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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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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之后,汽车停在了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的门口。远远的就看见虞季推着几箱子的行李站在机场门口,当然,她的身旁还站着一名身材高大而又修长矫健的男子。我缓缓地推开车门,深吸一口气,然后向他们走去。而楚霄在我下车之后调转车头,把车换了个方向。也同样绅士而又优雅地打开车门,跟着我的步伐,缓缓走来。
“嗨,亲爱的,好久不见,你瘦了。”我相信这是虞季发信内心由衷的感慨,因为减肥是我们当初唯一的梦想。
我轻轻的和虞季来了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但当我闻到她身上那浓烈而又让人久久无法逃脱的香水气味时,我毫不犹豫地冲向一旁的柱子,扶着它无可抑制地呕吐了起来。我能够想象此时的虞季,脸色是何等地乌云密布,就像是吃了无数个青柠檬那样。
“看来你对香水过敏的毛病还是没有转好啊”一双修长的腿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后背被人轻轻的拍打着,面前递过来一张干净的手帕,我接过那带有一点青草香的手帕,将嘴角擦拭干净,然后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站起来,刚才那股记忆犹新的酸胀感,依旧徘徊在我的喉管里,仿佛只要虞季一靠近我,我就会立马将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吐的一身脏。尽管他是濯耀。
“嗨,濯耀。”
“嗨,小莜,好久不见了。”小莜,全世界只有濯耀才会这么叫我,很多人都会叫我陆梓莜,或者梓莜,亦或是莜莜,但,我把称呼我为小莜的权利交给了此刻刚下飞机,正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的,那个曾经在无数个星光点缀的夏日夜晚,陪我在夜市的街道疯狂追跑的,陪着我满世界寻找某一个人的CD某一个人的写真和海报的,拉着我的手穿过无数次红绿灯和斑马线的,濯耀。这个世界上比我亲人还要亲的濯耀。
当濯耀第二次开口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是多么的需要他这种稳定人心的声音来抚平我这三年里在内心蔓延开来的紧张和陌生感,此刻我就觉得,我陆梓莜,仿佛是回到了蓬勃生机的大自然,我需要那种与生俱来的能量,来清除我身体里所有的惆怅和彷徨感。
看着他那依旧纯清的眼眸,和像初生婴儿般的笑容,那股在我肠道里滚动的胃液突然间就停止了骚乱的前进。濯耀有一双非常好看的单眼皮,其实大家都特别钟爱双眼皮男生,但我觉得濯耀的单眼皮就是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我总是能在他的眼睛里看见各种各样的颜色和波纹,他从来不会对我说谎,因为他的眼睛,很诚实。
濯耀,我好想你,本来我是打算这么说的,但当我从侧面看见手里同样拿着洁白纸巾还来不及收回口袋,此刻正伫立在一旁的楚霄时,这一句我好想你就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被瞬间的秒杀了。转而我又改口成:“是啊,好久不见,想死你们两个了。”然后就拉着濯耀走到楚霄面前,和他介绍着这个陪了我三年又三年的伙伴,濯耀。
“你好,我是楚霄。”最先伸出手来的是,是楚霄,他是一个天生就具有强者气息,能够在无形中将对方压倒的那种人,我通常将此类怪胎定义为不是人。
“你好,我是……”
“濯耀。”濯耀刚刚迎出去的手,被楚霄一句快速脱口而出的话,定在原地,有一瞬间的疑惑在濯耀的眼里呈现,随即而又慢慢的淡化开来,就像是那刚刚滴入清水中的墨水。
他轻轻地笑了,握上楚霄伸出来的手,“对,我就是濯耀。”
看着他们两个做着这样的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的自我介绍,听着他们的对话,我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协调感,我好像能够闻到瓦斯的味道,但看着面前同样爽朗的笑颜,我为我刚才的幻觉,做出了OUT的结论。
转而,我回过头去,招呼那个下飞机就被我无情冷落的虞季,但,我还是不敢靠近她,只是帮她拎起地上的两个行李箱,走向楚霄的车,放进后车厢里。尽管虞季一直在和我解释着,她今天用的是kenzo花样年华系列的女式淡香水,一再强调那是淡淡的,香水。但我还是无法接受我只要一靠近她就会呕吐的事实,所以在我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我都没敢和虞季做在同一排。我依旧坐在楚霄的副驾驶上,然后和虞季说:“亲爱的,我觉得六神家的花露水可能更适合你。”然后伴随着楚霄和濯耀嘴角不同弧度的上翘,将这微妙的气氛,映衬的淋漓尽致,接着,我们四个人的身影就慢慢落入了朦胧的黄昏中。
虽然在周围人的眼里,我和楚霄,是注定的天生一对了,但是对于我们两个主角来说,一切都还尚是未知数。这几年,楚霄一直充当着一位好朋友,好哥哥,好保姆一样形象的护花使者(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的)。他从来不会涉及我的感情圈子,仿佛我就算是和N多个男人在北京某宾馆发生了419(for one night),我都可以想象他站在我面前一副天塌下来都有他的模样,然后用他如沐春风的笑容安慰我:没事的梓莜,你就当自己是做了场噩梦吧。 然后他肯定会叫人把那几个仍旧躺在我床上的LUO男给扛出去,趁我在洗澡或者干嘛的同时把整个房间整理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云彩,然后依然用一种就像是每天都要吃饭和洗手那样很理所当然的语气对我说:你醒了?那就去吃饭吧。
我相信,楚霄就是那样雷打不动的人,因为我绝对不可能猜到他的心理到底在想什么,他就像是一块硬邦邦的磁铁,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每天用他的正极和负极去面对每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人,而我恰巧就是那个站在负极那端的幸运儿。
虽然我认为楚霄应该也没有旧社会那种门庭婚姻的观念,但是这几年楚霄身边一直都没有出现过除了我以外的第二个雌性生物,不知道楚霄是拿我当做借口竖起挡箭牌呢还是因为……他根本就是个Gay!但看在楚霄这几年这么帮我的份上,我对于一些事情的真相也没有太过澄清事实,或许,我是觉得我想要等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所以我和楚霄都需要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去完成我们生命中的每一个完美的下一步。
30分钟后,汽车停在了一条相对冷清的街道前,斑驳的树影,通过晚间的北京时间18点59分下的路灯灯光,斜斜的匍匐在对面那家写着“VTV友漫酒吧”字样的门前。我非常迷茫的看着站在我身前的楚霄,“我们今天的晚餐在这里?”楚霄点点头,然后迈开步伐,领着我们三个人向门口走去。而虞季也显然难以相信,在她第一天到达北京之后,第一顿晚餐竟然是在一间酒吧,而且是外表看上去非常破败的……酒吧。
“梓莜,我今天坐了一下午飞机,我不想喝酒。”虞季非常苦恼的和我说,但其实虞季的酒量非常好,只是她不会在陌生的场合打破她的防线,通常当她拿着酒瓶开始海量PK的时候,那种空前绝后的盛况,是没有人可以阻止的,而在这种情况的催生下产生的N种不良后果之后,虞季对于喝酒这样的事情就表现的非常谨慎,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的滴酒不沾。而此刻,我也能非常体会她的心情。但身后的濯耀却说了一句“走吧,也许并一定是来喝酒的。”相对于濯耀的安定,我仿佛觉得,濯耀才是和楚霄天生一对的人,他好像比我还要了解楚霄。因为当我们走进那家PUB时,我才知道自己刚才和虞季的对话是显得多么愚蠢。
眼前的这家酒吧并不像我和虞季想象的那样,昏暗,迷离,萧条,和……而是看起来比较像是走进了一家五星级的娱乐场所,你可以说它是一间酒吧,也可以说它是一家高级餐厅,或者是类似于天上人间那样的浴室桑拿馆,更全面的来说,此刻我眼前看到的属于这家店的一切,都有让我冲出去把外面挂着的“TVT友漫酒吧”这个牌子给撕下来。这绝对是挂着羊头卖着狗肉,好吧,虽然这个比喻我也不知道用对了没。
楚霄带着我们走到一个VIP包间,然后吩咐服务员点菜,当然,他不会忘了我不吃西餐的这个原则,因为我对那些血淋淋六七分熟的牛排有一种非常强大的排斥感,我认为我不需要补血,而且我甚至怀疑那些牛肉上携带着H1N1的病毒。所以楚霄每次外出点餐的时候,基本上都会点一些看起来比较像是中国菜的餐点,虽然还是很有可能是西餐。
不过重点是,看起来,楚霄是这家店的常客,而此刻坐在我旁边的另外两个人也深刻的明白这点,这家店,真的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