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吃土吃土

17、第 17 章

　　“我把你和我的合照发朋友圈了？”
　　“荣幸之至。”
　　“别忘了点赞。”
　　“收到！”
　　酒吧。
　　李语独自坐在角落沙发，光照不到，热闹酒气弥漫不到，一口一口任凭杯中销魂上头，麻醉神经。
　　就这样坐了一会，李语强行令自己从情绪苦海中脱离出来。翻找手机，现在能陪在自己身边的就只有林清了。
　　林清刚刚挂断祁三电话就接到了李语的。
　　祁三电话里说要被“偷塔”，希望自己尽快回。没有吊儿郎当，想必是正经事。祁三虽有几分聪明，但林清不放心他自己去处理。
　　微信消息发来提醒，是李语。想了想，林清再次给祁三打了个电话，交代自己明天就归。随后林清换上衣服出门去找李语。
　　酒吧氛围灯令人眼花缭乱，林清到吧台找人，没想到人不在，溜了一圈才发现在角落沙发醉醺醺的李语。沙发前的玻璃桌上已经堆了一大片空酒杯。林清坐到李语身旁，顺手拿过半杯酒，呷了一口，很辣。
　　“姐姐有心事。”
　　“是啊。”
　　“是什么样的心事啊。”林清饶有兴味的看着李语。
　　李语循着身旁热源，缓缓转过头朝向林清，眼睛半合隐有泪光，像盛满星河：“感情，就那些事儿。”
　　望着李语的眼，林清似乎望到了自己。
　　慢慢靠近，慢慢靠近。李语迷离地感受林清气息，自己不反感他，是可以的。两唇相接，彼此似乎都不清醒。不约而同垂下的眼掩藏着心事。

　　确定一段关系算不了什么。

　　“祁原。你最好是及时收手，阿三可是和林家关系匪浅，你们两个虽不是一母所生，但都是同一个父亲的血脉。”七叔隐坐檀木屏风之后，稳重浑厚地声音传进祁原耳中。
　　祁原垂头站在屏风之后，几缕晶莹从剃的板正发茬中流下。
　　静默。
　　少晌，屋内纱帘轻动，似有雨后茉莉花香弥漫，沁人心脾。
　　“阿叔，该喝药了。”一道柔和声音似情人间呢喃。
　　祁寅冰冷面孔突然变暖。
　　“去做事吧。”
　　祁原如获大赦，默默退下。迈出门口时禁不住回头看向屋内。
　　透过屏风孔隙，一道白影翩翩落入七叔怀中。像天上仙子坠入人间欲望。
　　祁原不敢多加窥伺，扭头匆匆离开。

　　祁三听着手下的汇报，向来笑嘻嘻的面孔一片冰霜。
　　这次项目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单纯只是为了圈钱。但是这种项目最是危险。
　　没成想着了祁原那个杀千刀的道。
　　祁三左手抬起捏了捏眉心：“几点了?你们先把那些聚众闹事的打发了，准备好车，去接林哥。”
　　小弟听到林清回来的消息后眼神瞬间变亮，进来时焉嗒嗒的精神也一下子抖擞了起来：“是！”

　　西藏之旅自那晚结束，两人皆因公事潦草返回。
　　云誉与蒋氏集团的合作项目需要李语监督，祁三和林清的产业遭人匿名举报。

　　机场。
　　透过人群尽头的出口，祁三看到林清向他走来。林清今天穿了一件黑长褂，左手中提着一个白色小行李袋。祁三清清楚楚地意识到林清这次的旅行一定不一样。他那晚匆忙出发并丢下的那句话，一直让祁三心中惴惴。
　　他像往常一样迎上去，林清冷冷地将行李袋递给他。
　　“情况我已经大概了解。”林清说罢，快步向前走了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远。
　　“投入资金已经在尽快找补，我也联系了线人。”
　　祁三假装自然地说到：“还得是你，一回来公司就有了定心针。”
　　他想：他一直这样，反复无常。可是他提着行李袋的手突然绷得很紧。

　　李语和林清脚步缓慢的走在人行道上，悄然无语。奇怪的是气氛并不尴尬，反而令人安适，不想让人开口扰乱、不用找些不相关的话题来掩饰尴尬。
　　“我到了，你回吧。”李语微笑着站在台阶上。
　　“好，我回了。在公司照顾好自己。”林清站在台阶下微笑着回望李语。
　　李语用力点了两下头，觉得自己像是被送去上幼儿园。
　　林清挑眉，觉得自己像是再送孩子上学。
　　两人道别。

　　刚从地下停车场上来的赵云飞默默看着这一幕。清晨的阳光很明媚。

　　云誉集团办公楼是环形设计，每层以玻璃做护栏，每层楼之间的情况一目了然。
　　来回穿梭的每个人皆为工作行色匆匆。
　　李语乘电梯来到九楼。
　　总经理办公室门外，李语眨巴了几下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接下来面对的是释怀了七年也没忘掉的人，现在自己已经在放下他了。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李语心下一惊。
　　赵云飞语气平淡也不缺热情的和李语打招呼：“李总监？早上好。”
　　“呃......赵总好。”尽量不要让声音滞涩，李语略带笑意回复。
　　赵云飞打开门：“请进，来这么早，不愧是蒋总时时刻刻带在身边的得力助手。”
　　“必须的，赵总客气。”
　　“听蒋总说他给你放了个假，去了西藏。我也一直想去，迫于公司事务被耽搁了。等去的时候向李总监询问询问，做个攻略。”赵云飞像接待那些客户一般，在公事之余闲谈生活。
　　李语听到西藏有些按耐不住想要质问的冲动。但看到对方如此平静，好似真是刚刚认识的客户。又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心理建设，劝解自己不要再耽误时间、不要丢了面子。
　　李语也学习赵云飞的语气态度：“好，随时可以。”
　　两人接下来走流程交接工作，结束后赵云飞邀请李语一起吃午饭。
　　“不好意思了赵总，有约了。”
　　“原来被人截胡了。”赵云飞笑着说道。
　　李语感到奇怪，怎么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应该是赵总要截胡吧。”
　　“是，是。”赵云飞扶额，略带歉意的望着李语。
　　“下次我约赵总可别是截胡。工作已经交接完了，我去厂子看一看。”李语不想让气氛僵下去，打着圆场。
　　“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门被李语咔嚓带上。
　　终究是比上次要冷静，呼出一口气。

　　赵云飞在李语走后起身踱步到窗边，再见李语的那一刻心中惊涛骇浪不亚于她。说出那样无厘头的话想给自己一巴掌。
　　怎么可以打草惊蛇呢。
　　林家和自己的父亲有过合作，想要再次接近不是难事。林清不知好歹的触碰灰色产业，和林清合作的祁三身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祁原，只要轻轻撩拨就可以达到目的。赵云飞眼中波涛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