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了偏执徒弟的白月光》暮刹

19、第 19 章

　　徐朝年见他没有说话，低下头眼中闪过几分恨意，他抬脚往前走了几步，直到青泓剑的剑锋抵到了额头，才抬眼直视着虞渊说道：“十年了，你不想知道他在哪吗？”

　　青泓剑的剑锋抖了抖，虞渊闭了闭眼，竭力避开他充满了蛊惑的声音，冷声道：“谁允许你拿他来骗我？”

　　他二人的声音不高，却被刚刚走过来查看情况的司颜听得一清二楚。

　　司颜脚步一顿，这个‘他’是谁？陆璟吗？看着眼前连背影都能看得出来生气了的虞渊，司颜顿时了然。

　　也是，能让虞渊这么在意的，除了身为主角受的陆璟还能有谁？只是看徐朝年这意思，陆璟最起码已经消失了十年了，怪不得从前性子还算明朗的虞渊如今性情大变。

　　十年……对陆璟的担忧再次浮上了心头，他拢共就这么两个徒弟，虞渊如今已经名满天下，天赋并不差的陆璟却了无音讯。

　　他们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朝年哼笑一声：“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归不是我惦记了十几年的人……你说，是也不是？”

　　“你胡说！”虞渊的眼底蔓上一丝血色，看着脸色灰败不堪，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徐朝年，只要他将手中的青泓剑往前一送，便能让他飞灰烟灭。

　　只是他的手却怎么也动弹不得，如果……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

　　杀了他，他要去哪里找师尊？

　　司颜见他迟迟不肯动手，皱了皱眉低声道：“虞渊，你还在犹豫什么？”

　　清透的声音穿到耳中，虞渊下意识的看向虞渊，却先撞进了那双满是担忧和疑惑桃花眼中，他一愣，却被心魔趁机侵入了意识，眼前的景象顿时模糊了起来，只能看到站在面前的司颜，还有那双和师尊一模一样的眼睛，

　　被心魔影响的有些混乱的虞渊对着司颜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到了他的脸边却忽然停住了，一向冷漠平静的凤眼中此刻全是迷茫和痛苦。

　　看着他的模样，司颜心里莫名有些难受，他轻轻攥住虞渊一根手指，像上次在鸣泉峰那样装成陆璟轻声诱哄道：“没事，我在。”

　　虞渊将他的手紧紧反握住，右手握着的青泓剑缓缓垂落了下来。

　　司颜皱眉，虞渊心魔异动，现在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徐朝年定时要寻机逃跑！

　　果然，徐朝年见额前的青泓剑落了下去，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他看着虞渊紧紧握着司颜手的样子，忍不住嘲道：“真没出息……”说罢，便要拖着这具残败的身体离开这里。

　　不行！不能让他离开，他损耗如此严重，一旦离开为了修补，一定会大肆杀人炼鬼！

　　司颜的视线落在了虞渊手中的青泓剑上，又看了看不远处和活尸缠斗的季鹊安，见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这边，这才二指并拢，灵力汇聚。

　　他手指轻动，手上的灵力瞬间注入青泓剑，接着抬起手，青泓剑随着他的动作从虞渊手中脱离了出来，稳稳地停在了半空。

　　司颜抿了抿唇，手指微微一翻，口中轻念：“青泓，去！”

　　青泓剑白光一闪，剑锋对准徐朝年的后背，飞速刺了过去。

　　一股强劲的灵力从背后扑了过来，徐朝年顿时脸色一变，他想闪躲，但是这具已经变得僵硬不堪的身体动作十分迟缓，等他想到躲开的时候，灌注着司颜和虞渊两股灵力的青泓剑已经到了眼前。

　　这次白色的剑锋没有停下，毫不留情的刺入了他的心口，霎时间，白色的光芒笼罩住了徐朝年，硬生生将他从卢邵年的尸体中逼了出来。

　　他的魂魄被青泓剑爆发出来的灵力紧紧包裹着，一点一点瓦解着魂魄上所有的怨气。

　　徐朝年不可置信的看着司颜：“你到底是什么人？”

　　司颜双眼一寒，他上前一步将虞渊挡在自己身后，脸上摆出他还是谢云衡时惯用的表情，桃花眼直直看向徐朝年，轻声道：“你觉得呢？”

　　眼前原本透着几分稚气的少年气质完全变了，那双眼中透出来的清冷和倨傲让徐朝年忍不住后退了一下，他忍着魂魄被清洗的痛苦，颤声道：“不可能……不可能，他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了尸体……”

　　看着眼前越来越浅的魂魄，司颜没有再说话，他催动着体内所有的灵力竭力控制着青泓剑。他现在的修为十分有限，若不是青泓剑内还蕴含着虞渊注入进去的灵力，他恐怕连控制鬼修都有些吃力，更别提去除他身上的怨气。

　　不行，他得加快速度。

　　司颜咬了咬牙，手指往前用力一推，丹田处的灵力流转的越来越快，缠绕在徐朝年魂魄上的白光也愈发亮了起来。

　　忽然，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虞渊的声音在司颜耳畔响起：“放手，我来。”

　　司颜握着剑的手倏地一紧，这是……清醒过来了？

　　他试探着回过头，脑子里已经闪过十几种解释自己能用青泓剑的理由，却在回过头的那一刻被虞渊用另一只手轻轻捂住了眼睛。

　　“别看，丑。”

　　他微微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孩子般的委屈，让司颜怔了一下，却也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看着样子，应该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眼前一片黑暗，却让司颜的感觉更加敏锐了起来，他只觉得周围属于虞渊的灵力开始暴涨，其中还夹杂着几丝心魔的气息，接着是“铮”的一声，青泓剑应该是回到了虞渊的手中。

　　他要干什么？

　　司颜想要抬手去拨虞渊覆在自己眼上的手，尚未动作，却先被虞渊往身后扯了一下，覆在眼前的手随着他的动作被挪开了。

　　司颜睁开眼，却只见到了虞渊握着青泓剑的背影，墨色的长发垂在身后，看不出半分十年前的模样。

　　他提着剑一步一步往被困住的徐朝华走去，眼底的红色越发浓重，他现在神智不清，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把这个让“师尊”险些耗尽灵力的东西杀死，不管他是鬼还是神。

　　司颜看着他身上隐隐约约的魔气，暗道不好，他本想利用青泓剑内虞渊的灵力和自己本身的灵力去净化掉徐朝年魂魄上的怨气，只要他魂魄上的怨气消失殆尽，那些附着在镇民身上的怨气自然也会随着消失。

　　只是自己本就受了伤，灵力也只恢复了二成，没法短时间内去净化这么强大的怨气。

　　而虞渊，提着剑的样子根本就不像要去净化，如果他直接杀了徐朝年，那想要净化这些被怨气附着的镇民，恐怕就不是耗费二成灵力这么简单了。

　　思及此处，司颜忙高声道喊道：“虞渊，你别动！”

　　已经走到了徐朝华面前的虞渊果然乖乖停了下来，他居高临下看着徐朝华，凤眼中露出几分毫不掩饰的厌恶：“就凭你，也值得他如此耗费心神？”

　　徐朝华身上的怨气已经被净化掉了大半，他趴在地上抬着头看着虞渊，气息有些不稳地说道：“虞渊，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收起你那虚伪恶心的仙君样子吧。”

　　“难道你不想吗？把那个人紧紧捆在身边，不去在乎世俗的眼神，别人的闲言碎语，你有这个本事，虞渊。”徐朝华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一点一点传进虞渊的耳中：“释放出来吧，释放出你心中最压抑的那一面，只有这样你才足够强大，强大到他再也不能逃离你身边……”

　　“再也不能离开我……”虞渊低声重复了一遍，紧紧皱了眉：“不，不行，我答应过他，我答应过他。”

　　司颜听着徐朝年的话心底一惊，捆在身边，这不是原书中虞渊入魔之后对陆璟做的事吗？果然，虞渊的心魔是有陆璟而起，陆璟到底在哪里？

　　更奇怪的是，鬼修最擅长蛊惑人心，这个徐朝华分明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却还在锲而不舍的诱使虞渊入魔，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

　　如果只是单纯的恨虞渊，难道不应该只想让他死吗？

　　看着虞渊明显因为徐朝华的话神智更加混乱了起来，他快步走到他身边，努力学着陆璟那副温润亲和的模样，轻轻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我就在你身边，你不需要捆，也不需要怕，虞渊，我一直都在，不会离开。”

　　虞渊怔怔看着他，凤眼中忽然升腾出几分委屈，他扔下青泓剑紧紧抱住了司颜，小心翼翼的说道：“不离开……”

　　“嗯，不离开。”司颜嘴上应着，二指却并拢朝朝他脖子上后面用力一点，紧接着，虞渊便软塌塌的倒了下来。

　　司颜将他放好，自己拿出青泓剑再度对准了徐朝华，徐朝华眼神恶毒的看着他，讥笑道：“想不到你当人替身还挺上瘾，我差点就让你蒙骗了，你的灵力所剩无几了吧？还想着净化我？”

　　司颜握着剑，脸色苍白：“净化你，是为了这数百镇民，没有了怨气，你与寻常魂魄无异，自会有鬼差前来带你走。”

　　说罢，他再度调动体内灵气，青泓剑缓缓升起悬在了徐朝华的上方，灵力从他的手指缓缓注入进剑身。

　　徐朝华趴在地上冷笑一声：“离了虞渊，你以为你真能净化的了我？不自量力，小心连自己也搭上！”

　　“他自己不行，那加上我呢？”温润如水的声音在司颜身后响起，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抵上他的后背，温和却有力的灵力缓缓注入体内，顿时，青泓剑白光大盛，再度将徐朝年笼罩了起来。

　　这熟悉的灵力和声音，司颜微微睁大了眼睛。

　　是陆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