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凤》kinta

8、初探江湖入仙居（二）

　　从穆林山的山脚一直向大凌城的城中心走，不过四五个时辰，大凌热闹的景象就呈现在我的面前了。老实说，其实和那些电视剧里演的场景还是满类似的，只是好像更加的热闹。街上熙熙攘攘的小贩大声吆喝着，买东西的普通老百姓很多，让冬天的城市也变得颇有生气。却也不乏小姐公子之类的人穿着绣着金丝边的衣服，一身贵气，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一样。真是俗气的不得了，污染了整个大凌纯朴善良的民风。

　　既然如此俗不可耐，那我的人生目标就定在这里好了。

　　不过……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带着极其沮丧的心情，我走进了一家街边的面馆。这里没什么独到之处，就是一个棚子外面悬挂了一个大大的“面”字，却显得安静。我板了板面孔才轻轻地走进去，笑话，第一次到江湖上闯荡，不摆出的样子以后怎么混啊。接待我的是一个年轻人，看上去也只比我大个三，四岁的样子，虽然人还勉强算是俊朗，可是我看了看他一身的黝黑的皮肤配上那脸憨厚的笑容，让我看着有些颤抖。

　　大哥，您不如直接在脸上刻一个“傻”字还快一些。

　　我默默的而又淡定的摇了摇头，怪不得生意不好呢。然而他虽然有几分傻样，身上却隐约还有几分贵族的模样，没有一点寻常百姓的的感觉。所以说，傻，也是有档次的。我继续冷冷的看着他，脸上摆出深藏不露的表情。

　　“姑娘这么漂亮，怎么扳着脸，像是死了人似地。”

　　……我可以把刚刚的话收回吗？我想傻子就算生在皇家，也一样是傻子。

　　“哼，胆子不小。”我用犀利的眼神看着他，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小小的郁闷了一下。不一样不一样，跟武侠小说里写的不一样，跟穿越小说写的也不一样。一点霸气都没有，怎么树立老大的样子。

　　但是傻大个却被我的眼神盯的好像有些犯怵，身子往后缩了两下，顺便将他那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露的更加憨厚。

　　您老这是在嘲笑我么？我无奈的只好对他微微笑了一下，算了，那不是我的风格。那个年轻人见我笑了，不仅也傻傻的陪笑起来。他傻傻的用手摸了摸后脑勺，弯起的弧度有些谄媚的意思。不不不，从古到今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憨厚的谄媚。

　　然后，我开始突然的大笑起来。

　　那傻傻的年轻人好像被我爆发的笑声给吓了一大跳，脸上僵硬了他微笑的弧度。勉强的收了表情，颇为奇怪的看着我。

　　女孩子家的疯狂的笑声很快吸引了一群人，面店周围站了一群，却没有人敢进来。年轻人也不管我，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一边看着我笑，眼中有一些迷茫的颜色。我的腹部的肌肉渐渐开始疼了，只好努力的止住笑。当我把最后一丝笑容拉掉后，年轻人开口了。

　　“姑娘，笑容可真不怎么好看。”

　　“是啊是啊，丞相公子。”

　　年轻人的脸色果然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了，原本傻傻的神情竟然一下子透出几许威严的感觉。啧啧啧，即使本性纯良，在官宦世家岂能没有防备之心，那可是丞相的公子啊，他定是被人害过多次了吧。我泛滥的同情心又在作祟了，感觉他总是有些可怜的。

　　“哼，原来也不过是个肖小之徒，接近本公子有什么目的，说！”

　　“那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笑吗？”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憨厚的不得了的年轻人，一下山就居然碰到了这么好玩的人，我的眼睛更是笑眯眯的了。

　　“我管你为什么。说，接近我有什么问题？”年轻人的脸因为生气都涨的有些红红的了，更加显示出他的可爱又单纯的本性。

　　“喏！”我几乎又要爆笑出来了，这个傻小子实在是太可爱了。我的手指指的地方在地上明明白白摊着一个腰牌。那个腰牌是纯白玉制作，雕工十分精美，一眼就看得出是极其昂贵的佩饰。

　　就算我前面说的都是废话，但是，上面镂空着的大大的字雕琢着的“封锦琴”三个字，是糊弄我玩的的么。再怎么着我这艳冠群芳的小脸蛋不是脚丫子，所以我这双勾人心魂的桃花眼也不是鸡眼。

　　就算当今丞相再怎么保护他的儿子，这三个字还是连一直活在穆临山上的我也有所耳闻。那年轻人往我指的地方一看，本来就因为生气有些涨红的脸如今更是红的吓人。

　　“对……对不起啊姑娘。”封锦琴低下头去，讪讪的笑着，“我是被人害过太多次了。”

　　“看得出来，否则你爹也不用叫你在这里扮小二了。”我拿起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虽然不是什么高档茶，可是纯天然味道还是让我心情舒畅。

　　不过，他叫封锦琴？我靠！这个名字用在他身上还真是他妈的般配啊。唔，一米八几的身高，满身恐怕都是黝黑的颜色，脸上虽然还蛮有阳刚的俊朗，但是……

　　锦琴？我真想问候一下给他去这个名字的人的家中女性同胞们。

　　“姑娘你别取笑了。”封锦琴抬头就看见了我促狭的笑容，又低下头去。我从上面看他的面容，他的眉毛是那种很有硬度的感觉，和师兄的那种细长的秀眉截然不同。他的鼻梁也算高挺了，鼻尖却不算很突出，感觉就有些傻气。封锦琴的长相其实挺俊朗的，但是一点也感觉不到什么“锦琴”的味道，人也是傻傻愣愣的，看不出一点处世之道，却也显得非常纯洁。

　　这种纯洁好像真是他妈的久违了。曾经某个我挚爱的少年的眼中也是这样的纯洁。说起来，沐风，你真是伤了我。我的目光一下子忧伤起来，却极快的掩饰了下去。不管师兄为什么肯抛下我，也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现在能为他做的，只有完成死老头给的任务，然后……快些回去见他。

　　“封公子，”封锦琴抬起了头，看着我，“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可知道“冶凌”是什么？”

　　“咦？”封锦琴的眼神又透出那种傻傻的疑惑，“姑娘原来不是大凌人？”

　　我微微一笑，脑袋里却在犯嘀咕。告诉他从山上来的好像不太好，不然被追杀怎么办？还是告诉他自己是从别的国家来的？那也不行，他不是随随便便的路人甲，就算再怎么白痴，好歹也是丞相的傻儿子，万一日后把自己扣上一顶什么奸细的帽子，那不是死的很难看？

　　“我是乡下农户的女儿，从小就在家和叔父学了些功夫。爹娘却不让我出来，我不得已才自己逃出来闯荡江湖。叔父叫我一定要帮他找到“冶凌”，就当做是我一身功夫的报酬。你看，封公子，我叔父那么疼爱我，我怎么能……能不随他心愿呢？”嗯，这个借口比较好，显得我一点也无关轻重，还把自己衬托的天真无邪的。

　　“这……这话是没什么错了。”

　　封公子您听什么话有错？搁在现在说您是个傻子，搁在现代就是智力低下的白痴儿童。我在心中使劲白他。封锦琴果然笨，这么假的话他都信。

　　“可是，”封锦琴的话锋一转，吓得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端倪，“为什么姑娘的叔父要姑娘找这个东西呢？”

　　我他妈哪里知道！

　　“小女子不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女子这种话都被我说出来了，今天回去我得狠狠的鄙视自己一番。

　　“姑娘，你听我说。冶凌是我们大凌城的宝贝，传说此物有灵性，会自己认主。而且此物生的极其漂亮，如红色宝石却又有些软质，晚上还会发出樱红色的光芒，霎时好看。就是因为是无价之宝，连皇上都不敢轻易占为己有，而是将此物赏赐给每年的花魁，让她保管一年。”

　　嗯……啊？我操，花魁的话，那就是妓女的头头咯？搞大了。怪不得这傻小子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敢情以为自己的叔父叫自己去当花魁。你说说，你说说，薛凤，叫你骗傻子，老实说会死啊。可是话说回来，那个死老头要它干什么？变态，绝对是变态。

　　封锦琴看见我脸上复杂多变的表情还以为我是为那个不要脸的叔父而难过，傻小子居然还过来拍拍我的肩，一脸关切哩。我只好比哭还难看的笑了一个，装作害羞的躲掉他的爪子。傻小子不好意思的咧开嘴，更是露出一副憨厚的样子。

　　“封公子，小女子虽然是平民家的孩子，可我是决然不会去当什么花魁的。所以，我决定回家面对父母，谢谢封公子招待了。”既然问不到什么消息，那我就还是快些去到别的地方打探打探比较好。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纪晓敏。”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本来我的名字就是老头瞎掰的，那么自己随口说说也未尝不可。再者，这个名字够傻，够土，够乡下，配的上农户的女儿。

　　“姑娘……”封锦琴欲言又止，“你……”

　　“我得走了！”我快步走出面店，不敢回头。那个傻子不要同情心泛滥叫我住到他们家去啊！我讨厌这么俗套的剧情，我才不要他当我的男主角咧。万一他爹就这样盯上我，叫我对他的傻儿子负责，然后我就在在宰相家拼命地干活干活干活，看他和我们的孩子一起对着我流口水……

　　我的脚步越来越快，不用照镜子我就知道我现在脸上一定是布满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