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拾荒者的玩物》寒江渡白袅

1、赵立人的往事

　　“哎，你听说了吗？那老赵家穷的娶了个妓女！”
　　“是啊 我听说那女的从16岁就父母双亡作了妓，到了现在，不一定被人睡过几千次嘞！”
　　“哎哟真是狗急了乱娶”
　　“那老赵家老一辈干了一辈子的活，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辛苦养大的孩子爱上了个妓，横挡竖挡浑身解数用尽也拆不散，给他爸都气死了。”
　　村口的大榆树下炸开了锅。
　　原来是村里穷的叮当响，鞋都穿漏了也不换一双的赵家小子赵立人娶了媳妇。
　　赵立人是赵家的独根苗，从小过苦日子长大，也磨练出吃苦耐劳的性格，为人长的也方正。高耸的鼻子，深邃的眼窝，常年在地里干活而晒的小麦肤色。
　　村里人谁见谁夸，可就是这样一个标准的人，26岁还没有娶媳妇。
　　村东头有一个村里长的最漂亮的村长女儿李小燕和他谈过三年，和家里争吵不断要嫁给赵立人，上吊却也没有让她父母妥协。
　　从“咱家就你这一个闺女那赵立人长的确实英俊，可他家实在是太穷了，爸妈都希望你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过一辈子。”
　　到“不行，你敢嫁给他我们就死给你看！”
　　李小燕就这样纠缠了三个月，觉得自己实属对不起含辛茹苦养大她的父母，和相爱三年的赵立人分了手。过了一年，按照父母的意愿凭出色的外貌嫁给了县里一个赤脚大夫。
　　而赵立人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难以走出的初恋时光。颓废了一年，人也瘦得与以前完全两样。
　　一天，他去县里剪头发，一方面也是为了瞧瞧看看那李小燕的生活。毕竟，以他的家境，坐木板凳上让母亲拿大剪子剪一剪，不想留就用刮胡刀刮干净，怎会奢侈的去理发呢？
　　“哈咯，要剪什么发型？”梁丽撩了撩头发。
　　“啊……我……随便剪一个最便宜的就可以”赵立人哪见过这等风情的女人？顿时脸红到耳根子了。
　　梁丽看出了他的害羞，便不再说什么，让他坐下了。
　　“从哪儿来啊？”梁丽帮他洗着那缺左少右的头发。
　　“我……从y村来的。”赵立人不敢睁眼，光是洗发水的味道就让他深深陶醉，这是他第一次用洗发水洗头发。
　　“我家也在y村附近，快下班了，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梁丽洗完头发对着他的眼睛笑着说。
　　“啊……如果你愿意就可以…… 算，算了，我走着来的……”赵立人脸上的红晕依旧没有褪去
　　“没事儿，我也走着来上班”梁丽说着。
　　不一会儿，头发就剪完了。本就英气的赵立人呈现出了从来没有过的英俊容貌，他自己想着“要是我不生在农村，我会不会也能在电视里当个演员？”
　　他们一路上聊了很多，过往的感情，家庭，理想，包括……职业。
　　“你单身？”梁丽问。
　　“嗯。”
　　“我嫁给你吧……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这？”赵立人猛的怔了一下，这是唯一一个没有说他穷的女人。
　　这一路上，他们没有再说话。过了半晌到了梁丽所住的村子。赵立人说“好！我娶你！”
　　梁丽顿时泪从眼眶里脱落，她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说着爱她喜欢她，却不娶她。赵立人是她28岁最好的选择，帅气，能干，哪怕穷，他不介意我，我也嫁给他。
　　……
　　“你这个狐狸精！到底给我儿子下了什么迷魂药，我们家不欢迎你！你给我滚！”赵立人的父亲气的怒目圆睁，气的发抖。
　　“立人啊，爸妈养你这么大不容易。你小时候身子不好，总是缺这少那，大夫诊断你活不过十岁，可爸妈拼了命的赚钱给你治病，你才能好过来，你，你……唉……作孽呀……”赵立人母亲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爸，妈，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他扇着自己的嘴巴。梁丽在旁边拦着他。
　　“爸，妈，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恩，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的我，可是，可是……我真的很爱她，比李小燕还爱。我不知道我喜欢她什么，可我就是爱她。非常爱，没有她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爸妈，你们就同意我这一回吧！我爱她！”赵立人哭着说。
　　“伯父，伯母，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可是我们很相爱，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很爱他，我会为他做出改变。你们就同意了吧！”梁丽跪着说。
　　“你要是个正经职业，哪怕你长的再丑，瘸一条腿，我们赵家也要你，可你！可你！”赵母说。
　　“赵立人，你难道没想过以后吗？村里人戳脊梁骨，给你穿小鞋，你能接受吗！爹也是为你好！”赵父眼中的一滴眼泪从一道道脸上的沟壑中缓缓落下，他从没在儿子面前掉过眼泪。
　　“我不管！我爱她！我一定要娶她！对不起！”赵立人用尽所有力气呐喊“你们不同意，我就去死！”
　　赵父听此后气的浑身发抖，猛一下直挺挺向地上倒去，地上灰尘向上跃到一米高。
　　“老头子！老头子！你醒醒！”赵母吓的瘫在土地上“你别吓我啊老头子……”
　　赵立人背起父亲向大夫家跑去。
　　“爸，爸，你醒醒！爸！爸！”赵立人眼泪夺眶而出，梁丽在旁边跑着跟着他，母亲被落在了后面。
　　到了大夫家。
　　“人已经断气了，准备后事吧”大夫的手从赵父鼻子下方移走“急性心梗。”
　　“什么？！”
　　“我爸……我爸不可能有心梗！大夫，大夫，大夫，你是不是诊断错了……”赵立人抽噎着，说不出话来“大夫，求你了你再救救我爹吧，他，他不可能死，不可能死……”
　　“节哀。”
　　赵立人手上拿着父亲兜里的核桃，这是他父亲干活的路上捡到的，每天当个宝贝似的不准别人动它，已经被盘的成了红色。
　　核桃落地，碎了一地。
　　核桃里还包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
　　赵立人，我的儿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世上了。爸辛苦了一辈子也没为你攒下点什么，村里让体检爸也没去，但这最近心口痛的厉害，爸这么大岁数了，就不治了。老了老了，也没什么用了。想来时日已经不多，就在这儿算跟你们，我的挚爱道个别吧。儿子，爹很爱你。老太太，咱们是包办婚姻，可是我也很感激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我那双革鞋里有我藏的30元钱，留给立人结婚用。立人喜欢谁，便让他去吧。他喜欢就好。这信是我到城里找人帮写来的，爸不识字，但是我会写老太太的名字，还有，跟我儿子说，爹很爱你，哈哈！要越过越好，我的儿子。

　　父

　　此时，赵母才步履蹒跚的到这儿，一时接受不了，晕倒了过去。
　　赵立人强挺着站起来，帮大夫把母亲抬到屋里。
　　两行泪直流不住，父亲就这么没了……

　　我的选择，真的对吗？

　　操办完父亲的后事以后，时隔一年，赵立人终于娶了梁丽。没有大操大办，只是简简单单收个份子钱，领个证，也就算结婚了。
　　村里人表面上恭祝新婚快乐，背地里没停下过指指点点，大家都心照不宣，也没什么可瞒着的。
　　“这老赵家的大小子，给他爹都气死了，为了娶那个妓女。”
　　“不孝啊！这赵家真是做了孽了。他娘现在自己出去住一个土房子里呢，他儿子也不说管管。”
　　“你看这不，结婚他娘都没来，这心里的恨啊可真是没有放下，这也就是亲儿子，要是后的啊早打死了。”
　　“行了行了别说了，赶紧走吧，真晦气。”
　　榆树团队装模作样去给赵立人庆祝。
　　到了晚上时，客人都走了，梁丽扑通一下跪在赵立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