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小提琴的救场合奏 ...
-
转眼间，校园晚会就到了。
大堂里人群汇集，嘈杂吵闹声不断。交头接耳的声音里载满愉悦，心底的期待值溢于言表。
待到大门紧闭，无数亮堂灯光熄灭。
堂内一片黑漆，一盏聚光灯打到舞台上。
男孩身着黑色西装，他手持话筒，干净清澈的嗓音：“各位远方来的朋友，亲爱的老师同学们，下午好！我是高二一班的许景堔……接下来有请高二七班林郁同学带来的钢琴独奏——最爱。”
林郁长发披肩，面容精致，一袭月白色连衣裙紧束腰身。灯光下她就如同皎洁的月光般洁白无瑕。
她俯身鞠了鞠躬，拿起架子上面的话筒朝后面的黑白钢琴走去。
端坐在钢琴凳上，固定好话筒位置，灯光很快追随到她的身上。
前奏打响……
纤细的手指像是精灵般一下下轻盈的按下黑白键。
天空一片蔚蓝色，清风添上了浪漫
心里那份柔情蜜意，似海无限
在那遥远有意无意遇上，共你初次邂逅
谁没有遐想，诗一般的落霞
酒一般的夕阳，似是月老给你我留印象
斜阳离去朗月已换上，没法掩盖这份情
欲盖弭彰，这一刹情一缕
影一对人一双，那怕热炽爱一场
……
柔和的嗓音缓缓的一字一句唱出那歌词，似是有情更是无情。
高潮间声音里像是带着点咬牙切齿。
一个小时前。
“周之谨你去哪？”林郁拉住女孩的手质问。
女孩脸色阴沉，画好的妆容都变得扭曲起来，仿佛是堕入了人间炼狱。她双眼充斥着怨恨，生气……
周之谨拍开林郁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你骗我！京城来人了。”
林郁错愕，随后满脸不解。
周之谨不想多说废话，背上琴盒转身就要走。
林郁没再阻止，只是平淡开口：“那又怎么样？难道京城来人你就不演奏了吗？你的初心是什么？小提琴于你而言又是什么？它又不是供人取乐的玩物！你又何必那么在乎听的观众是谁！”
周之谨脚下一顿，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
她头也没回：“他们不配！”
林郁心里一股子火气，想追上去把人哄回来，又碍着面子不想热脸倒贴冷屁股。
很快，许景堔就要上台开场发言了。
而开场小提琴曲的演奏者却不见踪影了。
林郁想起台上有一台钢琴架，心下一横，跟许景堔商量改了节目。
许景堔也知眼下只有这一种办法，只是开口问了句：“你可以吗？”
林郁肯定的点点头。虽然起初是周之谨看出自己会弹钢琴，然后就提议的小提琴钢琴合奏曲目：《我心永恒》。
自己周全一二也是欣然同意的，这首歌现在倒是熟练于心。可是，单独演奏没了小提琴的合奏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最后，女孩只好费力的回想以前那些个有那么一两首印象深刻的歌曲。最终选择了边弹边唱的粤语歌——《最爱》。
一想到自己既要做主持人还要给周之谨那个傻逼收拾烂摊子。
林郁内心极其的不爽，手下弹奏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快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自己赌气，还是生气周之谨半途而废的态度。
手指用了力道，发了狠劲的，像是要将琴键给按坏掉。
一曲闭，林郁弯腰谢幕。
下方却突然频频传来疑问的声音。
“奇怪，，是我看错了吗？外头的牌子停放的好像是周之谨跟林郁的小提琴同钢琴合奏吧！怎么现在变成钢琴独奏了呢，曲子好像也不一样了！”
“就是呀，我们可都是为周之谨而来的！现在主角都没在场还看个什么劲。”
“走了走了……”
林郁听着底下听完演奏不仅一点掌声都没给还碎碎叨叨的说要离开的一群学生们。
女孩心下怒火丛生，早就把周之谨的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骂了个遍。面上却是强忍着表现得风平浪静。
林郁拿起话筒，咬牙切齿的解释：“各位同学！实在不好意思，其实我们的小提琴手……”
说时迟那时快。
林郁话还没说完，周之谨就不知道何时又返了回来。随着一声平缓的琴声拉响，聚光灯的拍打一路走至中央位置的周之谨浑身上下都熠熠生辉。
林郁猛的回头。
只见得，女孩一身月白色同色系西装仿佛量身制作般穿在身上。她身形颀长，腰背挺得很直，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漠。
可光是这样姿势端正的站立在灯光下的她就足以引人注目。
周之谨朝林郁颔首示意。
林郁立马会意，转身朝钢琴架走去。
《我心永恒》是首具有浓烈民族韵味，尽显悠扬婉转而又凄美动人的曲目。
旋律从最初的平缓到激昂，再到缠绵诽恻的高潮，一直到最后荡气回肠的悲剧尾声。
乐曲最初是平缓的音侓，好像是两个人的初遇。
她压抑而痛苦，即使是呐喊，也没人听到。
紧接着是激昂的旋律，就像是她内心的挣扎。
最后，这里的琴声多了一份柔和、松缓的味道。声音悠扬旷远，给人一种淡淡的、忧伤的感觉。
快要结束的时候，林郁突然起身，她拉着裙摆转圈圈的绕到周之谨的周围。
她手指轻抚过女孩的肩膀，后背再到眼前停留住。宛如是一只被琴音吸引而来的银蝶在周之谨的周围翩翩起舞。
林郁朝她莞尔一笑，而后身体又缓缓的靠近在一旁。身上自带的一股子很舒服的体香闯入周之谨的鼻间。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带着轻笑的语调。
只听她说：“往前看，是尽头，更是我们的归宿。便让我们一同永坠深渊，绝不回头！”
那是林郁在一天练习的时候突发奇想的一段话，她说要是到时候可以在结尾上添说上这段独白，那就更为完美了。
那时，周之谨不以为然。只觉这话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可现在，她真在她耳边吐气如兰时，周之谨却恍然有些莫名的心动。
原要离开的一些学生们在琴声响起的那一刻就全都又乖乖的坐了回去。
那美妙的琴音仿佛过路到了每个人的心里，令人好似身临其境般的沉浸其中。
不知道谁先起了头鼓了掌，接着震耳欲聋的掌声响彻天际。
以中间为中心线分为两批人，他们像是两家不同爱豆的粉丝争抢的比试谁的声音更大声。
不停的呼喊：“林郁，林郁……周之谨，周之谨……”
谢幕时，林郁小声抱怨道：“周之谨，我说那段话的时候忘记拿话筒了。”
周之谨沉默，拿着琴走向了后台。
如果有人注意看，少女的耳尖上一片粉红腾腾升起。
周之谨的心情很是复杂，她总觉得自己对待林郁是不一样的。可，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为什么会不一样。
就像是刚刚听到林郁抱怨的话语，她的心里竟有丝丝窃喜。因为那段话，只有她听到了，也唯有她听过。
如同是少女年少时突生的一道秘密，隐埋心间无人知晓，不愿告知。
周之谨的态度落在林郁的眼中却是变了一种味道。以为是生气了，满腹疑惑的她也着急的追了上去。
*
林郁支支吾吾：“周之谨你还在生气吗？其实我不是……”
“没有。”
林郁熊熊的八卦之心又上线了，她追问：“那你为什么又去而复返了！”总不能是良心发现终于知道我的苦心了。
周之谨沉默，学校的所有人都在大堂里。这会，他们走在林荫大道上。周遭安静得一根针落了地都能听到。
良久，女孩停下脚步，声音清冷：“你说得对！”
“嗯？”
林郁转身望向那抹被细数光芒遮挡落下的侧颜。暗沉的光线落在冷峻的侧面轮廓上显得更为凉薄。
“走小提琴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该因为私人恩怨，而在乎听众是谁，从而放弃演奏！”周之谨一字一顿的说。
林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软糯的语气里满是自豪：“看吧，听你林姐的话，准没错！”
女孩回头低看着那个满溢笑意的小脸，这次周之谨没有反驳。
“小谨。”后头，一道低哑醇厚的声音唤道。
林郁憨憨回头。
男人一身深棕色西装，身材比例线条完美。中分的乌黑碎发活力的分散在两侧。
他的脸庞轮廓精致得不像话，戴着金丝框眼镜遮起眼底幽光。面上则挂着一抹看不清真假的笑意，周身处处透着儒雅矜贵的感觉。
他手插着兜漫不经心的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仔细看，男人的眉眼竟同周之谨有些过于的相像。
男人就像是草原上已然神经百战称霸为王的雄鹰。而周之谨则是尚未脱离年少感的孩子，更像是一股干净清流的泉水。
男人朝着林郁微微俯身，语调拉着长音似是调戏。声音低沉性感，如同是那陈年酒酿般美味诱人。
“你好啊，你就是刚刚跟小谨合奏的小朋友吧！我是周之谨的哥哥傅宥宸，你可以叫我宸哥。”
林郁警惕的往后一退。
除去周之谨这一个例外，她向来不喜人靠得近，何况是一个成熟的陌生男人。
且，男人的气质尤为突出，手上的上百万名腕表也足以看出他的身价不菲。老宅里争斗看得多了，像他这样表面时刻带笑，实际内心阴暗的人怎么看都不是个安生的主。
可尽管他二人相像，那又怎样！
饶是见过数多形形色色的美男美女，林郁也只曾被周之谨的盛世美颜给狠狠惊艳过一把！
傅宥宸！长相是不俗，单站一处自是亮点。只可惜，女孩先见到的人是周之谨。
心里对于傅宥宸的美貌倒真是无一丝波澜。
自称是周之谨的哥哥，还是姓傅？奇了怪，一家人两家姓不成。
而且在林郁眼中看来，他二人关系好似并不亲厚。自从傅宥宸出现的那一刻起，林郁隐隐能感觉到旁边的人情绪有些不稳定。
难道，周之谨不上台演奏的原因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林郁突然起了兴致，她细细的打量起来男人。
周之谨双眸危险的紧盯男人不悦：“你来做什么？”
傅宥宸见林郁不搭理也不生气，只是慢慢直起身来，微抬着头，嘴角仍旧噙着笑意。
“哥哥我，当然是来看妹妹你演奏小提琴了！”
周之谨的语气特别不好，甚至有点怒气：“演奏结束，你已经可以滚了！”
“别呀，哥哥好不容易来一趟，小谨你就尽尽地主之谊，跟新朋友带我到处逛逛去。也好让我下次有机会带朋友来江城有地方可去！”
周之谨的拳头紧握，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林郁从来没有见过女孩这个样子过，赶忙的走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对着傅宥宸驱赶:“都说让你滚了，听不懂人话吗？”
傅宥宸笑了笑：“你这娃娃很有趣！”
周之谨将人拦到身后，紧绷着脸，隐忍地：“我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男人没了笑意，一本正经的说：“看来，她对你来说，有很不一样的意义呢？”
很快，他恢复了原本笑面虎的模样，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刚从土里爬出来的怨魂，惹人后背发毛。
“小谨，别那么紧张啊。你说如果我真要动她，你能保护得了嘛？你 个废物…… ”
后面四字咬得很重，嘲讽的意味尽显。
极其狂妄自大。
周之谨忍耐到了极限。刚想将琴盒丢到林郁的手上，然后上前就是一拳给他打过去。
下一秒，女孩悦耳空灵的笑声悄然响起。
“这位叔叔，激将法用得很好，下次就别再用了。我们谨哥很忙的，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愚蠢的游戏。”
女孩嗓音甜腻又俏皮，就算是怼人不好听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也变了一种味道。让人丝毫生不起任何的气来。
随后，林郁又转身踮起脚伸出双手亲昵的捧着周之谨的脸颊。
语气超级的宠溺柔和：“ 谨哥，我这边主持节目还没结束呢！你先乖乖回家好好练琴，等我结束了，第一时间就去找你好不好？”
别说是傅宥宸，周之谨对于女孩突如其来的语言动作也是一脸懵逼。
只觉，那双小手热热的，软软的。
手中肌肤冰凉细腻，见周之谨没反应，林郁起了坏心，手指轻轻的给人脸颊捏了几下，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
她站直身侧开，佯装生气的模样嘴边嘟嚷着：“你别总是那么黏人好不好！我们也就分开一小会儿而已啦，晚上回去就给你做好吃当赔偿总可以了吧!行不行的，你就给个回应别像个哑巴一样嘛！”
“嗯。”
周之谨不自在的应了声，转身脚步走得忒快，颇有落荒而逃那味。
林郁挥挥手喊道：“别那么着急，慢点走，可别摔了。路上注意安全！回家记得给我发条消息报平安啊！”
说罢，女孩又捂着嘴偷笑。
可算是戏弄到周之谨了，林郁这心里都雀跃得要飞起来了。
然后，女孩转身面朝傅宥宸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大叔别见怪啊！她就是太缠人了，外人在也不知道收敛着点。我要赶回去主持了，您就请自便吧！”
女孩大概跑了几步像想到了什么，又回头说道：“大叔你如果想知道江城有哪些个好玩的地方、好吃的东西不妨自己百度导航下。我们家那位看样，实在是没空带你到处走了！”
等人都走后，傅宥宸嘴角抽了抽，不由陷入自我怀疑当中：“我难道有那么老吗？她叫我大叔！”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小提琴的救场合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