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纪事》芝盐抹茶

45、锦城轶事

　　事情查到这里陷入僵局，仅仅凭借这和尚的口供，根本不能给娄家定罪，但如今这和尚已经在锦城县的大牢里了，很快娄家就会得到消息，所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白有良总算是办了件人事，虽说也不是他主动办的，不让温宴钊查案，让他回家休养，这也给了温宴钊机会，
　　审出背后主谋之后温宴钊星夜出城，一路往椋州去了。
　　这次的案子泯灭人性，杀孕剖胎，罪大恶极，椋州州衙有人压着，案子根本没人能查出东西来。
　　遇上了温宴钊这么个硬刺头，也算是没造化。
　　温宴钊到了椋州直接到了名苑，名苑的负责人听了事情的经过，愤怒异常，从苑中抽调了一批高手，配合温宴钊办案，若是温宴钊办不了娄家，名苑的人自然有办法让那老不死的今晚就上西天。
　　这件案子最重要的就是百济堂，温宴钊夜探百济堂，从百济堂中发现了一个密室，竟然有地下暗道，直通娄家后院，而这通道尽头的房间里还有未入药的紫河车，甚至有死婴，泡在不知名的药水坛子里，温宴钊这样见多识广的人看到也要犯恶心。
　　他没敢久留，出了暗道便离开了，他将所见所闻告诉名苑的人，众人义愤填膺，但温宴钊要的可不是娄家那老棺材瓤子的命，他敢这么嚣张，背后他的儿子可没少出力，温宴钊要斩草除根。
　　不过时间不多了，娄家反应过来就该去锦城县要人了，到时候一切努力都功亏一篑。
　　温宴钊想了一整夜，临到天亮时写了一封信送出去，接着便要打道回府。
　　名苑的人不理解，问他是不是害怕得罪娄万明，温宴钊保证一定会让凶手受到惩罚，名苑的人对温宴钊也比较信任，信了他的话，不过他要是办不了娄家，名苑就会出手。
　　温宴钊再回到锦城的时候白有良就堵在他家门口，一看到他来立刻站直身叉着腰破口大骂：“温宴钊温大捕头！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我是县令你是县令？你抓了人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你是不是想害我家破人亡才开心？”
　　温宴钊一路奔波非常疲惫，听白有良这老家伙胡说八道简直费心费力，他不悦地蹙眉，正要反驳时身后传来白曦的声音。
　　“老爷好大的官威啊！”
　　白曦穿着玫红色的披风，嘴唇有些发白，温宴钊手指略动了动，按下想触碰她的冲动。
　　灰扑扑的小巷子里走进来一个身量娇小的女孩子，像是质拙的石头缝隙里钻出的一只红梅，娇美动人。
　　她走的有些急，到温宴钊身边时没忍住轻咳嗽两声。
　　白有良一看到白曦就气不顺，立刻吹胡子瞪眼睛，“你一个女儿家不好好在家待着往出来跑什么？还跑到个男人家里来，你让你爹我的面子往哪儿搁？不知廉耻！“
　　“爱搁哪儿搁哪儿。”白曦还想好好跟白有良说话的，他一张嘴就是这种话，实在没有好好说的必要。
　　“你！”白有良气的踉跄两步，捂着胸口喊疼，旁边的小厮扶着他，才没靠在墙上。
　　温宴钊看她牙尖嘴利的，不由得好笑，“你这是生病了？”
　　“嗯。”白曦应了一声，有些鼻音，“着了风，有些咳嗽。”
　　“那你……”他想说那你回去歇着，白曦抬手打断他的话，“没事，老爷今日兴师动众的，定然是要让你放了那个贼和尚，他杀了那么多人，千万不能放。”
　　温宴钊道：“自然，现在即便放他出去，他也活不了多久，名苑的人就在县衙门口等着他，只要县衙放人，当街斩杀。”
　　白曦这才放心，想要知道些其他的消息，但白有良等着大眼珠子看着他们，她实在问不出口。
　　“老爷还不回去吗？”她不想见白有良，因为他对白曦的漠视，也因为他的懦弱无能。
　　白有良真的要翻白眼了，他一手扶着墙一手指着白曦，抖得跟中风了似的，“你……混账！你娘都教你了什么？如此不知廉耻，上赶着往男人家里钻，你还要不要脸！啊？”
　　白曦咬着牙，真是无话可说，好歹是他的女儿，这话也忒难听了，况且这种小巷子里，前庭后舍都是邻里，听的一清二楚，他扯着破锣嗓子嚎的人尽皆知，让人很难不想他是故意的。
　　她没话说，温宴钊可不惯着白有良，“白大人，白曦是大人的女儿，大人不知就里就说的这样难听，真叫人大开眼界，要论不知廉耻，大人怕是不遑多让吧。”
　　白有良这下是真的被气昏过去了，靠在小厮肩上出气多进气少的，一副要死的模样。
　　白曦冷漠地看他一眼，转头对温宴钊道：“咱们进去说，连衡随手就到。”
　　温宴钊打开门，白曦跟着进去，白有良眼睁睁看着门在自己眼前关上，人家一句问候都没有，小厮忙扶着他走出巷子，生怕他真气出个好歹来。

　　连衡来的很快，在巷子口还碰上了白有良，潦草地行过礼便头也不回的跑进温宴钊家里去了。
　　温宴钊打了桶水随意洗了把脸，正在擦脸连衡就来了，他文弱书生，穿着淡紫色夹衣，脸上因为跑的急了泛起红润，看着有些可爱。
　　白曦总算知道之前的那个白曦为什么喜欢连衡了，白白嫩嫩的确招人疼。
　　不过她喜欢温宴钊这样的，粗是粗了些，但看起来就十分有安全感。
　　连衡抹去额头上的汗珠，缓匀了一口气，这才问温宴钊，“此行还顺利吗？”
　　温宴钊点头，“顺利，有名苑的帮忙，找出了娄家指使的证据，但不能直接给娄孝和娄万明定罪，还要些确凿证据。”
　　连衡着急道：”那怎么办？更确凿的证据又是什么？”
　　“我给京城朋友写了一封信，请他在京中查娄万明，只要查出他参与此事的证据，才能把娄家连根拔起。”
　　白曦抬头侧目看他，连衡不知道，但他大概能猜出来，温宴钊应该是给京城的显贵写信，他那样的身份，不可能真的和京城没有丝毫联系。
　　这时候他倒是真的放心了，只要京城那边有人查这件事，一定会把娄家一举拿下。
　　连衡虽说不知道温宴钊究竟用的什么方法，但他也能猜到温宴钊的身份绝对不是单纯的一个捕头。
　　温宴钊在做捕头前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侠名，到锦城县衙来当捕头还是前任县太爷写信来要求白有良把他请来的。
　　什么人能让已经高升的前任县令专门提拔？这次直接写信进京就能治娄万明，可见他的身份不一般。
　　不过两人虽说是朋友，但也不能随便打探对方的底细，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温宴钊也有些惊讶，他都做好了被质问的准备，结果两个人都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再没多问半句。
　　他的身份也不是不能说，只是他祖父想让他回去，他又不想回去，京城那边又想把他叫回去，总归是扯来扯去几年光景了，那边怕他在江湖上混的久了坏了性子，把他按在县衙里当个官差。
　　不过遇上白有良这种蠢材，换做谁都要失望。
　　温宴钊知道白有良不适合好东西，没想到他如此欺软怕硬。
　　听温宴钊说了椋州之行的所有事，天色暗下来了，白曦再待着的确不合适了，便提出告辞，连衡别别扭扭地说自己送她回去，白曦眉峰一皱，显然不愿意。
　　温宴钊将帕子扔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我正好出门吃饭，子正你和白姑娘也不顺路，还是我去送吧。”
　　连衡眼含戏谑地看他一眼，“好啊。”
　　白曦想说自己其实不用送，但温宴钊已经准备好出门了，她把话咽下去，跟着出门了。

　　在巷子口和连衡分开，各走一边。
　　街边已经摆了许多小吃摊子，白曦一路走一路看，这里的东西她其实已经全都吃过了，但遇到那些会让人自主分泌唾液的食物总会馋嘴。
　　温宴钊看出她的想法，见她看了街边老爷爷的糖人好几次，便过去买了一个仕女的，折回来递给白曦。
　　白曦受宠若惊，连忙捏住细细的木棍，轻声道谢。
　　温宴钊垂眼看着她卷翘的睫毛，笑着说道：“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做糖人的老爷爷耳朵有点背，看这么英俊的年轻人带着个戴兜帽的女子，以为他们是夫妻，还给他们贺喜，“郎君跟小娘子多相配啊，你们可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一对夫妻了。”
　　白曦红着脸解释，“老爷爷，我们不是夫妻。”
　　她摘下自己的兜帽，露出还是女孩的发型。
　　老爷爷一愣，忙又道歉，白曦扶着他，道：“不妨事的老人家，你的糖很好吃多谢了。”
　　老爷子目送两人走远，又自言自语道：“怎么不是小夫妻呢？老朽可是从未都没有看走眼过。”
　　温宴钊将白曦送到白家门口，听门口想起花氏的声音，这才放心离开了。
　　去街上随意吃了些东西，一会儿他还要巡街，今晚不知道能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