间是一排排桌椅。
　　此刻办公室前面有很多人在排队，澹台吟就道：“这些都是新入团的社员。”雪若见那些人出来后手上都拿着一个徽章，于是明白这便是文学社的社团徽章了。
　　等了一会儿，雪若便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枚徽章。圆圆的，直径两厘米左右，一面是篆体的‘文’字被一本翻开的书托起，背景隐约可见一只毛笔，另一面则刻着山川日月的图画。
　　与徽章一同到手的还要刻着自己名字的铭牌，正好可以挂着徽章上面。
　　“真漂亮。”宁山茶羡慕道，学生会就一个刻着相关部门和名字的长方体徽章，看着就没有创新。
　　雪若也看过宁山茶那个徽章，真是相当简介，跟校徽比就字不同而已。只是叫她说，作为学校的官方组织，学生会那个还挺正经的。
　　好在宁山茶也只是随意感叹一句，转而问道：“阿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雪若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就道：“这个点食堂还没开门，我们去图书馆吧！”
　　“行。”宁山茶点头。
　　两人向图书馆走去，边走边聊，身影逐渐远去。
　　昆仑的校园充斥着热闹与青春，与它一壁之隔的山海内城却并不轻松。
　　山海内城分两部分，其中天街夜市由异族管理，是山海会开放的互市。垂天宫由人族管理，包括天女殿、诸祭台和演武场。
　　天女殿内气氛凝重，福安庙的祭司显然态度不是很好，之前宗法部和昆仑派人去虞沽山去取千年造，结果仅仅两坛的千年造就少了半坛。这下好了，到时候福酒不用喝了，喝西北风去吧。
　　盘古殿的人就更不满意了：“两坛千年造，一坛用于天女殿，一坛用于盘古殿。这是历来的传统，现在少了半坛......。”怎么分？
　　人族做事就是不牢靠，若非虞沽山在南荒，且不得违背盟约，他们早就自己去取了。
　　“山主不必担心，”华容大祭司开口了，“千年造，盘古殿是必不会少的。我们这里有跟千年造一样意义的酒水，就不用它了。”再说祭祀本就不单用千年造，那么一坛酒能分多少人，一人一杯最多也就十来二十人罢了。
　　他们本就担心赐福有误，现在酒水不缺也没有非抓着不放，只继续道：“其他没有什么问题吧？”
　　“自然。”
　　素帛祝文，衣冠权杖，他们都准备好了。
　　“岚下那里？”
　　明秀祭司最听不得这话，语气带着几分不满：“岚下的事自有我们福安庙处理，倒是盘古殿准备得怎么样了？”
　　“明秀，不得无礼。”华容大祭司制止道，顿了片刻还是看向领域之主道：“我们确实不知盘古殿......？”
　　对方便开口：“大祭司也不必担心，祝文、誓骨和另一半盟约石我们都已经备好，吾主到时自会光临。”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华容大祭司也不再开口。此时重要的事已经谈完，双方都没有其他问题。于是作为第三方代表的昆仑，负责这次谈话的知行部部长班乔就发言了，这位面容冷峻的女士向来不好说话。一时间，福安庙和盘古殿众人都看向了她。
　　“既然诸位已经商议完毕，那么我也告知一下昆仑这边的计划。据玄师盟统计，此次福安祭参会人员颇多，两族之人鱼龙混杂，为了福安祭的安全，还希望诸位配合我们昆仑的安保工作。”
　　福安祭一共举行七天，除了第一天祭祀和最后一天的赐福礼，期间都是演武比赛，天街夜市会同时开放。天街夜市四年一开，此次提前开市本就难遇，更何况有福安祭这等盛会，自然会有无数人往来。
　　而想要进入山海内城，也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山海域，一条自然是昆仑。尽管不是开放校内入口供外来人员进出，学院还是会担心学生的安全。
　　班乔视线扫过天女殿和盘古殿双方，并未因为两方人马势力不同而有偏颇。“福安祭期间，学院会停课，同时安排学生进行巡护工作。”
　　“因为有临时管控，所有突发情况我们这里会实时通知各位。”班乔一板一眼道：“诸位如有问题也可以联系我们。”
　　“以上，可有什么问题？”
　　福安庙和盘古殿来人同时道：“我们自然相信昆仑的安排。”
　　***
　　天女殿的会谈结束了，而鸣凤城的会议才刚刚开始。
　　古式阁楼的会议厅内，作为会议的发起者，姬汀兰坐在上位，长桌左右各坐着王谢堂和乌衣社的代表。
　　玄师的传承主要有两种，有以家族传承为主的世家和以师徒传承为主的宗门和守山人。前者有联盟王谢堂，分别由昆仑世族、秦川世族、蓬莱世族、南楚世族等各大小玄师世家组成的联盟。后者有乌衣社，由六洲各玄师宗门与墟市守山人组成的联盟。
　　这两者与鸣凤城数千年来共存，共同组成玄师盟。虽然现在玄师盟归属于宗法部，但在整个玄师界中，这三者更盛名一些。
　　玄师盟盟首一共二十四位，由王谢堂的十二道诰及乌衣社的十二盟首共同组成，主要负责玄师界相关事物的协商交流。其中，乌衣社的组成比较复杂，十二位盟首有六位分别是武道、音道、医道、器道、文道及噬道的魁首，另六位则是六洲的守山人代表。
　　此次会议中，王谢堂来的便是十二道诰世家的族长，乌衣社来的是六位魁首的宗门门主及六位守山人代表。
　　至于世家家主？
　　世家族长们表示：家主要管理家族呢，来不了。
　　而各位魁首们？
　　宗门门主也表示：不好意思，魁首们修道呢，没时间。
　　守山人代表：......合着只有我们很闲是吧？其实我们也只是退休了而已。
　　长桌左右两侧泾渭分明，如果不是听他们寒暄的语气比较温和，不知道的还以为玄师盟要搞分裂了呢。
　　作为城主助手的歧子雀今天特地穿得分外拉风，结果就看着一群老头老太太相互瞪眼，实在无趣。
　　从毕业算起，他回到鸣凤城已经好几个月了，天天不是处理这些事就是处理那些事，烦都烦死了。真羡慕那些自由自在的同学，现在也不知道是在哪儿修道。
　　好想出城啊！歧子雀在心里不断叹气，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自他成年后，他妈姬汀兰就开始把相关事物交给他处理，显然是准备退休的样子。
　　他这边脑中思绪万千，那边姬汀兰已经说到下一个问题：“关于福安祭祭祀的流程，日前福安庙已经派人送了过来，资料就在桌上，诸位道友先看看吧。”
　　姬汀兰说着转头：“子雀。”见歧子雀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她语气加重道：“子雀，容华大祭司怎么跟你讲的，还不给各位前辈说一说。”
　　歧子雀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却还是一副懒散的样子，被姬汀兰严厉地看了一眼才笑嘻嘻道：“前辈们好啊。”
　　座位上的老头老太太们就抬头瞅他。
　　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不慌不忙地开口歧子雀：“历来福安祭都是最高规格的祭祀，遵循大祭礼的礼仪。按照流程，需要焚烧的祝文，均来自各位前辈们身后的玄师界众人。今年也一样，劳烦各位前辈们通知一下您们身后诸位道友们。”
　　他说完对着姬汀兰讨好一笑就不再开口。
　　姬汀兰心里恨铁不成钢，但此时也不是发作的时候。就转头对着二十四位盟首说道：“各位前辈，容华大祭司的意思正是如此。”
　　“不就是祭祀天地的祷文嘛。”张家老爷子最先开口，他与隔壁的一个老爷子对视了一眼，说道：“我和老元没有问题。”
　　他旁边的元家族长元峰自然跟着点头，张家和元家同为昆仑氏族，一向是共同进退的。
　　但姬汀兰却道：“不止您二位，还包括昆仑氏族的所有玄师世家。同样的......。”她转过头看向另一侧，对着一位满头白发却十分优雅的老太太说道：“也希望姚婆婆联系一下整个皞央的守山人，告知容华大祭司的意思。”
　　她说完看向那群老人，语气真诚道：“不仅氏族、守山人，还有宗门也一样，劳烦各位宗主通知一下。”
　　“毕竟距离上次福安祭过去已经由五十多年了。”姬汀兰语气遗憾，“所以大祭司的意思，自然希望祭祀天地的祝文越多越好。”
　　“趁此机会，也算是弥补一下上次错过的祭祀大典。”
　　祭祀天地，祝祷于天，本就是东大陆的传统文化，老头老太太们自然是相当愿意。更何况她这话一出，这些人想起如今玄师界的情况，就更愿意了。
　　他们纷纷道：“没问题没问题，我们回去就通知家里的后辈。”
　　姬汀兰微笑了一下，“那我们继续下一个议题吧，关于参会人员的报备及相关准备工作。人员报备的要求来自昆仑......。”
　　里面的会议还在继续，歧子雀偷偷从后门溜出来时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一个福安祭，也不知道怎么就有那么多事要做。
　　能回答他问题的姬汀兰还在主持会议，自然不能给他解答。
　　这样的疑惑不仅他有，在这次会议之后，二十四位盟首将消息通知到了各家子弟。那时候，许多并不知道福安祭重要性的年轻一代都向他们的长辈问出了相同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