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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唯一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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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桐分区驻守的人类们传来消息，原本在此出的秋暝和凌哲都退回去，而在丹霞分区万泽也在一天之后突然消失。
君婉被扣住的消息提前被泄露出去，联盟正式公布时，此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灵族在侵占大半个江潭分区、占领沧梦森林加上屠了小半个丹霞分区后，停止所有的大型行动，只在分散于大陆内部的灵族聚居地周围行动起来。
温璟非常了解祁锐，这人谨慎的不得了，所有的行为都是在协议的边缘疯狂试探，却又实现了他们能获得的最大收益。目前双方的主要战力都没有交汇，因而死伤的全都是普通民众。
温璟用空间法术护住缩小的宁渊后，可以带着他轻松地过传送灵阵，两人不断往返着千澜总部和长信分区。
去总部是为了统筹事务，人身守护灵心的温璟放心不下，所有的安排都亲自过目一遍，而宁渊在整个过程中都只是静静地坐在他的腿上，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我们这关于第八君主绯嫣的资料实在是太少 。”韩堂主的神色严肃起来，“极致的火属性灵族，擅长地狱之炎，非常擅长群体攻击，曾经烧死过一座城池的人。”
李副堂主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我们的人得来消息，绯嫣近日有往沧梦森林行动的迹象。”
韩堂主说：“提到这沧梦森林，我就想起来一件事，当年绯嫣就是在沧梦城击杀了萧城主的长子萧淳。”
“真是可惜了，他当时连婚都订了。”李副堂主也跟着说了一句，“那姑娘后来也另嫁他人。”
宁渊感觉箍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缩紧了些，抬头看了一眼温璟，发现他似乎比自己还要紧张，出言安慰：“我没事，不必在意。”
温璟揉了揉他的头，沉声对众人说：“以后少提萧家的事。”
几位堂主这时候突然想起守护灵曾经在萧家住过一段时间，这落渊前辈是萧玄澜曾经的好友，他们这样反复提及萧家的悲剧，两人心情都不会好受。
“贺兰大人，非常抱歉。”王盟主替手下几个表达了歉意，随后说，“落渊前辈，您可否帮我们落实一下武器的事，裂影盾以及其他一些紫级以上的武器需要找到合适的主人。”
温璟犹豫了一下，武器可以提升人类灵术师的战斗能力，可宁渊说过回来只是为了陪自己，不会主动插手人类和灵族任何事。
宁渊却说：“好，按你们的安排来吧。”他确实不主动插手——除非温璟请求，包括用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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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部很快就做好安排，挑选联盟里优秀的一批灵术师们。由于需要用宁渊的血来作为感应的媒介，温璟只同意进行五天，每天只安排六组，一组十到二十个人。
这几天大家总能看到一个滑稽的场景：白白嫩嫩的小男孩坐在房间门口指挥着队员进房间匹配，旁边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温璟低头研究着地图等资料，不时向周围偷看的人投之以利刃般的目光。
到了最后一天，轮到济世堂的队员们，几位女队员看到宁渊后围了过来：“好可爱的小朋友！”
其中一位恰好认识温璟：“温璟，这是你弟弟吗？”
“是啊。”来的人太多，温璟都快被挤出包围圈了，“别乱碰，他害羞。”
宁渊被一群热情的姑娘围观，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手一挥：“第二组治疗系，进去匹配。”
一位姑娘看着这孩子人小鬼大的，实在可爱，忍不住伸手去摸，可下一秒一柄银色的长剑腾空而出，停留在距离她的手只有一公分的位置。
姑娘吓得一哆嗦，赶紧把手收了回去，疑惑地看了一眼温璟。
这小剑灵动作真快，我的逆时都还没来得及用。温璟咳了一声：“排好队进去匹配！”
姑娘们排成两排，面前放着堆积如山的无主武器，里面大多是金阶和紫阶，还有少部分具有特殊能力的红阶。
温璟在武器山后面施展一个空间灵术，抱着宁渊进入那个独立空间。
宁渊咬破自己的手指，撤掉眼睛上的幻形术，把血滴在武器堆上：“以吾之血为汝之契。”
温璟觉得宁渊这样一副面孔配上这严肃的话语实在有些搞笑，忍不住笑出来：“乖宝，你以后帮忙契约时还是恢复成年体吧，这样实在太过可爱，我总是忍不住想笑。”
面前的武器堆周围环绕着一圈金色的光芒，女队员们都露出了惊叹的目光，同时释放自己的灵力。随后一些武器欢脱地从小山中蹦出来，在空中快乐地飞舞着。
宁渊在温璟伸过来的手指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牙印：“做正事的时候，不要谈这个。”
“在我眼里，我们俩的事才是正事。”温璟摸着宁渊的头，把声音放软了几分，“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呢？我不会让你一直只在床上的。”
宁渊看了他一眼后又收回了目光：“关于这件事，我确实不太相信你。”
温璟也语塞了，他确实在此事上已经耗尽所有的信誉度，从“只做一次”、“马上结束”又到“让你下床”，他把能说的谎都说了个遍。
温璟现在每天都在后悔主动给宁渊提供这样一种免于鞭策的好办法，但此刻也无可奈何：“好吧，你就是想把你夫君给憋死。”
宁渊嘴角上扬，目不转睛地盯着在房间里四处窜动的武器们，突然伸手指着其中一件说：“璟哥，把那个蓝色的布包收过来！”
温璟虽然还沉浸在郁闷中，但听到此话的第一时间就立刻用空间转移术。
那是一只天蓝色的小包，里面插着粗细不同的银针，闪烁着蹭亮的银色光芒。
“这个金阶的针我要了。”宁渊用灵力探测后，把针塞进温璟的口袋里，“你记得和联盟说一下，就当这次的报酬。”
温璟心想，宁渊从来不用这种类型的武器，拿个绣花针是真的不知道能用来做啥，总不是给自己缝衣服吧？
宁渊用手搂住温璟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说：“这组针已经生灵了，还在沉睡中，如果以后能醒来，我试着引导他化形，以后就是我的族人了。”
“那以后我们就养着。”温璟笑着捏了一下宁渊的脸和耳朵，“初云跟了我这么多年，照理说也该生灵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宁渊沉默了一下后轻声说：“你用她来存放我的灵魂，延缓生灵的过程，把最后的通灵步骤完成之后，差不多就能看见器灵。”
温璟抱着宁渊坐在地上，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真挚地看着宁渊：“你为什么不问我？”
宁渊叹了一口气：“我只知道你不会害我，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
温璟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当时我们试着把最后一部分灵魂往剑身里导入，可每次尝试重铸的落渊剑都有破碎的迹象，所以只能放在初云里。”
“对不起。”宁渊轻声说，“我以后不会这样随便死了，为了你我也会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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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的契约过程结束，裂影盾依旧就没有认可任何人，但库存大多都在宁渊的帮助下找到最合适的主人。
温璟总觉得宁渊又失血又耗力气，就从联盟搜刮一堆补身体的药材，带着他回温家找家里的医师又给他熬了些药。
宁渊先回房间恢复了原本的体型，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去见几个月没见的温书雅。
温书雅不再像之前一样扎着可爱的丸子头，披散着头发看上去更加成熟，目光也比以前更加有神：“欢迎回来。”
“白昱轩怎么样？”宁渊第一时间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多亏了我哥，我看他现在气色好了很多。”温书雅带着两人去到了白昱轩的房间，“这些日子我有时候会和他说说话，他的手指偶尔会动一下。”
宁渊听到这个症状之后，果断地做出判断：“那距离醒来应该不久了。大概……”
温书雅听到这话，那双深蓝色的杏眼里满是惊喜：“那太棒了！”
“五十年以内吧。”
温璟刚想着安慰一下自己的妹妹，没想到温书雅并没有露出难过的神色：“那我要准备开始练习驻颜灵术！”
温璟微笑着摸了摸书雅的头，他知道书雅一直是坚强的，能将一切负面情绪飞快调节好，是在家里最乐观的人。
两人回到房间后，宁渊缩小身体钻进被窝里，这几天他确实失了很多血，需要睡眠来补充体力。温璟点了盏小灯，在一旁的桌子上修改起和灵族交战的方案来。
宁渊半夜醒来后，发现屋内的灯依旧亮着，温璟侧趴在桌上睡着了。
贺兰璟告白的那天晚上，宁渊第一次见到这张脸，惊讶于守护灵大人的真容竟然如此俊秀。岁月流逝，时钟拨过六百多年的时光，变成人类后的温璟依旧是这样一张脸。
“太不公平了。”宁渊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温璟身边，伸出小手捏了一下他的耳垂，“我在看到你的脸之前就喜欢你，你却不是这样的。”
温璟睡得很沉，不一会儿脑袋就耷拉下去。宁渊变回原本的体型，把温璟抱起来放回床上，又把被子给他整理好。
“璟哥，若是当初我没有发现自己中毒，你又早些和我说，说不定……”
当初的毒逐步侵蚀着他的身体，最后流入心脉，而自己现在又身负灭灵散，总觉得又回到过去的时光。
“说不定什么？”辰也的声音从阳台传了进来。
宁渊起身给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推开门走了出来：“辰也前辈，来找我有什么事？”
辰也依旧穿着那件古朴破旧的灰色袍子，只不过这次在腰上绑上一根白色的腰带：“有可能我是来找贺兰大人的。”
“那你就不会在外面待到我醒来为止了。”宁渊指着辰也鞋子上的白霜。
辰也哈哈一笑，用灵术把自己的鞋子清理干净：“好久不见了，这是你恢复记忆之后我们第一次见面。”
“多谢前辈这些年的照顾。”宁渊把手放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宁静的夜空轻声说，“要和你说声对不起，你把萧涂送到我身边，我却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
辰也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仿佛他早就预料到此事：“人各有命罢了，你不必过于在意，对她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
“我的灵核有一天会像她的那样碎掉。”
萧涂的那封信还有丁夫人的那段话，在一定程度上宽慰自己，从萧沐那一片灰暗的记忆里走出来，可最终促使他迫不及待回来的还是萧涂的死。
那样完整无伤的灵核也会在一击之下直接破碎，更何况他呢，他能陪伴温璟的时间比想象中更少，已经完全耗不起。
“我之前就觉得古怪，你身为灵族都愿意去帮助人类，可恢复了人类的记忆之后却什么也不想管。”辰也笑着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以前那么不怕死的一个人，如今竟然如此珍惜自己的性命。”
宁渊用左手托住自己的下巴，腕上的紫玉石在月光下闪烁着光晕：“是啊，心累了不想管是一回事。我改变不了这种不要命的战斗风格，就尽量少用灵力。我确实……怂了。”
辰也从来没有听到过宁渊用这样的语气和词汇，笑出了声：“你不必担心你的灵核，它能保持的时间肯定比人类的寿命长。比起你的灵核，你更需要担心的是你的剑。”
宁渊闻言皱了下眉头，把落渊剑召唤出来，放在手心里观察好一会：“目前没有什么异常。”
“用耀金、寒月银和北海陨铁的剑，重铸时加入了一些青玉银，都是上好的材料。”辰也将材料的名称细细点了一遍，“器灵族的死亡基本都是因为武器损毁或是灵核破损，我只见过两个器灵这么不要命用本体武器。”
宁渊的心里咯噔一声，他知道辰也口中的另外一位器灵就是狂龙。他这才发现剑侧有一些细碎的碎纹路，都是他在这些年间疯狂用剑导致的。
“多谢前辈提醒。”
辰也含笑点了点头：“尽量换件武器，等以后再出现像萧玄澜那样的铸器大师后，让人帮忙再修复一下落渊剑。多和自己的族人相处，这些常识还是得懂。”
宁渊把剑缩小收了回去：“好。辰也前辈，我当年死后，璟哥和洵哥是不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把我救活。”
辰也点头：“是，贺兰大人抱着你的尸体几天都没有合眼。救活你之后很多年都没法使用灵力，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你哥哥也是，他回来的路上遭受了灵族暗算，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昏迷了几天。”
“是我的错。”宁渊把头埋进臂弯里，声音变得很低沉，“洵哥已经不在，幸好璟哥他还在世上，他是我最后的家人。”
家人？辰也思索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
贺兰璟看着萧沐长大，很早就把他看作自己的，而萧沐也从小依赖着贺兰璟，他们早已将对方的存在融入骨髓与血液中，这种感情在他们之间建立比血脉还紧密的关联。
辰也笑着说：“人类的生存环境决定你们天生就比灵族拥有更丰富的感情，这种特质天生对我们灵族和守护灵都有强大的吸引力。所以历代守护灵最终都选择人类。”
“祁锐？”宁渊脱口而出，“他也和人类有关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