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可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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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彧的毕业典礼下午一点半开始，学校没有可以容纳所有毕业生的场地，干脆学着别人家举办露天的，小板凳已经井然有序的摆好了，横平竖直。
低年级的学生有想来来感受一下的，默默在操场的最后面站立，起先还是寥寥，林可夏再一回头，发现已经站了好几排。
沈漾和沈宸也在，沈彧已经去后台候场了，林可夏也是刚刚才知道，他有发言。
不过也是，林可夏知道新生入学那年的新生代表也是沈彧，他那么高的分数，最后来了这里，这是学校对他的优待。
四年前是因为来时的分数，四年后是因为大学这四年的成绩，也是因为他这个人。
他一直都这样，不声不响的，其实早就走在所有人前面了。
沈漾看到她在，表情微变，除了这个，他反而轻轻松了一口气，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该说他已经被自己弟弟打击习惯了，他这辈子真就是栽在林可夏身上了。
沈彧真是个死心眼，他这么想着。
沈宸去找沈漾的室友玩了，嘈杂的人语声在这片天空上面回荡，他们两个人之间倒是显得安静了一些。
林可夏想了想问沈彧：【紧张吗？】
沈彧靠在后台，手指拨弄过额前的发，他挑眉：【怎么可能，只是讲话而已】
他说：【我等会儿就回去】
怕沈漾对她态度不好，沈彧紧接着给沈漾发了一把带血的刀，暗含威胁意味。
两个人在这边坐着，和不在场的第三个人聊天，画风有点搞笑。
沈漾这边还没有放下手机，沈宸已经从李飞的怀抱挣脱，跑到林可夏怀里，搂住她脖子坐在她腿上。
“……”沈漾指了指自己，对年纪最小的弟弟说：“小宸，你是不是抱错人了？”
“没有。”沈宸露出天真无邪的一张脸，小孩子的眼睛鬼精鬼精的，他趴在林可夏的肩膀上，露出半张脸给哥哥，“你不要欺负可夏姐姐！我就在这里看着你！！”
为了表示自己的认真，他转过来在胸前摆了一个大大的“X”。
沈漾：“。……沈彧让的？”
沈宸毫不迟疑的点头。
沈漾又好气又好笑，用手指去戳他的额头，“都是哥哥，差别对待这么明显。”
“哪有。”沈宸捂着额头，期期艾艾地盯着他，“你不欺负可夏姐姐。”
“谁会欺负她啊。”沈漾朝天上翻了个白眼，“我看是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才对。”
老哥哥在台下深深的伤心了，抱着双臂一副不理人的架势，沈宸用眼角盯着他，一边猜他是装的，一面害怕他是真的，从林可夏膝上滑落，围着哥哥前后左右的转圈。
林可夏好笑地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与此同时，麦克风的刺耳调频声响彻会场，声音消失几秒，主持人笑着在台上宣布今天的毕业典礼流程。
沈彧是在校领导讲话之后走出来的，他穿着白色的学院T恤，黑色的长裤，露出一小节劲瘦的脚踝，高高挑挑地站在台上，铺面而来的青春气息。
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本夹，像模像样地照着在读，林可夏猜他有很多地方都背下来了，也只是带着装个样子，他时不时的往台下看几眼，朝着他们的方向。
刚才还在小声吵闹的沈漾和沈宸也都停了，抬着头往台上看。
整个会场还是乱糟糟的，人数太多，真正要做到安静几乎是不可能的，林可夏却觉得，此刻好像全场忽然安静，有一束光打在他身上，他站在最前面的台子上，眉目如画，容貌迤逦，瑞凤眼垂下，又笑着往这边看过来。
那么多的人，他大概也看不到她，林可夏还是执着的抬头，想让他看到自己。她腰身挺直，眼睛弯起来，带着些期盼。
他们真的错过好多次这种时刻，沈彧的高中毕业典礼她没去，沈彧的大学开学典礼她没来，沈彧的工作室成立她依然没去，还有……
真的好多次啊，想在想起来，有些遗憾。
优秀毕业生一起还有一个诗歌朗诵环节，沈彧站在人群的最中间，沈宸碰了碰林可夏，小声说：“可夏姐姐，我哥哥是不是很帅？”
林可夏笑着点头，眼眸里全是星星点点的光亮，她轻声：“是很帅。”
沈宸一听有戏，赶紧又道：“那你以后可不可以喜欢我哥哥。”他怕自己说的不明白，补充道：“只喜欢我哥哥。”
上面的人已经从侧面退场。
林可夏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找借口，她只是失神了一瞬，笑着揉了揉沈宸的头，“你知道只喜欢一个人的意思吗？”
“我知道。”沈宸点头，睁大眼睛看着林可夏，“就和哥哥喜欢你一样。”
林可夏可真是说不出话来了，又是把她当做家人，又是只喜欢她，虽然沈彧什么都没说，他弟弟和她说了个遍。
林可夏白皙的耳畔染上一层薄红色，正蔓延上升。
沈宸看了一眼自己意味深长看着可夏姐姐的大哥，眉头一皱，“大哥不要笑，就和你喜欢雪眠姐姐是一样的。”
沈漾的笑僵住，他慢慢放下抱着的胳膊，“小宸，你怎么知道的？”
沈宸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眼睛转了转，心虚道：“就知道了啊。”
他说完了还用眼角偷偷去瞥沈漾，林可夏好笑的刚要去摸他的头，一道剪影投下来，紧跟着是男人的大手，温热的触感透着薄薄的布料传过来。
沈彧半蹲下来，盯着林可夏的眼睛，弯着唇角笑起来，“聊什么呢？”
沈漾拧着眉头看向沈彧，他还穿着上台时候的白色T恤，眉眼舒展散漫，瞧着格外放松的模样。
他压下心里的疑问，撇了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的小鬼，哼了一声。
“没有节目了？就这样下来？”沈漾压低声音，顺便把沈宸拽进怀里，暗含警告意味的抓着他的手臂。
“没有了，一会儿等着拨穗就好。”沈宸顿了下，“这次机会给班级里别的同学了，晚上学院的那个有我。”
他说话的时候眸光掠过林可夏，在她放在腿上的手上流连一瞬，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收回来，看着他是在解释给沈漾听，但是林可夏知道，他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林可夏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最后退而求其次的扯了扯他的手腕，沈彧看过来，潋滟的眸光里清晰的倒映出她的剪影。
林可夏说话结巴了一瞬，“那个……要出去逛逛吗？”
开始给各个学院的代表进行拨穗仪式，会场已经有人有序的退场，在这里坐着确实也没有别的意思了，林可夏想和他一起走一走。
以前没发现，其实她还是很喜欢他们两个人的单独时光的。
沈彧欣然答应，“好啊。”
他起身，顿了一下，笑着弯腰对林可夏伸出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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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漾见他们两个高兴，撇了撇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在沈宸要出声之前，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
等到他们两个人走远了，他夹着沈宸，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打算好好和他谈一谈，来一场严肃的兄弟之间的谈话。
沈宸刚一得了自由，大口呼吸中瞪着沈漾，气的跺脚，“都是你，可夏姐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走到哪里了，还来不来得及。
小孩子气的脸颊通红，一双猫瞳水汪汪的，沈漾冷着脸在他对面蹲下，“小宸，先和哥哥解释一下，‘雪眠姐姐’是怎么回事？”
眼看沈宸又要耍小聪明不回答，沈漾加重语气，“我要听实话，不然我就去问沈彧了。”
“哥哥和可夏姐姐……”沈漾还在看着他。
“好吧。”沈宸委屈巴巴，“我告诉你。”
……
同一时间，林可夏也和沈彧说了这件事。
“没关系吗？”见沈彧无动于衷的侧脸，林可夏说：“沈漾哥不会生气吗？”
“他生什么气？”沈彧嗤了一声，“生我们的气还是宸宸的气？我们什么也没做，是他女朋友自己找来的吧。”
大家全部都知道的事情，有必要搞得神秘兮兮的吗？也只有沈漾这个傻子还不知道。早在之前很久，沈彧就猜到了，没到他面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
又或者是，他想看看沈漾能做到什么地步，结果就这？
“这样好吗？他们不会吵架吗？”林可夏没被他的态度吓到，一双眼睛笑起来看着他。
真是的，最近她总是用这种视线看着他，真的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啊。
沈彧扯扯唇角，赌气道：“感情好着呢，我说了不许在一起，偷偷的也要在一起，懒得管他。”
“他也说过，不要我们在一起。”林可夏歪头：“怎么不见你听他的话？”
她问这话纯粹是好奇带着揶揄，没有别的意思。
别人问这话，沈彧大概会瞥那人一眼，给他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可是林可夏嘛……
沈彧眉眼动了下，“哥哥又怎么样？哥哥也不能对弟弟的生活指手画脚。”
林可夏点点头，“那弟弟就可以哥哥的生活指手画脚了？”
沈彧“啧”了声，停下脚步，他们正好停在一颗柳树下，光影交织的明亮花纹打在身上，他下巴往起抬了些，不太痛快地喊她的名字，“林可夏。”
“你非要和我抬杠，我说一句你顶一句是吗？”
“不是不是。”见他要炸毛，像以前家里家里养的那只大猫，林可夏笑着摇头，好笑道：“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说说话？”沈彧眉头皱了下，眼睛却定定地看着她，“有你这么说话的，嗯？”
“就是和你一起走在这里，随便说点儿什么都好。”林可夏抿唇，白皙的耳垂上螃蟹小耳钉举着钳子，她眼角下垂，轻轻一撇就收了回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有红霞爬上她的脖颈，林可夏偏过头，又忍不住转过来。
沈彧想问她你确定吗？说的话都是气我的话，但是心跳声太大，连自己都骗不过。
和我走在一起，说说话，你会因为这个开心吗？
这件事，终于不是我一个人觉得开心的事情了吗？
最后半晌，沈彧抓了抓头发，深邃的眸光一眨不眨，他走在林可夏身侧，很轻地哼了一声，说不出的傲娇，“我喜欢谁就是喜欢谁，他管不了我。”
林可夏如潮的尴尬褪下去，她飞速的瞟了一眼沈彧，结果和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就见刚才声音还淡定的后者，似乎耳后也染上了一片绯色。
终于不是她一个人紧张，这个发现让林可夏又忍不住笑起来。
沈彧咳嗽了一声，故作自然道：“沈漾有时候聪明过头了，我得看着点他，小时候没什么，爸妈……嗯，我爸妈说过，以后我们家是要交给我的。”
林可夏想了想，确实，沈彧很有一家之主的风范，于是她又想笑了。
“笑什么？”沈彧清朗的声音混在风里，“你不相信？”
同样混在风里的声音说：“我——信——。”
在林可夏没看到的地方，沈彧眼尾上扬，似乎是想记住这一刻一样，他黝黑的眼睛里一片清亮，他的心跳声音很快，震的他胸腔都在颤，而在这想了很久的一刻似乎真的成真的当下，他最大的动作是弯了弯唇角。
插在兜里的手动了动，在看到身侧人的能让盛夏失神的笑颜里，他唇边的笑意更深。
走在她身边的时候，他总是想去牵她或者碰碰她，但是没关系，这一次，他们真的还有好多好多时间。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可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