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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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少爷认定了他大哥是个傻子，不傻的肯定不是他大哥。。。我扶额，傻子不好当啊。
“我都快死了，你还不肯说真话么？”
“少卿。。你别乱想，我就是你大哥，等你好了，我再跟你慢慢解释。。。总之，大哥不会害你就是了。”
“好，你说什么，我都信。”小孩慢慢闭上眼睛，睡了。
假话，都信还问这么多作甚。不过难得说一次乖巧的话，听着真舒心。
当初若没有把他交给牧修。。。
唉，当初如果不是那样，也许他已经死在了牢里。
我如今，连该不该后悔都不知道。
少卿啊，你大哥的的确确傻的可以。如果当初在后花园摔那一跤时便认出你。。。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你，保护你。。。
说这些都是废话。
师父不知与他师弟喝完茶了没有。
师父明明贪酒不好茶，师叔若摆上一壶酒，没准还打不起来。
师父回来的时候，破袍子上多了几个洞，右胸一个伤口还稀稀拉拉的流着血。
他跌跌撞撞地进来，“颜珞，去给为师拿伤药来。”
我拿药给他敷在伤口上，又扯了块干净的布头包扎了，老头儿疼得咧嘴。
“师父，这是师叔刺的？”
“老了。。打不过他了。。。还好他这一剑没刺在左边。。呵呵。。。”师父脸色苍白的喘着粗气，“你那弟弟怎么样了？”
“手脚伤到了筋骨。。。刚刚睡下。”
师父歪歪扭扭的走过去拿着少卿的手看了看，“还能接上，等为师歇歇。。。就给他接骨。”
我扶着师父去躺了，老头儿伤口已经不流血，可是脸色难看的很。
当年我偷他的酒时，他脸色都没这么难看过。
“颜珞啊，你就留在山上，好好照顾他。”
“哎。”我小心应着，也不敢多说话。
“师父没有想到你师叔已经疯魔成这个样子。。。。你怪师父吗？”
“不怪。。。。”
“师父和你一起下界的时候，本来是奉了天帝之命好好保护你的。。。只是后来，天庭出了点状况，为师没办法两边兼顾。。。害你吃了这么多苦。。。”
“师父，这些都怪不得您。。。您好好休息吧。”
我站在中庭，左边的屋里睡着师父，右边睡着弟弟。
这么大的天地，我只想要这小小的山头，可以栖身，可以照顾他们周全，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好像如今这也成了奢望。
我突然想，师父伤成这样，师叔应该也伤的不轻吧？
来到后山，却发现那洞口已被山石封住。
第一个念头竟是，那么多的金银珠宝真是可惜了。。。。。
“颜珞，你去哪里了？”
回去的时候，师父已经在给少卿接骨了。
“我。。我去打山鸡了。。”
“山鸡呢？”
“没打到。。。”
李少卿一声惨叫，师父抹抹额角的汗珠，“叫什么叫，年轻人连这点疼都忍不了？行了，休息些日子就能动了。”
“师父，您歇歇。”我扶着老头儿去隔壁休息，给他捏着肩。
“为师一会儿就回天庭复命，你在这儿好好呆着，哪儿也不要去。”
“是，师父，您不再多休息几天？”
老头儿扁了我一眼，“再休息几天，你爹该拿天雷轰我了！”
天地良心，我那爹。。。我跟他又不是很熟。。。我小心翼翼道，“师父，师叔呢？”
老头脸上又开始乌云密布，“你去过后山了？”
我点点头。
“我把他和他炼的那些丹药一起，埋在那个金屋里了。”
“那师叔岂不是。。。。”
“自作孽，不可活。以后，不要再提他了。”
“没了摄魂丹，姬宸太子是不是就不会造反了？”
“狡兔三窟，你师叔不过是他众多棋子中的一个。。。唉。。。终究是为师对不住他。。。”
不让我提，自己又提，师父啊，大义灭亲这种事，您当真做得来么。。。
少卿能吃饭了。
少卿能下床了。
少卿能走路了。
师父走了半月有余，无界山上的日出一天比一天早。
早晨的野果带着露水味儿，少卿很喜欢吃。
“哥，你们这山上，就没有果子和鸡以外的东西？”
吃午饭的时候，李二少爷望着桌上的烧鸡，跟我发牢骚。
真是在牢里给他养馋了，有鸡吃还不满意？！我撕了只鸡腿给他，“师父就只教过我打山鸡。我在林子里边看见过兔子和松鼠，你可以去试试。”
“哥，这果子好像挺稀罕，我都没见过哩。”
“这是无界山上才有的，100年才结一次果，算你运气。很好吃的，吃吧。”
“唔。。。”他一边吃一边滴溜滴溜的转着眼珠子，“我吃饱了，我去看看有没有兔子。”
说完，风一样的跑出去了。
我在后边喊，“你脚不疼了是不是？给老子慢点跑！”
小兔崽子，套我的话儿，那就套给他好了。横竖他知道了没什么坏处。本来就人精似的，心里憋着事儿，不好。
没多久的工夫，小兔崽子提着兔子回来了。
呲着牙笑得云淡天高，“哥，你只顾着吃山鸡，这兔子都快长成兔子精了。”
那兔子确实挺肥，唉，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兔子老死在这山上。
山鸡们挺不容易的。。。
小孩挺勤快，自己把兔子褪了毛剥干净了，切成一块一块，才叫我去炖。
晚上他端着一大碗兔肉吃得香甜，我尝了尝，还是鸡的味道好。
小孩吃完了抹抹油晃晃的嘴，“哥，你跟你那位师父说说，也收我为徒吧。”
“啥？”
“我学的这点拳脚功夫，也就能打个兔子用。”他扁扁嘴巴，眼睛发亮地看着我，“要是我有他那般本事，就可以保护你了！”
这话我不爱听，“乱讲，你哥用你来保护么？”
“哼，你跟那个老神仙这么久，就学了个打山鸡的本事。。。。真是浪费。。。。”
“谁说的，你哥哥我的本事，你还没见过呢！”
“那你还会什么，给我开开眼啊？”
“我。。。”若是从前，还能将就着御风而行。。。可是这会儿老子是李少炎。我只得清清嗓子，“师父说打打杀杀那些都是小伎俩，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厉害的。”
“我倒是看你挺会不战而被人屈的。。。。”
“。。。。”
“好啦，我不笑你就是了。吃肉吃肉，吃完了给我讲讲你师父的事儿。”
小孩甩了块肉到我碗里，小脸儿最近上了点儿肉，笑涡都深了，看得老子心头发紧。
天晴能看见星星，我躺在师父的摇椅上，李少卿给我捏着腿。
“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离株大帝勾结魔尊，被洛天师打得魂飞魄散。”小孩越听越精神，“哥，你讲的比说书的都好。”
这孩子估计是从小给当小大人养，连故事都没听过。“后来魔尊也不知去向，群魔被镇压在冥狱，几百年都很太平。”
“那位洛天师呢？”
“他啊，后来四处闲逛，捡了个没人要的婴孩，就带回去收作徒弟，师徒俩在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过活，再也不问天上天下事。”
“后来呢？”
“后来他觉得徒弟呆在山上太闷了，就给他徒弟在天庭谋了个差使，没想到这徒弟闯了祸，还欠了一个人好大的人情。”
“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就变成你哥哥李少炎了。”我笑着打量他，“这个答案，满意否？”
他往后退了退，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自然是人，”我笑，“怎么，哭着喊着要听实话，说给你听了，又不相信？”
他拍拍屁股站起来，“那。。你不是我大哥？”
“你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你把我大哥怎么样了？”
“这个壳子就是你大哥，你大哥本来也就只有这个壳子。。。。”
“不是的！是你杀死了大哥！大哥小时候还认得我的！是你！你杀了他！”
说着狂奔出去，我连喊的时间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一次，我又做错了？
月明星稀，我打着灯笼，漫山遍野找一个人。
虽说这山上没有豺狼，但夜凉露重的，呆在外面怎么受得了。
“少卿---你听见了就应一声---我是你大哥----”
“少卿---你听大哥解释啊-----”
“少卿---你在哪儿----”
山上的乌鸦惊起了一茬又一茬，始终没见人影。
我喊累了，也走不动了，找准了棵大树，一脑袋倚过去，旁边有点硌。
打过灯笼一看，李少卿小脸拧巴着，正瞪着我。
我乐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还好他大病初愈，拎回去不费什么劲儿。
折腾了一夜，也快天亮了。
小孩一直别着脸对我，好像没有要理我的意思。
我给他关上房门默默走出去，讲故事能把自己讲成杀人凶手，本大仙大概是古往今来头一个。
站在窗户底下我对着里面说，“我去的时候。。。你大哥确实已是魂魄尽散了。。。你恨我也可以，想杀了我报仇也可以。。。一直以来，我都是拿你当作亲弟弟的。。。。。。”这话虽是有些煽情，老子却是掏着心窝子说的。“另外，这山被师父设了结界。。。你是走不出去的。。。”
我瞪着眼睛到天亮，照旧赶早去摘果子。
可是日头都老高了，小孩窝在屋里还没有出来。
我只好推门进去。只见他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眼圈发黑的瞅了我一眼，又垂下。
我扯着笑脸道，“少卿啊，饿了吧？这是后山的菩提果，吃了有强身益气的功效。。。”
小孩不理我。
我又说，“我还捉了两只松鼠。。。中午给你炖了吃？”
他抬起头，“多放点八角，少放甘草。”
聪明的小孩，懂得有台阶就下。
吃饭的时候我们都没说话，吃完了他看了我一眼，顾自进了屋打坐。
我收拾着碗筷，突然觉得肚子里有些不对劲儿，这松鼠肉，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肚子越疼越厉害，好像有把刀子在里面剜我的皮肉，我捂着肚子滚在地上，一眼瞥见一丈外站着的李少卿，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少卿。。。你。。。没事吧？”
说完这句，我两眼一黑，厥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李少卿递给我一碗水，“那松鼠肉不好吃，以后不要再打了。”
我战战兢兢地点头。
翌日李少卿说要吃点清淡的，我便去后山挖了点野菜炒了吃。
吃完了照样，疼得我死去活来。
李少卿说，“还是吃鸡好了。”
本大仙终于等来了能吃鸡的这天，没理由不饱食一顿。
吃饱了等着腹痛如刀绞。没让我等多久，这回疼得尤其厉害，醒来全身湿透。
他站在床头望着我，“你明知有毒，为何还要吃？”
我笑，“若是能死在你手里，死在这山上，也算我的造化了。”
“你就这么想死？”
“活着自是比死了的好。可是谁都有在意的人在意的事。我说过，你恨我可以，你要杀了我报仇，也可以。”
“算你命大。”他背过身去，“好事不过三，放心，我不会再下毒了。”
本大仙还有许多债没有还清，不会这么容易死掉的。
他又转过身来，“为什么是我大哥？”
“。。。。师父选的，大概这样魂散的人不多。。。”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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