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妖怪世界与网友面基》蓬莱粥

3、第三章 还诈呢？

　　果然，提着一兜零食慢悠悠地往家走，吹着海风哼着小曲，这才是人生啊。
　　阿渚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思考着美好的夜晚应该怎么度过。
　　先美滋滋泡个热水澡，然后倚在床上吃点心，刷会儿玄玑屏……
　　在她视线的盲区，墙角的黑影处多了一道奇怪的影子。影子起初只是远远地跟着阿渚，观察着周围有没有机关偶人巡逻，渐渐地，影子缩短了与阿渚的距离，开始向她逼近。
　　已经走到海马路和继海路的交叉路口了，再走几百米，就快到家了。阿渚站在红绿灯下，静静等待红灯转绿。
　　忽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啪！
　　阿渚一下甩开了那只手，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她迅速后退，视线中出现的一抹红色令她大骇——
　　哦，原来是一个奇装异服拿着奇怪红色扇子的年轻男人。
　　这是在角色扮演？阿渚脑子转得飞快，很快就意识到，潮生祭为了造势推出了广受年轻人喜欢的虚拟角色，这个人身上穿的就是虚拟角色的相关服装。
　　年轻男人脸色红得不自然，脚步虚浮，好像喝醉了酒的样子。他眯着眼睛瞅了一眼阿渚，然后道：“不好意思啊，认错人了。”年轻人摆摆扇子，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真是莫名其妙。
　　阿渚扭头看了一眼路角的灵眸监控，放宽了心。有监控的地方总归会安全一些。
　　绿灯亮了，阿渚加快了步伐。
　　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漆黑夜幕笼罩下的城市里，似乎在暗处隐藏着一张大口，等着将她扒皮抽骨吞噬殆尽。阿渚莫名打了个寒颤，夜里似乎有点冷。
　　五百米，三百米，两百米。
　　很快就要到公寓楼下了。
　　阿渚走在路的正中间，尽量离周边远远的。
　　而当她行过一处小巷口时，路灯忽然闪了两下。阿渚隐约感觉到，小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潜伏着，传来了类似动物吼叫与生物蠕动的声音。等等，她家这一片是不是好像没有监控？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阿渚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巷中忽然有几根黑色东西暴起，瞬间缠住了阿渚的脖子和手腕。阿渚的手松开了袋子，奋力伸向自己的脖子，试图将紧紧勒住脖子的黑色肢体状东西扯开。不等她反应过来，又一根触手状的东西抓住她的脚踝，阿渚顿时失去了重心，一下子摔倒在地。黑色的触手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将她拖入了小巷。
　　整个过程快的惊人，只有地上尚且完好的点心袋子述说着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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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生祭越来越近了。
　　章务司今天也很忙碌，每个人都铆足了劲来应对潮生祭这件大事。
　　“记住了，跟巡捕司的前辈要多沟通，别丢了咱们章事的脸，懂吗？”组长严肃地对阿渚说道。
　　“是，组长。”阿渚冷静回答道。她已经换上全新的制服，整体以白色为主，袖口、衣摆、裤脚处都有着红色海潮纹路，盘扣则是潮生祭的标志，白色帽子上挂了红色的波纹穗，正中有一枚章务司的徽章。这套服饰是潮生祭期间章务司与巡捕司联合成立的特殊部门制服。
　　为了应对潮生祭诸多的安全隐患，巡捕司与多司多部合作，挑出各官方部门的特殊能力者，成立了特殊时期安全应对部，下设巡视组、紧急处理组以及外勤组。
　　阿渚因其能力的特殊性，被派到了外勤组负责后勤与救助工作。
　　“你就是章务司的小姑娘啊，快来快来。”外勤组的组长名为沚，笑眯眯的，很和善的样子。
　　虽然在这个世界，大部分妖族除了外表外已经与人类无异。但还是有少数的能力者，能够使用妖的力量。据说血脉纯度达到50%以上者，还能够变成祖先的形态，这些人被称为返祖者。但是能力者不一定能够返祖，返祖者不一定能使用能力，具体的标准连官方也没有给出。
　　而阿渚就是一个能力者。
　　她低着头，扇子一样的睫毛微颤，投下阴影。她又想起了昨天那惊险的一幕。
　　阿渚被拖进了巷子，她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个触手的来源。
　　是个衣衫破烂的中年男……男性生物。
　　虽说这个男人右半身看起来还算是个正常人，但他的眼中已经只剩下了眼白，不见一丝黑色。鼻孔处、口边冒出黑丝一样舞动着的活性物体。更骇人的是，他的左半个脑袋，以及腰部以上的左半身体已经变成了黑色蠕的动黏稠态生物。这黑色黏稠生物的末端，正缠着阿渚的脖子和四肢。仅仅是扫了一眼，阿渚就发现，这并不是完全的流体生物，在这奇怪的黑色恶心触手里，还参杂着螳螂腿、猫尾、蜻蜓翅膀、甲壳等各种生物的肢体。
　　黑色的粘稠东西正在试图往她的耳朵、鼻子、口中挤去，强烈的海腥味儿熏得阿渚想吐出彩虹。她虽然喜欢海，但这种东西的味儿透着像苍蝇横飞的垃圾场，又像臭了的鸡蛋，令人不适。
　　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下一刻，阿渚身体就像化成了一滩水一样，忽然从触手间流开了。
　　触手极其敏锐，立刻覆上并缠得更死。
　　但水怎么会被缠住呢？
　　阿渚身体化成水散开了，水流无孔不入，从触手群中散开，沿墙壁而上，在屋顶处汇聚成了人形。阿渚半蹲在屋顶上，半环绕着她的水刀将顺着水流急速袭来的触手切了片。触手掉在地上，似乎没有失去活性，依旧在挣扎，但是它们并没有回到男人的身体内。
　　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威胁性，发出警告的低吼。身体左侧的黑色粘物暴涨，像黑色的潮水一样向屋顶的阿渚盖去。
　　“专门在无人的小巷，监控的死角，致人于死地的手法……”阿渚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
　　黑潮马上就要压过来了，下一刻就要将这个女孩的身体彻底吞噬。
　　“...那我也不客气了。”阿渚喃喃道，她抬起头，眼中只剩肃杀之意。
　　下一刻，黑潮仿佛陡然失去了力气一般，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就像一桶被倒掉的水，虽然被泼了出去，但似乎除了打湿路人的衣服也没有什么杀伤力了。阿渚撑开了水幕，黑色黏液根本没有沾到她的身体半点。
　　阿渚看向小巷内。
　　男人左半边身子连着脑袋被整个削掉了，黑色的粘稠物与他彻底分家了，血肉的模糊的伤口十分骇人。水刃完美地将他和黑色粘稠物切开了，但依旧环在他的身边，随时准备将这个异变的生物切片。男人的眼黑部分终于翻了下来，不再是惨白一片的眼白了，他用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盯着阿渚：“怎么……会……”
　　男人的身体向后仰去，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眼睛圆睁着，还在看着阿渚的方向。
　　黑色的粘稠物已经失去了支撑一般，虽然仍在蠕动，但是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阿渚并没有放松警惕，她用水幕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又设了几道水刃，以防黑色黏稠物再生事。然后，她掏出了玄玑屏，拨打了巡捕司的报警电话。
　　“喂？是巡捕司吗？我要报案！”
　　“对对！就在继海路，这个是……那个小弄巷！”
　　“那个人左半个身子都变成黑色的蠕动的东西了！”
　　机关偶人首先赶到封锁了现场，很快巡捕司就控制了这一带，巡视员将阿渚带回去做笔录。
　　讯问室内，一名男讯问官正在询问阿渚相关事宜，另一名女讯问官负责做笔录。
　　“名字？”
　　“渚。”
　　“家住地？”
　　“咸水区继海路海中段海汐公寓812号。”
　　“职业？”
　　“我在淡水区银珠路的章务司做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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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讯问官忽然问了她一个问题：“渚小姐既然住在海汐公寓，那从车站往回走，应该不需要经过海马路吧。”
　　“因为最近不是快到潮生祭了吗？加班也挺多的，我就想稍微绕个远路，去酥芳斋买点心。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我的点心袋子好像还在巷口呢。”
　　“好的。”一旁的女讯问官认真记录。
　　“那我今天受到了人身生命安全与财产威胁，财产能报销吗？”
　　“很抱歉，不能。”
　　“那真是亏大了。”阿渚耸了耸肩。
　　“渚小姐是能力者？”
　　“是的，辛级。”
　　“我们检查过现场了，渚小姐的一击毙命，下手稳狠准，是专门练习过吗？”
　　“嗯，算是吧，我是红海学院特殊对抗专业的。”阿渚十分坦然。
　　“哦？”男讯问官似乎有些惊讶，“那渚小姐为什么没进入巡捕司或者枢要处，像你这样的能力和专业水平应该不成问题才对。”章务司都是文员，未免浪费了她的能力。
　　一说起这个，阿渚就变得幽怨了起来：“现在就业竞争也太大了，一百五十个人竞争一个岗位，我给巡捕司枢要处还有监察司都投递简历了，结果连笔试都没过啊。”她周身的怨气都能化成实体了。
　　“嗯，那你有因为事业上的不顺心而产生报复社会的念头吗？”男讯问官很自然地将话题转移到了锋利的刀尖上。
　　“没，我现在五险一金吃住有保障又是在编人员，工作还没什么危险性，报复社会干嘛。”阿渚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讯问官。想诈她？太嫩了吧。知不知道红海学院特殊对抗系的含金量啊？
　　“不好意思，只是随便问问，渚小姐不用紧张。”男讯问官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微笑。
　　紧张个大头鬼呢？还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