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诱导分化》我腾跃而上

7、牺牲色相

　　赵老秃人到中年，正是火气大的时候，他这一嗓子喊出来，整栋楼都跟着抖三抖。
　　知道又是逃不了一顿批评，滕惊鸿不满地‘啧’一声，当着赵老秃的面，他扬手又是一巴掌拍到了林准的脑袋上，十分的不爽。
　　林准眨眨眼，对着滕惊鸿笑笑。
　　他无辜受了两巴掌，心思反倒是雀跃了起来，连赵老秃那大粗嗓子也变得灵动悦耳。
　　“你来解释。”赵老秃走近前，滕惊鸿低声道。
　　林准挑眉，接下这一重任。

　　“滕惊鸿你干啥呢？”赵老秃拿着教案比划着，最终还是没忍心下手，“今年上半年五月二十一日下午三点四十分，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老师，我没打人，我跟林准同学团结友爱着呢！”滕惊鸿说。
　　赵老秃瞪他一眼，“你当我眼瞎啊！”
　　滕惊鸿耸耸肩，“真的，没骗您！林同学可喜欢我了，他觉得我这个新同桌特别好，不信您自己问他。”
　　赵老秃看向林准，林准十分配合地点点头。
　　“刚才有小虫子，我害怕，就请惊鸿同学帮了个忙。”林准面不改色。
　　赵老秃眉头一皱，将这句简短的话从头到尾消化了一下，很是怀疑地看着林准，“你害怕？”
　　拜托啊少年，你这副样子可是一点儿害怕的表情都没有啊！难不成你面瘫嘛？
　　他看着林准，神色复杂，忍不住再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
　　神色冷静，收放自如，脸上不见无措的痕迹。
　　不是害怕的模样。
　　也不是撒谎的模样。
　　难道是什么情绪表达方面的疾病？看来得好好做个背调了。
　　“行，既然你说滕惊鸿是在帮你，那老师就相信你。”赵老秃缓下语气，俨然一副好老师的模样，“刚转学过来，有任何不适应的都要及时告诉老师，我办公室就在咱教室上面，进门最里面就是。这里我最大，不用怕被别人欺负，啊？”
　　“嗯。”林准垂下眼帘，很是郑重地说道，“谢谢老师，我会的。”
　　赵老秃点点头，又给滕惊鸿发了一记眼刀，警告他注意点，“行了你俩，站外面大半节课了，进教室吧。”
　　“哦对了。”赵老秃叫住他俩，对滕惊鸿说，“一个月后学校照常举办运动会，这次高三年级也要参加，既然你这么闲，这次运动会就交给你组织了。”
　　滕惊鸿：“我……”
　　赵老秃：“闭嘴，不接受拒绝，好好干，干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滕惊鸿：“……”

　　赵老秃走后，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教室。
　　这是班主任的语文课，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一整节课都是背诵课，任务是快速回忆起高中所学的所有要求背诵的古诗词，下一堂课直接默写。
　　滕惊鸿的记忆力很好，古诗词默写从来没丢过分，因此这堂课在他眼里是可有可无的。
　　于是他回到座位就开始抬头四十五度，看向窗外的天空。
　　林准屈起手指，在他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
　　“上课。”林准说。
　　滕惊鸿抬起手，轻轻拍了两下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脑子好使，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起码三五年内不会忘。”
　　林准默不作声。
　　滕惊鸿又指着班上的几个omega说，“你看那几个omega，看起来认真极了，可其实她们一个比一个背得要熟，现在完全是在诗歌朗诵。”
　　“这些都是早已经学过的知识，但凡学的时候认真些，平时记得温习，都不会到现在还记不清楚。”
　　说到这儿，滕惊鸿便想逗一逗林准，“你知道为什么背得好的大多是omega或者beta，只有少部分是alpha吗？”
　　林准静静地看着他，并不接他的话茬，可滕惊鸿却丝毫不尴尬。
　　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是因为大多数alpha的脑子都有点毛病，眼睛还长在脑门儿上。”
　　“可我不一样。”滕惊鸿话头一转，笑眯眯地推销起自己，“我虽然百分百会分化成alpha，可我的内心却是温柔细致的，跟omega一样具备同理心，所以我未来的对象不会吃亏。”
　　林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林准偏头问他。
　　滕惊鸿眨眨眼：“啊，我说什么了？”
　　“算了。”林准转过头去，看着桌面上的课本。
　　他这个大他半个月的竹马，还真是跟小时候一样，只长身子不长脑子啊！
　　刚才那句话翻译一下，不正是告白么。
　　他还以为是在炫耀他的良好品质么？

　　林准沉默半晌，想起班主任对滕惊鸿的态度，不像是对待什么整日拉帮结派打架斗殴的学生，但也看得出很是头疼。
　　他又想起两人时隔多年的第一次见面，昏暗的小巷里，那几个人，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班主任为什么会再三警告你。”林准斟酌着问道。
　　“嗯？警告？警告什么了？不欺负你么？”滕惊鸿笑着说。
　　林准微微皱眉，转过头刚要开口，滕惊鸿便立刻伸出手堵住了他的嘴，投降道，“哎我说。”

　　滕惊鸿叹了口大气，“其实也没什么。”
　　他想起四班那几个人，尤其是那个被称为‘铎哥’的白铎，就忍不住伤脑筋。
　　一开始，他只是看不惯学校里某些人拉帮结派、欺负弱小的行为而已，可出手帮忙的次数多了，打的架多了，还从来没输过，慢慢的，他也就被扣上了‘校霸’的帽子。
　　四班那几个人基本是上一届的留级生，那个白铎是隔壁C中转学过来的。
　　整个青城就只有A中才收复读生，白铎本来是C中的校霸，在C中时还能与滕惊鸿井水不犯河水，可转到一个学校就是一山不容二虎了。
　　滕惊鸿本不想惹事，可对方偏偏要送上门来找打，他也就没有不出手任人欺负的道理。
　　哪天晚上的四个人都是白铎的死党，一同从C中转学到A中，早就盯上了滕惊鸿，要拿他立一下威风。
　　好巧不巧，正好叫林准看到了眼里。

　　林准低着头，有一会儿时间才开口，“经常有人招惹你吗？”
　　他想起那晚上滕惊鸿脸上碍眼的伤口，又问，“经常受伤么？”
　　“小事儿。”滕惊鸿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浑然没有发觉林准周身降下来的气压，“alpha哪有不流血的。”
　　林准：“……”
　　“也是。”林准敛下眸子，淡然说道。

　　铃声响三响，大课间到了。
　　滕惊鸿敲敲桌子，“各位先等等，有件事需要大家帮忙。”
　　“啥事呀。”李谨言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你可别说我们都上高三了还得去参加校运会啊！”
　　“想啥呢。”一alpha说，“连体育课都被赵老秃抢去默写诗词了，还想参加校运会？”
　　滕惊鸿点头，“你们猜的太对了，就是校运会。”
　　众人：“……”
　　“我们不求名次，开开心心地参与就好，谁也不想自己的高三完全在题海中度过吧？这极有可能是各位成年之前最后一次集体发疯的机会。”
　　“鸿哥说得对！”身为体委的杨冉喊道，他都为这件事儿愁了半节课了，生怕凑不齐人。
　　滕惊鸿对他杨扬眉，看向班集体，“我们这样，alpha找杨冉报名，beta和omega找我报名，找我报名参加校运会的，我承包他半年的习题讲解，并且会在运动会上给你端茶送水。”
　　此话一出，办理为数不多的omega以及相当一部分的beta一窝蜂地朝滕惊鸿围了过去，宽敞的后排座位瞬间人满为患。
　　“惊鸿同学我要报名立定跳远！”
　　“我，我要报名omega三级跳！”
　　“我们四个报名接力跑，一人一棒！”
　　“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我，我报名八百米和五千米！”李谨言扒拉开前面几个人，挤到桌前对着滕惊鸿挤眉弄眼，“毕竟惊鸿哥哥提供的好处多多，谨言肯定要积极参加。”
　　林准黑脸瞧着他，李谨言的笑容越发灿烂，嘿嘿，他就是喜欢干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哇！谨言你好棒！”
　　“牛逼啊谨言，八百米和五千米，最要人命的两项运动，必须给你竖个大拇指。”
　　“谨言这么给力，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参加？我报名铅球。”
　　“我报名自行车慢骑。”
　　“……”

　　滕惊鸿这边报名火热，叫杨冉看直了眼。
　　他心里一个大写的‘卧槽’，没想到滕惊鸿竟然会用这种类似‘牺牲色相’的方式号召大家，更没想到大家竟然这么买账。
　　于是杨冉用起了激将法，“alpha们，说你们呢！咱一班的omega和beta这么积极，难道咱们alpha反而藏在后面装死吗？”
　　当然这拙劣的技法很容易叫人看穿。
　　“瞧不起谁呢？本来就要参加的，用什么激将法啊？激你大爷啊！我报名alpha组5000米跑！”
　　杨冉哐哐拍手，给他点了个赞。
　　“我报名一千米和三级跳。”李慎行说。
　　“靠谱。”杨冉又赞。
　　“我报名铅球！”
　　“我报名跳高。”
　　“……”

　　于是一个大课间的时间，一班就整理好了校运会参赛名单，领先全校100%的班级。

　　对此，赵老秃表示很满意，看着这些出挑的学生，他热泪盈眶，恨不得立马来到三十天后给他们加油打气！
　　当然，这些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就算了，毕竟他是个负责任的班主任，于是当天晚自习最后一节课，临放学还有一分钟，赵老秃宣布道：
　　“为了让大家学习起来更有干劲儿，级部里决定，将原定下周的摸底考试改到明天去。”
　　“啊！”
　　此话一出，班里四下哀嚎遍野，同时尖锐的下课铃声突兀地响起。
　　什么叫级部里决定啊！分明就是你这个年级主任一拍脑门的决定吧？
　　“啊什么啊！”赵老秃耐心等到铃声响完，这才瞪着眼打断了众人的哀嚎，“早点考试，让你们早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省得之后浪费时间。”
　　顺着这话，赵老秃絮絮叨叨，成功将晚自习拖延了十分钟。
　　众人早就噤了声，低头丧耳挨着批评，恨不得坐上时空机回到下课前，一巴掌拍死那个唉声叹气的自己。
　　又是五分钟过去了，赵老秃终于说了个够，他停顿了几秒钟，将讲台下的学生扫视了一遍，说出了那句让人听了想起立鼓掌的经典话术：
　　“看看你们这样儿，一点儿精气神儿都没有，你们这个班级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
　　一嗓子吼完，赵老秃拧开保温杯，喝几口菊花柠檬茶润了润喉咙。
　　“放学回宿舍好好想想，动动脑子，脑子！”
　　他俨然又恢复了和蔼可亲的模样，笑眯眯摆了摆手，“行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早点回去，洗漱完就上床休息吧，明天摸底考发挥出正常水平就成。”

　　滕惊鸿打了个哈欠，无语地盯着黑板上的钟表。
　　九点四十的晚课硬生生拖到了十点，走回家去随便收拾一下就得到十一点，而明早七点就要坐在教室里开始考试。
　　哎，这什么阴间作息，连996都不如。
　　他已经困得不行了，反观林准，身姿挺拔地坐在旁边，看起来精神抖擞，极为出挑。
　　诶不对啊，林准不一直是晚九早五的作息吗？怎么一点儿都不困？
　　“困得话就说一声。”
　　课桌下，滕惊鸿伸手拽了拽林准崭新的校服下摆。
　　见他侧头看了过来，滕惊鸿咧开嘴笑了笑，“等出了校门，哥哥我背着你回去。”
　　闻言，林准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却又转瞬即逝。
　　赵老秃已经抱着保温杯出了教室，教室的人也开始嚷嚷着有了人气儿。
　　滕惊鸿便一把拽着他的手腕，拉到自己的桌洞里卡主，甚至警告性地用力捏了一把，“说说呗，刚才笑什么？几个意思？嗯？”
　　林准看着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脸上也跟着有了色彩。
　　他往滕惊鸿耳边凑了凑，“哥哥要多吃饭，多锻炼，才能多长个子。”
　　滕惊鸿：“……”
　　什么意思？说他矮吗？好家伙！他标准身高一米八，腰细腿长皮肤还白！这人竟然敢嘲笑他！
　　“你他妈……说得也不错。”
　　毕竟他家里除了omega妈妈身高一米六八，他的亲爹亲姐姐甚至叔叔伯伯家的堂哥堂姐，身高都在一米八五以上。
　　尤其是他那身高一九一的alpha姐姐，每当站在她面前，滕惊鸿都有些无地自容，太有压迫感了。
　　“那换你背我回去呗！”滕惊鸿笑嘻嘻地伸出手，搭在了林准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