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妄想用抑制剂【ABO】》凤城

28、第 28 章

　　莫以辞话是对冉泽说的，眼神却是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人。
　　冉泽抬头看到莫以辞轮廓分明的脸，紧绷着的情绪慢慢放松了下来。他本已经紧紧地攥起拳头做好了肢体冲突的准备，莫以辞一出现就让他绷住的神经得到了缓和。
　　或许是因为两人目前信息素的纠缠对冉泽产生了安抚作用，又或许是这人让他本能地感到安心。
　　醉酒的男人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alpha，又闻到了对方不加掩饰地释放出的信息素，感觉到了一阵压迫。
　　这个味道他刚刚在面前清秀的omega身上闻到了，两人的关系不言而喻。
　　男人瞬间戒备了起来。自己当街劫掳一个omega并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还是一个乞丐omega。男人心想，同为alpha，对面的这位应该多少不会太较真。
　　“这不关你的事吧？”男人对莫以辞说，希望对方不要多管闲事。
　　莫以辞刚才找到一个便利店买伞，买一把还是两把？他只犹豫了片刻就笑着只拿了一把。
　　莫以辞回到饭店门口，就看到街对面的冉泽与一个人对峙，身后还护着瘦弱的一大一小。莫以辞从另外三人的身型大致判断出了发生的事，心想冉泽真是处处见义勇为。
　　第一次在酒吧，为维护一个卖身的omega不惜自己顶了上来，这次又替一对陌生人出头。莫以辞是个利己主义者，绝不赞同冉泽这种做法，但又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alpha劫掳omega的行径虽然恶劣，但往往并不会受到什么制裁，弱势的omega太多，这种事太常见不过。莫以辞不是没见过这种事，往常他连看都不屑多看一眼。而此时看着义正言辞拦在人前的冉泽，莫以辞突然感到一阵心动。于是大步走了上去。
　　“这里离警局不远，拐带omega和酒后当街滋事，哪个会成为你进去的理由？”莫以辞看着对面矮了半个头的alpha面色发寒地说。
　　男人瞬间一愣，也许随便在大街上拐走一个omega，而且还是乞丐omega，算不上什么大事，但酒后在大街上闹事，违反了治安条例，足够他进局子喝一壶了。两个罪名加在一起，确实是不小的麻烦。
　　男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又看了看被挡的严严实实的乞丐母女。对面的alpha无论从穿着还是气息上判断，应该都是个惹不起的，这让男人多少有些忌惮。
　　一时的兴起就这样被破坏，但眼下自己又不占优势。男人啐了一口，忿忿地说：“算你们人多！”接着晃晃悠悠的走了。
　　冉泽松了口气，见男人离开，接着转身看向身后的母女：“你们没事吧？”
　　这对母女害怕地缩在了一起，感激地看着冉泽摇了摇头，又抬眼瞟了一下莫以辞。虽然这个alpha救了他们，但这人周身释放的冰冷气息和强大信息素让他们本能的惧怕，他们只看了一眼就唯唯诺诺地低下了头。
　　莫以辞一手撑着伞，一手插在兜里，只是看着冉泽，没有做声。
　　冉泽看着这对母女惊慌的神情和破烂的被打湿的衣服，生出阵阵怜悯。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小姑娘身上，又把身上的全部零钱掏出来塞给了面前的母亲，轻声说“快走吧。”
　　母女二人一边鞠躬一边说着谢谢，想看又不敢看地偷瞄了莫以辞一眼，急忙走了。
　　“你还真是会找麻烦。”莫以辞低沉的声音在冉泽上方想起，声音中仿佛带着笑意。
　　冉泽看着莫以辞撑着伞的手，轻声说：“她们……挺可怜的。”
　　“可怜的人太多了，她们本就是omega。”莫以辞轻描淡写，但突然意识到，对面的这人也是个omega。
　　冉泽抬起头，看着莫以辞认真地问：“omega就应该这样可怜吗？”
　　莫以辞看着冉泽闪着水光的眼睛和认真的神情，心里一颤，一时竟语塞了起来。冉泽的眼神里带着疑惑，带着对作为上位者的自己发出的质问。
　　一直以来便是这样，脆弱的omega只能依靠alpha生存，流落街头也似乎是理所应当。
　　他在国外的几年见识并不少，有些地区给予了omega更多的权利，有些国家的omega甚至比在新联盟合众国更凄惨。
　　omega就该这样可怜吗？这样的问题以莫以辞也想过，但当他自己成为利益既得者，站在金字塔上层享受着一切时，问题的答案仿佛变成了“本应如此”。
　　以至于当冉泽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时，他甚至无法直视冉泽的眼睛。
　　“你帮不了所有人。”莫以辞偏过头看着地上的水洼被雨水溅起圈圈涟漪。
　　冉泽一声不吭，随即笑了笑。莫以辞说的没错，他能帮多少人呢？即便是自己在做的研究，这么多年也没能起到什么扭转局面的作用，甚至无法阻止许暮一步步走向死亡。
　　冉泽轻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一片清明。莫以辞的话他无法反驳，但今天他又一次帮了自己，如果没有莫以辞，他没有把握能从一个alpha手里救下这对母女。
　　“刚才谢谢你”。冉泽看着莫以辞真诚的说。
　　莫以辞看着冉泽明亮的眼睛和认真的神情，心里渐渐柔软。他笑了笑，把伞柄举到冉泽面前，冉泽不明所以地接过了伞，由于莫以辞太高，冉泽要抬高手臂才能保证把伞撑在两人头顶。
　　“那你要怎么谢我呢？”莫以辞一边说，一边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接着双臂环顾过冉泽，将外套披到了冉泽身上。
　　冉泽愣住了，他看着莫以辞伸手把伞接了过去，就这么擎着笑看着自己。带着莫以辞味道的外套将他裹挟起来，将周围的微凉全部隔绝在外。
　　“我，请……请你吃饭。”冉泽语无伦次。这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仿佛都牵动着自己，让冉泽控制不住地心悸。
　　莫以辞轻笑一声，“好啊，我记下来了。”接着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敲出一根叼在嘴上，“打火机在口袋里。”
　　冉泽马上反应过来，是在莫以辞的衣服口袋里，于是手忙脚乱地在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里翻，终于在右手边的口袋里找到了打火机。
　　莫以辞一手撑着伞，一手夹着烟，笑着看向冉泽，示意冉泽自己没有多余的手了。
　　冉泽扣下打火机，用一只手遮住，生怕风或雨熄灭了这一簇火焰。
　　莫以辞叼着烟低头凑了上来，冉泽看见这人近在咫尺的脸，细长好看的眼睛，浓密的睫毛，还有亲吻过自己的温热的嘴唇。
　　一时间，淅沥的雨，周围脚步匆匆的行人，夜幕雨帘里街边忽明忽暗的灯光，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冉泽只看见面前人俊美的脸，只听见自己不受控制的狂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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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两人坐上了返程的飞机，由于是临时改期，两人的座位并没有挨着。这让冉泽感到庆幸。
　　与莫以辞拉开距离，仿佛让冉泽的大脑离开沉溺更加清醒，让他能在回程的路上不断思考着自己和莫以辞现在的关系。
　　冉泽不知道莫以辞对他来说算什么，他并非古板传统不通人情世故，长年在地下酒吧打工，他看多了这种风月场上的花花绿绿，更明白这种事对莫以辞这样有钱有势的alpha根本不算什么。既然他不会当真，那冉泽自己必然也不能当真。
　　但这是冉泽将近三十年来第一次与一个alpha亲密接触，而且亲密到了这种程度。想起莫以辞温柔的一言一行，想起那包围着自己的属于莫以辞的味道，冉泽仿佛又一次受到了蛊惑。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有一些动心的。
　　冉泽轻轻叹了一声，还好他现在能拎得清。
　　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了机场，公司已经派车在等他们了。
　　从下飞机开始，莫以辞的电话就接连不断，这次与众诚药业的合作还有许多后续的事情需要处理，研发部应该也积压了不少工作。
　　两人一同坐在商务车的后排，冉泽偷偷看向身旁，莫以辞一边在笔记本上敲着，一边打电话，从上车开始就没有再和冉泽说一句话。
　　两人纠缠的信息素慢慢散去，冉泽身上已经几乎闻不到莫以辞的味道，莫以辞身上的玫瑰花香也消散了了。
　　冉泽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现在距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冉泽盘算着要不要回公司。但他现在过去，肯定也做不了什么工作了。还是请个假直接回家？冉泽仍然感到身体阵阵疲惫。
　　冉泽看向窗外，发现周围的景致慢慢变得熟悉，正在纳闷，莫以辞开口了：“回去休息，明天再去公司。”
　　接着冉泽看着车开向了通向自家小区的那条路。
　　“谢谢莫总。”不感激是假的，冉泽现在很想回自己床上好好睡一觉。
　　莫以辞笑了笑，伸出手拉下了后排与驾驶座之间的挡板，看向冉泽，朝他勾了勾手。
　　这动作仿佛是在都弄一只宠物，冉泽睁大眼睛，但仿佛有一种本能让他趋近莫以辞，于是他不受控制地倾斜身体向莫以辞靠近。
　　莫以辞伸长手臂，一把捏住了冉泽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嘴唇。
　　唇齿摩擦间冉泽闻到了清冽的信息素气息，让他不断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