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师》清杏客

41、昆仑5

　　议事厅，又是一天过去，诸位老师松了口气，还有一天了，明天就不用呆着这逼仄的空间里了。
　　晚饭后，他们一如既往看着大屏幕，但到底也没什么特别吸引人的故事了。他们看着看着，长桌左边的时姹嫣就道：“怎么不见宗政院长？”她眼睛一扫：“王院长也不在。”
　　显然大家都不知道这个问题，倒是吴斐道：“王院长和宗政校长有要事要谈，稍后就到。诸位不必担心。”
　　谁担心他们啊，时姹嫣剔了剔火红的指甲，不再吭声。百里温玉闻言倒是转过了头朝着吴斐凝视，他今日没有戴墨镜，只在眼睛上绑了一根黑丝带。这样的打扮终于让人意识到这位院长盲无所见，但当他朝着你时，又确切地能让人感受到凝视。
　　哦，现在也不能算眼盲了，只能算视力差。吴斐反应过来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而行政楼的校长办公室里。不仅山院院长和校长在，周易也在。
　　她调出王院长想要的学生信息，能看的确实只有极少一部分。但王院长却觉得这个孩子十分适合他们山院。见对方第一志愿确实是他们，忙想同意确认，也不管后面那四个满满当当的志愿和同意调剂的选项。
　　对方显然只是想来这里上学啊，对选那个专业并不在意。
　　宗政怀德就说：“王院长，我想你得知道，这个学生背景特殊，也算是个烫手山芋了，你们山院要有心理准备。”毕竟学生收了，那就不能退，只能用心教导了。
　　快要心想事成，抑郁的王院长现在又可以了，他豪迈挥手：“没事，我师弟也背景特殊。”当年他们不也是管下来了。
　　既然到这个份上了，宗政怀德也不再劝说，对着周易点头，录取便已成功。了了一桩心事，王院长现在终于有心情去了解这一届的新生了。
　　见他急急忙忙地走了，宗政怀德对着周易叹气：“真是......。”周易却没什么反应，木着脸道：“你都是要退休的人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天塌下来不还是有陆瑜顶着。”
　　零碎的星光闪过，只留下一句：“不要庸人自扰。”
　　仙台境，就近去捡了木柴，雪若三人并没有真正进山。靠着火堆而坐，他们侧头还能看到山林之中的火光。显然这样的晚上，还是有不少人在前进赶路。
　　随着时间的过去，不断有人来到第四峰。也还有一部分人正在向山林之中进发，或许被他们这样勤勤恳恳的行动力给惊到了，陈启阳犹豫道：“若姐，他们怎么大晚上得还跑去找东西啊，多危险。”
　　“想去？”雪若睁开眼睨视他问，见陈启阳飞快地摇了摇头就冷哼一声：“不想去就闭嘴。”楼蜃织也说：“陈哥，你还是先休息吧，明天我们要早起。”
　　陈启阳就不敢说话了，他正要闭上眼睛。宁山茶突然睁开眼猛地打了个喷嚏，空气中弥漫的浓浓的辣味让她不自觉捂住了鼻子。
　　“山茶，你怎么了？”禾婉婉也醒过来了，紧张地叫道。陈启阳嗅了嗅，却什么也没闻见，不禁尴尬地揉了揉鼻子。
　　雪若却站起来了，她望着一个方向眉头紧皱：“出事了。”楼蜃织也跟着站起来，但她有些疑惑：“若姐，是什么事？”
　　而这时，山顶上不少的队伍里也相继有人站起来看着同一个方向。
　　议事厅里，看到那些学生异常行为的时姹嫣诧异：“怎么了？”
　　“明天考试就结束了，还能有什么事？”越无痕撑着下颌百无聊赖道，“不定是进山找东西。”什么积分卡、水啊之类的。
　　“这可说一定？”百里温玉眯着眼微笑，他现在已经把黑丝带取下来了，也没有戴墨镜。睁着一双眼眸，他看向说话的时姹嫣和越无痕。“我夜观天象......。”
　　这家伙就是个乌鸦嘴，时姹嫣毫不客气打断他道：“闭嘴。”鬼知道他要说出什么话来，他们不想听。
　　“呵！”被打断了话语，百里温玉也不在意，只是轻笑。却让时姹嫣更不爽了。
　　同样看到了学生异常行为的吴斐也在疑惑，他刚想仔细去看，却被分屏中出现的一闪而逝的东西吸引了视线，下一刻，剧烈刺耳的警报声就惊动了他。
　　“滴......呜，滴......呜，滴......呜......。”
　　当然，也惊动了其他人。所有人的视线顿时朝着他看过来，百里温玉甚至还笑着对时姹嫣说：“你看？”
　　时姹嫣和越无痕均眼角抽搐，这家伙......。
　　吴斐连忙调查那张分屏，果然是他刚刚留意的那个，序号十一。此时，他想看的画面已经完全消失，像是摄像器被人为更改，上面全是马赛克。
　　他急忙调成全屏模式，地图上，那一团模糊的黑色分外亮眼。“小吴，出什么事了？”长桌上方的宗政怀德问。
　　“校长，考场监控突然断开，并有A级异力波动出现，目前该区域的十六名学生处于失联状态。”
　　“出事地点在那里，联系了监察官吗？”高扎马尾一身软甲的女子走过来，她正是知行部的总部长班乔。
　　“仙台境第四区，问心潭。”吴斐点开链接，同时道：“四区位于仙台境的东北方向，已经联系了左增老师和鸣翼老师。”
　　“不急，我记得仙台境第四区都是底阶虚物。”听到这样的回答，她就道，“既然没有高阶虚物，等左增回复再说。”
　　吴斐就继续联系监察官，然而并没有回复。他手指在电脑上快速地敲打着，然而灵媒始终没有链接到左增的信号器。“左增老师没有回复，现在正在连接鸣翼老师。”
　　下一刻，铃声过后终于接通，是对方疑惑的声音：“校长办？有什么事？”
　　班乔接过通讯器：“鸣翼老师，我是知行部班乔，灵媒显示仙台境四区出现A级异力波动，疑似高阶虚物出现。有十六名新生失联，现在左增老师通讯连接不上。请你立刻前往四区协助此事。”
　　“请务必保护学生的安全。”
　　“收到。”对方回复后就挂断通讯，显示屏上，他的红点正朝着四区那团马赛克的方向移动。
　　通讯刚断，屏幕上的地图就消失了，银发金眸的女子出现就道：“仙台境四区异力网全断，所有仪器通讯失去连接，目前考虑为外力损毁，请立即派人修护。”
　　这声音机械冰冷，完全没有之前灵动的样子，显然只是智脑代码。他们就知道这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以致于周易没有过来。
　　“收到，教务处将派出人员检修。”端木韫素站起来严肃道，话一说完，她就拨通通讯器：“小李，接后勤专岗，让他们派遣一支今天值班的小队前往仙台境四区。”
　　“知道了，处长。”对方应答后就立刻行动去了。她大踏步走进电脑，指挥吴斐站到一边，在电脑前面坐下来后双手就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连吴斐都看得眼花缭乱。
　　很快一个分屏出现在主屏幕的一侧，从上面可以看到四颗飞在天上的人类眼球一样的仪器快速移动起来。
　　“这是三区的天之眼，端木处长是要把这一组挪到四区？”吴斐问。
　　端木韫素没有回复，但她确实那么做的，随着三区监控消失的一角，主屏幕一侧再次出现了四区的画面，很暗，却不再全是马赛克。
　　“只能靠这么近？”看着天之眼不动了，班乔诧异：“这异力波动这么强？”
　　端木韫素还在敲击键盘，很快，一个链接窗口出现在电脑上，对面便正是总务处的李秘书。“处长，已将信号导入值班一队的接收器，正在调整天之眼增幅。”绿色的信号传送标开始移动。一分钟后，对方道：“调节完毕，已下放天之眼，适应良好。”
　　“很好。”端木韫素难得开口道：“小李，从现在开始你在后台链接这组天之眼，同时传送至智脑终端。”
　　“好的，处长。”李秘书接到消息后视频窗口就消失不见。四区的分屏再次放大在主屏幕上。见端木韫素站起来，班乔就问：“不需要灵媒出手？”
　　端木韫素回她一眼：“事情总务处能解决。”灵媒涉及的都是高级机密，这种小事不需要她出手。
　　第四峰山顶。
　　朝着那些有人站起来的队伍看过去，略微点头后雪若就道：“蜃织，之前分装好的东西还在吗？”楼蜃织点头，拿出三个褡裢。
　　雪若一手接过，背起空竹筒就道：“走，按照之前的计划，我们进山。”宁山茶捂着鼻子点头，陈启阳心里叹气却还是接过褡裢袋，拿起了火把，顺便还递给了雪若和宁山茶一人一个。
　　他们拿着火把从右边的石梯小道一路向下，前前后后都有同样进山的人，多是刚刚点头打招呼的队伍。
　　为了赶时间，他们的步伐很快，越靠近山林内部，宁山茶打喷嚏就越频繁，没有口罩，雪若之后取出一方手帕递给她，身上的纸巾不多了，不能浪费。
　　“谢谢阿雪。”宁山茶捂着鼻子道。雪若摇头，指着岔路口问：“阿宁，是那个方向？”见宁山茶指着左边，雪若就率先向左边的石梯走过去。
　　见他们走了跟之前队伍相反的方向，后面的几支队伍就犹豫起来。倒是最后面的黏黏糊糊的那对情侣直接跟了上去。
　　“阿怀，你是靠风知道方向。”蓝黑短发的男生打着呵欠道，“你说他们是怎么确定的？”觉得他打呵欠的样子可爱极了，揽着的高个男生就亲昵地碰了碰他额头，随意道：“谁知道呢，彦彦想他们做什么？”大道三千，术法不知万万，跟他关系又不大。
　　而他们后面的两人就十分尴尬了，虽然前面的人没火把，但他们有啊。再说这月光这么亮，还是能看清楚某些亲亲我我的动作。
　　他们不尴尬吗？要死了，这两人搞得他们连话都不好意思说了。
　　完全不知道身后队伍的困扰，就算知道傅怀和师朗彦怕也是不在意。因为前面队伍带的路线与风感知的完全相同，傅怀甚至撤掉了术法，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伴侣身上。
　　前头，宁山茶适应了已经不打喷嚏了。朝着她闻到的气味而去，远远地，他们就看见了一潭湖水，水面雾气四散，并没有人影。但雪若没有怀疑宁山茶的指示，还是在继续向前，直到一声尖叫声传来。
　　这是？雪若三人对视一眼，快速冲了过去，他们什么原先不慌不忙的人也跑了起来。一行人很快到了水潭，却是什么都没看见。
　　水面雾气弥漫却没有人，雪若当机立断：“陈启阳，开防御阵。”陈启阳手上早已握住阵盘，听见这话异力瞬间溢出，阵盘碎裂时一个法阵将三人罩住。
　　然后雪若就看到跟他们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水雾越漫越多，微辣带着甜意的味道再次传来，宁山茶这次不想打喷嚏了，好饿，她想吃东西。
　　捂鼻子的手转而去捂肚子，宁山茶再一次觉得自己这个能力有些坑人。以前在人类社会偶尔闻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味道她还觉得没什么，现在到了山海界才发现还是有影响的。她伸出手，就有一团团黑色的异力向着她而来，那黑团在靠近时不断拉扯、压缩，最后形成成了一颗颗小小的圆球，她手中灰色的异力慢慢包裹着圆球，最后化为一小堆彩纸的糖果。
　　雪若和陈启阳惊讶地看着她，宁山茶也无奈，她拿起两颗糖果分别放在他们手上说：“这个味道还可以，力快用完了时可以补充，就是有点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
　　“吃完会饿。”宁山茶下意识地接话，说完后才发现不是她的同伴在问。她一转头就发现两个男生站在她旁边，那个蓝黑头发戴着耳钉的男生正伸着脖子看过来。“哎呀，同学，你好。”
　　“能卖我一颗不，换也行？”他说着还伸手拿起一颗左看右看，在试图剥糖纸时被他身边那个高个男生抓住了，然后两人就开始争辩起来。
　　这明显是一对啊......。这一刻，终于感觉饱了的宁山茶大方道：“送你们了。”
　　矮个男生眼睛一亮，替他男朋友拿了一颗道：“谢谢你啊，同学。”
　　他走之前还开心地挥了挥手说：“我叫师朗彦，奇门院的，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来找我啊。”而他的男朋友也很温和：“多谢。”
　　宁山茶摆手：“不客气。”这种东西，她还有很多，吃都吃不完，至于味道嘛，不说也罢。反正大家以后都是同学、校友，小事儿。
　　而这边，雪若已经把糖果放进了嘴里，嗯，微辣，不是辣椒的那种，而是像薄荷，辣中带着深深的甜意，仿佛能勾起人的饥饿，是食欲！所以是能转化欲念为食的力嘛。新生域种？
　　“味道怎么样？”陈启阳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一口咬碎糖果，雪若咀嚼几下咽了下去：“刺激，带点甜。”还有就是，确实很饿。当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能量的充盈感，她就道：“这是补充力的，建议你不要现在吃，等什么时候力不够了再吃。”
　　宁山茶转头刚好听见这话，就道：“没事，还多呢。”她说着又递给陈启阳几颗。见小胖子欢欣鼓舞地笑，雪若就道：“力的补充外部是有限的，阿宁这个是一次性补充，而不是累积吧？”
　　“是这样的。”宁山茶点头，“阿雪说的没错，这个一次只能吃一颗，多了没用。其他的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感情是备用，陈启阳失望地把糖果揣好了。
　　“好了，”雪若不理会他的纠结，防御阵的时间是半个小时，他们都呆了这么一会都没有动静，其他人也是这样，那只能说明地方不对了。
　　宁山茶也是这样想的，她走出防御阵仔细嗅了嗅，先前饥饿的食欲已经消失，倒是一种极其呛人的辣意传了过来，是愤怒。嗯？还有......。
　　“血腥气。”雪若接到。
　　比他们动作更快的是那对情侣，他们已经朝着一个方向跑过去了。与宁山茶对视一眼，见她点头，雪若对陈启阳道：“跟上。”
　　待他们走后，另一个防御阵里一男一女也对视一眼。盘着头发插着一根流苏簪子的女生穿着也很有特色，红色交领上衣和同色的百褶裙，腰间挂着一串彩贝流苏。她问：“阿潮，那糖果你想要？”
　　发尾泛着青色光泽的男生摇头：“我这里东西不够，换不了。等后面吧。”
　　女孩子则不赞同：“阿潮是想入药吧，我们还是先去问问嘛，不然没有了好可惜。”她说着就拉起男孩向前方跑去，同样明白这个道理的男生一时无奈：“可雅，不急。”
　　这就是同意的意思，女孩子便高兴了。
　　议事厅，吴斐时刻关注着大屏幕的变化，相比他的紧张，百里韫素和班乔就很淡定，也没有要进一步处理的样子。这样的情况不禁让吴斐汗颜，他可算知道了为啥别人能当处长和部长了，心态真稳呐！
　　天之眼似乎处于移动之中，景象也跟着变换，却始终没有拍到他向看的人，不说看到左增和学生们，就说看鸣翼老师也行啊。起码让他知道救援已经去了。
　　而他期待的鸣翼此刻确实已经到达救援现场，虽然很晚才接到通知，但他御兽而行比学生可快多了，也准确多了。直接飞到第四区上空，上百眼泉水此刻不断地冒着水汽，遮蔽着视线。
　　鸣翼没有降落，灰色的力化成一只只飞鸟向着山林俯冲而去，寻找着他同伴的气息。山林之中，向着前方赶路的雪若也看了一眼天空，水雾和夜色之中，什么都没有看到。
　　陈启阳拿着火把不断喘气，妈呀，太累了。“若姐，到，到了？”
　　雪若没有回答他，脚下一踏步就来到一个巨大的湖边。陈启阳跟着她和宁山茶走后面进来，满是不解。“若姐，仙台境第四区不是问心潭吗？”这么大的湖，怕不能用水潭来称呼吧？
　　看着那湖面，宁山茶下意识后退一步。雪若却抬手去接触那些水雾，然后水雾就消散了，天空开始飘下鹅毛般的大雪，她转身，宁山茶和陈启阳都消失不见。
　　雪越下越大，周天一片白色，唯有不远处的山林中有一抹亮光。雪若下意识走过去，还没靠近，就听得一阵欢声笑语。
　　透过窗户，她能看见一个男子正和小女孩玩举高高，他们旁边，温柔笑着的女子正织着毛衣，她的身旁还有一个差不多大的男孩在摇晃一张婴儿床。床上，两个小小的脑袋相互碰着，睡得很安详的样子。
　　与屋外的冰天雪地不同，屋内看着就温暖极了。雪若就这样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久到男子开始为小女孩读童话故事，久到那个小男孩也依偎过来。真是快乐的一家人啊。
　　在雪中呼出一口白气，雪若就叹息，真美好啊，可惜只是一场幻境。
　　如月色一般的异力从四肢百骸中散发出来，雪若遗憾转身，她每走一步，环境就破碎一分，直至消亡......。
　　再次睁开眼，哪有什么湖水，她一步踏入水潭，脚上的鞋子都湿透了。宁山茶也是这样，倒是陈启阳这个家伙没有一点影响似的，正急急忙忙地拉着她们......，一副生怕他们进去挂掉了的样子。
　　“行了。”雪若脚下一蹬，转身回到岸上，顺便把宁山茶也拖了上来。见雪若不动声色地在宁山茶脖子上一捏，对方就晕了，陈启阳缩了缩脖子。他总觉得这时候的若姐心情不好，莫名让人不敢说话。
　　月白的力在手中凝聚，是一把长刀。“呆着后面去。”雪若偏过头挑眉道，她的正前方，那方直径约七八米的水潭中慢慢浮起来一个巨大弟弟黑影。
　　那黑影破水而出，长着鬃毛的脑袋，浑身布满鳞甲，长长的肉翅展开就是一米多宽，它张开一张大嘴，露出满口獠牙。
　　“异，异兽？”陈启阳失声道。
　　而且是中阶虚物，雪若在心里评估着，刀刃缓缓出鞘。在异兽扑过来的一瞬间冲了上去，刀劲卸去异兽怒吼的波动，双手紧握刀柄，雪若猛地跃起斩下，浅淡的刀气猛地破开异兽的皮肉，留下一道伤口。
　　伤痛让异兽更为恼怒，肉翅猛烈煽动，它伸着沾血的脑袋张口就咬。雪若跃下时却并未落地，而是以它的身体为立足点，又劈下一刀。
　　接着便是数刀，银白的刀光交织。雪若不打算给对方反扑的机会，猛地跃至异兽上空，银白异力瞬间裹满刀身，刀刃向着下方斜劈而去，刀柄紧紧下压，手腕借着身体重力下拉，断去它一翅。
　　鲜血扑面而来，雪若在对方下坠的身体上一蹬，向后空翻几圈，卸去劲力落地。好险，差点被浇了个狗血淋头。
　　全身是血的异兽落入水潭，激起数米高的水浪，咆哮声传出来，又渐渐消弱，血水和气泡也不断从潭底鼓起，弥漫在水面......。
　　这样应该没有大危险了，雪若想着，手中的陌刀缓缓回鞘。湿乎乎的鞋子穿在脚上很是不爽，但没有办法，先前战斗时她到没有受伤，但劳累是真的，比她在昆吾山连劈两天木柴还累。
　　不过，雪若伸出手，虎口的麻木感还没有消失。若不是第一刀就震伤异兽的内脏，后面怕也没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