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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灭灵之毒 ...

  •   灵力注入尸体后,胸口被烧焦的部分开始剧烈扭曲着——这是回溯之术,可以短暂还原被烧之前的状态。

      陆源清的举动让王允志瞬间暴怒:“陆源清你个混小子!你是不信任我们吗?我们都查过了!”

      等灵术施展完毕,二人依稀可以辨认出胸口曾经横贯着一道可怕的伤口。

      陆源清冷哼一声:“这个为什么不写详细一些?”

      王允志愣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很多,这处又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陆源清没好气地说:“再查一下,查完资料不要递交给顺溪镇,直接封锁上交给总部,听到没有?”

      那道伤口失去了灵力的支持,很快又恢复成了烧焦的碎肉。

      王允志一哼,双手插在腰上,不满地看着陆源清:“为什么要听你的,谁允许你这么安排的?”

      “审判堂正堂主——陆盛,也就是我的叔叔。”陆源清一副高傲的模样,“王团长这是想抗令?”

      王允志不愧是混迹纠察堂多年的老团长,能屈能伸,变脸速度和翻书一样快:“原来是陆堂主的命令,那我们必然要遵守滴~小陈!听到没有。”

      他身旁的小队员连连点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老老实实记录下来。

      陆源清看了两人一眼,大步离开了牢房,他没有看到王允志在他的背后狂竖中指,也没有听见他的嘴里骂了几句脏话。

      “叔叔,事情办妥了。”

      他走到没人的墙角后,拿出了一张符咒,看着那熊熊火光将牛皮色的符纸点燃。

      “好,这次的事情我来处理。”

      陆源清犹豫了一下:“叔叔,为什么要看那个伤口?”

      “你们年轻人不用管这件事,做自己该做的就好。”

      “是。”

      身着暗红色外袍,配带着金色徽章的的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打开自己的抽屉,取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石头放到桌上,往里面注入灵力。

      他的手紧紧握住陶瓷杯子,对着那块石头说:“我会尽快查清的。”

      对面传来一个过分温柔的声音:“陆盛,目前的合作还非常愉快,希望你不要做出背叛我们的事。”

      “请大人放心,我的一切行为都是为陆家考虑。”陆盛眼里露出晦暗的光芒。

      .

      几天后,一辆灵力马车停在了纠察堂门前,车里的男人穿着全套制服,金色的刀盾徽章被窗外金红的夕阳染上了全新的色彩。

      周副堂主、张副堂主带着几位队员在门口迎接着,见来人推开门走下来,都行礼致意:“白昱轩堂主。”

      白昱轩也行礼回敬,目光扫过来接应的人,发现人群中出现了几个新的面孔,应该都是新加入的队员。

      周副堂主赶忙迎上去说:“辛苦您跑一趟,我们直接去会议室吧。”

      白昱轩也是一个行动派,闻言立刻点头,可目光不知为何突然停留在人群中的一位年轻男人身上。

      这个人看上去真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

      白昱轩微微眯起眼睛,脚步也微停留了一秒,但他超强的记忆力告诉自己,他从来没有见过这张脸。

      那年轻男人刚回了一个笑容,就被身边的人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平时不怎么见到你笑,今天怎么笑那么开心?”

      这个人白昱轩就认识了,纠察堂历史上晋升团长最快的成员——神医温家的温璟,二十岁从灵术师学院毕业,半年左右升为团长,因为某个原因无法继续晋升。

      年轻男人没有理会温璟,举起左手在自己的脸上比划出一个面具的形状,又若无其事地把手塞回了口袋里。

      欣喜之情一瞬间涌上心头,只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白昱轩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周副堂主,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和助理交代,稍等一下。”

      白昱轩招手让自己的助理过来,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等我临走前安排温璟团长旁边的那个年轻人来见我一次,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温璟来回打量了白昱轩和宁渊一会,皱着眉头问:“你摸自己脸干嘛?”

      “有蚊子。”说这话时,宁渊的目光已不再看向白昱轩,停留在了对面的街口,那边有一块迎风飘扬的布制招牌。

      温璟半信半疑又看了他一眼:“这个季节蚊子应该都没了吧?你赶快回室内,真是细皮嫩肉的。

      .

      千澜分区温家。

      主桌上是温璟的父亲温华,身上穿着皱巴巴的浅蓝色族服,他今年五十二岁,但头发已然半白。明明也是一位优秀的灵术师,但脸上并无神采,眼眸中甚至有几分颓然。

      他面前站着一名相貌清冷的年轻人,肤色晶莹如玉,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左单片眼镜。面色冷漠,眼角极为平整,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嘴角呈现自然下撇,一看就是平常不爱笑的人。

      声音也没有任何感情:“父亲,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温华一直蹙着眉头:“温书玥,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温书玥伸手行了个礼:“我在救人。”

      “我现在已经不过问家事了,不过最近还是听说一件事,关于温璟。”温华的脸色彻底沉下去了。

      “我知道,他在顺溪镇被秋暝袭击了。”

      温华的手攥住桌面上的瓷杯,声音听上去非常愤怒:“你知道?你知道还不过去看看情况?我跟你说过,你可以死,温璟不能死!”

      来自亲人的恶语,比世上最恶毒的谩骂都让人觉得心寒,可温书玥静静听着,什么话也没有回应,面上甚至没有一丝难过之色。

      温华见面前的人毫无动静,声音又抬高了几分:“我早就和你说过,温家不需要你做出什么成就,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他们,你之前惹了狐族,现在人家寻仇找到了温璟的头上!”

      温书玥终于开口道:“济世堂这边暂时走不开,我安排的是两天之后过去,最近研制了一种新的药物,刚好可以用来对付秋……”

      他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让温华怒火燃到了极致,抬高声音吼道:“温书玥,你到底明不明白?”

      温书玥说:“我知道,我欠他们一条命。”

      温华把手里的杯子狠狠掷在地上,碰到地面的一瞬间便四分五裂,一块碎片朝温书玥的脸飞来。他眼睛都不带一眨,任由那碎片在白净的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割痕,任由血液滑到唇角。

      “滚出去!”

      温书玥再次端庄地行礼,转过身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温书玥,我警告你,你欠温家的一辈子也还不完!”温华愤怒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他听到这句话脚步停滞了一瞬,可很快再次加速走了起来。

      家中一位仆人看着温书玥脸上汩汩冒着鲜血,心疼地跟了上来,在他走进房间之前拦住了他:“玥少爷,您的脸上还受着伤,要不先敷个伤膏吧?”

      温书玥伸出手按在自己的伤口上,指尖冒出冰蓝色的光芒,那道光在伤口上轻轻一拂,便带走了所有血迹和伤痕。

      他是治疗系的佼佼者,这点伤口在他看来根本不是大事,有些伤痕永远无法治愈。

      “我都糊涂了,玥少爷,您下次要是受伤,及时止血呀。”这位仆人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性,家里也有几个和温书玥差不多大的孩子,平时对他非常照顾。

      “嗯。”

      一位年轻的女仆端着茶水从楼下走了上来,看到年长的仆人轻声问:“方阿姨,老家主虽对璟少爷也不上心,但至少从来不打骂,为何单单对玥少爷这样,难道就因为他是收养的孩子吗?”

      方阿姨把小姑娘拉到一旁:“向柔夫人和玥少爷的亲生父母是朋友,当初就是为了救玥少爷而被灵族杀害去世的。”

      “什么?”女仆惊呼,看了一眼温书玥微敞开的房门,赶忙捂住自己的嘴。

      “家主与夫人非常恩爱,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虽按照夫人的遗嘱收养了玥少爷,但是还不如不养他……”陈阿姨叹了一口气,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这件事怎么能怪玥少爷,当年他才九岁,亲生父母没了本来就够可怜了。玥少爷年纪轻轻就在济世堂里身居高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我要是有这样的孩子,宠着还来不及呢。”

      女仆的脸上也露出了同情的神色,轻声安慰道:“所幸璟少爷和小姐把玥少爷当亲哥哥一样对待。”

      陈阿姨点了点头,眼角依旧泛红:“之前璟少爷还因为这件事和家主吵了好多次架,玥少爷也没白疼他。”

      温书玥在房间里收拾行李,悄悄地用了灵术,把外面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下来。

      等行李收拾完后,他走到了自己的阳台上看向夜空。

      他早就听多了这样的议论,也习惯了大家的态度,这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无所谓的事。因为都是事实,只是别人用更理性的转述表达了出来。

      月光照射在古井中深深的水面上,没有人能勘破那滴水不漏、沉默冷静的外表下隐藏的一切,那颗心似乎永远不会有破茧而出的那一天。

      .

      宁渊在住所的厨房里乒乒乓乓好一阵子才走出来,对着坐在桌旁的人笑了笑:“吃饭吧。”

      白昱轩看着满桌的菜,笑着说:“落渊,我的人在赤枫镇知道你的消息后立刻汇报,但我不知道如何联系你,所以派人找了好久,没想到你竟然直接加入联盟了。”

      作为联盟的堂主,白昱轩来到顺溪镇后一连开了好几天的会,终于腾出了时间和宁渊见上了一面。

      “我现在的名字是萧宁渊,叫我宁渊吧。”

      白昱轩顿了顿后,还是问出了口:“宁渊,当初你受伤之后曾说过要去雪原之地,再也不干涉灵族和人类的任何事,你现在这是改变主意了?”

      雪原之地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离开后除非特殊情况,一般不会提起在里面遇到的人。

      宁渊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把能说的部分说了一遍:“听说一位故友有难,加上确实在里面太久,所以想着出来待上一段时间。”

      白昱轩关切地问:“那事情都解决了吗?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有,我的伤也不知道能恢复成什么样了。”

      白昱轩叹了一口气:“你当时中的是什么毒?”他听说宁渊重伤的消息后,也想着去噬魂渊找他,可还没有赶到之时,就听自己的族人说他已经被雪原之地绯寒殿的人带走了。

      宁渊听了这话也敛住嘴角微不可见的笑意:“灭灵散,我不得不全力疗伤,寒冷的环境适合压制毒素。”

      白昱轩浑身一颤:“灭灵散?这种药物不是早就被销毁了吗?”

      灭灵散——曾经惊动整片大陆的至邪之药,无色有轻微气味,服用下去会使得人修练的灵力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中招者需忍受五脏六腑灼烧之痛,没有解药,就算一时救活了也会落下病根,甚至在不久后死亡。

      此药诞生于六百多年前,也就是丹霞谷之战的前几年,当时人类靠着灭灵散击败了不少灵族,取得胜利后,就把这充满邪性的药给禁掉了,后来此药销声匿迹了数百年。

      白昱轩完全没有料到会听到这样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嘴巴张了很久都没有闭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药又会出现,不过祈愿教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宁渊说,“君婉虽是噬魂渊的统治者,但属于驭灵系,不擅长战斗,所以我就成了他们统治噬魂渊最大的阻碍。”

      白昱轩的神色凝重了几分:“所以凌哲重伤你,这样他可以顺理成章成为噬魂渊主上。”

      宁渊微微颔首:“他把一切都算计得很好,就算是我族这样逆天的恢复速度,也不可能在休战协议结束前把伤给养好。”

      白昱轩一直对这两人的关系表示纳闷。当年在噬魂渊,宁渊大半时间都在隐居状态,偶尔冒出头时,凌哲就会立刻跟上,可宁渊从未搭理过他。

      他原本想问他们俩为何闹到现在这样地步,可发现宁渊每次提到凌哲时,眼中总有浓厚的杀意,也就不再问下去了,只是关切地问:“你的灵力还能恢复吗?”

      宁渊脸上倒是没有悲伤的神色:“灭灵散对灵脉的损伤几乎是毁灭性的,胸口这道伤又在灵核和心脉的连接处,灵力能恢复到现在这样已经是万幸了。”

      “难道说,造成这个伤口的是……?”白昱轩知道就算是金阶武器也没办法在宁渊身上留下这样严重的伤疤。

      “对,是凌哲抢走我的落渊剑后刺出来的,毕竟不把我伤到这种程度,他没办法部署灵族之后的行动。”

      白昱轩的手攥紧,语气不再如平日里那般温和:“凌哲真的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我离开灵族之后,中主和的君主就只剩下你和君婉了,他这么做就是想和人类拼个你死我活!”

      宁渊沉思了半晌说:“他制定不出这么缜密的计划,秋暝也不像是这个风格的,应该是他们背后的那个教主。”

      白昱轩的眉头皱了起来:“现在大部分君主已经加入这个教派,但我们现在仍然没有关于教主的任何信息。

      两人同时保持了静默。

      没有消息是最糟糕的,一来这个人就像是埋藏在地底的树根,无从挖掘与调查,二来此人在暗处,而联盟在明处。

      久之,白昱轩才说:“秋暝应该已经发现你了。我们派出去的人说他还在顺溪镇附近,我加大力度派人把他找出来。”

      宁渊却摇摇头:“不需要,他既然有心躲着,加人手也没有用。”

      “我们还是小心为好,秋暝可是君主级啊……”

      “我们为何要怕他?”宁渊凑上前低声说,“前第八君主柏王大人,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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