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混不吝 ...

  •   温纵歌并没有同谢珩一起走,放学是下午四点半,这三个小时温纵歌万好好把控起来。
      简而言之,温纵歌要化妆打扮。
      她还好心地提醒谢珩,不要穿着校服去泰和,显得太乖了,温纵歌像是在带坏小屁孩。
      这句话她当然没有那么大胆子说出来。

      今儿早的雨还算是温柔,现在的就开始变得狰狞了,暴雨如注,狂风怒号,如诉如泣。
      噼里啪啦得下个不停,暴戾得紧。空气的罅隙之间都被挤兑得只剩下闷湿的水汽,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有一种想要冲出屋内去感受直接的暴风雨。温纵歌什么声也听不清,吹风机的呼声还比不过窗外的雨打在窗户上响。
      前些日子被温纵歌随手放在阳台的花束,当时好像是美名其曰说什么给小桔梗晒太阳,结果现在被雨打得稀碎,花瓣像是绽放。
      散了又拢了。
      花也奇怪,美又凌乱,碎得不成样。

      如果今天温纵歌不过生日的话,其实她会异常兴奋。诚然现在也很兴奋,但今天这么大的雨,按照往常的经验,温纵歌十之八九,会跑去淋雨。
      今天不行,今天得喝酒。
      温纵歌喜欢暴雨,大雪,那种冻得砭骨的天气。就是那种,从趾骨上开始蔓延的寒冽,直冲上心头的冷。
      非常,喜欢。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谢珩是有些影响到温纵歌的审美的。

      打个简单的比方,曾经的温纵歌,在经过自己的打扮后,可谓是百花齐放后在中间傲立枝头的一枝最为美艳娇嫩的花,又烈又妖,万物失色。
      现在的温纵歌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一边保持自己的张扬格调另一边又暗戳戳地加入谢珩低调淡漠的元素在里面。
      像是夤夜中唯一一束梵着幽光的玫瑰,是的,玫瑰。她是圣雅的,在四下幽暗之时,她是唯一的光亮。神秘的意味给她增添了另一分不可侵犯的凌冽,可玫瑰依旧是玫瑰,馥郁依旧。

      关于今天要穿的衣服,温纵歌在收拾好对着镜子看的时候,也甚为满意。

      温纵歌身穿淡蓝色包臀鱼尾裙,完美包裹描绘出她姣好的身材曲线。饱满的胸部,盈盈而握的细腰,漂亮的蜜桃臀下是一双细直白嫩的长腿。
      踩着细高跟,她的踝骨本就小巧,加上温纵歌身上并没有多余的赘肉,肤色被这身淡色鱼尾裙彰显得异常白皙,甚至可以说是不正常的寡白。
      脚踝处异常心机地挂了一个带着小铃铛的银色脚链,款式素雅大方,她只是轻轻走动,便带着清脆的铃响,倒平添上几分不食人间烟火之味。

      偏生温纵歌生得昳丽,睫羽浓密,狭长的狐狸眼湿漉漉地看向窗外的暴雨,唇角微勾,淡色的唇釉并没有遮挡住她原本的娇嫩,反而更加糜艳。
      浓密乌黑的长发被卷发棒精心烫过,似是随意地散落在肩膀上,偶有几缕碎发被拢在胸前。
      她的手腕,锁骨处都被心机地打了些许细闪在上面,正常看没什么样子,但只要一进了包厢,被里面的灯光打着就必定能看得出来。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能将风情万种演绎得楚楚动人,但她的给人的感觉却那般淡薄,能让人望而生却,像是在仰望高岭之花。
      她是声色犬马中驯化的糜烂,纸醉金迷让人憔悴,又让人疯狂。温纵歌就是纸醉金迷中的毒罂粟,像是任君采撷,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你一眼,你就能被冷冽刺得恍然醒悟,一边懊悔一边留恋。

      两种极端的气质,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

      温纵歌来到泰和的时候,谢珩早就已经来了,却没有先行进入包厢,而是抽着烟站在门口处等着她的到来。他大概猜到的温纵歌需要打扮到什么时候,所以也算不上等了很久。
      她十分满意谢珩今天的表现,不对,是超级无敌满意。当然也不只是因为谢珩在门口等他,而是温纵歌突然记起来谢珩给她发了六十七万的转账,温纵歌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道有钱便是爹。

      谢珩早就知道温纵歌长得好看,也早就先预料到温纵歌这次可能会打扮得异常美丽,但这终究还是没有抵去多少在他第一眼看到温纵歌时的惊艳。
      漂亮得不可方物,恍若天仙下凡。

      请暂时容许他一时间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了,大脑的词汇逐渐变得匮乏,谢珩看着在雨天撑着伞向他走来的温纵歌。

      他感觉到自己的欲念之火被悄然点燃,少女的浅笑如同最炽热的导火线,她的眼眸是那般纯净,上翘的眼角流盼出盎然春意。她的长发是那般乌黑秀丽,少女只是向他踏出来了几步,泠泠声响混进雨水声中,模糊了听力。
      她是他的小阿佛洛狄忒。

      “在门口等我啊?”他的小阿佛洛狄忒绽放笑容是那般酣甜,以至于谢珩开始质疑今天下午的选择。
      他想要独占他的小阿佛洛狄忒。

      “嗯。”谢珩的嗓音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冰冷。

      温纵歌笑了笑,狐狸眼闪烁着光芒:“那走吧,谢珩。”

      谢珩终于回过神来,面色依旧。淡然地伸出手握住温纵歌的手腕,两人并行进入包厢。
      他的体温似乎从来没有收到过天气的影响,温纵歌不合时宜地想着,管他冷热,烈日还是暴雨,他怡然自得,温冷让人贪恋。

      温纵歌才刚刚推开包厢的大门,还没出声,礼炮就已经开始放个不停,亮片长条在空中炸开,又飘飘摇摇到她的身上。

      “温姐生日快乐!”

      大家异口同声地大喊到,由衷地祝福和愉悦地情绪是骗不了人的,温纵歌看着包厢墙壁上被拉起来的横幅,红布条上用白色宋体印着几个大字。

      “祝世界上最漂亮的温大小姐生日快乐!”
      “希望温大小姐天天开心!”

      温纵歌没忍住嗤笑:“妈的,一群土狗。”
      她好容易营造出来的仙女气质愣是被这一群人给败完了,吐槽后温纵歌又被自己气笑。

      孟行打哈哈:“哎呀,这哪里土了,我们这都是衷心地祝福我们温大小姐终于进了十七岁,你看看,多帅啊。”

      刘一巍拆台:“我就说吧,孟行就是我们这里面最土的一个,我都说了不要挂横幅,等温姐来了指定骂,看吧,怎么说都说不听,啧啧啧,孺子不可教也。”

      孟行笑骂:“我去你妈的,你这个乖孙别说话!你就是马后炮,刘一巍我跟你说,像你这种,才是最土的。”

      周围人又是一阵哄笑,包厢里还放着最原始的那种《生日快乐》歌,就连英文版都没有的那种,灯红酒绿,空气中还弥漫着腥辣的酒味。

      孟行掸了掸手上的烟灰,也顾不得抽,随便往地上一丢,便开始问道:“哎,温姐身旁这位是哪位啊?大帅比啊我靠,还不给我们介绍一下是打算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是这么用的吗?”

      “哎呀,在意那么多干嘛?你悄悄,这礼炮往两人身上怼得,郎才女貌,是吧,郎才女貌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夫妻呢,这么登对。”孟行嘴里跑火车。

      温纵歌拉着谢珩找了个地坐着:“来了这么久,终于从你这嘴巴里吐出来了句好听点的话。”
      “咳,我给大家郑重介绍一下,坐在我身旁的这位大帅比,姓谢名珩,谢珩。”

      谢珩微微点了点头,淡声道:“你们好。”

      见孟行他们一群人像是还在回忆,温纵歌也没拦着,随手从谢珩的烟盒里抽出来一根烟,向他借了个火。待他伸出手点起打火机,温纵歌直接就着谢珩的手点烟,样子要多媚有多媚。

      刘一巍最先反应过来:“哦~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谢珩了啊,谢哥对吧。难怪温姐这些天都不出来陪我们喝酒玩了,好一会没见着温姐了,听说温姐为了谢哥从良了啊?每天都在陪着谢哥刷题。”

      “也是,谢哥这么帅,温姐为爱浪子回头也不奇怪。”孟行接过话头。

      温纵歌抽着烟没什么表示,谢珩始终是一幅波澜不经的模样。

      谢珩的烟同她的烟还真不是一个概念的,谢珩的明显就呛得多,辣得嗓子眼都还没缓过来劲,一口烟就往里面灌了,也难为谢珩上次抽她那么温顺的女士烟了。温纵歌唇角微勾,神情愉悦。

      “估计是真喜欢了,对吧。”刘江突然不怕死地口出惊人,“谢哥一看就和之前的那些前任不一样。”

      温纵歌抽下烟,不疾不徐地吐出那一口辛辣的烟,喉头中挤出一声像是轻蔑,又像是低喃的轻笑,她歪着头靠在谢珩的肩膀上,裸色的指甲晶莹剔透。

      “喜欢啊,怎么不喜欢呢。”
      她的声音被压得有些低,一双魅惑至极的狐狸眼微微眯着,语调有些轻,宛若情人间最为暧昧的旖旎情话。

      半真掺着半假,说不出几分真心,又说不出几分虚假。
      温纵歌最擅长这套。

      谢珩垂眸,敛下神色。

      其余人又有几个像刘江这般愣头青的,不过大家也清楚,刘江的好兄弟曾经就和温纵歌谈过,甜蜜的时候是真甜,结果没到一个月就被温纵歌甩了。
      理由忒简单,温纵歌说自己懒得玩了。

      大家都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孟行笑道:“唉,温姐上去给我们唱首歌呗,温姐唱歌是真好听啊,就是不知道今天我们能不能听到。”
      温纵歌答应得爽快:“行。”

      她选的歌并不小众,是当今热度最高的女歌手唱的《cruel summer》

      “……
      I'm always waiting for you to be waiting below,
      我总是期待你的突然到访,
      Devils roll the dice, angels roll their eyes,
      恶魔摇动手中的骰子天使转动眼珠窥见异样,
      What doesn't kill me makes me want you more,
      若不能毁灭我那我将更想得到你,
      And it's new, the shape of your body,
      你的身躯让我眼前一亮,
      It's blue, the feeling I've got,
      但求而不得令我心生忧郁,
      ……”

      温纵歌的唱歌本就好听,再伴上包厢里混响的伴奏。她笑得张扬,身躯无意识地随着歌的音律摆动,长发飘飘。
      本就白皙的肌肤在霓虹灯下显得异常绚烂,细闪粼粼。

      包厢里有不少的都会唱这首歌,虽称不上全部都会,但高潮大家可谓是耳熟能详的。

      到了一个高潮,大家就伸出手在自己的面前摆出喇叭状,跟着温纵歌的歌声合唱:“I love you, ain't that the worst thing you ever heard?He looks up, grinning like a devil,It's new, the shape of your body,It's blue, the feeling I've got,”
      本身这种伴唱也不需要特别擅长,跑调的都能跟着喊两句。

      分明是一个人的表演,愣是被温纵歌整出来演唱会的架势。

      快乐是会感染的。

      她的身上拥有着无穷无尽的活力,源源不断地渲染着四周。

      温纵歌选择这首歌也是留了个心眼的,听这歌词,明晃晃的就是为了谢珩才唱的。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温纵歌笑着从台上走下来,大家也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

      一落了座,她又趴在谢珩的肩膀上,跟个没长骨头似的,温纵歌软着声:“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谢珩回答得干净利落:“嗯,好听。”

      温纵歌这回满意了,一边大口灌着酒一边同谢珩闲聊,还时不时同一旁的孟行他们插科打诨。

      大家都开始给温纵歌送礼物,大大小小的礼盒装着,温纵歌也没拆开来看,只是笑着点头感谢。

      一只白得近乎病态的手腕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前,温纵歌还没来得及分辨,她的视线就先一步汇聚到那人手腕上的浅褐色的痣上面,温纵歌突然记起来。

      她和谢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谢珩喝着最烈的酒,用最圣洁的神态,将他那双干干净净的指尖伸进了她的口腔,肆意搅动。
      视线模糊的时候,温纵歌只记得这一颗圣洁的痣,勾得她浑身都火热。

      动作先一步大脑,温纵歌低下头来,伸出柔软的舌尖,舔了舔那一刻痣。
      没什么味道,硬要说的话,是谢珩身上的冷杉味。

      等她做完了这个动作,温纵歌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多傻逼的一件事。

      她正打算打马虎眼就算过去了,却见谢珩今天对她的容忍度极高,并没有对她作出什么报复性举动来。

      而是打开了礼盒,将里面的手链递给她。
      温纵歌认得这个手链,上面带着玫瑰和荆棘元素,银白色手链带着些许冷感,刻画得惟妙惟肖的玫瑰绽放在荆棘之中,灯光闪烁下,整条链子充满着禁欲的诱惑。
      猩红的宝石细细碎碎闪烁着,包裹着中间那一颗钻石。

      与之美貌相匹配的,是这条手链的价格。

      温纵歌回忆了一下官网上要买这条限量款手链的金额,三十四万,但单单只有三十四万也不能买下这条手链。
      因为你得在这个牌子花费了一定金额,才有资格买下这条手链。

      “谢珩,你会让我产生负担的。”温纵歌将手链递归。

      谢珩皱眉:“为什么?”

      她坦诚:“因为你过生日我发不起一百万的红包给你。”

      谢珩摇了摇头:“我过生日,不需要金钱或是某种高奢物品。我会送你这个,是因为你喜欢这类的东西。”

      “你喜欢哪类?”

      谢珩道:“手工。”
      他不缺钱,而且他也希望温纵歌能够给他花费的不是金钱,而是时间,精力和心。
      需求不同,所以产品不同,但在他看来,价值相同。

      “我希望你能戴上,因为它在我看来,只有在衬你这方面,能发挥最大的用处。”他继续道,语气平缓。

      温纵歌用指甲轻轻拂过手链,却道:“玫瑰花送谁都好看。”

      “但是它在你手上,它就不再是玫瑰花,而你依旧是。”谢珩冷静得看起来不像是在说一句情话。

      她也不再扭捏:“行。”

      包厢里还放着一曲老掉牙的歌,温纵歌却感觉自己像是被泡进了蜜罐之中。
      她凑近谢珩,吐息打在他的耳廓:“谢珩,你给我唱首歌呗,我超想听你唱歌。”
      温纵歌的眼神有些迷离,明摆着快醉了。
      谢珩像是想到什么,答应得倒是爽快。

      他才刚刚上台,用手轻轻拍了拍麦克风,底下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都聚集在台上。

      歌曲开场便透露出来一股淡淡的忧伤,最起码温纵歌是这么感觉的。
      谢珩一直以来,给她的感觉都太虚无了,就是那种,明明活生生地站在她的对面,温纵歌都会随时感觉谢珩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花花绿绿的灯光照在他俊逸的脸庞上,谢珩的神色是那般淡然,任世间糜乱不堪,他自屹然不动。

      谢珩的声音一直都是极具冷感的,而开口时却是一股像是纵容宠溺的笑意被蕴在嗓音里:“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这是一首温纵歌完全陌生的歌曲,但不难看出来伴奏和主旋律给人营造出来的甜蜜感,她愣愣地看着在台上唱着歌的谢珩,像是在认识一个完完全全陌生的人一样。
      周围的人要么是被谢珩的气质所吸引,要么就是在专注于谢珩的开口跪,她瞥了一眼大家都在死死地盯着谢珩的时候,心下又不由得烦躁了起来。
      伸出腿就踹了一下身旁的孟行:“妈的,立马的,一分钟,带着大家出去,别逼我发火。”
      孟行揉着自己的腿,不知道这位姑奶奶突然发什么神经。但看着她一脸烦躁的样子,问也问不出口,他见温纵歌眼底的阴翳和偏执,像是想到了什么。
      麻溜地扯着这一大帮子的人跑路了,孟行心里默默腹诽:妈的,装得像是在玩人家,实际上别人多看两眼都吃醋,你也好意思说你是温纵歌。

      谢珩波澜不惊,哪怕是这么多人都离开了,都没停止唱歌。

      “你知道就算大雨
      让整座城市颠倒
      我会给你怀抱
      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
      ……”

      顺着歌曲的层层递进,谢珩的歌声越来越缱绻,像是将一片情深揉碎了放进歌声里,气腔带着些许的颤抖,却又恰到好处。

      温纵歌喝酒的频率倒是没停,痴痴地望着灯光下的谢珩。
      用视线描绘他的一颦一笑,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冷冽,碎发微微凌乱的痞性,他的唇,一张一合,吐露出温柔缠绵的爱意。

      不知为何,温纵歌反而还先酸了眼眶。

      “就算是这个世界被寂寞绑票
      我也不会奔跑
      最后谁也都苍老
      写下我和时间交错的城堡。”

      谢珩还尚未将“城堡”的尾音拖完,温纵歌就先来到了他的面前,一只手撑住谢珩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谢珩手中的麦克风。

      他抬眸看向似乎已经醉了的温纵歌,正要张口说什么,温纵歌就先开口了:“谢珩,你这是表白吗?”

      “这只是一首歌。”谢珩淡淡回答,神色自若。

      “那你……”温纵歌压低了身子,两个人的身躯贴得极近。醉人的酒味,辛辣呛鼻的烟,香蜜的玫瑰香同着淡雅的冷杉香,就这么杂糅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你是在勾引我吗?”
      她的舌尖微微伸了出来,鼻尖微红,睫羽如扇,扑朔的样子像是在轻颤。

      谢珩低低地笑了笑:“你猜。”

      温纵歌像是旗开得胜的孔雀一样,妖得厉害:“我猜我说对了。”

      两人越靠越近,鼻尖抵着鼻尖,就连呼吸都分不清。
      温纵歌想要伸出舌勾住谢珩的唇,却被他突如其来的拦腰抱给挡住了行动,扑进谢珩的怀里。

      “温纵歌,你这是耍流氓。”

      温纵歌闷声道:“到底是你耍流氓还是我耍流氓?”
      身体却是不争气地抱紧了谢珩的腰身,一直在吸谢珩身上的味道。

      他似是有些哑了声:“谁色谁耍流氓。”

      “行吧,我是流氓。”
      这方面,她温纵歌认输。

      *

      温纵歌被谢珩带出来的时候,乖乖巧巧的,醉了的样子格外讨人喜欢。
      怎知道温纵歌一除了酒吧,就莫名被放开了天性。
      不管谢珩怎么拉着,都硬要跑出去淋雨,怎么样都不肯在伞下。

      她哭唧唧地看着谢珩,手腕摇了摇正紧紧抓住他的谢珩,表情委屈得像是在认错。怎知谢珩才刚松了手,温纵歌就对着谢珩做了一个鬼脸,踩着那双细高跟便开始跑向前方的空地。

      风凌冽得紧,吹得谢珩都有些打寒颤,温纵歌分明只穿了一件裙子,却像是感受不到天气的变化一样。
      现在的雨并没有小多少,阴风怒号,街道上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路灯本就昏黄,现在这样更是异常昏暗,世界被模糊了样貌,近处树被吹得东倒西歪,远处像是被厚厚的水彩糊住了,让人分辨不清真实的样貌。站在不远处的温纵歌,倒像是立在了这一片混乱无序的大路上,唯一一块净土。

      雨水将她乌黑秀丽的长发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宛若海藻攀附在她的腰身上,鱼尾裙包裹着身躯,长发包裹着淡蓝色的鱼尾裙,诚然狂风遒劲,裙身上的纱都无法被吹动。
      温纵歌的妆容很淡,再加之她本身就用的是防水的化妆品,所以压根看不出来有丝毫的晕妆。

      她美得惊心动魄,谢珩不由自主地想着。

      她的腰身,细腻而精瘦,鱼尾裹挟住翘臀,一直蔓延到小腿处。她的皮肤是那样得雪白,乌黑的秀发被雨凝结牢牢地贴在身上,她的颈脖,连带着胸膛,上上下下,沉沉浮浮。血液,活力,那些激昂的力量,被带上了脸庞。
      那单单只是一条鱼尾裙吗?不,不是。

      温纵歌就是神话故事中最为祸人的海妖,她拥有最完美的歌声,她的容貌是那般娇艳,她远胜于任何一朵于清晨绽放潋滟的玫瑰,她的颈脖是那样纤弱,细长,骄纵地抬起下巴的时候,更为曼妙。

      她的唇,齿,再到红舌,里面有馥郁的香蜜,她的眼角,睫羽,再到瞳孔,里面有诱人堕落的迷药。

      她的手腕上是一朵玫瑰,整只手臂是那般细弱,所有蕴含着源源不断的爆发力,随时都能致命。

      鱼尾顺着她的行走正在拍打,纱布是鱼的冀。

      “谢珩,你看过那种视频吗?就是新疆的舞。”
      她在不远处,笑着对他说道。

      谢珩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伞柄,眸光晦涩。

      温纵歌本就只是问一句,随后便开始摇摆起她的手臂,长腿伴随着手臂的转动开始运动,转弯,手被递出又收回。
      她的腰身顺着手臂开始旋转,眼睛是亮晶晶的。
      雨水从她的身上迸溅开来,却又源源不断地向她身上注入。

      她在暴雨如注的夜里肆意狂舞。
      风都不及她半分招摇。

      她是盘旋而生的花,明糜得让人无措,鱼尾在昏暗的灯光下明明灭灭,鳞片都在快乐了地舞动,她的颈脖微微上扬,暴雨就是最完美的交响曲。
      绚烂而滚烫,热烈得不成样。

      谢珩的伞不知何时掉了下来。
      却意外惊扰了他的玫瑰。

      温纵歌的步履很稳,向他走过来的时候。谢珩注意到了她脚踝上的铃铛,只那么一瞬,阴暗的情绪铺天盖地地向他压了上来。
      他的小阿佛洛狄忒只需要动一步,踝骨就会被碰撞银质的链饰,铃铛由于晃动,惯性使得里面的小珠子敲动金属的外壳,随后打出清脆的声响。
      换成镣铐,银色的,上面的铃铛会顺着小阿佛洛狄忒的挣动响个不停,像是春和景明的呼喊,在向他发出最真挚的邀请。

      她的面容稠丽,雨水在她的脸上凝成露珠的模样,破不来雨帘的阻挠,温纵歌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角,瘪着嘴把自己的的细高跟丢在谢珩的跟前。

      海妖学会了用脚,在水坑里学会了蹦蹦跳跳。

      她像是刚刚涉世的少女,她是那样地纯情,羞涩,脸颊似乎都在泛着不正常的红,眼睛湿漉漉地,亮晶晶地望着你,像是无声地邀约。

      谢珩伸出手,如同上世纪的王子在虔诚地邀请公主一同共舞,少女惊喜地看向他,满怀笑意地同他在这并不完美的环境中跳了一曲并不标准华尔兹。

      他们是两个疯子。
      若是有人路过,就一定会这么评价。

      爱意,欲念,啃噬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翻滚的浪潮如同雨水,一遍一遍砭骨的痛感告诉他,你需要冷静。

      请不要惊动你的爱人。

      月光早已隐匿,星为了追随爱人也消失殆尽。
      这是一个疯狂,糜烂,甚至难以让人理解的夜晚。

      谢珩听见正在肆意玩耍的温纵歌转身看向他。

      “谢珩!”她的声音脆生生,“我漂亮吗?”

      她是一个疯子!
      谢珩这般想着,她想要将你毁灭。
      可偏偏她的眼眸是那样明亮,就连昏聩的世界都无法阻挡。

      于是谢珩听见他自己发出声音。
      像是在竭力忍耐住所有的爱意和欲望。

      “你最漂亮。”
      他说,声音低哑得令他惊叹。

      你最漂亮了。
      我的小阿佛洛狄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混不吝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
    作者公告
    宝宝们大概11.30入v哦^ - ^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