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爱》秋水望穿

11、第九章

　　当盛夏来临时，台风及暴雨总会时隔几日即光临一次炎热的广州，稍为平抚一下这里的闷热。
　　就在这时报纸刊登了***局副局长夫妇被双规，怀疑与近年市政工程相关，问题尚待调查。报纸上写得义愤填膺，怒不可遏，好在没有提到子女的问题，于珊稍为松了一口气。
　　下雨天时酒吧总会比较冷清，所以当于珊在酒吧零落的客人中见到谢昊的时候，有点讶异，这天他穿着白衬衫领呔，显示是刚见完客户就直接来的，他的气色有点阴沉，那丝落寞又回到了他的脸上，唱到中场的时候，服务员递给于珊一张点歌纸，上面写着：下班后过来陪我喝杯酒。
　　不用猜于珊也知道是谢昊。
　　于珊来到谢昊跟前的时候，他已经喝掉了起码一打珠江纯生，服务员刚又送来了半打，边打开拉环边对于珊说：
　　“我知道你从来不喝酒，不过今天你就意思意思一下吧，我心情不好！”，说着把拉开拉环的啤酒递给于珊。
　　于珊犹豫了一下，接过酒碰了碰他的瓶身，仰头喝了一口，苦的跟中药一样，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偏就有些人喜欢喝这玩意。
　　谢昊向来话少，惜字如金，所以在喝酒的时候他也只是聊聊天气，问了问晓意的信件，大多数都是一个人沉默的喝闷酒，最后他实在是喝得有点迷迷糊糊了，才问了句：
　　“怎么样才能抓住一阵风啊？”
　　于珊知道他意有所指，但是她无从回答，她总不能回答说如果你抓不住那阵风，那你就回头看看身边的青草，她能给你带来绿意。
　　所有人只知道于珊从来不喝酒，却没有人知道，她有严重的酒精过敏，甚至是消毒用的酒精擦拭在皮肤上就会红肿发痒，喝超过一杯啤酒就会过敏以及发高烧，并且市面上的抗过敏不起作用，唯一的办法就是挂点滴。早在高中的时候于珊就已经知道自己身体的这个特点，所以她向来滴酒不沾。
　　凌晨一点，于珊终于把醉熏熏的谢昊送进他家里，笨拙地帮他脱掉鞋子、领呔，再帮他擦了擦脸，期间扶他到洗手间吐了两次他才安静的睡着了，眉头紧锁，嘟嘟喃喃说了几句什么，于珊一句没听懂。
　　伸出手想去抚平一下他的眉头，最终还是把手缩了回来，她怕自己因高烧引起的手脚冰冷弄醒他。
　　本来凌晨到急诊去挂点滴已经够倒霉的了，更倒霉的是在医院里还碰到了拉肚子的欣悦，和陪着她来的菲菲，于珊只好大致交待了一下原因，欣悦是怎样一个火眼金睛的人物啊，马上就已经一目了然。
　　结果差不多天亮的时候三个人才一起回于珊的出租房里，于珊一直睡得晕晕沉沉不知所以，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欣悦还在睡着，菲菲已经走了。
　　于珊的烧已经退了，身上的红肿还没全消，还有一点微痒，室内热得出奇，出了一身汗的于珊赶紧去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欣悦已经坐在床上发呆了，深邃的眼睛看得于珊有点狼狈，赶忙说：
　　“你好点了吗？半夜还有没有再拉肚子？”
　　“没有了，就是全身软绵绵的，肚子好饿！”
　　结果两个带病之身还是决定自己煮点白粥送榨菜算了。
　　酝酿了一个早上的话，欣悦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其实于珊一直都知道她想说什么，不用说她也知道。
　　“你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我从来都没打算过向虎山行，我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他就像是我花样年华的一段‘美丽心情’，将来回味也会是一种无憾的记忆，喜欢一样东西不一定非要得到他的。所以，你要替我保密，如果让菲菲知道了何毅就会知道，何毅知道了谢昊就会知道，明白吗？”
　　“既然起了头，为什么不追求有结果，你又不差？”欣悦嘟嘴说。
　　“呵呵！我没那个勇气，也没那个能力，何必增加对方压力，他不爱我，我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
　　“我发现你永远都不替自己争取。”
　　“放弃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成全也是一种幸福！不要跟我说‘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这种傻话’，有些事情明明就知道没有一丁点希望，争取也毫无意义，何必去试，徒增大家的烦恼，而且，我这人很小心眼的，如果要就是全部、完完全全，容纳不了他一点一滴的心有旁骛，就算真有假如，我告诉他，而他也选择了我，我也只是他的退而求其次，我受不了这样，所以我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
　　“你这样算是：我爱你，但与你无关？”
　　“呵！呵！呵！可以这样说吧！”于珊傻傻一笑。
　　于珊不知道后来菲菲有没有告诉谢昊关于酒精过敏那晚的事情，但有好长一段时间里没有谢昊的消息，好几次大家过来酒吧他也没有出现。于珊终于知道了那晚他酗酒的原因，关映荷已经通过了托福考试，学校也已经联系好了，等签证下来，马上就要出国。
　　于珊想起那晚他问过自己：“怎么样才能抓住一阵风啊？”
　　于珊比任何人都能理解他的心情，当所爱的人眼神不是为自己停留的时候，那种无奈与无力感让你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