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青栖

7、屋漏偏逢连阴雨

　　第二天苏青从头疼中醒来，胃里抽干了空气一样难受，一坐起来脑袋里嗡嗡的响。来到单位却没有人对自己的状态有疑问，领导和往常一样吩咐任务，电话也和往常一样叫个不停。十点钟，notes上出现了一条简洁的紧急通知“请分行机关全体人员10：30到六楼会议室开会，任何人不得迟到，10：25入场完毕”，习惯了书面敬语的同事们对这条过于简洁和严厉的通知议论纷纷，苏青情绪不佳不想加入讨论，索性去茶水间冲咖啡，在过道里碰见十年难遇一回的师兄正跟人事部的女朋友卿卿我我话私房，苏青有些尴尬，准备装路人却被师兄叫住了，“小师妹等等”，回头跟女朋友交待了两句，跟着苏青进了茶水间，关上门，
　　“你跟祁连提分手了”
　　“不是提议，是决定了”
　　“祁连昨天晚上一点来敲我的门，问我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不用理他，以后我们没关系了，不过，我不反对你们继续做朋友”
　　“你们这么多年，怎么能说分就分？”
　　“原因复杂。。。他没告诉你他要出国么？”
　　“出国？去哪？”
　　“新加坡，大概两年”
　　“这都什么时代了，就算去非洲也不会影响恋爱啊”
　　“不全是为这个，其实我们一直不合适，这次出国算是个机会做个了段”
　　“一直不合适？开什么玩笑，当初你为了他，可是坚决的拒绝了我”
　　“往事不要再提了，总之这样了，对了安芳知不知道待会开什么会？”
　　“分行精简机构，行长要号召年轻员工下支行锻炼，我们俩刚才正说呢，恐怕这次咱们这批是重点下放对象，你怎么打算？”
　　“还没想过，不过是福不是祸，听天由命吧”
　　有人要进来，苏青准备离开，临了嘱咐师兄“安芳要是不知道我分手的事，你可别告诉她”
　　师兄笑了笑，没接这一茬，继续劝苏青“你别冲动啊，都老姑娘一个了，别逼我吃回头草，再说祁连可是有为青年，事业爱情两得意，真折腾散了多煞风景。”
　　“他过得顺我就只能给他锦上添花？”苏青一语驳回。
　　苏青一进会场，只听见一片议论声，领导敲了敲话筒开讲，先是指出分行机关工作作风有些散漫，效率不高，后又严厉表明年轻一辈的在分行不可能再有提升机会了。苏青预先知道了会议主题，再加上对这类先抑后扬的思想工作司空见惯，有些心不在焉，浑浑噩噩的混完了大会正要出门，却被行长叫住了。
　　行长办公室在顶层，风景宜人，地毯软的路都走不稳，苏青有很多机会上来，但一直回避，因为她是行长在高校带的研究生，她不想让人觉得他靠关系吃饭，为此祁连曾以常用词汇“幼稚”来评价苏青此举。算起来今天还是搬家以来第一次上来，行长难得和颜悦色，让秘书给苏青倒了杯茶，还嘘寒问暖了一番，虽说在学校时苏青对年长的行长导师很是亲近，但自从进行就是严格的上下级关系了。“你师兄准备去##支行了，你怎么想？”，苏青了然，行长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忽然觉得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看来工作上也不能风平浪静了，苏青一时间有些酸楚，忙低头看手指，“你们两个都很年轻，进行的时间不长，又都在机关将来恐怕不好发展”，“我明白”苏青尽量平静，“我能选个离家近一点的支行么？”“可以，我尽量协调”行长还是显露了作为师长的一面，在主要目的达成的情况下，尽量照顾自己领进门的学生。
　　两天后，苏青交接完工作，新的一周就要开往支行，新的环境，新的生活，苏青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期待，已然空荡荡的心像空酒瓶一样随处可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