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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韩老爷子找韩时遇商量这件事。
      韩时遇道:“打谷机不仅能够大大的加快稻谷脱穗的速度,便是小麦等也是可用的,若是能普及,将大大的俭省老百姓的时间和气力,于国于民皆有益处,伦理是该上报,只这图纸乃是我无意中所得,并不知晓发明者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早已经上报朝廷,如若对方已经上报朝廷,我们贸然上报,便有蓄意谋夺别人功劳的嫌疑了,便是对方没有上报朝廷,我等也不可做出抢夺别人功劳之事。”

      当然,韩时遇心里清楚,这图纸便是他根据前世的打谷机画出来,这时空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画出来。
      但原身乃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生,若他贸然承认打谷机乃是他自己所画,只怕韩张氏第一个便要疑他了。
      是以韩时遇宁可假借一个不存在的人,也不愿意承认这是他自己画的。
      便是日后这功劳要分给一个不存在的人,他也不改主意。

      这打谷机本来便也不是他发明的,不过是他借用了后世人的发明而已,如若他仗着这时空的人不知晓便将之取来自用,那与他仗着原身的身体欺负毫不知情的文秀清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既然不能接受欺骗文秀清,自也不会接受剽窃别人的东西来为自己获取荣誉。

      韩老爷子并不知韩时遇的这些心思,闻言便忍不住遗憾,但脑子更清醒;“你说的不无道理。这既然是别人的东西,我们便绝没有抢夺别人功劳的道理。”
      毕竟谁都不知道对方是死了还是活着,是除他外无人知晓还是已经给人看过,他们贸然抢夺功劳,将来暴露,则是多年努力毁于一旦。
      韩老爷子虽然眼馋这一份功劳,但绝不会拿这来坏韩时遇的前程。
      毕竟打谷机好用是好用,但它造价不菲,这便注定了它不可能像镰刀这样小巧的农具一般走进千家万户,成为老百姓家中必备的农具,如此上报之后便是有功劳,功劳也有限。
      而以韩时遇的天赋,只要他不像他爹那样英年早逝,便有机会中举进仕,如此才是真正的前程似锦呢。

      士农工商。
      农在士后,便注定既是靠着务农得到爵位,身份地位以及前程也是大不及走仕途得来的身份地位和前程,是以韩老爷子一想明白,便能果断的舍弃这份功劳。
      这份魄力,便是韩时遇都要佩服。
      这是真正清醒的头脑,也是真正的大局观。

      “大爷爷说的是。”韩时遇道。
      韩老爷子问:“你果真记不得这图纸是从何得来的吗?”
      韩时遇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确实是意外得来,并不知晓所创者是谁,原稿也没能保存之下。本来这件事我早已忘却,是因此次乡试我多了一些感悟,方才做出了一些改变,又恰巧遇到你们在准备秋收,方才想起来的。”
      韩老爷子还是有些遗憾的:“那便只能作罢了。”

      韩时遇沉吟一番道:“打谷机到底有这等妙处,若是发明者已然遭遇意外或者因为其他原因不能上报朝廷,倒是天下百姓的损失。”
      韩老爷子道:“既如此,回头我便让你大伯父去县衙门找人打听一番,看看是否有人已经将此物呈报上去,若是已经有人呈报上去,那我们便不再多做其他事情,若是还没有人呈报上去,那我们便将此事呈报,只是届时我们须得将事情原委言语清楚,以免引起误会。”
      韩时遇点头:“此事便拜托大伯父了。”
      韩老爷子笑道:“虽说这打谷机并非我们造出来的,但若是对方还未上报朝廷,我们代为上报,将来也是能够论功行赏的,这对于你大伯父他们也是大有益处的,是以这事该是我们谢你才对。”
      韩时遇笑道:“都是一家人,何须这般客气?”
      “既知晓是一家人,你还说甚客气话?”韩老爷子朗声笑。
      韩时遇拱手;“是时遇之过。”
      “不,你有大功,何过之有?”韩老爷子将他扶起来道。

      两人互相客气两句,韩时遇又道:“县衙知晓后,是否会将你们现有的打谷机带走作为样本?”
      韩老爷子想想县太爷的为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韩时遇皱眉:“若是这样,你们的损失便大了。”
      韩老爷子倒是想得开:“只要不将你的功劳昧下,这点损失倒也还能承受。”
      韩时遇却知道对方只是说得轻松而已。
      实际上韩老爷子虽是里正,但他们凤溪村实在是太穷困了,他们的日子也只是比普通老百姓好一些,但绝不到毫无压力损失这么大一笔钱的程度。

      韩时遇沉吟一下便道:“不若这般,打谷机上报之事,我们可以换一个方法。”
      韩老爷子问:“你这是有什么想法?”
      韩时遇道:“这打谷机图纸当初是我给你们的,事情也是我拜托你们,虽说你们也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好处,但到底是因我而起,我万不能让你们承受这损失。是以我想着,上报之事暂且不提,你们正好趁此机会利用打谷机将家里的稻谷全部收割完成。
      与此同时,你们可以找人再多打造几台打谷机,届时等村里的稻谷全都打完,便组织人手到周围村庄去,收取一些费用帮人打谷,这样既可以给大家伙添一个生计,也可以趁机宣传打谷机的效用。
      如此这般,打谷机名声自会渐渐传扬出去,县里也会知晓,县太爷若是个关心百姓的,届时自会上门询问,你们便只管称图纸乃是意外所得,因此不敢贸然上报。
      而趁着这个空隙,族里正好将打谷机的生意做起来。若是经营得当,或可称为族里传世的产业。”

      韩老爷子闻言不由得眼睛一亮:“你觉得可以把这打谷机做成我们韩氏一族的生意?”
      “有何不可?”韩时遇道:“只是这打谷机到底不是我的,乃是意外得来,纵使如今找不到对方,我们也不能因此便心安理得将之据为己有,若是我们韩氏一族果真将之经营成我们自己的生意,我建议从中拿出一成的收益专门用来做慈善,救助穷困,以此作为对哪位发明者的报答,如若有朝一日,对方找上门来,只要确认对方身份,我们便将那一成股份分与对方。”
      韩老爷子抚掌:“大善。不过打谷机成本实在是太高了,只怕便是我们能将之生产出来,也不一定能有多少人买。”
      韩老爷子又忧愁。
      韩时遇笑道:“您之所以会觉得卖不出去,是觉得老百姓的消费能力不足,但我却以为只要掌握了推销的技巧,还是可以一谋的。”

      韩时遇如此这般一说。
      “妙!妙啊,真是妙极了!”韩老爷子神光熠熠的望着韩时遇:“你果然不愧是我们老韩家的麒麟子!脑子就是聪明!我们老韩家有你,未来可期。”
      韩时遇谦虚:“大爷爷过奖了。不过是我的一点不切实际的想法罢了。”
      “不不不。”韩老爷子摆手:“你莫要谦虚,你这主意极好。再没有这般好的主意了。”
      韩时遇又谦虚了一番,才又道:“不过,如今我们韩家式微,打谷机生意虽然有种种限制,但也难保有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族里果真决定去做,须得万分小心。”
      树大招风的道理韩老爷子自是明白的。
      “你放心,此事届时我会亲自盯着,一定会小心再小心。”韩老爷子保证道:“不过此事若是以族里的名义办,便还是得先找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聚集在一起商议,确定下来之后才好分派人手行事。”
      韩时遇点头:“这是应该的。且也并不一定就马上决定下来,可以再制作几台打谷机,到时候出去看看是否能够做成这生意,若是果真能成,那么这模式便可以复制,定然会有老百姓心动。只要能接下单子,便可以将打谷机工坊办起来。”
      韩老爷子点头:“你考虑得很是周到。我这便让人去通知族老过来商议。”

      韩老爷子直接招呼韩茂,让韩时风兄弟以及野小子等年纪大一些的孩子们去通知人,虽是夜里,但村里长大的孩子都野得很,便是闭着眼睛也能跑几个来回,是以韩老爷子根本就不担心孩子们会出什么事。
      没多久,七八个族老便过来了,韩老爷子让人清出堂屋,请众人坐下。
      “族长,您这么晚找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挺忐忑的,一年纪稍轻些,脾气也急躁一些的族老率先开口。
      大家也都将目光聚在韩老爷子身上。
      韩老爷子笑道:“是有关打谷机的事情,要跟大家伙商议。”

      韩老爷子将韩时遇的主意说了。
      大家都不由得面面相觑。
      打谷机的事情大家伙自然都知道的,毕竟大部分族老家里都是有田地的,一个新的农具是最吸引他们注意力的。
      不得不说,这打谷机真的很好用。
      只可惜造价太贵了。
      要不然他们都想要一个。
      可现在韩老爷子想用打谷机做生意,大家又觉得不太现实。

      “这打谷机自然是个好东西,但要想做打谷机的生意,我认为不可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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