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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OBSEDIAN ...

  •   辰伶看到一团烈焰猛然当头砸下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是跃到赤涟大人身旁,在他们周围架起坚硬的障壁。
      要是再受到严重冲击,他几乎可以确定刀匠会立马咽气。
      所幸赤涟大人精神上非常稳定,不似那边的椎名由夜那样不断让她的同伴们大呼小叫着关心,鬼眼狂刀在跟他的战斗里有一半的心神都在椎名身上---那女人往后看来还要给他不少苦头吃。

      那记瞬间将所有辰龙水都蒸发令鬼眼狂刀的几个同伴脱困的火焰,到底是谁发出的,答案毋庸置疑。
      辰伶站起身,刀尖幻化出巨大水龙张牙舞爪的向来人扑去。
      随着火焰在刀刃两端暴起,水龙被从中截断,痛苦的嚎叫声将荧惑的出场映得气势无比壮阔。
      他脸上还有烟灰,不知道他有没发觉。但荧惑低头向重伤的狂说了什么以后,转身大踏步向辰伶和赤涟大人走来。

      “---我就说吧,我最讨厌水了,所以你的水对我无用。辰伶…接下来我跟你打吧。”

      听到此言,赤涟当即艰难站起,指着荧惑的鼻子瞪眼。“人家的架,你怎能来打?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当初没有取了你的命,但你的性命还是我的,难道你连这点最基本的战品都没有?需要我再敲你一遍么?”
      现在他了解为什么赤涟大人一副被扔进焚化炉过的样子了。辰伶于是怒火更甚。
      不想,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脸上仿佛神经被固定了般的荧惑却在面对赤涟的时候稍有退却,但是看了看狂以后,还是踏了过来。

      “你让开。我是输给了为狂出战的你,所以我的性命是狂的。而且你之前不是跟狂在一起?现在难道是在倒戈吗?我可不会跟着你倒戈。
      “总之,我必须跟你做个了结,辰伶。我已经不做五曜星了---这是我选的路。”

      辰伶怒气勃发,猛地跃向前揪住荧惑的领口。“---你要投靠鬼眼狂刀?你要背叛壬生?你要背叛你的族人,投靠贵眼狂刀?他们杀了岁世,他们差点杀了太白,不是吗?你要堕落到背叛族人吗?!”
      他这个唯一的弟弟,就算是同父异母的,也不能让他堕落到这步田地!

      荧惑翻开衣领,露出脖子上被他自己画了个叉的‘火’字样。“这是我的路,我自己选择。太白活得好好的---而且他自己告诉我的,伤了他的,是时人的塔罗牌。‘你的敌人,不一定就是明目张胆与你作对的人。’他是这样说的哦。”

      辰伶猛然回头,看见赤涟大人手上果然捏着两张牌---是刚才她从自己肩上拔出来的。
      那果然是时人大人的注册商标没错。
      但是请回头想想---时人大人是出了名的不容许战败的人存活,这种举措已经屡见不鲜。

      “当然,我的敌人现在并不是鬼眼狂刀这样明目张胆与我作对的人,太白说的半点没错---我的敌人现在是你,我迷途不知返的弟弟。”他沉下脸,双刀扬起。

      ——————————————————

      由夜胜利的看着脸色铁青而痛苦的赤涟。她还有什么话说?

      土生土长的接受了壬生教育的荧都能抛弃先见来加入狂,并且大义凛然的说‘狂是我的战友,所以我要守护他,目前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比这重要’,那这女人还要固守己见,真是愚蠢得可笑。

      荧能这么强,是因为他现在有了要守护的人,但是辰伶呢?赤涟呢?
      她喜欢的人好像一点也不喜欢她吧---这种女人也只能落得这样的下场---她唯一的家人村正爷也不是壬生的人,她这么死命为壬生而战,又是为了谁啊?
      这就是为什么,战斗完了以后,赤涟会变成这副要死不死的模样,而荧还能上前挑战辰伶。

      辰伶说,我生来就已经被决定好了,这辈子必须背负着为壬生战斗的责任。荧说,那不是你的意愿,那只是你的枷锁。
      辰伶说,我会让你回头的,因为是我唯一的弟弟,因此不能让你这般堕落下去。我不会输给你,我会让你回到壬生。
      荧说,在你身上的枷锁,由我来斩断。这是作为兄弟的我能为你的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好让你想起,真正重要的,是什么。我不会输给你---我会让你找回信念。

      他们两人散发出的光芒,一时之间让由夜有些晃眼。

      但是,就算辰伶很强,弃暗从明的荧却更胜一筹,就算之前在跟赤涟的战斗中受了致命伤,还是将辰伶打得节节败退,并且很快的让刀锋指在他的喉咙,轻声念:“恶魔之颚。”

      黑色的业火包围了辰伶,但水曜星却迅速挥开了攻击,忽然探身,划破了荧的衣服。
      白衣红边的袍下,荧的身体满满绘了妖艳诡异的血红符文,与他脸上的纹路相呼应,仿佛有奇诡的光从那些符咒中透出来。
      “---焰血化妆。血化妆的进阶版,荧的绝招。用身体中的血来变成火焰的强大禁忌招数,之所以是禁忌,因为它燃烧掉的血液基本和岁月相等,会缩短寿命。”辰伶冷冷道,弯刀挑开荧的衣服露出更多的火焰纹身。“看来你也是到了极限啊。这么减少寿命,难道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荧看着他,少有的起了表情的变化---那是一丝急切,还有无比的严肃。
      “那边那个女人赤涟告诉了我,孤独是无法得到完全的强劲的。她让我记起了除了孤独外,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而现在,因为我们是兄弟,能够斩断绑缚着你的,名为‘壬生’的锁链的人,就只有我而已。---你要为了自己而活。”

      由夜微笑,毫不怀疑下一刻辰伶就会清醒过来,然后加入他们,一起打倒红王。
      不料水曜星只是转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赤涟,眼神便再度坚定了起来。
      “荧惑,是你不懂我的心意。壬生的责任加诸在我身上,固然是锁链,但也是我全部的骄傲和生存的意义---我必须为了壬生而活,而我也心甘情愿。
      “我的路途是正确的,因为我是按照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来选择。我绝不后悔---而打败你,杀死鬼眼狂刀,就会证明我的心意。”

      他的刀挥了下去,尘埃爆开的巨响一时之间让由夜心悸。
      看到荧一动不动的仰躺在石砾堆中,胸口的起伏微乎其微,心跳紊乱的感觉便更加明显。

      但很快她就明白,这不是心悸---她胸中的水龙,正在比之前更活跃的躁动着,欲吞噬了她的心脏而出。
      由夜欲喊,但又叫不出声,只能沉默着和狂对视,泪流满面。
      ---如果我要死了,那么,谢谢你,狂。我跟你同行的这段日子,是我自哥哥死掉后,拥有过最安心,最欢乐的日子。

      狂忽然双眼通红。由夜待要直起身看他怎么了,却见狂的杀气猛然爆发,黑袍袂无风自扬,他背后似乎具象化出了战神阿修罗愤怒的脸孔,行动之间皆是让凡人战栗的肃杀。
      光是看着这样的狂,由夜的心跳都止不住的加快,寒毛直竖。
      他轻易的便将辰伶的攻击斩开,甚至光用气势便硬生生震开了水龙群。
      面对辰伶低声问出此人是否为壬生京四郎,男子嗤之以鼻。

      “我说过多少次,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混蛋的名字?”
      那句话说完以后,战斗的局面登时走到了一面倒的田地。狂仿佛是地狱中脱离黄泉的饥饿多时的恶鬼,垂涎着鲜血---他使重手将辰伶击飞的时候,甚至还在微笑。

      就算辰伶猛然对自己的肩膀各戳一刀,放出血来和水混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腐蚀性的硫酸血池,狂面对‘绯龙’的攻击仍面不改色,轻松闪过。
      “---那么就让你尝尝,无明神风流的第二刀 白虎的滋味吧。”狂的袍角在辰伶缩短了性命所造出的攻击下纷纷被腐蚀穿洞,但他闪过了无数红龙撞击之后撒下的血红酸雨后,放出的攻击依然稳健凌厉。“无明神风流---白虎!!”

      就算竭力闪避,辰伶还是被白虎的铁爪正正击中,身体很快的无法承受如此攻击,瞬间垮倒在地面,双刀碎得不堪,连本来骄傲的白发都染上无数血污,看不出原色。

      还要再给他临终一击的狂,却被霍然飞出来的武士刀击偏了准头。
      他暴怒的回头一刀,和由夜的眼神正正对上。
      但当然,由夜才不是那个会打断狂战斗的人。她手握着枪,挣扎着站起来指着赤涟。

      女子喘息不已,右手还保持着扔出血殷的姿势,而左手却护着看来打算冲上去,却被制止了的荧。
      “---你好烦,为什么挡住我。”荧撇嘴拂开女子的手道,看向辰伶。
      “我…终究我们两个是兄弟。我还是无法看到别人把你杀死。壬生究竟值不值得保护那是你的问题,所以你要用自己的心,自己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喉咙…喉咙?…来体会,但是无论如何你还是要相信这里还有值得守护的地方的话…我不阻止你了。你是我哥哥。”

      由夜忽然感到一阵心绞,但还没叫出来,就发现胸口本来危险无比的水龙忽然消失无踪。
      辰伶放开了紧握的拳,眉眼舒展,冷不防往后倒去---赤涟却先行一步,将他的肩膀揽住了。
      然后,他们两人就这么忽地消失无踪。

      ————————————————

      最靠近王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她熟门熟路的迅速行到了这里。辰伶被她半拉半搂的扶着,身体僵硬无比。她不禁轻笑。
      ---这里并不是直接靠在王脚下,而是稍稍远些,但此地依然拥有着裨睨众生的高度。但当然她并不是要避难,而是要来找,此间的主人。

      太四老之首,她的老友吹雪。

      沿途走到吹雪的居城时,建筑上的雕花装饰也因年代渐古而随着越加古朴简约。黑曜石铺成的路面直通居城顶,长廊的高窗透进来的阳光被这些纯黑的石板尽数吸收,于是点亮了大殿的光源凡不是灯烛,而是地上微微发亮的铺地。
      她两人的脚步造成的回音巨大,几乎会令人以为是一整支军队在行进—-那是挑高巨大的梁顶造成的功效。辰伶的呼吸越见低浅。他也明白是到了哪里了。
      她回头看了看来时路,被衣摆的灰和未凝结的伤口流下的血拖出了一道狼狈痕迹。

      忽然有长刀出鞘的嗤响,颈间被雪白的刃激得一片凉如水。
      辰伶的呼吸停住,挣扎着欲转身迎敌。她却紧紧箍着他的肩膀。微笑。

      抬起被毁得不成样子的右手,她推开了架在喉咙上的长刀。血珠自指尖渗出,她却没半分感觉。背后的男子轻轻抽气,她笑笑,放开了辰伶,转身。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改变这个大殿不采光的设计呢。黑灯瞎火的多容易绊绞。”

      吹雪还刀回鞘,不过是以眼角余光扫了扫被扔到了血池里浸了三天三夜般的辰伶,然后眼光重新回到了她身上,神色严峻。“怎么会弄成这样?!”
      她左瞧右瞧,看定了菱祗不在这里,这才不动声色的笑起来,拉拉不成样子的袖口。“这不重要。我跟你说,我找到药方啦,配合神风,我已经让村正脱离危险了,往后能慢慢好起来。咱们等到鬼眼狂刀这阵子过了,我们就离开。找药材去。”

      “能走到哪里?我可是太四老之首。”吹雪却淡淡的道。“菱祗早就不再研究了解药了,你那多半也只是误打误撞。研究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和全族都有关系---哦不,大约跟你没什么关联了。”

      她忽然如堕冰窖。
      连吹雪都这般绝情?她是如此的不被需要,以致一旦生了小小错误,就没有了挽回余地吗?

      “…你什么都知道了?”
      她昔日的好友冷冷望着她,颔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OBSED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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