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他》可世界

6、第六章

　　刘华的父母都是警察

　　十年前死在了一次意外之中

　　据说是在他俩下班路上，路旁工厂机械莫名出了情况，两人是被钢筋扎死的，工厂当事人一口咬定自己不在场，让此事成了一桩无头悬案

　　刘华的爷爷找到了他俩的长官要讨个说法，却迟迟没有回应

　　“他俩的孩子还小，到时候再报仇也不迟”

　　直到那些原来的同事参加葬礼时，他才知道了这件事背后的隐晦

　　那一天，刘华爷爷抽了一整夜的闷烟......

　　年幼的刘华被寄托给了他舅舅，好在后来这些年都很平淡，那些穷凶极恶的报复没有发生在他身上

　　刘华就这样在镇上长大

　　爷爷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欢刘华的人，带他玩，带他闹

　　仿佛将对他父亲的愧疚都寄托在了刘华身上

　　刘华也很喜欢爷爷

　　放假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乡间爷爷住的地方，为此哪怕独自走几十公里路都不要紧

　　他俩总能打闹在一起，仿佛彼此之间并没有年龄差一般

　　“快到了”

　　在道路上蜿蜒了许久，他蹬着车开向一条小路，这条泥路有些不好走，得借着车光灯仔细盯着地面

　　“刘华，你有没有为我准备蛋糕？我话说在前头，没有蛋糕我可不开心”

　　女孩将脑袋凑到他肩膀上，古灵精怪的在他耳边说道，鬈发垂落到刘华的脖颈

　　“蛋糕？那是什么，过年吃的那种发糕吗，那玩意谁会留到现在”

　　“欸，你真是个呆瓜哦，就是生日蛋糕啊，插蜡烛的那种”

　　“行行行，你厉害，还是你见多识广，可以了吧”

　　道路延伸至一户水泥瓦片房下，从外面看过去屋内已经熄了灯，似乎里面的人早就睡着了，轻手轻脚的将摩托车停好，钥匙拿下

　　“嘘，现在小声点，我爷爷可能早就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女孩的头盔摘下，带着她想要溜进屋子里

　　“你小子还知道会吵到我睡觉？那你知不知道你那辆摩托从水塘开过来的时候，声音吵的我没睡觉都想骂人”

　　却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刘华先是一愣，然后尴尬的笑了，扰了扰脑袋，眼睛看了看地面，老者好不生气的哼了一声，然后看到了刘华后面还有一个女孩

　　“行啊，不错啊，比贵安当年强多了，上次放假这才过了多久，就带了个人回来....”

　　他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捋捋胡子露出了长者的微笑，可忽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凑到了刘华的耳边

　　“嘶...你给我先慢着...这是你同学就赶紧收拾东西滚蛋，带个娃子跑我这来骗吃骗喝，想的到挺美”

　　“...?你老大晚上的，现在难道还要把我们赶走？”

　　“我就说你和贵安一个德性，还好长了记性，要不然又要被你这个呆驴给坑了”

　　“？？？”

　　老者咬牙切齿的用拐杖点了点地，露出古怪的眼神看着刘华，而刘华却是一头雾水，脑袋像鸵鸟一样伸着，满脸疑问

　　女孩却是猜到了原因，捂着嘴巴发笑

　　“爷爷..我叫郑雪，就住在镇上，今年17，是我过生日，刘华才带我来您这的”

　　老者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哦哦...是这样啊”

　　“生日是件好事，是件好事...”

　　“啥好事啊？”

　　“这没你的事，说什么话”

　　“我怎么又不能说话了？”

　　“你这小子找打”

　　老者没大没小的和刘华扯了起来，前一句后一句耍着嘴皮，本来安静的院子，霎时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氛，老者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

　　爷爷点燃了煤油灯，借着那微弱的一点光收拾了下房间

　　他还保留着夜里用马灯的习惯，倒也不是不舍得用电，只是上了年纪有些事情真的很难改掉

　　一间幽幽的屋子柜子中有着几叠被子，将其拿出来摊开拎捡少许，平摆到木制床上，面对着的那堵墙还有着主席像，铁栅栏百叶窗外能看到一棵樟树，深漆桌椅上若干书籍，包装已经有些褶皱，看样子经常被翻阅，从那些边框上的作者名字能猜到是俄国作品

　　“娃娃子，你今天就睡这里吧”

　　老者看着女孩说道，随后又看了看刘华

　　“你今天就睡地上吧，没地方了”

　　“啊?”

　　“啊什么啊，难道你还要我睡地上？”

　　他提着马灯走出去了，也没给刘华反应时间

　　这里的夜晚静悄悄，周遭的声音仿佛像是被田野敛去了一般，瓦解的喧嚣融入满空缓滞的微风中，还没到蝉声交织的时候，留在这里的只有泥土的沉眠，老树的根顺着青苔缠绕着，繁星点点，在暮色之中沉默着

　　可能是骑车过来一路太累，刘华从阁楼间卷起草席摆在后院便睡着了，初夏大概不是那么热，但房间里却比外面闷一些，如果能在平静的梦中被唤醒甚至能看到萤火虫的影子浮现在田间

　　女孩偏着脑袋看着仰头大睡在树底下的刘华，注视许久却不肯微闭双眼，她此刻只想用心记住这里的每分每秒

　　一般写道这里就断了，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