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妄想用抑制剂【ABO】》凤城

5、第 5 章

　　阿悦左手收拢到胸前，右手向前摊开，微笑着给季丛等人引了个方向，接着转身走在前面。
　　季丛连同其他两个警官跟在后面，季丛边走边扫视大厅和走廊的布置，一边扫视一边就变成了欣赏，作为一个风月场，确实不该有这样的布置，非但不奢靡淫逸，反而非常淡雅。季丛在走廊墙壁上看到了乔尔乔内的《田园合奏》和安格尔的《泉》，挂在这里的必然是赝品，但这两幅裸体人像油画竟然和这里的气氛相得益彰，赤裸的人体名画叠加在□□的场所中，竟然显出了几分纯情。
　　季丛想着是什么人设计了这样的布置，便已经被带到了一个办公室门前。阿悦叩响屋门，随后轻声道：“许先生，警官们到了。”
　　“请进。”屋内一个男声响起。
　　阿悦推开门，伸手引季丛等人进去，自己转身关上门，站在了屋内靠门的位置。
　　季丛一进门就看到了办公桌后面坐着的这人，一个omega。乌木般的黑色瞳孔和过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反差，季丛顿了一下。尚未反应过来，对方先开口了。“季警官久仰了，我腿脚不方便，不能站起来招呼各位，实在抱歉。”话虽是抱歉，但这人表情和语气中丝毫没有歉意，反而透着冷淡。
　　季丛站在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座椅上坐着的男人，对方足足矮了自己个半个身子。一时间季丛占尽了高峰，他毫不犹疑地将alpha信息素扑面压了上来。
　　对面男人骤然感到了不安，微微皱起眉头，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也跟着蜷了起来，看着季丛的眼神中露出询问。
　　季丛一般不会随意释放信息素压制对方，可看到坐在桌子后面的这个omega，便不自觉地将气息压了上来，季丛心想大概是对方冷淡待客的态度激了自己。但转念一想又何必跟一个omega较真。
　　心觉好笑，季丛挑了挑眉，嘴角一牵轻笑出了声，似是向着对方的眼神询问回复了一句“抱歉”。季丛本也不习惯带给别人这种压迫感，于是收起了信息素，环顾四周，看到了靠在墙边的会客沙发，还未动作，就听对方淡淡地说：“几位警官请坐吧，阿悦倒茶。”
　　阿悦将茶杯一一摆在茶几上，季丛握着杯子抬眼看办公桌后坐着的人，“你就是许暮？”
　　座椅上的男人礼貌笑了笑，“是的。听阿悦说，季警官这是这个月第三次来我们这里了。酒吧的日常管理都是由阿悦负责，我腿脚不方便，不经常来这，还从来没有跟季警官碰过面。”
　　季丛看着许暮，向上扯了一下嘴角，“我们也不愿意来，以往例行检查，只不过走个形式，只要不出大事，不会管的太多。”说罢抬眼盯着座椅上的人。
　　许暮也看着季丛，随后真诚地眨了眨眼，平静地问道：“那么这次，是出了大事？”
　　季丛看着许暮，并不说话。眼前的这个omega，虽然坐着，但可以看出他身高并不矮，却很瘦弱，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骨骼分明，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杏仁味，微苦。这种信息素并不吸引人，甚至很容易被忽略。
　　悦来的老板许暮，一个omega，经理阿悦也是个omega。其他达到这种规模的产业，大多都是由alpha掌控，少数由beta控制，这样看来，悦来酒吧确实很不一样。
　　季丛盯着许暮，不知道这人是真的有疾行动不便，还是知道自己今天的来意，故意采取了敌对的态度。季丛这样想着，对面的人说话了。
　　“季警官，悦来的事我不常过问，阿悦虽一手打理，却也只是在酒吧内部周旋，”许暮顿了顿，眼眸垂下来看着地面，随后抬起眼，看向季丛，“有什么外面的消息，还需要季警官及时提点啊。”
　　季丛迎上许暮乌木色的眼睛，那眼神中竟然透露了些真诚，季丛愣了一下，随即偏开头，握起拳头抵住嘴唇轻咳一声，接着迎向许暮的目光，似笑非笑地说，“许先生既然是生意人，必然有一些不为外人道的生意经，今天我们来也是了解情况，请许先生配合，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就是了。”
　　“季警官客气了，有什么我知道的，一定全力配合。”许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季丛，眼神看似平静，但却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季丛玩味地看着许暮，手肘搭在大敞的膝盖上，交叉着十指，两个拇指不断环绕追逐，心想这人是真不知情还是装的太像。随即又抬眼环顾这间办公室，分明是风月交易的场所，老板办公室竟然装饰的比外面大厅还典雅，所有家具都是浅原木色，恍然间竟让人觉得这是一间喝茶的好地方，谁能想到相隔不过几十米外的各个包间，随时都在上演不可描述的身体勾当。
　　这位背后数钱的大老板也仿佛与自己来钱的路子格格不入。季丛作为警察，巡查的区域并非只有悦来酒吧这一间从事地下交易的场所，打过交到的老板也能数出不少。身为beta的老板大多谄媚，对于前来巡查的警员也经常施以小恩小惠，力求保稳妥，毕竟在alpha掌握话语权的社会，能够拥有自己的产业已是非常难得。各大alpha老板则常以一种“大家都是自己人”的态度笼络巡查警员。无论是熟悉还是不熟悉的，老板都以一种自来熟的态度立刻跟警员勾肩搭背，“以后还请继续相互照应”几个字几乎写在了脸上。
　　警方照应酒吧没错，当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场所之所以能平静营业，确实没少了上面的照应。当然酒吧也没少提供“照应”，巡查执行毕竟是人为的事，执行力度大小全看警员怎么操作，为了笼络巡查警员，各个酒吧也私下里给警员们提供一些娱乐的“便利”，不少警员脱下身上的皮，也经常在这些隐匿的场所中流连忘返，季丛就是其中的一个。
　　这些“相互照应”必然是由老板牵头，警员们“勉为其难”的迎合。
　　而悦来不同，虽然季丛负责这个片区也不过余月，但也得知这间酒吧似乎与警员们并不是很“要好”，表面看上去确实在老老实实经营。不知道是作为老板的许暮没有授意，还是手下人执行力太差，迟迟没能跟警员们攀上交情。
　　季丛经朋友介绍，也来过这里寻花问柳，但无论是提供服务的omega还是经理阿悦，都将他当作普通客人，既不谄媚也不自来熟，仿佛警服在身他就是季警官，脱下了这层皮就不认得了一般。季丛也乐的这种场面，他碍于目前的职业却又本性难移，这间酒吧这样有眼力价，反倒合了季丛的心意。
　　季丛看向许暮，越发觉得这间酒吧和这个老板有趣，顿时起了二世祖的性子，不怀好意地一笑，随即站起身在不大的办公室里边看边溜达了起来，然后在办公桌前站定，面向许暮说道：“那我就不绕弯子了，许先生”，季丛面上恢复了一本正经，“悦来酒吧提供服务的，都是omega？”
　　“不是，也有少数beta。”许暮看着季丛如实回答。
　　“你明白的，我问的是提供……”季丛双手撑着办公桌，上身前倾靠近许暮，直到脸几乎压到了许暮上方，他朝许暮一眨右眼，暧昧地说：“‘那种服务’的。”
　　近在咫尺的alpha气息又一次扑面而来，虽然并非对方有意释放，但这样进的距离仍然让许暮感到了强大的压迫，他立刻垂下眼眸，不自觉地用牙齿咬住了下唇内壁，同时微微皱起眉。
　　季丛感受到了对方的变化，一时间更觉得有趣，玩味地低头看着座椅上的人，似乎看到对方耳根微微发红。
　　直到季丛重新站直身子拉开了距离，许暮才抬起头重复恢复冷淡的模样，平静的回答，“是的。”
　　能够有时间精力和金钱来风月场所消费的，只有alpha，而在酒吧中出卖自身换取金钱，是omega最容易的生存方式，因此在这里提供“那种服务”的，只有omega。
　　“那么你们这里的这些omega，是如何保持稳定的？”季丛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一脸笑意地看着许暮，问出这个问题后，季丛眼见许暮的耳根愈发的红。
　　omega自成年后，便会不定时进入发q期，长的几个月一次，短的十几天甚至一个礼拜，完全随机发生，每个人都毫无规律可循，一旦进入这一特殊时期便会持续三到五天，期间omega神志迷乱，陷入焦虑躁动的境地，完全被信息素支配，一味本能地寻找alpha进行交合，有的omega选择硬生熬过这一时期，也对身体造成极大损害。因此omega非常不稳定，大多都只能以来alpha生活，被当作生育或者泄欲的工具。
　　季丛问omega如何保持稳定，其实就是在问，这里的omega是如何度过特殊时期的。
　　“有的人……”许暮开口，声音有些哑，他轻咳一声，“有的人继续工作，”许暮已恢复了原本嗓音，“有的会请假，我们通常都会准假。”
　　也就是说，有的omega会选择在特殊时期继续迎接客人，同时也解决了自身的问题，有的则会离开酒吧，言外之意这些请假离开的人就不是我们能干涉的了。
　　许暮的回答似是找不出任何问题，但也完全回避了季丛想要听到的答案。季丛收起玩笑的神情，重新看着许暮，一字一句地问道：
　　“用药的呢？”

作者有话说

　　副cp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