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翅難飛》霧鯨骨

4、4

　　天色已暗，含冬仍然在竹林裏殭尸般无意识奔跑，她脚跑疼了，衣服被汗黏在身上，无力地靠在竹子上喘气，才回过神，眼里满是自责和恐惧。

　　“我居然丢下她。”

　　黑暗裏罪恶感爬上身子，鼻子一酸，乾掉的泪被复盖，喉咙很乾，哭不出声。

　　快要累倒时，迷迷煳煳看见前方竹子有微弱的光芒，是火的光芒，在许多沉重的脚步中声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

　　“含冬！”

　　是皇后，诗衣隐约看见含冬的身影，拿着火把跑过去。

　　“能听见我说话吗？”诗衣扶着含冬的肩膀确认她的意识是否还在。

　　“小蓉···她在后面，快去找她，快！”含冬拿起诗衣的手，用最后的力气告诉诗衣，便抵不过困意睡过去。

　　含冬被护卫抱起，带出竹林。

　　“继续往深处搜！”

　　“是！”

　　洁白宁静，红尘之外。

　　“又是这裡。”这次的梦境清晰很多，慕蓉站在水上低头看，水裏没有自己的倒影。

　　娇弱的声音在前方，慕容没有惊慌，因为她知道这只是梦。

　　“主人。”

　　女孩背对着她跪坐，头发盘下来，慕蓉走前一步问道。

　　“你是何人？”

　　女孩没有回答，自顾自的道：“主人不是要给我盘发吗？”

　　“盘发？”慕蓉不懂为什么自己会做这些鬼梦，走到女孩身边，道：“转头。”

　　见女孩不动，便拉她的手臂强行转过来。

　　慕蓉瞳孔震动，“······脸？”

　　女孩的脸像被揍了一拳，五官深深坠入，形成一个洞。

　　慕容退后，被怪异的脸吓得说不出话，女孩再次大幅度地歪头，只是这次头歪的着地，脖子像麻花般扭得变形，彷彿下一秒便要向慕蓉攻击。

　　慕蓉惊醒，下意识抚摸干燥的喉咙，摸到绷带，才发现自己身处洞穴里，躺在草上，头发散下，外面黑乎乎的，只有中间“啪嗒”作响的火把照亮，看起来已经是子时。

　　“醒了？”晴余拿着清水走向慕蓉，黑眼圈在火的阴影下特别明显。

　　慕蓉警惕地接过水，咽了口水紧紧握住却没有喝下去，晴余见状拿起水喝一口道：“没有毒姐姐放心。”

　　犹豫一下，还是抗衡不了口渴，把水都喝尽。努力回想发生的事，除了晕过去之外都不记得。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因流血过多而亡才对。

　　“你不是跟着剧妃吗？怎么找到我的。”

　　晴余坐到她的边上道：“那时已经乱成一团，我逃亡时看见你躺在地上，伤势严重，找适合地地方治疗你，然后你就醒了。”

　　慕蓉虽然不太清醒但记得被刺客追赶，不禁疑惑。

　　“没有他人在一旁吗？”

　　晴余摇摇头，起身到右边拿起植物，回到慕蓉旁伸手想解开绷带，却被慕蓉地挡住。

　　晴余推开她的手，用轻柔的声线道：“姐姐莫怕，我很熟练不疼的。”

　　幕蓉倒不是怕疼，而是不知道她拿的是什么草药。

　　见慕蓉还是捂住脖子，无奈地笑了笑，拿起其中一片在震惊的慕蓉前把草药吃下。

　　“服侍姐姐真的很不容易呢。”歪歪头。

　　“晴余是她的救命恩人，我却把她看作敌人，要是要害，早就下手了，何必还要留到现在？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想到这里，脸红起来，乖乖结开绷带。

　　绷带落下，一道鲜红的伤疤出现在眼前，慕蓉不敢举头，微微把头仰向右边，怕下一秒会撕裂。

　　手隔着草药感受到慕蓉反复弹跳的喉咙，焦躁不安的呼吸节奏。

　　“疼？”

　　“不。”

　　上完药后，慕蓉想再用把刚才的绷带，被晴余拦住。

　　“这个不干净了。”说完撕下手袖，起身到慕蓉身后，把衣服拉下一半，挂在手臂上，见慕蓉没有反抗，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曲度。

　　如同海草般摇动的火下，慕容的后背忽暗忽亮，发着诱人的晨光。

　　背上忽然被冰凉的东西贴上，慕蓉压住声音神经反射缩起来。

　　“那是什么？”

　　“姐姐背上有血块，想给你擦下。”

　　“不，我不是问你干什么，而是刚才碰我的是什么。”

　　晴余呆住，“当然是我的手啊。”

　　慕蓉一脸不可思议，刚才摸她后背的东西像冰块一样冷。

　　“你很冷吗？”

　　“不，先把伤口处理吧。”

　　晴余快速绑上绷带后告诉慕蓉她药到河边拿水。

　　躺下的慕蓉背对着晴余，闭上眼睛准备休息时，又听到晴余本来离开的脚步声靠近，睁眼见到石壁上晴余的影子伸出手，伸向自己。

　　转身用力拿住晴余的手，扯进，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看到晴余手上草被，立刻意识到自己又误会她。

　　“原来她真的在帮我。”

　　面面相觑，慕蓉放下她的手，重新躺下。

　　晴余给慕蓉盖上后轻笑道：“晚安，姐姐。”撩起一缕头发又放下，坐在地上，手臂趴在草边上。

　　不久晴余便发出呼噜声，装睡的慕蓉开眼看着她沉睡的脸，试探性地用食指戳她的脸颊，指头瞬间陷进去，软绵绵的。

　　看外表晴余还比她年轻，还帮了慕蓉数次，做姐姐的心眼如此窄小，她开始内疚自己一直以来的敌意，大家都是渺小的宫女，何苦。

　　带着反思的情绪入睡，很快呼吸稳定，身体放松。

　　晴余徐徐起身，连蹦带跳地离开洞穴，无比精神，还摸着脸笑。

　　随着晴余的靠近，黑衣男子看见远处的她无声挣扎，脸上恐惧而生出的皱纹加多，四肢都没了，像肉球一样被插在粗大竹子上的口力发出微弱的嘶哑声，生不如死。

　　青竹被浓血染成红竹。

　　晴余脸上的笑容未减，步伐依样是那样的轻快，却处处透露煞气。

　　她掏出匕首，匕首未的银链缠绕她的手指，被挥出的匕首像空气中的水流般拉出链子，结实地插在竹杠上。

　　用力一拉，身体跳到空中，月下青衣飘飘，链子围绕她，像是嫦娥下月寻找后羿。

　　脚底轻轻落在土上，男子已经失禁，尿顺着竹子流到根上，冲淡的血很快被新的复盖。

　　慕蓉的声音依样是娇柔可爱的，只是多了分成熟和厌倦。

　　“别人辛辛苦苦寻找的东西，差点就毁在你手上了。”匕首摆在他的□□。

　　晴余弯腰拿起地上的头颅，怼到他的面前。

　　“看哦，这是你的同伴，我差点就死在他手里呢。”见男子拼命躲开头颅的模样，晴余的表情变得满足。

　　随手把头颅捏碎，拍拍手，道：“不过···我身体快支撑不住了，借你心脏一用，放心，很快你也会变得和他一样。”

　　手掌温柔得附在他的胸口，下一秒手穿透身体，深得手臂都进去了，手里拿着完整的心脏。

　　本来扭动的男子，震动着头翻白眼，没了呼吸。

　　晴余大口大口撕咬心脏，血管也一根一根扯出吃掉。

　　干完饭，一身狼狈，满脸是血，青衣也染红一半，白嫩的皮肤却神奇般变得红润。

　　晴余走到河边，脱下衣裳，清洗血迹。靠进看可以看清她身上的旧疤，与天真呆萌的外表完全相反。

　　手上的力越来越大，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崩坏。

　　“啊啊啊——”晴余看着满手是血的自己发抖，用力撤掉头发吼叫。

　　皇后派出的军队就理晴余的附近不远。

　　“噁！这是什么。”其中一人捂住鼻子被吓的连连退后

　　领队人走进，脸色青白，“这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