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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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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丘猛地睁开眼,发觉自己正站立在石头尖上,脚下是由众多碎石块堆砌而成的一座小山。
放眼望去周围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荒原,远处几座山比邻而进,荒原上只有零星几颗光秃秃的树干,奇怪的是树干既不是棕色也不是黑色而是灰色。
好像有点不对劲。
沈丘微微皱眉盯着树干,不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样想着他从头环视四周一圈,当看到天空时,沈丘瞳孔一缩,彻底发现了整个梦境的违和感在哪里。
是颜色。
不仅是树木,从他头顶的天空到目光所至所有一切皆是灰色,就仿佛这个世界是由铅笔绘画而成。
奇怪了,不应该是白色或者黑色吗?听说所有人的梦境都是由这两种颜色组成,难道单聪明人的不一样?
沈丘默默寻思着,扭头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周围除了他站立的小山外,竟然没有比他更高的建筑物。
那岂不是开局就被投到了靶点?他所站立的地方就是最高点,他不被发现谁被发现?
沈丘:“……”
幸好没有人。
想到这里,沈丘连忙抬脚准备下山,然而脚刚一抬起来,就感觉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整个人差点被绊回了现实。
沈丘赶紧摆动手臂向后一扬试图稳住自己。
“簌簌簌——”
沈丘:“……”
这一番大动作弄得碎石块不停往下滚,但好歹是站住了,沈丘连忙坐下平均受力面积,边低下头查看是什么绊倒了自己。
却原来是一块灰色的布在他的脚边,沈丘这才发现因为自己缩水,原本合适的衣物也变得宽大而不合身。
“……”二次惨遭滑铁卢,他怎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更令人不安的是因他走动而变得摇摇欲坠的小山并没有因此停止滚碎石,反而有种散架塌陷的可能。
简直像是在催他赶紧下去,沈丘快速把裤腿衣袖卷起来,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望着不停滚落的碎石,他决定一鼓作气冲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飞快从山尖往地面冲,这样一来也加速了小山的倒塌,一颗又一颗的石子纷纷扬扬从山下滚落。
沈丘憋着气没敢停下来,到了山脚依旧往前跑,耳边碎石滚落的声音越来越响。
只听“轰”一声响,碎石在他身后轰然倒塌,溅起的尘埃洋洋洒洒,还有一些碎石蹦弹弹到沈丘背上。
疼得沈丘呲牙咧嘴一下,继续往前跑,等到耳边没响声了,他才停下来回头,就见碎石山已经蹦成了平地。
“呼,差点就被埋了。”
沈丘心有余悸看着漫天尘埃,却还不能停下来,这么响难保不会有人听到,毕竟放眼望去这周围就这一个小山,怎么看怎么诡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丘转身就往远处的大山跑去,就他现在站得这光秃秃的地方,若是被人发现,简直无处可躲。
也不知被发现会有什么样的惩罚,该不会跟看过的电影一样不断轮回被杀吧?
沈丘心里越想越慌,越加跑得快了,偏偏卷起来的裤腿随着动作时不时往下掉。
“……”就无语。
还好跑了一会儿也没见人,就在沈丘决定停下来休息会儿,竟看到远处有一条河。
会有人吗?
沈丘停下来警惕地往湖泊跑去,湖泊周边围了一圈灰色的树,但树干地下却干净得很,别说草丛连棵花草都没,远处的地面还有成堆的干枯树木倒在哪里,已经堆成了一个小树堆。
什么情况?
沈丘忍不住伸手扯了扯树干,灰色的树皮被他扯下一截,看着也不像假的,他拿着树皮左看右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奇怪的混合着铁锈味和腥味的刺鼻味道冲出来。
“咳咳咳咳。”呛人的很,沈丘连忙把树皮扔掉,什么鬼地方光长奇奇怪怪的东西,难不成因为是梦所以肆意妄为?
想到这里是梦境,沈丘心态平和下来,他提着掉下去的裤脚往湖边走去。
湖面波光粼粼,水也清澈见底,可惜是灰色,沈丘蹲下身试图透过湖面的倒影看清自己的模样。
灰色的湖面倒影出一个少年的模样,少年长得眉清目秀,脸上残留婴儿肥,显得极其干净,只是一双眼睛有些少年老成。
唔,没想到在陆决的梦境中,他竟然用得是自己的脸。沈丘微微挑眉,望着湖面的倒影,开始思索给自己安排个什么身份才合适,可问题他还得先有一点基础信息才好编瞎话。
也不知他现在的服饰符不符合此刻梦境。
就在沈丘深思时,远远的一些细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心里一惊,不由抬头望了望四周,一片无际的荒原看不着一点人烟,然而耳旁的声音却越来越响,听着就不寻常,心慌意乱之下沈丘连忙趴下身子慢慢挪到树堆后躲起来。
“……二,你抓了几个?……跑……”
“……看……跑……一眼看到……”
“……打死……”
干枯的树枝以奇形怪状的姿态伸展着,沈丘悄无声息地躲在树堆后,支着一双耳朵努力去听外界的声音。
也许是说话的人在逐渐靠近的原因,他捕捉到些许“抓住……”,“敢跑,我打不死他……”的字眼,这让沈丘心下一沉,靠,难不成还是个危险梦境,一时间沈丘脑海里闪过无数新闻报道,心想该不会是拐卖吧?
那他这样的算不算自投罗网?
“凯哥,明天还去外面吗?”
“不去了,阿婆说人够了。”
“行,那我叫兄弟们回来。”
声音越来越近就像是在自己的身后一般,沈丘屏住呼吸努力把自己和树堆融为一体,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在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别往他这来。
幸好声音又慢慢越变越小,直到最后一点也听不见了,大概这些人只是经过湖泊而已。
这样想着,沈丘放松下来伸了伸腿,仰躺在地面想休息片刻,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他全身累得很,休息个五分钟应该也够那些人走远了。
听那些人说的普通话,该还是在自己国家,就是不知在哪个城市,或许还是E市?如果是E市他也还算熟悉,就怕不是,毕竟陆决也不像他长年累月蹲一个地方。
沈丘眉头紧锁又不由发笑,万一来个国外背景,他可真就抓瞎了。就在沈丘还在细细思量时,一只手突然从树堆里伸出来,抓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拉!
“!!!谁!”
沈丘心里一跳,反手抓住来人的手臂,弓起背就是一个过肩摔,“扑通——”一声就将来人从前往后甩到了面前,扬起的沙子在空中弥漫,沈丘三下五除二趁人没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按住对方的手脚把人死死锁住。
“咳咳咳咳咳咳,放开!”陌生人背对着沈丘弓起背试图甩掉身上的沈丘。
沈丘:“别动。”
沈丘低声呵斥一句,手依旧牢牢把人按住,别以为他以前去健身房搞得都是些花架子。
“再动,我可不客气了!”
大约是怎么也挣脱不开,来者很快沉默下来,老老实实趴在地上,没有再动。良久,直到手下的人乖乖被按着,沈丘才开始仔细打量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他/她穿着一身补丁衣服,瘦骨嶙峋,看着年纪应该不大,像是个小孩模样。沈丘稍稍收回紧张的心,俯下身粗声粗气地说:“我可以放开你,但你要是敢乱跑,哼!”
“…我不跑…”
“算你小子识相。”
“……”到底是谁抓谁。
听到回答,沈丘满意地收回手,让少年起身。
少年没急着翻身,也许是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趴了一小会儿才开始有动作。
他手撑着地坐起来,有些枯黄的头发垂在肩膀上,看着更有营养不良的感觉了。
沈丘心想,就这模样也敢来抓他?下一秒就看见背对着他的少年手狠狠抓了一把地面,沈丘眉头上扬,连忙恐吓道:“告诉你,别想着出其不意的砸我,我一脚就能把你踹你10米远!”
“……我没有。”少年沉默下来,转过身老实地摊开双手给沈丘看,“不信,你看。”
因为担心少年耍花招,沈丘一直盯紧了少年,所以少年一转身,瞬间看见了少年的模样。
看到少年脸庞的一霎那,沈丘心脏猛地往下一坠!整个人向后弹了数米远,他瞳孔一缩,牙齿紧紧咬在一起,脑子一片空白地看着摊手表示清白的少年。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上面没有五官,没有肤色,平坦得像是被压扁的有棱角的长方形上面蒙着一层灰色的脸。
看清少年的模样,沈丘当场吓得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