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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灵魂烙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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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瑶的脸上留下一道巨大的红疤，左眼球中间有一条明显的血线——这只眼睛已经彻底摧毁。温璟用逆时试过，但是蛇毒一直有残余，没有办法恢复眼睛。
家族的破灭对于秦牧瑶是毁灭性的打击，脸和眼睛都成了这个样子，这也是另外一种心理程度上的创伤。
宁渊把两个瓶子递给秦牧瑶：“左边这个是温书玥做的祛疤膏，右边这个是我的血，混在一起可以尽量把疤痕消掉。”
“谢谢。”秦牧瑶道了声谢，“剑灵一族的血实在太难得。”
那天宁渊用“万剑归一”时，她还有一些意识，如今众人也没有刻意去隐瞒宁渊身份，她一问也便知道了。
宁渊也不太会安慰人，就简单说了几句：“你哥哥和嫂子也醒来了，你们最近就在这边养伤吧，不用担心。”
秦牧瑶的声音非常低落：“小安的情况是不是挺不好的，我听说伤到灵力根基了。”她无处次醒来都希望那天发生的事情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此时最不需要的就是善意的谎言，不如早日告知真相，提前做好准备。宁渊如实相告：“常年用药的话，可以缓解症状。”
秦牧瑶说：“好，我明白了。”
宁渊离开秦牧瑶的房间后，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就在门口站了一会。
六百多年前的战乱很快又会在这片大陆上再次重现，未来就连他也不能确定是否能够全身而退，更何况其他人。他会怎么死呢？
死在灵族还是人类手里又或者会因为温璟死了去自杀吗？
宁渊每次想到这里都会一阵头痛。温书玥说自己最近的精神状态是因为受到了刺激，但他认为并不是这样的，只是体内有一些沉睡数百年的东西在慢慢复苏。
他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现在的自己有时候看到人类也会有一种想要杀死他们的欲望。是针对人类的强烈的恨意，甚至高于对灵族的。
有时候宁渊记得自己上一秒还在楼下，再次清醒过来时就已经回到床上，还钻在温璟怀里。而温璟身上总是会多一些大大小小的伤口，看到自己醒了也只是笑笑：“乖宝，我没事。”
宁渊的胡思乱想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温璟很快就上楼找到了他：“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温璟的脖子上还有一道前些日子被自己抓出来的指痕，宁渊盯着那道伤口看了很久后，突然张开双臂说，“璟哥，抱我。”
下一秒温璟就扑过来把宁渊揽进怀里，贴在他耳边说：“你知道撒娇的后果吧。”
宁渊被抱起来后，顺从地用手臂环住他的脖子：“知道——你们刚刚谈的怎么样？”
“我暂且挂名协助，他们会尽快找到合适的人选。”温璟吻了一下宁渊的眼角，“你站在这发呆是在想什么呢？”
宁渊凝视着温璟的眼角，目光极致柔和：“我在想……我们结契吧。”
回到房间后，温璟迫不及待地把人扑倒在床上，他虽然最近不打算碰小剑灵，但搂搂抱抱的权利还是得享受的。
“和萧玄澜一样的契约吗？”
“不太一样……”宁渊推了一下温璟，“不要总是碰我的妖纹！”
温璟对于后半句话置若罔闻：“哪里不一样了？”
“我和他签的是平等契约，对双方都有同样的约束力。”宁渊扭动着身体，可发现自己只要一动温璟注入灵力的速度就更快，索性放弃挣扎，“我和他死了对对方都不会有任何影响，他可以命令我做事情，我也可以出于自己的考量，控制他做一些事。”
温璟脸上的笑容收住：“那你是说要和我结不平等契约？”
宁渊把自己有一张符咒在君婉那边的事情和温璟说了一遍：“他们会随时找到我，我住在温家对你和其他人都有危险。”
宁渊原本打算那张符咒一旦被动用，他就立刻离开，可即便最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心里不知为何更加慌乱。
温璟停下手中的动作，陷入了沉思当中。他只能做自己的选择，没有权利带着其他人的命去冒险。
宁渊把自己的想法尽数说出：“我们俩一起住在外面，签订不平等契约，你是契约主方，你死了我就会死，我死了对你没有影响。灵族现在应该并不想杀我，只是想把我抓回去，这样也可以保护好你。”
温璟明白宁渊的意思，若两人真的无法抵御之时，为了让宁渊活着，灵族也肯定不会对他动手。
契约只有不平等契约和平等契约两种，前者一定有偏向性，不存在那种一损俱损的契约情况。但人类和灵族不对等的寿命就注定这场契约是不公平的，如何说服宁渊呢？
温璟突然想到了个好主意，眨了眨眼睛：“我听说不平等契约之后我身上会出现一样的妖纹图案，你若是想骗过他们，画一个不就行了吗？”
宁渊确实没想到还能这样开脑洞，愣了一下后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契约？”
“小剑灵，虽然我总是说你是我的人，但你是我的爱人，不是我的所属物。”温璟把五指插入宁渊的发间，温柔地抚摸着，“所以不必契约。”
宁渊仍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温璟已经安排好了后续工作：“把衣服脱了转过来，我去拿点材料，我就照着你的妖纹在自己胸口画一个就行。”
十五分钟之后，房间里传来一句不满的话语：“画画的时候应该不用碰妖纹吧？”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找灵感的一种方式。”
宁渊趴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脱上衣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脱裤子？”
温璟在宁渊泛红的后颈上亲了一下，笑着说：“你的腿好看，我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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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堂的牢房有甲乙丙丁四种级别，等级越高条件也就越好，关的也都是更重要的一类囚犯。
甲级牢房里都是灵族金级以上级别和人类中的重要份子，比如背叛人类被抓的前审判堂堂主陆盛，又比如和狐王秋暝纠葛不清的前济世堂副堂主温书玥。
更巧的是两人竟然被关在隔壁间，透过房间中间的通风口还能看到对方。
他们这篇区域关的基本上都是灵族，陆盛做堂主时免不了一些审判的场合，一个人呆在这里少不了受到一些冷嘲热讽。
“陆盛堂主，怎么和我们混到一种地步了？”
“老子当初还是被你扔进来的，要不是现在被困在这，我就弄死你！”
陆盛被宁渊打成了重伤，不堪其扰却无可奈何，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忍受那些侮辱的话语。
温书玥被关进来后，陆盛表示诧异，听说罪名也是背叛人类之后，竟然萌生出一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就开始和自己最讨厌的温家人搭话。
可若是关进来的人是温璟，他们吵架之余说不定还能聊两句天，可这温书玥仿佛被人拔走声带。
陆盛尝试着和他对话很久，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最后也就放弃，跟温书玥一起沉默起来。因为太过无聊，他偶尔也会听住在对面的灵族说一些他本不想听的话。
“我昨天听审判堂一个臭小子在说，那个人是济世堂的，也和我们灵族合作了。”
“是和我们狐王搅在一起，不然就这一个破小孩儿，怎么会关到这里来？”
“哟，你就是那个温书玥吗？”左边的牢房突然传来一个听起来有几分可爱的声音。
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温书玥动了一下脑袋，看了一眼通风口露出来的一双赤色眼睛，又把头偏了过去。他被右边的陆盛言语骚扰两天，但陆盛从头到尾都是喊他温副堂主，并没有直呼过他的姓名。
那人还在喋喋不休：“狐王让我带句话给你。”
这个人是昨天刚被关进来的。温书玥脑海里突然有个荒唐的想法，这个人该不是为了带句话而故意被抓进来的吧？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名字？我都看你好久了，这次可就是为了跟你说句话才进来的。”
温书玥：……果真如此。
他起身走到通风口旁边，蹲下来对上了那双赤红色的眼睛：“你是谁？”
“叫我阿辉就行。”
温书玥问：“秋暝让你告诉我什么？”
阿辉说完，往后退了一步，把破旧的鞋底撕开，取出一张叠好的纸。
温书玥这才看清对面人的外貌，红发红瞳，看上去就是个半大的孩子，若是用一下幻形术改变一下眼睛的颜色，不会有人觉得这是个高阶灵族。
阿辉看了温书玥很久：“你长的确实完全符合狐王的审美。”
两人窃窃私语的声音非常低，陆盛也扶着桌子起身凑过来想听一些，却什么也没听见。
一片羽毛突然穿过温书玥的牢房，扎在陆盛的脸上，他吃痛叫了一声：“你不是被封灵力了吗？”
“对啊，但我有羽毛啊。”
温书玥没有理会两人的话，拿起信看了一会就给撕碎了。
“小美人，我已经听说了你的处理结果，你难道不觉得寒心吗？你为联盟做了这么多，可他们只要有一点怀疑你，就会否定你所做的一切，这就是你们人类真实的模样。如果同意跟我去灵族的话，你和阿辉说一声，我两天后的半夜十二点来接你。”
秋暝……我现在走到这样的地步还不都是你害的吗？如果不是你，我何必遭遇这么多苦，一切的根源都是你啊。
一旁的阿辉又透过缝隙看着温书玥：秋暝不是说两情相悦吗？这个人类笑得太慎人了。
他正这么想着，却看见这个面若冰霜的男人走了过来，再次蹲下来对自己说：“好，你让他来接我。你怎么通知他？”
“我有羽毛啊！”阿辉从头上拔下来一根羽毛，往上面吹一口气，“所以他才让我进来的。”
“那你再帮我转告他一句话，不许放走这边的任何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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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书玥！”牢房外传来审判堂队员的声音，“有人来看你。”
温书玥不用回头就知道来的人会是谁，他才刚被关进来没多久，近亲在这段时间是不能来看他的，所以来的人只会是……
“宁渊。”
带着白色面具的宁渊隔着牢房的玻璃看着温书玥，朝他点了点头。
审判堂队员检查完宁渊身上的东西后把他放了进去：“就半小时。”
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宁渊的目光停留在温书玥脚上的锁链：“温璟让我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温书玥直截了当地说：“我不会在这里待三年。”
“好，我明白了。”两人早已商量好，若是温书玥给出了这样的回答，他们就会全力帮他，“那我们会想办法放你……”
“不必。”温书玥拒绝了，“我会和秋暝走。”
宁渊突然伸出手阻止温书玥继续说下去，走到右边的通风口旁边狠狠地往墙上踹了一脚：“陆盛，你若是再听一句，我就杀了你。”
“他妈的……”陆盛骂了一句之后，想起自己被打的惨样，就不说话了。
宁渊回到温书玥面前，劝说道：“秋暝对你做的事情不是你的错，我们带你出去之后，你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回不去了。”
“书玥。”宁渊轻声说，“你的人生还很长很长，不必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即便是我这种从淤泥里走出来的，也能找到让自己舒适的地方，你还会拥有世界上很多人都无法拥有的，何必要放弃呢？”
温书玥起身看着宁渊：“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们不是一类人，我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人。”
宁渊见过无数的罪恶，本身也是杀戮的代表，有一天被所谓的良知和道义束缚，想要冲破牢笼，追求自己的未来。而温书玥和他的起点相反，却想为了一些目的重新归于黑暗之中。
“你走吧，帮我给他们带些话。”温书玥冷静地一句一句说了出来，“让温璟不必被家族束缚，等这场战斗结束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和书雅……就说声对不起，然后谢谢。”
谢谢你在最艰难的一段时间成为我唯一的光。
宁渊把这句话一字不差记在了脑海中，从身上取出了一块令牌，塞到温书玥的手里：“我明白了，这个你拿着吧。”
“这是什么？”
“祈愿教总部进门的令牌。”宁渊解释说，“一共有两块，另外一块被我们上交了。”
温书玥怔了一下：“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要这个？”
宁渊面具下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你确实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但我和温璟都知道，你不会做违背本心的事情。”
温书玥拿着令牌，用手摩挲着上面的花纹：“宁渊，我还欠你一句谢谢，我和父母多相处了六年。”
宁渊轻声说：“举手之劳，我和你一样，也不会做违背本心的事。”
陆盛望着宁渊的背影，心中满是恨意，抬高声音大吼一声：“落渊，你就不怕被人类抓了？”这一声吼出来后，审判堂的大家都非常淡定，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但灵族这边就炸开了锅。
“我去，落渊这狗叛徒！”
“落渊，你给老子过来，我要找你算账。”
宁渊朝那个吼他的人走了过去：“你算账吧。”
那灵族吓得往后退一步：“你你你，我现在在里面，怎么算账？”
“我不记得你是谁了。”宁渊眼中金光一闪，“但我希望你知道，这扇玻璃是用来束缚我的，不是用来束缚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