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乖》余温足矣

15、花船拔剑露心事

　　寒来暑往，岁月更替，两人安居浮玉山，潜心修炼法术，转眼已是数十载。

　　灵均虽为凡人，但到底还是有着仙家血脉，修炼起来更是事半功倍，加之浮玉山仙气充裕，又加上齐昭各种灵丹妙药，飞鸟走兽的投喂，灵均的功力已超越很多新晋的仙君。

　　而齐昭也完全融合了清玉上仙的传承，功法大有进步，除了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妖怪，怕是已经没有人能够打的过他。

　　只不过怕惹来事端，所以一直隐藏修为，仙界的人都还以为他还是当初那个功力低微的昭和上仙，平时遇见还是少不了揶揄，特别是沈家那个小子，简直就是肆无忌惮的羞辱他。

　　灵均的性子在齐昭的影响下也不似之前清冷，虽对外人和以往一样，但在面对齐昭的时候，也学会撒娇耍赖了，齐昭时不时地逗逗灵均，有时候气的灵均追着他满山跑。

　　近几日，九重天气氛有些紧张，连平时不怎么过去的齐昭都听到了一些风声，据说凡间不知出了什么祸事，和仙界好像还有这不小的牵连。

　　齐昭心想，这安生日子怕是过不了几天了。

　　果不其然，没几天，九重天便传出号令，让众仙下凡驻守，齐昭的供奉之地在大齐，领命后收拾好东西，领着灵均去往大齐。

　　两人扮作富家子弟，一路游山玩水，在大齐好不快活，本来齐昭以为自己多少回触景生情，想起以往的那些事情，结果是一点时间都没有，一直被灵均牵着鼻子走。

　　“齐昭，你快一点啊。”看着前面招呼自己的人，齐昭无奈地跟了上去。

　　自从两三年前，阿乖就再也不肯叫自己齐大哥了，更别说哥哥这也亲昵的称呼，齐昭来齐昭去的，真是没大没小的臭小子。

　　唉，不过再放肆，也是自己宠出来的，齐昭无奈地摇摇头。

　　“你在想什么啊，怎么这么慢啊。”灵均扯着齐昭的袖子抱怨着，眼里却没有一点怪罪他的意思，全是笑意。

　　“好好好，是我不对，让我们阿乖等了这么久，我向你赔罪好不好，晚上想吃什么？”齐昭捏了捏灵均的鼻尖，看着灵均调笑道。

　　“什么都行哦？”灵均眼睛咕噜咕噜转着，那小表情，就跟偷了腥的小猫咪似的。

　　“喝酒不行。”齐昭一眼就看出灵均想要干嘛，在他说出来之前赶紧制止。

　　“我就知道，哼，不理你了。”说完气的偏过头不再理会齐昭，气鼓鼓的快步朝前走。

　　“小酒鬼，酒量不行还爱喝的不行，昨天晚上是谁喝的不省人事，让我背了回去，早上脸蜡黄蜡黄的，难受的不行。怎么，这会儿又不难受了？”齐昭赶快跟上去拉住人，灵均的酒量真的是差到不行，也就三杯的量。

　　许是远离了仙界，远离了那些令人厌恶的人，整个人一下子就活泼起来，放肆的不行。

　　“好啦，你看湖上那几艘船好看不，晚上带你去那里喝酒好不好？”齐昭指着前面湖上几艘船问道。

　　“之前不是一直不让去，今天怎么又可以了？”灵均初到凡间，对什么都新奇的不行，那几搜船他想去很久了，可齐昭就是不准，明明那个上面一道晚上就很热闹，肯定很好玩。

　　“这不是想给我们阿乖赔罪么，不拿出点诚意怎么行。”齐昭道。

　　“哼，算你识相，那可说好了哦，你要是敢诓骗我，我就揍你哦。”灵均拿起那秀气的小拳头在齐昭面前张转了转，威胁道。

　　“好好好，我什么时候对你食言过。”齐昭宠溺地摸摸灵均的头。

　　“爷，来呀，”夜幕降临，湖边的花船上，姑娘们穿的花枝招展的招呼客人。怕灵均不适应，齐昭直接包下了一整条船。

　　灵均哪里知道，齐昭一直不让自己上的船居然是花船。自己和齐昭分开坐着，几个穿着纱裙的姑娘在下面跳舞，灵均看着那薄薄的纱衣，眉头皱着就没有松开过。

　　再转头看齐昭，他倒是洒脱，左拥右抱的，刚开始还好，只是喝喝酒，听听曲，那些个姑娘也只是给齐昭布菜倒酒，即使心里气不顺，也不说什么。

　　可是酒过半巡，那些姑娘越发放肆起来，灵均眼看着那些姑娘靠在齐昭身上，居然还把手往齐昭衣服里面探，而齐昭也是颇为享受的样子。

　　灵均的眼睛越来越红，着了魔似的，有一个声音在自己脑子里叫着，要砍了那双手。

　　灵均再三忍耐，终是没有控制住自己，提剑向那几个姑娘砍去。

　　齐昭被突然袭来的杀气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手一挥将几个姑娘送到旁边，没想到灵均剑锋一转，向着刚刚自己身旁的姑娘刺去，动作凌厉，竟是真的起了杀意。

　　“阿乖！”齐昭不知道灵均是怎么了，居然对一个姑娘下此狠手，为了保护那姑娘，用剑锋狠狠拍了灵均的手腕，灵均的手一抖，剑从手中滑落。

　　“啊···杀人啦···”场面一度混乱无比，姑娘们一边叫着，一边四散逃走，特别是刚刚险些丧命的几个，更是连滚带爬往外逃去，屋子里乱做一团。

　　灵均红着眼睛看着齐昭，对齐昭居然朝自己出手这件事情难以置信。

　　齐昭这会儿也是满脑子浆糊，明明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再看灵均红着的眼睛，不会是中毒或者走火入魔了吧。

　　思及此处，齐昭顿时一阵心慌，上前抓住灵均的手打算探脉。

　　怎料灵均一把甩开齐昭的手，转身向外不见了身影。

　　齐昭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样子的灵均，赶忙追了过去。

　　灵均有心躲着齐昭，一路胡乱狂飞，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也感觉不到后面追着的人，才停下脚步。

　　许是心里太过难受，灵均的心钻着疼，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想要缓和一下，可一点用都没有，只能个黑暗的角落坐下蜷缩着抱住自己，以此来逃避一切。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从三年前他就意识到了，他喜欢齐昭抱着自己，哄着自己，不是像大哥一样，而是像情人一样的感觉。

　　他从来不敢将自己这种感情流露出半分，齐昭是上天给自己的恩赐，能够伴随在他的左右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着，一旦这种感情被齐昭发现，那自己会再次被丢弃的吧，就像现在这样，在没有人的角落里，即使受了伤，也只能独自一人舔舐自己的伤口。

　　齐昭好不容易找到灵均，看到的就是眼下的这副光景，黑暗的角落里，灵均紧紧抱住自己，颤抖不停。

　　“阿乖。”齐昭走过去抱着灵均，只见灵均抬起头看着他，微弱的月光照进来，照在灵均的脸颊上，上面铺满了绝望的泪水。

　　纵有千万疑问，齐昭此时再也问不出口，这样的阿乖，他又如何要去质问呢。

　　“阿乖不哭，大哥在呢。”齐昭蹲下身抱住灵均，安抚着。

　　“哥哥。”灵均声音沙哑的叫着。

　　齐昭心脏微缩，自打浮玉山灵均自杀受伤那次之后，灵均就再也没有这么叫过自己，这该是受到了多大的伤害，才在自己面前叫哥哥。

　　齐昭心疼不已，早已顾不上刚刚船上发生的事情，只想快点将怀里的人安慰好。

　　“阿乖不怕，哥哥在呢，不哭好不好，有什么事情给哥哥说，不管什么事情，哥哥都会帮你解决的，阿乖不怕。”齐昭耐心安抚着。

　　好不容易把灵均哄着不哭了，齐昭抱起灵均去了下榻的客栈，将人轻轻放到床铺上，盖好被子，又洗了帕子，给灵均将满脸的泪痕擦去。

　　“阿乖，今天你······”齐昭刚想问，灵均就伸出手捂住了齐昭的嘴。

　　“不要问，我好累，就是想到了一些不开行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吧，你快去休息吧。”说罢便转过身子假装睡觉。

　　齐昭无奈，知道灵均脾气倔，只要他自己不愿意，谁逼都是不会说的，便放下手中的帕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灵均感觉人走了，泪水又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好痛苦，这种感觉真的好痛苦，看着齐昭和那几个人卿卿我我，灵均的心就像被石头碾过一样，痛到快要痉挛。

　　“怎么办，哥哥，我该怎么办啊。”灵均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哭出声，怕旁边的人听到。

　　而另一边的齐昭也不好受，本来担心灵均，便仔细听着灵均那边的动静，怎料灵均一直在屋里暗自抽泣，

　　齐昭紧握着拳头，几次都想过去，可是他知道，灵均有自己的心思，自己不能过去。

　　就这样，两个人一夜无眠，直到天亮灵均哭累了，才迷迷糊糊睡去。听着旁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齐昭才松了一口气。

　　悄悄去到灵均屋里，摸了摸灵均的脉，发现他身体并无大碍，才彻底放下心来。

　　又去昨日的花船上打探一番，发现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那么到底是什么让灵均突然失控呢？一无所获的齐昭无奈又回到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