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 9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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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并不能信任港口Mafia。”
“可是你现在就站在Mafia首领的办公室，国木田君。”
太宰治看着面前的男人，扬起一个有点过分甜蜜的笑脸，国木田独步不同意合作这件事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确信自己总有可以说服眼前人的办法。
信任和默契一样，是可以培养的，何况在他们一直以来的合作中，现在这种和平开局已经算得上不错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是站在同一边的，至少，他们现在还站在同一边。
他们能坐在这里好好谈话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说看理由？”太宰治撑着下巴，弯着眼看人，好像不是在谈什么大事，而是在超市里推着购物车思考买西红柿还是土豆这种问题。
“我以为我们都很清楚。”说是这么说，国木田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们不是一路人，我承认，你的手段高明，话也说得漂亮，但我们不信任港口Mafia。”
“事务所只是个小地方，不像异特科有着种种考量，你们中或许有不错的人，有远大的理想，但我不认同你们做事的方式，愿意和你们合作的人不在少数，你没必要找我们这么个小事务所。”
“有理有据，不愧是国木田君。”太宰治拍了拍手，夸张地赞美道，“但我不接受。”
“换个想法，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所以，为什么不把握在自己手里呢。”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们要谈的是合作，不是兼并，我们根本没必要认同彼此，就事论事就好。事务所不会在乎那些复杂的弯弯绕绕，只看事实本身，这恰恰是我们和异特科为什么看中你的原因。”
“听说过三刻构想吗，国木田君。”
“所谓三刻构想，是一种妥协，一种过渡，就像异特科允许港口Mafia这样的组织存在，并与之合作一样。”赤井秀一的措辞很不客气，仿佛自己并不是Mafia的干部之一，“至少在目前，港口Mafia这样的存在是必要的，不是我们，就是其他人。”
“当然，这不是双方合作的原因或者理由，但目前，我们要解决的问题是一样的。”她摊摊手，有点无奈，也有点无赖，“合作总比内耗好吧，更何况，异特科和Mafia之间，也需要一个中间人，国木田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合适的，他足够自由，足够公正，也足够坚定，这一点对双方都是限制，也都是优点。”
“他不是能独善其身的那类人，既然不能置身事外，加入是最光明正大的办法。”
“更何况，合作又不是绑在一起了，之后有矛盾，该动手动手，该找麻烦找麻烦。”
安室透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赤井一眼，“你还真是不客气。”
“不然呢，说明天大家就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了？即使在保密等级最低的档案里，一百字的内容也足够我们和异特科来来回回扯上半个月，我说这话你信吗。”
“我们需要的又不是不会反对我们的人，这样的人晚上在横滨绕一圈能找到几十个，和哪方合作，交易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只要不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大部分东西都无关紧要，关键在于合适。”
“呵，虽说是个局外人，但我该替我的老板感谢一下这份厚爱吗？”
“所以，我希望国木田君能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目前最简单方便的选择。”
“所有人？港口Mafia，异特科，加上我们这一家小小的事务所，难道就能代表所有人了，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的感谢我收下了。”
“啧，说得好像国木田一定会同意似的。”
“我只是相信首领。”
“听起来像是在说他很会骗人，也是，他刚拐走了中岛。”
“是自愿的，而且中岛在这边过得还挺好的，他其实很适合这种生活，有机会带你见见？”
“免了，就你们那工作内容，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把他送进局子里去。”
“明明是卧底先生，这点忍耐力还是有的吧，零。”
“啧，现在有什么忍耐的必要吗，再说了，我其实也做不了什么。”
“那就大部分人？至少大事上是这样的吧，我说了，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万一又找个没心没肺不负责任的人，种田长官会气死的，这种角色有我一个就足够啦——难不成国木田你在害怕吗？总不会是害羞了吧，相信自己啦，有我们作对照组，他肯定不会太为难你们的。”
“太宰治！我还没有接受这个提议。”
“那就出门随便往哪走，不送啦~说到底，既然你答应见面，并且这么久了还没走人，就说明你心动了不是吗？这也算是你实现理想的一个机会哦，错过就没有了。”
“……”
“你说得对，我害怕了——太宰治，当你杀死一个人，看见一个人死在你眼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而我又有何种权利去承担这些。
“大部分时间没什么感觉，这种活我做得比较少啦，而且都当上老大了，这种小事没必要亲力亲为吧。硬要说的话，你觉得我们这种经常黑吃黑，天天能见血的地方里出来的人该有什么感觉吗，那种人干这行活不久的，虽然冷血杀人狂和无情资本家也不一定就长命。”
一个人的生死该是小事吗，明明不管是只会啼哭的婴儿，还是快睁不开眼的老人，是善良友爱的好人，还是无恶不作的凶犯，都只有一次生命。
这样的东西要怎么衡量价值呢？
“大多数把自己，以及和自己相关者的生死看得太重，又把无关者的生死看得太轻，要我说，其实是都不重要才对，这种东西就像一根羽毛，一片雪花，一粒砂砾，独一无二，但也微不足道，堆叠在一起才好被人看见，但被看见了又能如何呢，放在这个世界里，放进时间里，连打捞都嫌费劲。”
“那些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只是我们自己觉得重要罢了。”
“——，你看重的又是什么呢，你又要做什么无用功呢，我很期待。”
往生者仍窃窃私语，此世之人也仍被曾经影响着。
他，他们，什么也没留下，但确实又留下了点什么。
毕竟，我等就是如此矛盾的存在。
“我讨厌你们的世界。”
“真巧，我也不算喜欢，大家都安安稳稳没有例外的生活确实比较好。”
“明明你就是为非作歹的那类人，亏你还说得出这种话。”
“不然呢，我现在找条绳子吊死？”
“……”
“你为什么——算了，祝你早日进监狱。”
“这边的降谷有在努力，不过我觉得目前没有这个可能，更何况，我这人还挺不好抓的。说实话，你咒我早点死可能还现实点，毕竟想要我命的人数都数不过来，认真想把我送进监狱的就那么两三个。”
“这是不对的，恶人早晚会下地狱的，做坏事会有报应的——要是真这么方便，这个世界就不需要法律这种东西了，说到底你也知道，没有外力的话，这个世界本来就会越来越混乱吧，破坏比保护或维持都要简单。”
“所以暴力也无所谓，不择手段也无所谓，你是想这样说吗？”
“啊呀，国木田君能理解的话就太好了。”
“以此来掩盖自己的错误，确实是个好借口，但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
“当然啦，你以为我是第一天坐在这里？”
“我见过的死亡可是数都数不过来，好的坏的，敌人的，自己人的，所以，我最后会有什么结局都无所谓，我也都可以接受，因为我是坏人嘛。”
“不过说到底，我们都是在做点什么的人。”
“你这人还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彼此彼此，我也不太喜欢你这种心思复杂的人，对付起来很麻烦。”
“那还真是荣幸，被Mafia讨厌这种事对我来说是夸奖。”
“对坏人来说，被人忌惮也是夸奖哦，卧底先生。”
“具体的让那边和你说吧，说不定会遇到和国木田你很合得来的人。”
“我还——”
短暂的沉默后，传来一声，“我知道了。”
“合作愉快就免了，最后提醒一句，这可不允许退出。”
“这种事无所谓。”
目送着人离开办公室，太宰治哼着不成调的旋律，转了转椅子，然后像是觉得好玩，来来回回地晃起来。
理想主义者啊，最难说服，也最好说服。
你会带来什么呢，国木田？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旋律奇怪的哼唱声渐渐低下去，太宰治最后躺在椅子里，原本笔挺光滑的大衣变成了一副皱巴巴的样子。
真期待之后会发生什么。
这样想着，太宰治露出的表情却不是个笑容。
“那么，祝合作愉快。”赤井秀一丢了个U盘过去，“虽然你们估计也见不到了。”
“这是什么？”
“报酬，和你一起的那个女人给的东西，应该用得上，我猜比起钱，你会更喜欢这个。”
“谢了。”
“我还有工作，等国木田回来，你们就一起回去吧。”赤井秀一正要推开门的时候，世良真纯叫住了她。
“秀姐。”世良认真，却也放松地对着她挥挥手，“再见。”
于是，赤井也笑起来，“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第 9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