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先生历险记》相九爷

22、玫瑰的女儿

　　那个ID卡是不能用了，毕竟花死人钱也是有风险的，他们现在已经逃到了博达王国，没必要再冒这个风险。
　　只是坐吃山空，在没能力回到地球之前，他们必须想办法弄到一个身份或者足够多的食物。
　　“我们去隔壁看看？”路斯坐在窗台上，舒服地晒着太阳，“万一隔壁也有个类似的祭祀图案，我说不定能攒够神力呢！”
　　一开始两人只以为这幢房子的主人，一家三口全被邪教徒献祭才让这一片的房子都空下来的，毕竟这个世界的邪教徒是很恐怖的生物，正常人都不想和她们扯上关系，觉得住在进行过邪教祭祀的地方也会遭遇不幸，所以搬走是常规操作了。
　　没想到的是，这一片的居民全部都遭到过邪教祭祀！
　　那天太黑了没看清，在这片建筑群外面用醒目的红油漆涂了一行大字：全区凶宅，不能买！
　　看来被坑的人还不少。
　　“你也是一个。”路斯摸摸下巴，“那女人明显就是在骗你钱，这么大片地方，咱们总会转过来的，不住这也没地方住。”
　　颜川摇摇头，“她提供的这个地方让咱们第一晚就能避开人群住进来，比起咱们自己找地方安全太多了。”
　　“也是。”
　　路斯落在颜川的肩头，意气风发地说：“出发！先去看看隔壁吧！”
　　颜川也不由被他阳光明媚的语气感染，露出一个笑容。
　　隔壁的房子看起来是主人自己设计的，一圈圈阶梯状废弃的花园把整栋房子都围起来，可以想象这里还没荒废的时候有多美。
　　大门上甚至也雕刻了一圈花环，只是上面盖了一层厚重的灰尘，颜川用手指一抹，鲜亮的彩漆露出来。
　　“这个门还是完好的，和咱们那栋一样。”他说：“看来这些邪教徒是这一片居民都认识的人。”
　　路斯开了锁，两人捂住口鼻进去，门上的感应灯突然掉了下来，差点给颜川脑袋开瓢。
　　这个家里明显也被人洗劫过，或者说回收房产的政府把还能卖的东西都搬走了，空荡荡地只有一地灰尘，但仍然能够看出这个家庭曾经的温馨。
　　这个家贴了壁纸，墙上挂着装饰画，天花板和楼梯上还挂着一颗颗星星月亮和玫瑰的彩灯。
　　厨房也精心布置过，透过浑浊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叠放整齐的三件围裙，蓝色、粉色、紫色，在玻璃里像是现代画。现代染色和纺织技术让这些东西得以保存的更久，至少比腐烂的原木家具久。
　　照例先去阁楼看看。
　　阁楼的门大开着，一滩滩褐色污渍泼在地板上，顺着阁楼楼梯流下来，蜿蜒出一道血腥的痕迹。
　　里面的尸体都被拖走了，只留下一个祭祀图案在正中央。
　　颜川更疑惑了，“为什么这个祭祀图案没有人管？难道不应该擦掉或者干脆把这些木板拆掉，防止其他人进来学这个吗？”
　　“可能是觉得没必要？”路斯吸收掉空气中的神力，仔细思考了一下说：“要么就是镇长觉得没人回学邪教徒，要么——”
　　路斯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忍不住和颜川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惊。
　　要么就是还有邪教徒在这里活动！她们找机会又回来重新画了这些祭祀图案！
　　很可能阁楼根本就不是邪教徒献祭居民的第一现场，这个图案也是那些邪教徒为了隐蔽才画在阁楼里的。
　　或者再猜测一下，这里之所以十多年卖不出去，就是因为那些人不遗余力地“宣传”，给这里的每间房都打上“凶宅”、“邪教徒出没”的标签，让买房的人知难而退。
　　也就是说，这一片废弃多年的别墅楼群根本就没有它看起来那么安全！这里是一个据点，一群邪教徒的据点！
　　颜川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个图案，虽然这个图案的血液也干涸在地板上，但认真观察还是能看出和门外的污渍有区别，这些液体上粘的灰尘远远没有门外血迹上的厚！
　　路斯警惕地看着四周，“这里不能多呆了，咱们快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颜川点点头，邪教徒可不管你是谁，在她们眼中，所有人都只分为信徒和祭品两类，有时候她们连自己都不放过。所以碰到这些人，不用多说，直接跑就好。
　　“等等！”路斯紧张的声音都哑了，“风告诉我，有五个人站在楼梯口，就在二楼。”
　　颜川后背顿时窜上一股寒气，他四处打量这个阁楼，柜子什么的几乎都腐朽了。
　　“那里！”路斯低声说道，抬手指了指天花板上纵横交错的屋梁，“我用风把你托上去！”
　　四朵半透明的小云出现在空气中，黏上颜川的衣袖和裤脚，把他扯起来，轻轻地放在横梁上。
　　颜川顾不得回味这个新奇的体验，把自己尽量缩在阴影里，但只要进来阁楼的人一仰头就能看到他。
　　风带来的消息是五个带着血腥味的人，现在这五个人已经到了三楼。
　　颜川紧张地看着她们。
　　其中一个人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到处看了看，疑惑地转回头来，又不高兴地说：“马库！你上次没关门！”
　　被称为马库的人警觉地说：“我确定我关了门！”
　　几个人到处查看，有人不耐烦地说：“别大惊小怪了，这里慌了这么久，说不定有什么动物跑进来了。”
　　众人一想也对，有的动物就爱往腐臭的地方钻，把门弄开了也有可能。
　　颜川却和路斯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来的时候门就是开着的！大大地敞开，完全不像小动物能弄出来动静，而且如果是小动物，那这里的东西为什么没有被撞倒的痕迹，地上的图案也完好无损？
　　但几人显然还有重要的事做，没有管这个小插曲，径直进了阁楼，把怀里的东西放了下来。
　　刚扯开口袋，一股血腥气就散了出来。
　　马库抱怨道：“这该死的世道，这么点儿血花了我两万多。”
　　“谁说不是呢？”其他人附和她，“还好有......保佑，这次马上就能回本了。”
　　“你们都不要乱说，不然被会里知道了，咱们可就是下一次的祭品。”
　　“知道知道！”
　　“放心！不可能说的，现在会里缺祭品缺的厉害，都怪那个该死的科林。”
　　“这么多年她还没放弃吗？”
　　“听说她和伴侣是自由结合，感情很深的。”
　　“呵。”马库冷笑一声，“献祭给......还不够好？......饶了她一命，她倒是上赶着来找死。”
　　颜川在她们头顶听得很清楚，但是她们信仰的那个神的名字却无论如何都听不清楚，他询问地看着路斯，路斯摇摇头。
　　五个人很快就把袋子里的血液倒在阁楼后面的铁桶里，用一个画画的大刷子在地上沿着那个图案描了一遍又一遍。
　　路斯挪到颜川脸颊旁边，用气音说：“不对劲，有股法则在逐渐形成，她们真的能召唤出东西来！”
　　“怎么办？跑吗？”颜川听得心惊胆战，他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啊！
　　路斯摇头，“再看看，说不定我能多吸纳点神力。”
　　其中四个人坐在图案的四个方位，开始念一种古怪的语言，听到颜川耳朵里就是模糊一片，另一个人拿着刷子反复在地上涂抹。
　　路斯看他实在难受，小声说：“没事，这是地球的法则在保护你不被其他世界的法则侵蚀，你要是能听清楚才是麻烦大了。”
　　颜川深吸一口气，不再刻意去听那些杂音。
　　被反复涂抹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图案突然泛起了幽幽的暗红色光芒，颜川在上面看的清清楚楚，感觉三观都受到了冲击，居然真的召唤来了东西！这不是一个科技发达的世界的吗？为什么还会有这么不科学的东西？
　　既然有了这么不科学的东西，为什么没有魔法啊？
　　想不通就不想了，还是不要和自己的三观作对了。
　　颜川当机立断地放弃了这个哲学性的关于世界本源的思考，聚精会神地看着底下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
　　一股清甜的花香在这间血腥的房间里弥漫开来，那五个人已经围坐一圈，在花香中陶醉地闭上眼睛，更加虔诚地念叨起来。
　　“怎么样？”颜川问道：“神力够多吗？”
　　路斯不解地说：“没有神力，太奇怪了，怎么回事？”
　　颜川看他额上都泌出了汗珠，说道：“没事，不急在这一时。”
　　“太奇怪了......”路斯掏出小手帕擦掉汗珠，紧紧盯着底下的那五个人，为什么这次没有感到神力？
　　颜川看着那个血红色的图案光芒大盛，化作五个光点分别落入那五个人怀中，不由得精神一震，重头戏来了！
　　光芒一瞬间退去，五个人拿起自己怀里的东西，喜出望外。
　　那五个都是金玫瑰!
　　绝对不是那种用金子做的装饰品之类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有生命力带着根须的金玫瑰！
　　“这下发了......”马库痴迷地看着手里的金玫瑰，它娇嫩的花瓣在空气中微微抖动，好像承受不了这里污浊的空气一般用力地呼吸着。
　　其他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光罩，手脚麻利地把金玫瑰放在里面。有人心痛地说：“可惜了血还是不够，不然这几个不会这么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