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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堵车了。
新年第一次早朝,陶瞻就被堵在了半路上。他看了看司机所开的导航上红彤彤的一片,只好让司机就近找了个地铁站,无奈去挤地铁。
好在他早预料到了这一刻,提前了半个时辰出门,倒不会耽误。
在同一节车厢里,他还撞见了同事——年前刚从边境回来立功受勋了的江家幼子,人称一句“江少将”。
两人说熟悉倒也不至于,但也不是不认识,因而在地铁上狭路相逢,还真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江晏却是个“自来熟”,主动跟他打招呼,碰见他就跟小话唠撞上小哑巴似的遇到了救星。“嘿,陶大人,你也挤地铁啊,我还以为就我这么凄凉呢。”
陶瞻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回应:“是啊,路上太堵了,迫不得已。”
江晏冲他挤眼睛:“还好早朝一个月就六次,我姐今早上还骂我懒呢,结果骂完我就走了,也不说捎带我一程。”说到这又笑起来,“不过听你这么一说,估计我姐也堵着呢。”
江晏的姐姐正任民部尚书令,是女官中的佼佼者。
而陶瞻只是一个六品鸿胪寺丞,江家在他眼里就是大爷,他只好怔怔地附和着,顺便祈祷早点到站。
没想到江晏真是个满嘴跑火车说起来没停的主儿,就这么几站路,江晏从东说到西,从南说到北,从刘尚书的秃头说到夏家的贪污,从除夕守岁的通宵说到小时候去禁中掏鸟窝,陶瞻听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觉得自己听完这一席话发际线都要往后移一寸,忙不迭地到站要下车。
大概是他“逃生”逃得实在太急迫了,人流量又实在太大,在你来我往的门口,陶瞻一个没注意,护住了自己包里的电笏板,却没能顾及到自己的脚。
然后就被身后的江晏眼疾手快地提着腋下拎住了,才避免他落进缝隙里。
陶瞻那一瞬间脑子里同时闪过两个想法。
一,江晏力气还真不小。
二,勒得人怪疼的。
他赶紧溜出人群站定,回身向江晏道谢,连说什么都不过脑子了:“江少将真是勇武异常,简直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话音未落便率先像条鱼似的梭上了扶梯,把江晏遥遥甩在人群后头。
而江晏被人群拥着往前走,内心疑惑:难道我看起来像要吃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