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巷旧梦》小凡猫兔兔

3、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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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日子造就了公司里的流言飞涨，徐诸在第三次听见李褚故包养小助理的传闻后，终于忍不住跑来顶楼的办公室 。

　　初秋，正好是温度适宜的季节，李褚故穿着薄款的西装外套 ，正在和一边的许兰洋讨论下午会议的问题 。

　　徐诸推开办公室门 ，看到眼前这一幕 ，内心的复杂有些难以形容 。

　　说实话，李褚故这位新助理到公司这么久了 ，今天是第一次见 。

　　许兰洋抬头望向门口的时候 ，徐诸也是愣在了原地 。

　　太像了，不只是眼睛 ，还有眼神中的情绪 ，以及侧脸的线条 。

　　还不止如此 ，徐诸坐在一边听论两人的谈话 ，才发现许兰洋说话的语调都和玖梦相似，特别是有些不自然之间流露的情绪，他看着也有些心惊 。

　　看着许兰洋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李褚故放下手里的文件，问：“找我有事？”

　　徐诸紧盯着李褚故，表情严肃：“公司关于你和这位新助理的传言，越来越离谱 ，你就没有半点想制止的想法 ？”

　　李褚故翘着腿 ，看向窗口的视线格外淡然，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是徐诸捕捉不了的情绪，开口的语气平淡：“你也知道都是传言 ，随他去吧 。”

　　徐诸忍不住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扔过去，李褚故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 ，皱着眉头：“你有病 ？”

　　“我看是你有病 ，”徐诸站起身子，眼中带着怒火：“而且还病得不轻 。”

　　李褚故把怀里的抱枕往边上一丢，拍了拍西裤上的褶皱 ，抬眼时眼底的阴霾十分清晰，语气下沉两个度 ：“怎么今天火气这么大？最近没找到什么好玩的猎物 ？”

　　“别转移话题 ，我就问你 ，刚刚那个助理是怎么回事 。”

　　李褚故摊开手，说：“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 ，难不成我现在招个助理还要经过你的批准 ？”

　　徐诸看他这无所谓的样子 ，只好叹了口气 ，“他们长得太像了，故哥。”

　　李褚故收起嘴角的笑 ，回想起刚刚许兰洋看着自己的眼神 ，沉默半晌后看着徐诸说：“你也觉得他像，说明我看人的眼光没错 。”

　　“故哥，”徐诸走过去 ，压着李褚故的肩膀，语气沉重道：“你心里明白 ，为什么他看你的眼神会这么像，事情不能再这样发展下去了 ，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

　　李褚故拍开肩膀上的那只手 ，侧头说：“你情我愿 ，我又没强迫 ，这还不公平 ？”

　　徐诸捏着眉间 ，知道李褚故这次肯定不会轻易回头 ，他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问：“他如果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身，还会像现在这么像吗？”

　　“你不说，我不说 ，他怎么会知道 。”

　　“李褚故，你疯了 。”

　　“我说了，我早就疯了 ，”李褚故笑着，站起身子走到窗户边 ，看着下头的景色，他说：“徐诸，我只是想在别人身上找找他的影子 ，十年了 ，这是最像他的一个 ，让我再留一段时间 。”

　　徐诸看着前方那个孤寂的背影 ，这条黑暗的道路李褚故一人走了许久 ，前方为他点着灯的少年早就没了影子，但他顺着太阳的光芒前进 ，还是走出了那片黑暗 。

　　十年了 ，李褚故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 ，实际上他还是在太阳下寻找那一片光，盲目又疯狂 ，所以他不愿意不放过任何一个像光的影子。

　　徐诸不忍心拒绝 ，李褚故说出来的请求真心诚意，前方笔直的背梁述说着绝不低头的心思，办公室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 ，许兰洋感受到里头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

　　沉默的气氛在两位老板之间徘徊 ，他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

　　这时候徐诸突然回过头看他 ，许兰洋眨着眼睛，听见他说：“第一次见面 ，我是徐诸，你叫什么名字？”

　　“许兰洋。”

　　“嗯，”徐诸向门口走去，和少年握了个手，嘴角终于散去阴霾，他笑道：“还在上大学 ？”

　　“嗯，”许兰洋在李褚故注视下拿出文件 ，先递给那个在玻璃前的人，才回答徐诸提出的问题 ：“大三，很快就毕业了 。”

　　“这么说来 ，这是你的第一份工作 。”

　　“是的。”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 ，李褚故接通之后应了两声，“让他在接待室稍等一下 ，我现在过去 。”

　　徐诸问：“怎么了 ？”

　　李褚故在文件上签上名 ，整理了一下着装说：“老熟人，不知道有什么大事 ，我过去看看 。”

　　徐诸坐在沙发靠椅上 ，半晌之后突然问许兰洋：“你觉得这份工作怎么样 ？”

　　这个问题吸引两人的视线 ，李褚故刚走到门口 ，转头看过来的视线中带着点不乐意，带着点隐约的怒火以及明显的制止 。

　　许兰洋望过来的时候有些疑惑 ，但他的眼底清明，仿佛早有答案 。

　　徐诸听见少年开口的语调 ：“挺好的 ，公司的人都很好相处 ，李总对我也挺好 。”

　　徐诸听完，打趣着说：“最后一句才是最主要的吧 。”

　　“徐诸。”

　　李褚故脱口而出的叫喊声 ，让办公室的氛围陷入僵局，他只留下这两个字 ，离开的步伐没有停顿 。

　　徐诸心里有分寸 ，不需要过多的提醒 ，刚刚那一句算是开玩笑 ，也算是个提醒 。

　　许兰洋听不听得懂 ，是个问题 ，但徐诸自认为已经说的十分明显，能不能get到点 ，就要看这个小男孩聪不聪明了 。

　　电梯里，李褚故看着前方有些僵硬的背影，突然有些气恼 ：“兰洋，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

　　“再过两天就满半年了。 ”

　　李褚故突然靠近 ，两人眉间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两公分，许兰洋突然慌张的往后一靠 ，直接撞上后头的扶手。

　　还没来得及惊呼 ，就被扯了一把 ，李褚故拉了他，又在少年惊慌的眼神中退后 。

　　“你看起来很怕我 。”

　　许兰洋摇头，“没有。”

　　李褚故脸色有些黑 ，眼神打量着面前这个少年 ，电梯到达的那瞬间 ，他迈出脚步，许兰洋好歹松了口气 ，突然又听到前方传来声音：“不要怕我 ，我不喜欢你那样的表情 。”

　　“为什么 ？”许兰洋看着他的背影问。

　　李褚故停顿在前方 ，脚步犹豫 ，他好像缓慢的叹了口气 ，随后笑着回头 ：“你笑起来比较好看 ，没人跟你说过吗 ？”

　　没等许兰洋回复，他已经从李镀手上接过会议文件进了会议室，玻璃门关上的那一刻里头的帘子顺势落下 。

　　李镀站立在会议室门口 ，他侧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许兰洋。

　　少年拿着文件夹的手发紧 ，不知过了多久 ，许兰洋再次走进电梯 ，径直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沙发上 ，徐诸还半躺在上头 ，听到声音也没见回头 ，手机里传来的游戏声音很大 ，许兰洋忍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 。

　　徐诸顺势把手移过来 ，让他看得更加清晰 ，边架着枪边问：“领导开会 ，你这个助理不用跟着进去 ？”

　　“不用，”许兰洋说：“李总开会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跟着。 ”

　　“毛病还挺多 。”

　　徐诸爆了一个人的头，在游戏界面传来击杀声的同时 ，他翻个白眼 ，吐槽着说：“趁现在他不在，你跟我说说 ，上岗之前李镀都交代了你些什么 ，我倒想看看到底有多少毛病 。”

　　许兰洋犹豫了一下，想着现在办公室里就他们两人 ，说点坏话 老板也听不见 ，有些话在心里憋久了也不好 。

　　于是他呼了口气 ，说：“李镀说工作方面的事没太多好交代的 ，主要是私人方面 。”

　　“哦？” 徐诸捡了几发子弹，给自己打了个急救包 ，语调上扬着问：“私人方面怎么了 ？”

　　“李总有低血糖 ，第一天我来报道的时候，李镀就提醒我每天口袋里都要带着糖，然后每天中午的咖啡也要多放点糖 ，订菜的时候不能有葱姜蒜 ，也最好不要带辣椒 。 ”

　　许兰洋掰着手指一条一条的数：“还有开车的时候尽量稳着点 ，因为李总喜欢在车上睡觉，最重要的是提醒我，不要让人喝醉了，免得李总在大街上撒酒疯 。”

　　徐诸噗的一声笑出来，手一抖 ，子弹就射歪了 ，他反被击杀 ，游戏屏幕暗了下来。

　　“他的酒量这些年练的很高超 ，李镀这是提醒你小心他装醉的时候，闹脾气。”

　　许兰洋有些好奇 ，眨着大眼睛：“李总还有这种时候 ？”

　　“那当然了 ，”徐诸重开一局游戏，开始研究跳哪里比较稳妥 ，“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了 ，你别觉得他就像表面这样 ，其实背地里心思可深了 。”

　　他说到这儿 ，突然眯起眼睛看许兰洋，嘴角挂着浅笑 ：“你可别他说什么都信 ，像个二傻子一样，他可不喜欢 。”

　　许兰洋听着觉得不太对劲 ，“什么意思 ？”

　　徐诸打开降落伞 ，平淡的说道 ：“说什么你都信 ，没点自己的主见 ，他不太喜欢这样的员工 。”

　　“这样啊 ！”也不知道想没想通 ，许兰洋只是点了下头，没在说话了。

　　李褚故回来的时候 ，只看见沙发上两个背影靠在一块儿 ，徐诸游戏打的正起劲 ，许兰洋也在边上看的津津有味 。

　　他没打扰 ，脚步放轻的走上前 ，许兰洋眼神发光 ，看着徐诸一枪爆头的样子，像是带点崇拜 ，嘴角之间的笑意更大了。

　　不知过了多久 ，还是徐诸先放下手机 ，开口问：“你还要在后面呆多久 ？”

　　这时候许兰洋回过头 ，看见半蹲在沙发后头的李褚故，他被发现了也不急不慌 ，单手扶着沙发站起来 ，还拍了拍蹲下去时发皱的裤腿。

　　“我看你俩十分兴奋 ，怎么好意思打扰 。”

　　徐诸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插 ，越过沙发勾上李褚故的肩膀，“等你半天了 ，今天非要坑你一顿饭 ，不然我就憋屈死了 。”

　　李褚故转头看许兰洋，意思明显。

　　最后，许兰洋开着车，后座坐着两位大佬 ，刚开始还很平静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 ，两人就像小孩子斗嘴似的 ，又吵起来了。

　　他在前头听着，也抓不到什么重点 ，过了半天也就是听见徐诸说了一句“你是猪 ” ，李褚故平淡的回了一句“多谢” 。

　　徐诸：“……”

　　许兰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