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鬼新娘9 ...
-
程则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还好吧。”
迟早点点头，很快意识到对方看不见，立刻开口道：“我没事。”
程则予嗯了一声，片刻后，手电筒的光从他的位置亮了起来，照在了不远处的书柜上。
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脸色惨白的小男孩，没有断肢残臂，没有鲜血，一切干净的像是他们的幻觉。
迟早揉着自己还在发疼的手臂，轻舒了一口气。
不远处，申倩惊喜地声音响起：“门开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正如她所言，原先还一直紧闭着的门不知何时悄然开启了一条缝隙。外面的光线投入到房间里，在地板上映出一道惨淡的暗影。
天色似乎已经渐亮了。
众人从书房中逃出，在偌大的宅院中转了一圈，这才发现这里所有的房间都牢牢锁上了。
兜兜转转来到大门口，昨晚怎么也拉不开的大门，此刻也静悄悄的开启了一条缝隙，似乎在静待着他们离开。
而当他们走出大门的那一刻，破旧的宅门突然发出吱啊一声，紧紧合上了。
迟早看了眼众人，低声道：“这应该是游戏的规则，只有天亮了我们才能离开这里，等天黑了应该还是要回来。”
申倩紧张地抓住钱昭的手臂：“还要回来？我不来了，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
迟早点点头：“这只是我的猜想，来不来是你们的选择。”
“那你们要回来吗？”申倩犹豫的看着他。
迟早嗯了一声：“白天去其他地方找找线索，晚上——这所宅院应该还是关键场所。”
申倩微微叹气，显然被他的话说动了，但又实在害怕。
“什么关键场所？”钱昭冷着脸道：“这座小镇上多的是地方我们没去过，哪来的信心认定这里就是关键场所。”
他扯了扯申倩的衣服，阴阳怪气道：“宝宝我们走吧，不跟他们一起，没听见他们刚刚说我们只是无关人员吗？”
申倩苦着脸，一脸不情愿地被他拉走了。
迟早倒是无所谓，他的责任就是保障客户的游戏体验，至于其他人怎么想，确实与他毫无关系。
经过一晚的折腾，两人都累得不轻。迟早与程则予一同回了宾馆，一人各要了一间房，倒头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迟早担心会耽误时间，正想去喊醒程则予，却发现他已经坐在了厅堂里。
看见迟早过来，程则予指了指面前的一碗面条，像是特意为他留的。
“这是给我的吗？”迟早问：“你起来了怎么不喊我？”
“昨晚你也累了，”程则予淡淡道：“等会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迟早确实饿了，他捧着面条匆匆吃了几口，忽而又想到了什么，转而一脸感激地看向程则予。
程则予：“……”
“怎么了？”他问。
“你人真好，”迟早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我第一次当陪玩师，就遇到了你，又勇敢又体贴，还大方，我以后恐怕都很难遇到像你这么好的客户了。”
程则予：“……”
他被迟早感激的视线盯得受不了，下意识移开视线：“不至于，我没做什么……”
“至于！”迟早纠正道：“你在日常生活里是不是人缘很好？像你这样好的人，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吧，真羡慕你的朋友。”
程则予：“……”
他实在有些坐不住了，尴尬地站起身，脸颊微微泛红。
“我去外面转转，看看又什么线索。”
程则予几乎是落荒而逃。
迟早盯着他离开的视线，慢吞吞地吃下了碗里剩下的面条。看程则予刚刚的样子，大约是被他哄得很高兴。
所以，看在他这么努力提供情绪价值的份上，程则予应该能忘记昨晚那些吓人的场面，给他一个不错的评价吧？
……
填饱了肚子又补足了睡眠，两人一并向祠堂的方向而去。在路上，他们还撞见了钱昭和申倩，两人似乎也是从祠堂归来。
看到迟早他们，申倩和钱昭说了几句后，就向着他们两走过来。
“你们是去找线索吗？”申倩问。
“对，你们呢？”迟早问道。
“我们打算回宾馆休息，晚上就不去那个宅院了。”申倩犹豫了片刻，压低了声音道：“你们真的还要回那去吗？我感觉一旦回去了，那个小鬼不会放过我们的。”
迟早笑了笑，没有回答。
见迟早不说话，申倩又问：“那你们找到什么线索没？”
“还没呢，我们刚刚才睡醒起床，”迟早道：“你们呢？”
“哦，我们在祠堂里发现……”
申倩的话尚未说完，不远处的钱昭像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高声道：“宝宝，我们快回去吧，饿死了。”
他上前几步将申倩拉走：“跟他们废话什么，又不是一起的。”
迟早与程则予对视了一眼，程则予倒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双手插兜继续往前走。
镇上的祠堂位于小镇的东北方，距离宾馆并不算很远，从外观看起来就只是座矮小的中式建筑。
门口坐着个干瘦的老头，背微微佝偻着，眼神如同迟早见到的其他镇民一样，冷漠麻木。见迟早和程则予想进去老头倒也没拦着，只瞥了他们一眼就躺回了一侧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踏进祠堂，正如之前吴勇他们所说，视线所及之处，全是一排排肃穆的黑色牌位。而同宾馆一样，祠堂的角落处也摆放了一个供奉着断手的龛台，一柱幽香缓缓燃烧着，空气中尽是淡淡的香气。
顺着牌位一个个望去，掠过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姓名，迟早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他记得宅院中那把木梳上刻着一个静字，应该就是宅院女主人的姓名，而小男孩名叫陈思，但在陈家的这一堆牌位中，迟早却没有发现一个叫静的女人。
他看向程则予，摇了摇头。
“没发现吗？”程则予道：“难道她没进这里？”
迟早沉默片刻。
确实只有这个可能，祠堂所供奉的都是镇民眼中那些具有传统美德的女性，如果那位叫静的女子没能进入这里，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她做了什么事，招致了镇上人的不满。
“祠堂里应该有家谱，”迟早道：“去问问门口那个老人。”
回到门口，老头依旧躺在摇椅上轻轻摇晃着，他双目微合，任凭迟早喊了好几声也未曾睁开，像是完全没听见一样。
迟早叹了口气，继续耐着性子道：“老人家，我们只是想看看镇上陈家的家谱，您能告诉我们在哪吗？”
似乎陈家这两个字触动了对方，老头掀开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就又闭上了。
迟早：“……”
“老人家，您这样可就不太好吧，”迟早道：“这样就太没有礼貌了。”
老头依旧充耳不闻。
迟早四处看了看，眼神瞄准了一旁的龛台，忽然道：“我跟你不一样，我向来尊老爱幼，不会老人家动手的。只是老人家你若一直这样不搭理我们，我就只能自己动手找了。对了，要不就从那座龛台下面开始找吧，就是万一把龛台打翻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他说着，作势向龛台走去。
一直装聋作哑的老头猛地坐起身，睁开眼冷冷地盯着他。他的目光尖锐，又带了几分惊恐，半响后终于起身，慢悠悠地走进了祠堂后方。
片刻后，他拿出一本线装书册丢到了两人的面前，复又躺了回去，似乎并不想搭理他们。
从祠堂里出来，迟早翻阅着手中的陈家家谱，直接道：“宅子的男主人叫陈德宗，陈家也算是这个镇上的富户。陈德宗有一个儿子叫陈思，也就是我们见到的那个小鬼。陈思刚出生时，他的母亲难产死了。陈思十岁时，陈德宗身患重病，病入膏肓的时候，陈家帮他娶了一个老婆，名叫田玉静。我猜，我们在宾馆里见到的应该就是她了。”
程则予微微皱眉：“人都要死了还娶什么老婆？”
“这是古华国的一种风俗，名叫冲喜，是人们想借着喜气给病重的病人带来生机。”迟早道：“不过看起来没什么用，陈德宗婚后不久就死了。”
之前他们在宅院里看见的那本日记，似乎也应证了家谱上所说。根据陈思的日记，从他见到新妈妈，到父亲去世，也不过是在短短几个月之内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迟早继续道：“那陈家就只剩下了陈思和田玉静。之后又发生了些事，让他们之间产生了矛盾，导致陈家团灭。”
他说着说着，忽然看向程则予：“你觉得呢？你有什么想法吗？”
程则予迟疑道：“难道是田玉静有新恋人了？”
迟早哇的一声：“你好厉害，我都没想到这一点，你真的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吗？”
程则予轻咳一声：“……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记得陈思的日记里写过，他妈妈对外人比对他好，再加上田玉静的牌位没有进祠堂。”
迟早道：“能将这些串联起来已经很厉害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宅院那吧。”
程则予看了他一眼：“你确定我们真的要回去那里？”
“不确定，”迟早说：“我也只是猜测。但是不管如何，那座宅院晚上才开放，我们总是要过去的，还是快点走吧。”
他下意识拉过程则予的衣袖，却不小心擦到了对方的手。
只是轻微的一点皮肤接触，程则予却瞬间后退几步，远远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迟早：“……”
虽然清楚程则予是有点洁癖，但他感觉自己像个被人嫌弃的垃圾。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鬼新娘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