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兲神羽》红尘战歌

3、愚昧牧童，晨钟之名

　　南海龙宫的筵席渐渐散场，各路仙家纷纷告辞，显出各种神通，八仙过海，只见一道道金光掠过南海，飞向四面八方。
　　龙三郎得了空闲，陪着凤柔儿四处游玩，柔儿面如桃花，穿着红色降销衣，腰系金边冰蚕丝，好一个俏佳人。
　　“漀柔妹妹，咱们出龙宫一游。”
　　三郎手中浮出晶莹透明的玉蚌，蚌壳莹白如美玉，遇水长大，蚌壳缓慢张开。
　　三郎携柔儿玉手跨进玉壳内，须弥空间，蚌内自有天地，旁边一苗田莆中种有灵芝仙草，清香扑鼻灵气充盈，中间安放一个遥逍秋千。
　　凤柔儿嘻笑着坐上秋千，摇摇晃晃，三郎跃上并肩坐在柔儿身旁：“柔儿，母妃见我与你不久成亲，特意送了这万年玉蚌。”
　　柔儿轻声道：“三郎，听闻这是当年你龙父送给你母妃的如意宝贝。”
　　三郎深情凝视着柔儿：“父王对母妃恩爱万千，将来我亦如此待柔儿。”
　　柔儿温柔地斜靠在三郎肩上，晶莹剔透的玉蚌随三郎心意在海中游玩，四处红珊瑚摇曳生姿，虾兵蟹将探头探脑远远跟着这两个小祖宗游玩，不知名的各种鱼儿毫不畏惧，摇头摆尾围着玉蚌小船欢快不已。
　　海水中一环环金色的水波漾开去，突然海水猛的被往外一分，形成了一个金光闪耀的真空，玉蚌带着一道水柱直冲出海面，水花在空中散成无数水珠，散布天空，每一滴海水都映出金色的太阳光辉！
　　时至秋日，玉蚌飘游于一处海岛边。
　　遥遥只见一处光滑石壁上写有三个大字“洛迦山”。
　　周围礁石嶙峋，千姿百态，如无数五色珊瑚围绕仙山。山上林木翠郁，终日风呤浪啸，四季鸟语花香。
　　两人赤足踏着柔软金色沙滩，漀柔欢乐轻跑，似美丽的精灵，她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沐浴着秋日的阳光。
　　三郎坐在树梢上吹起了笛子，笛声拨弄海风轻弦，宛若彼岸的花香跳着优雅的舞步，婉转成海水的曲线。
　　漀柔轻盈飞舞，脚尖在一朵朵花上飘过，伴随着幽幽的笛声，玉手抻出腰间金丝蝉翼软剑，轻舞起来，只见她的手腕灵巧转动剑柄，剑似绽放的鲜花，渐渐地，剑越转越快，把地上的落叶、花瓣也卷起来，空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荒岛上的蝴蝶，都往这个方向飞来，围着柔儿曼妙轻舞，如同天上人间的喧哗化作一片绚烂织锦，一幅无声灵动的泼墨画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籁，天地万物自然和谐惊艳了红尘。
　　一曲舞罢，柔儿轻盈跃上树梢与三郎并肩而坐，眺望美丽夕阳，海水、烟霞一片红艳。
　　漀柔陶醉细语：“三郎，这真像美丽的童话世界。”
　　低眉含笑间，
　　你的柔情微笑，
　　是今生最美的童话！
　　会如雪花开满我洁白的手臂，
　　你的深情绚烂了三生石上的一见倾心！
　　三郎捧着柔儿的俏脸，俯身欲轻吻柔软的唇瓣，甜蜜气息充盈着她的身心，温柔呵护的感觉，让她的心扉已沉醉。
　　“哞……哞……”“咩……咩……”
　　龙三郎猛然回头…
　　※※※
　　“哞……咩……””
　　嘈杂声煞极了风景，一阵阵牛羊叫声打破了美妙宁静的气氛。
　　龙三郎懊恼万分，看见一群牛羊缓慢走来，一头青牛背上坐着一牧童，身上衣服松松垮垮的挂着，底下是深灰色的半截破裤子，满身百家衣，一溜鼻涕摇摇欲坠。
　　一脸阴阳斑的圆脸牧童对着他憨憨一笑：“我的牛来洗澡……”
　　“滚开！”龙三郎低声斥道。
　　那傻牧童挥鞭想将牛羊群赶去远处，但牛群看见水已哧溜冲过来，就像这牧童有意将牛赶入水中。
　　三郎瞧着这牧童，心中不由升起异样的怒火。
　　“找死！”龙三郎跃起凌空将牧童踢飞数丈，落入海水里。
　　蠢童在水中不断挣扎，浮起缕缕血色水花，因为三郎含怒出手，牧童受伤不轻，眼看溺死水中。
　　一道美丽身影从水面掠过，那凤柔儿拎着湿漉漉已呛水昏死过去的牧童，轻放在沙滩上，看牧童口角血流不止，顺手取出一颗灵丹塞入牧童口中。
　　龙三郎皱眉道：“柔儿，别弄脏了你的手。”
　　柔儿拉住怒气未消的三太子：“三郎，算了，这是个傻孩子，咱们回宫吧。”
　　两人携手返回南海龙宫。
　　沙滩上独留下那昏死过去的愚蠢牧童。
　　过了许多，夕阳西落牛群按平常习惯回家，一头青牛踱步过来，那老牛用头触碰童子胸腹，意图弄醒他，巧合挤压下，牧童一口污水喷出，在鬼门关打个转的牧童挣扎起身，满口污血呆呆坐了半晌。
　　想来灵丹药效起了作用，内伤得到修复，牧童蹒跚着到水边清洗。
　　一脸阴阳斑的圆脸牧童随后骑上青牛，领着牛群返回洛迦山中的村庄。
　　“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
　　洛迦山方圆百里，山中驻有天下第一大教派昆仑宗的分支炑英宫，林家寨距炑英宫约三公里。平日里村民常见宫中弟子练那飞剑法术，有诸般神奇，崇拜不已。而昆仑弟子常为附近百姓治病疗伤，村民心中感激万分。
　　夕阳下，远远一牧童斜骑青牛背，一件土黄色的大号外衣，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底下是一条深灰色的半截破裤子，满身百家衣，一脸安乐样。
　　牧童带着牛羊群回到炊烟袅袅的林家寨，这牧童每日早出晚归四处放牛牧羊。
　　一路上有几个调皮孩儿迎着牧童欢叫：“阳狗儿，骑牛儿，一不小心摔成傻狗儿。”
　　只见一脸阴阳斑的圆脸牧童憨憨一笑，一溜长长鼻涕“吱”一声又吸回去了。
　　“真恶心！没父没母的野孩子。”那些调皮孩子丢出石子土块砸向牧童。
　　牧童只能抱着头，任凭土石如雨点落在瘦弱的身躯上。
　　受孩童欺负的阳狗儿，出生时母亲难产而亡，两岁时父亲出海遇大风浪不知所踪，那一脸的阴阳斑让孩子们视为天煞之人。这四五年平日吃百家饭、穿百搭衣，为村里放牛牧羊为生，因天生一脸阴阳斑，脑子生来有点痴呆，故常被孩童们欺负捉弄。
　　村口一群书童模样少年刚放学，村长之子林昊云上前赶走捣蛋的孩童，向牧童说道：“小阳，你还是跟着我们进学堂，不然终身愚笨，被人欺负。”
　　阳狗儿比林昊云小一岁多，从小玩到大，昊云家教素养很好，时常维护阳狗儿。
　　阳狗儿回道：“昊云，我要放牛，又生得笨，学不了。”
　　只见一女孩向这边走来，本想给林昊云打招呼，见到阳狗儿如此说，女孩杏脸桃腮，瞪大眼珠，气呼呼的训道：“那有说自己笨的，我爷爷说：有教无类，无论是谁，愿真心学，没有不开窍的。”
　　阳狗儿被女孩一瞪眼，当即畏畏缩缩，细声道：“我…我…怕学不好，被先生打骂。”
　　昊云和女孩几乎异口同声：“爷爷脾气很好，从不打骂学生。”
　　阳狗儿推不过，只好说：“那牛咋办？”
　　女孩瞧着林昊云，昊云让小美女盯着，顿时一拍胸膛道：“这小事一件，我去给阿爹说，他是村长，可另派他人。”
　　这事说定，女孩问道：“小阳几岁了。”
　　阳狗儿回道：“我八岁，比昊云小一岁多。”女孩微笑道：“哦，我与昊云同年，小五个月，哪你得叫我姐姐。”
　　“好！”小阳咧嘴开心笑道：“我有姐姐啰！”
　　一会儿，三个少男少女跑去村后的黑蟒洞，只见绵绵山势似蟒蛇蜿蜓，几丈高的蟒头处巨大洞口水流喷出，形成山涧小溪流过林家寨前。溪流的石头缝隙藏有不少鱼虾，三人嬉戏玩水捉鱼，玩得不亦乐乎。
　　翌日清晨。
　　林昊云邀着阳狗儿一块上学，学堂门口，昊云看见小女孩正翘首盼望，招呼道：“柳烟，看我把小阳带来了。”
　　进入学堂，孩童们纷纷坐好，门外缓缓走入一华发斑鬓、精神矍铄老者。柳烟指着小阳脆声说：“爷爷，今日又来一新生。”
　　老先生询问道：“娃儿，叫啥名字？”
　　小阳回答：“俺姓欧阳，他们从小叫我阳狗儿。”学堂孩童皆大笑。
　　老先生微微一笑：“不可，即入我学堂，当有姓名。”
　　柳烟道：“小阳打小失去父母，不如爷爷取个名字。”
　　老爷爷抚须微笑：“烟儿随爷爷熟读千家文，不如你取一个。”
　　柳烟毫不客气，略一思索：“晨钟暮鼓，净化心田。晨钟觉后土，暮鼓悟苍天……就叫欧阳晨钟吧！小阳，你可喜欢。”
　　老先生点头道：“这名字不错，想我商朝武丁大王，当初坐上王位，群臣皆以为痴，而大王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晨钟，只要用心，必有所为！”
　　小阳欢喜不已：“谢谢柳烟姐姐，谢谢先生！我叫欧阳晨钟啰！”
　　老先生微笑着打开合拢的竹简书册，开始教学:“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