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一契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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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定舟又来了。
还是和上两次一样，在她培育完成之后，几乎立刻就从内城出发，然后及时来到她树下。
及时得程林缨差点要怀疑，季定舟是不是没有了其他事情需要做，只专心等着喇叭花传递她的消息，只要知道她完成了一次培育，那就立刻过来。
季定舟这次来的时候，多带了一个盆栽。
并不大，小小的盆子，用斜挎式的网兜兜住，被季定舟一路背来。
盆子里也只长着一棵植物，看不出什么叶子，只看到一朵花色艳丽的花，在小盆子里轻轻招摇。
那花朵的颜色说是艳丽，当真没错。
程林缨在阳光下甚至说不清它究竟应该是什么颜色。
乍一看去，她觉得是大红色。可是随着季定舟走动，那朵花上的颜色似乎也在不断变化，有些像彩虹，又看上去比彩虹的颜色还要浓郁张扬，偶尔折射出七彩的光，可看过去又觉得只有一种颜色，只是这颜色变化的速度很快。
好不容易地，季定舟走近了。
程林缨才甩了一下枝叶，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季定舟就主动将花盆放下，而且放在离程林缨树干比较远的地方。
他说：“林缨，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灵秀花一号。”
程林缨沉默了。
这花……现在看上去还没有她树干下的舞姬花高。
若她不曾见过灵秀花一号随着季定舟从城外回来的巨大模样，她哪怕听季定舟介绍过，也没有这么大的震撼。
但现在，当日花瓣合拢状态都令人觉得应该能将好几个成年人装进去的巨大花朵，和现在这样整株加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二十厘米高的花……
你说是同一朵？！
要不是季定舟信誉好，要不是季定舟在植物培育方面创造的奇迹太多，换一个人来和程林缨说这话，程林缨都得先骂那人说大话也不打草稿！
编这么夸张恐怕不会有人信！
但这些话出自季定舟口中。
所以一切都不是编的，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而且她已经可以看到，那小小盆栽上栽种的花，是怎么开始绽放。
也不知那摇曳的小花儿是怎么积攒那么多能量的，看着纤细得仿佛风大一点都能被吹断的茎现在已快速变粗，花朵也在快速变大，而且还从之前稍显合拢的状态，快速变成盛开之姿。
花始终朝上。
隐约有水声晃动。
程林缨越看越好奇。
好不容易地，她终于看清了。
她听到的水声还真不是她的幻听！
盛开的花中央有着一些水。
不仅仅有水，程林缨看那些疑似花粉的东西，总觉得其实里面还有泥土。
再联想到季定舟之前的介绍，一棵专门用来培育其他植物的灵秀花，它的花朵里面有种植物需要的泥土和水分，有什么奇怪的？
只是看上去着实诡异，又迷人得紧。
盛开的灵秀花本来就美丽，它本身具有的绚丽色彩现在更为迷人。
而在它花中央的水中，正有一片小小荷叶，荷叶上还有一朵荷花花骨朵。
那荷花淡淡的粉色，看上去竟比灵秀花绚丽的色彩还更迷人，仿佛只要看它一眼，就会情不自禁地完全沉浸其中。
程林缨看得有些呆。
不过她知道，自己是遭到被动精神攻击了。
和满月儿相处的时间长了，她精神攻击的免疫抗性都不断提高。
就连程林缨身边这些铁衣草都有了一定变化，虽然不至于可以再变异出精神系的能力，但现在不像先前那样，遇到满月儿无意释放出的少许情绪，都会立刻巴不得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送到满月儿手中。
像小黑，之前就总被满月儿惹毛，然后又很快地因为满月儿娇娇软软的撒娇，一下子对满月儿的态度来了个180°大转变。
现在嘛，哪怕满月儿努力地对小黑释放友好的情绪，而且满月儿的精神力也不断提高，它依旧很难让小黑对她的态度快速缓和下来，还是被迫成为了小黑的陪练。
对，就是陪练！
之前满月儿刺激了一下小黑，让小黑开始了新异变，小黑现在还没有变异完成，但叶片上已经长出了一些类似小刺的东西。
小黑叶片上这些刺褪下来的速度也快，每换一批，小黑叶片的刺就会比之前更小一些，飞出去时更无声无息。
这就是小黑新进化出来的远程攻击能力。
它还把满月儿当做自己的练习目标了，那甩出去的叶刺专往满月儿那边招呼。
还好它现在的进化程度有限，攻击力相对较弱，才让满月儿撑了下来。
满月儿尝试过对着小黑撒娇，但小黑不为所动，故而教程林缨发现，不知不觉间，小黑、小紫的精神系抗性都进步极大。
而且，程林缨还发现满月儿也有再度异变的征兆了！
她猜测，满月儿这次异变或许和能力无关，倒大有可能让满月儿本来就小的体型进一步缩小，让小黑攻击到它的可能性进一步下降。
限于要培育舞姬花，程林缨对满月儿这些植物的关注度大有下降。
季定舟在旁，不疾不徐地说着话。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地落到程林缨耳边，更让程林缨这时候生不出多余的念头，只想静静欣赏着两朵花，然后听着季定舟说话。
当然，季定舟的话，她还是一字不漏地记住的，而且还理解得相当好。
季定舟说：“这就是阿筠……阿筠就是我新给小竹鼠取的名字，这是它找到的那棵空间精神双系荷花，叫做清菡。”
“我之前去救阿筠，就顺便把它也带回来了，并且和它也用契印签订了契约，这次我特意带来给你看看。它现在是休养状态，所以看着比较小，也这状态才能进入灵秀一号花内空间。”
“现在城里已经有好几个人用契印签订契约了，基本可以证明，用契印契约生物的上限和精神力有关，精神力越强，能承载的契约生物就越多。”
“但这种承载有代价，一旦体内残留精神力不足以维持契约，就有可能导致契印崩溃，对自己造成巨大损伤。哪怕侥幸契印没有崩溃，契约生物也有可能借着这个机会反噬。”
“所以精神系异能者在这方面并没有多大便宜，甚至单纯的精神系异能者有可能是最不合适使用契印的。”
精神系异能者攻击消耗精神力，乃至有些极端的精神力修炼方式就讲究将精神力完全耗空，直到昏迷过去，然后再在昏睡中恢复精神力。
这种极端的办法还很好用，只要撑得过初期的痛苦，后期就能收获比其他人更快的精神力恢复速度，并且精神力更为精炼强悍。
但使用了契印，就完全不能再用这种修炼办法了！
随时随地都得留着一些精神力维持契印，会掣肘精神系异能者攻击、修炼等方面。
像季定舟这样，并非纯粹精神系异能者的，才可以减少这方面顾虑。
“维持契印需要的精神力，大概和契约生物的综合实力，尤其是精神力强度有关，还和契约者与契约生物间的感情有关。感情越好，维持需要的精神力就越少。”
“我的精神力还可以，而且和清菡这样的植物签订契约，对我精神里的要求比相同实力的动物要低很多。说不定以后等我用异能力多培育清菡几次，需要的精神力还能进一步下降。不过不管怎样，等阿筠完全恢复，我和阿筠契约都不会出问题。”
程林缨忍不住问：“难道现在已经试验过，必须契约生物健健康康才能契约？”
她忽然听到季定舟这样说，又想着基地里应该不会有谁想着故意将准备的契约兽打赏再尝试，就怕是季定舟在契约过清菡，有了经验后，就想着亲自和小竹鼠阿筠进行尝试！
“当然不是。”哑然失笑的季定舟摇摇头，“契约生物越虚弱，就越容易完成契约。不过我读植物的心容易，读动物的心就不敢保证准确度了。我不确定阿筠是否真的愿意和我契约，倒不如不急着契约，等它完全康复，再看看它意见吧。”
季定舟沉默了下，声音愈发放轻。
“它这两日在基地里，也见过其他人当着它的面和一些生物契约。它还应该和那些契约生物有过交流，知道契约的事。我觉得它看我的眼神有些变化。如果它真的不愿，也不必过于勉强了。它帮我找到清菡，也算抵了它之前吃掉我那么多好东西。”
程林缨不觉心中一酸，控制着叶子落到季定舟身上，聊以安慰。
季定舟随手夹住她一片叶子，颇为珍惜地收好。
她看到季定舟仰起头来，对着她露出浅笑。
“没什么，我和它认识时间也不算短了，多少有些了解它性格。以后若只能陪在我身边，何尝不是对它自由的局限？放它自由，它还有可能给我带来更多收获。随它吧。”
程林缨还在想着该说什么话安慰季定舟才好，季定舟已仔细查看着她的舞姬花。
这一看，季定舟却眉头渐渐紧锁。
程林缨本来还为自己已撑过舞姬花最重要的第三次培育颇感骄傲，现在一看季定舟这样，哪里还敢有丝毫骄傲的心！
她紧张得枝叶都不敢动了，只顾看季定舟表情的同时，不断用精神链接感应着季定舟情绪波动。
可她越感觉，越是揪心！
季定舟好像真发现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她按足了季定舟给的办法来完成这第三次培育，难不成还是出了纰漏？！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第一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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