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竖琴与玉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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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歌被吓得一激灵，她身子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倾去，然后十分狼狈地栽了下去。
鸢歌一声痛哼后迅速捂住了嘴。
铁链响动，三只黑狼迅速围过来呲着獠牙冲鸢歌咆哮，鸢歌心中惊颤，所幸链子的长度有限，散发着腥臭的唾液滴在了离鸢歌只有六寸的地上。
『艹！！我是真他妈的倒霉！』她后背肯定摔破皮了，正传来细细麻麻难以忍受的刺痛感。
鸢歌此刻整个右手都使不上劲儿，她只能忍着痛一点点挪到墙角。
鸢尾花编织的花环在挪动中摔在地上，蓝紫色的花瓣沾满了尘土。
鸢歌看着眼前三头面容狰狞的黑狼，她背倚在冰冷的宫墙上，害怕又惆怅地叹息：『统哥，咋办啊现在。』
『如果你不觉得喊救命丢人的话，你可以试一下。』
“救命——有人在吗——？”鸢歌一向认为在苟命面前，丢人不是什么大事。
院中的黑狼和白虎因为她的叫喊声被彻底激怒了般，发了狂地吼叫。鸢歌心颤得快以为它们下一秒就能挣破铁链和牢笼，将她扑食成碎片。
这条私自离宫的小路很偏僻，凶兽饲养在这偏僻的宫殿本就是为了避开人群，根本不会有人路过听到鸢歌的呼救。
『按照正常的剧本，我的真命天子不应该在此刻从天而降英雄救美吗？』鸢歌观察一下四周，她看向离她大概二十米距离的上了锁的宫门，心累地瘫坐在地下。
『大概中午黎烬就会发现你不见，在这里等他派人找你，或者开空间传送，选一个？』系统说。
鸢歌短暂地迟疑了一下，她抖着胆子看了眼对她流口水的恶狼，那几双兽瞳狂躁恐怖的视线吓得她迅速错开目光。
这破地方再待下去，她觉得她会心脏衰竭的。
『能定位到伊撒的位置吗？直接传送到他那边。』鸢歌深吸一口气。
看到面前打开了空间缝隙的黑洞，鸢歌用左手撕扯下一块右肩已磨破的衣服，上面沾了点血迹，她努力往前丢在了黑狼的嘴下，那块破布瞬间在黑狼的嘴下四分五裂。
鸢歌在给黎烬制造点惊喜，毕竟这些凶兽肯定是黎烬养的，这账她得算在他头上。黎烬最好误以为她被这些凶兽吃掉了，这样她就可以在外面多玩一两天了。
做完这些鸢歌闭上眼睛忽视心中的恐惧，一点点往面前的空间黑洞爬去。
三头黑狼直勾勾地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诱人猎物，但猎物却在离它们仅剩一寸时突然消失了，黑狼仰天发出狼嚎。
下一瞬，鸢歌出现在了国师府的一个房间中，她在伊撒惊诧的目光下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王兄，又见面了。”
伊撒放下手中的巫术手册，他看着狼狈不堪几乎站不住身子的鸢歌，上前扶住她：“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身上的伤……陛下对你用刑了？”
“疼死了——”本来还能忍的鸢歌因为这句关心破大防，那张漂亮的小脸露出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她打死都不会说是她自己摔的。
看到鸢歌眼中泛起薄薄的水雾，伊撒心乱了一瞬，他慌乱地扶她在桌边坐下：“你先歇一下，我去请国师过来。”
鸢歌皱了下眉，她一把拽住伊撒的衣袖：“我是偷溜出来的，国师不会把我出现在你这儿的事告诉陛下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私通皇妃的罪名你担得起？”
“国师不会误会，他也不会告诉陛下的。”伊撒认真地说。
鸢歌松开了手，神色可怜地说：“顺便给我带点吃的。”
伊撒愣了一下：“好。”
伊撒出去后，鸢歌伸出手拿起桌上古朴的巫术手扎翻了翻，十秒之后，鸢歌合上手扎放回了原位。
太复杂了，她完全看不懂。
鸢歌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水喝，她看着手扎若有所思：『伊撒要学巫术？他还是想着报仇吗？人族好像唯一拥有特殊能力的就是巫师对吧。』
『伊撒学不会巫术的，他又不是人族。』系统随口说。
『嗯？他不是西蒙特王国的王储吗？』听到什么辛秘的鸢歌企图套话。
『是啊，仅存的王子。』系统闭了嘴。
知道撬不出什么来的鸢歌放下杯子，她揉了揉没有知觉的右臂，后背微微发热，伴随着刺痛，似乎伤口有些严重。
折腾了一早上的鸢歌身心疲惫，她直接扑到了伊撒理好被褥的床上歇息：“伊撒美人在国师府的待遇挺好啊，这床好软。”
『你趴床上干嘛？你不是怕国师误会你和伊撒之间有什么吗？』系统不解。
『刚才装的，我就是要让国师误会啊。』鸢歌在床上蹭了蹭。
『嗯？』
『你当我为什么这么折腾？昨天早上伊撒设计我的这笔账不得算回来吗？』鸢歌唇角勾了勾。
『……』忘记鸢歌记仇的系统选择沉默。
黎昭来得很快，他走进房间就看见一个垂散着长发的娇艳美人衣衫不整地趴在伊撒凌乱的床上，诱人的美人泛红的眼角坠着要掉不掉的眼泪，神色隐忍。
跟在黎昭身后的伊撒抬眼看着自己房间这莫名荒唐又暧昧不堪的一幕，微愣后想要解释：“主人，殿下她……”
黎昭目光微敛，神色平静地说：“皇妃殿下应该只是受了伤累极了。”
“别告诉陛下我在这里。”鸢歌像是心虚一样用力地攥紧了床单，声音闷闷的。
“皇妃殿下出现在国师府这件事，臣是一定会告知陛下的。”黎昭不为所动。
“那可以不要现在就说吗？”鸢歌目光中闪过一抹焦急，她搞成这副模样才好不容易溜出来，不玩够了就回去可太亏了。
伊撒拽了拽黎昭的衣袖，帮着鸢歌求情：“主人，先将殿下的伤治好再说吧。”
“伊撒，你不是这两日有研习巫术吗，试试治疗术的效果。”黎昭目光扫过伊撒，语气平静地说。
伊撒根本没学会巫术！让他治她不得歇菜！
鸢歌压下情绪，她眼中蕴出惹人生怜的薄雾，轻声说：“可以劳烦国师帮我治疗吗？”
“我是国师，不是巫医。”黎昭似乎恢复了第一见时那股子清冷淡漠，“或者我现在送皇妃殿下回皇宫，让宫里的巫医治。”
鸢歌被堵了一下，她目光微微闪烁，她原本是想稍微陷害一下伊撒挑拨下关系，但似乎让国师突然之间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了。
好像翻车了？她演技有这么差吗？还是说黎昭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目的性。
“那麻烦伊撒殿下了。”鸢歌敛了敛神色看向伊撒，反正伊撒治不好，黎昭不还是得出手。
“他现在只是个奴隶，皇妃不用尊称他为殿下。”黎昭神色淡淡的。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说一句话怼她一下？
鸢歌心梗了一下，她目光冷了下来，眉头轻皱着说：“我想怎么叫怎么叫，非要较真的话，你也不用叫我皇妃或者殿下，陛下还未封妃，我一介贱民担不起国师冕下的尊称。”
黎昭没有回话。
伊撒迟疑了一下，他上前站在鸢歌身侧，摊出手闭上水蓝色的眼睛，竭力回想脑中治疗巫术的秘咒。
然后鸢歌就看到空气中凝聚浮现出无数的蓝色小水珠，在伊撒手中汇成一个水球。
『统，伊撒用的好像是海族的力量？』鸢歌目光惊诧，她没见过巫术，但海族之力她再熟悉不过。
『……』系统装死。
看到水球附上鸢歌后背的伤口后血痕和淤青都消失了，伊撒眼中露出明显的欣喜：“居然……成功了？！”
鸢歌面上没露异色，她露出一个甜美勾人的笑容，故意恶心黎昭：“多谢伊撒哥哥，真羡慕你和国师都有超能力。”
鸢歌伸出治好了伤的右手，拽住伊撒的衣袖，然后看向黎昭：“我想去王城逛逛，国师大人可以把伊撒哥哥借我一天吗？”
黎昭目光扫过满脸写着也想出去的伊撒，默了默，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日暮时，我会告知陛下皇妃殿下在王城玩逛。”
国师这算是默许了，鸢歌盯着伊撒看了又看，她总感觉黎昭对伊撒……很纵容？差不多类似弥补遗弃的私生子的那种错觉？
黎昭在人族流浪了一百多年，时间上是存在这种可能性的。
伊撒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鸢歌……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以前认识国师吗？他好像对你特别好？”鸢歌眨了眨眼睛。
“不认识。”伊撒愣了一下，“可能他人本来就很好吧。”
鸢歌目光微闪，让伊撒拿了件衣服给她后去门口等她。
穿好男装的鸢歌撩了撩头发扎了个帅气的高马尾，拉着伊撒去了王城的集市。
大街上全是装潢的富丽堂皇的店铺，有珠宝有美食有各种新奇的玩意儿，两年前路过王城的那一次，鸢歌可没有钱进这些店铺，鸢歌高兴地逛了一路。
一家专卖各种乐器的店铺最显眼处立着两座极具艺术感的雕塑，一个雕塑手中拿着金色的断了弦的小竖琴，一座雕塑的手中执着一只通体翠绿的玉笛。
鸢歌一眼就被那只玉笛吸引到了：“老板，这个笛子怎么卖？”
“那个玉笛是店里的镇店之宝，售价一千枚黑曜币。但要买这笛子有个规矩，您得先用旁边那把哑掉的竖琴弹一首曲子。”老板是个年轻男人，这规矩大概是以前一直留传下来的，他看着鸢歌不好意思地笑笑。
“伊撒会弹竖琴吗？”鸢歌伸手就将那竖琴取下来。
伊撒迟疑了一下，会不会弹是一回事，哑掉的琴怎么能弹出曲。
伊撒随手拨了拨琴弦，静默无声。
“看来这位先生不是这两件镇店之宝的有缘人。”年轻老板赔笑。
鸢歌目光微敛，这竖琴上有海族的力量气息，她总觉得伊撒和海族一定存在关联。
鸢歌低头转了转手上镶嵌着海洋之心的王戒，巨大的冰蓝色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好看的光芒，她伸出手在琴弦上拔动，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弹出悦耳的乐曲。
这竖琴不哑，只是需要动用海族的力量才能弹奏。
“伊撒，付钱。”弹了一小段塞壬之歌的前奏，鸢歌收手说。
有不少店铺外的人被这一小段格外动人的乐曲吸引到了，一身贵族装扮带着礼帽气质出众的男子突然自人群中走出。
他向鸢歌笑了笑，语气礼貌地询问：“这位美丽的小……先生，可以将这支笛子让给我吗？我是碰巧路过王城的吟游诗人，真的很喜欢这支玉笛。”
鸢歌抬眼看他。
贵族男子从容地取出一页写着飘逸文字的羊皮纸卷，递向鸢歌说：“这个一个偶然听得的奇闻故事，就作为我的答谢吧。”
“我有说我同意让给你了吗？”鸢歌突然觉得很有趣，她目光扫过那页书卷，从伊撒手中取过钱袋交给老板。
那只玉笛被鸢歌握在手中把玩，她看着眼前贵族男子仍然优雅从容的样子，笑了笑将笛子递了出去：“这笛子我送你，但我想听你吹奏一曲，吟游诗人……应该很善音律吧？”
“献丑。”男子含蓄一笑，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接过笛子吹了起来。
是刚才鸢歌未弹奏完的塞壬之歌，笛声悠扬婉转穿透人心像是带着什么特别的魔力，传闻完整的海妖曲有蛊惑心魂的作用，引人失智，杀人无形。
除了伊撒和鸢歌外，周围的人神情一时都有些恍惚。但这一首曲子终究没能吹完，护卫王城的骑士身着重甲将这里包围的水泄不通。
鸢歌看着迎面走来一脸怒色的黎烬，咽了咽口水，语气悲愤：“黎昭居然骗人！他这么快就把我卖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竖琴与玉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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