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少年游》戴拿

3、清河

　　第三章少女清河

　　小孩子一起玩过游戏就是朋友，而少年一起做过坏事才是朋友。方家学堂的这群少年，因为要一起半夜去鬼屋探险而变得亲密。
　　清河鬼屋，是晴好告诉翩翩的，最近在五湖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这鬼屋本是一个叫清河的姑娘住的，突然有一天，这屋子就锁上了，人们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姑娘。有说被恶霸逼婚跳河了，有说爹死了无依无靠被人害了，还有人说大半夜碰到过清河的鬼魂在游荡，吓坏了。
　　荡哥早早的打听好了清河鬼屋的位置。这夜，一行人在学堂院门口集合后。跟着荡哥爬出他的专属狗洞，这个洞平日里也只有他一个人进出。
　　7人陆续爬出来后，只听见荡哥的声音在说跟着他走。叶翩翩终于明白伸手不见五指是哪种黑，她根本不摸不清方向，不知往哪走，迈不开步子，本能的伸手摸到一个人的胳膊，就贴着走了。
　　夜里外边空荡荡的，出了学堂外的这条小巷子，终于有了零星的亮光，各家门头都零星飘着灯笼。荡哥坏笑说；“今晚可刺激了，一点月光也没有，都跟紧了，不要走散了。”
　　边说着，荡哥带着往亮光处走，顺走了这家门前的灯笼。有了灯笼，翩翩看清了一直被抓住胳膊的居然是萧齐。“嘿嘿，不好意思，谢谢你了。”叶翩翩松开手，双手合十，对着萧齐陪笑脸，只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眼看着石板路变成了泥路，越走越僻静，周围开始有动物的叫声，田里青蛙的叫声，虫鸣声，狗吠声。晴好手挽着翩翩，连说好可怕。
　　“这咕咕声是田里的青蛙，嗡嗡声是虫子，汪汪声是远处的狗在叫，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翩翩安慰晴好解。
　　“翩翩，你田里的青蛙半夜咕咕咕你都知道呢，以前偷偷溜出来过？”荡哥询问翩翩。
　　“书上学过阿。”叶翩翩自然的说道。
　　“你看的什么书，还有这些？”荡哥继续追问。
　　“自然科学读本。”叶翩翩也不瞒着。
　　“这书倒是有趣，有空借我看看。”
　　“这书我没带边上，荡哥你这么会玩，可以自己去写一本。”叶翩翩给他出主意。
　　“这书听着，比先生那些枯燥的文章和烦人的账本有趣多。”荡哥自己嘟哝着，“好，我以后要写一本有意思的书，把我玩的心得传授下去。”荡哥宣布说。众人起哄，说要等着看荡哥的书。
　　快到了，河边屋顶有白帆在飘的那幢就是清河鬼屋了，据说是有人特地挂的提醒附近的人。7个人互相壮胆往前走，门果然是向外锁住了，
　　“看看看.....看，河边有个鬼魂在飘......是不是....快看。方正突然语无伦次。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河边确实有个东西在飘，晴好更是紧张的拽着翩翩的手臂，叶翩翩心想，这时候你赶紧去拽萧齐的胳膊呀。叶翩翩把故意挪到萧齐傍边，假装随意的把晴好的手往旁边一放，说自己要去看看。
　　荡哥也跟了上来，两人来到河边一看，河边吊着一只小船，小船上竖了根竹竿，杆子穿了件女性白色的内裙，船随着河面的波纹荡来荡去，远远看着是确实像个飘着个人。
　　“没事，就是件衣服，你们快来看。”翩翩招呼其他人过来看，围过来后，纷纷表示，这衣服挂在这，明显就是故意吓人的。荡哥拿起石头，把那衣服砸了下来了。
　　往回走的路上，荡哥信誓旦旦的说要捉住这个装神弄鬼的人。他走在最前头，“哎呀”一声，直直的扑到在地上。他爬起来，往回走，并没有什么东西。刚刚明明有东西绊了我。
　　“那件衣服是清河的鬼魂挂上去的，你砸了，她来找你了。”方正担忧的说道。
　　“世上哪有真的鬼，不过是有人刻意传播，或是有什么隐情吧。”翩翩安慰他。
　　突然田埂下面传来了，低低得哭泣声。翩翩也被吓了一哆嗦。
　　“这又是哪种动物的叫声？”晴好在旁边傻傻地问道。
　　“这真的有人在哭了。”翩翩不由好笑，看了她一眼，傻白甜说的就是方晴好吧，不过怎么那么可爱的。
　　荡哥跳去田埂，带上来一个人。
　　是个姑娘，利索的爬上来，浑身脏兮兮的，眼睛红肿，翩翩看着不由心生怜悯，忙问她，为何半夜躲在这里吓人？
　　姑娘低低的啜泣，擦了擦眼泪，说她就是清河，本来家中她和父亲两人相依为命，无奈父亲前些日子突然过世了。家中族人，欺负她是个女孩儿，要把房子田地船只收走，还要将她嫁给西城的一个跛子，因为跛子家出的钱多。
　　她无力反抗，只能托几个小姐妹散播传言，装死扮鬼，把他们都吓走。刚刚看到一行人过来，还把她晚上特地摆在河边吓唬人的衣服砸了，以为被人发现了什么，就故意躲起来使绊子。听到刚刚那个姑娘的话，才知道不是。
　　清河断断续续的说着，晴好听了也跟着抹眼泪。“岂有此理，竟还有这种事情，我们带你去报官。”方一舟义愤填膺的说道，这两兄妹一看就是被家里保护的很好，一点委屈都没有受过。
　　我去喊过冤，官老爷说这是家务事，我父亲不在了，应当听家中长辈的安排。
　　“那你接下来可以有何打算，看你的样子也跟我们差不多大？”翩翩突然想起什么，又接着问：“你可有养活自己的门路？”
　　“我会养蚕，织布，还会划船捞鱼虾，家中大大小小的伙计，都能干，只是眼下什么都做不了，白天躲起来，晚上偷偷出来找点吃点。”清河头脑非常清楚。
　　虽然是个普通的农家姑娘，但外柔内刚，生存能力很强，还有勇有谋，吃苦耐劳，真是不错。要是搁在以前在公司，这姑娘我肯定会招进来的。叶翩翩对这个姑娘很是欣赏。在思考着怎么才能帮到她。
　　“我们带她回去吧，清河姑娘好可怜。”晴好建议道。
　　“带她回去我们要怎么说，我们都是偷跑出来的？”
　　“带她先去学堂躲一阵子。”
　　“目前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先回去再说吧，你先跟我们走。”荡哥指着清河，拍板把清河带回去。荡哥在学堂待的最久，年纪也最大 ，一般学堂的事都听他的。
　　翩翩有些感动，推己及人，按照她的习惯，可能会凑点钱给她，让她去投奔母家亲人去。可是他们愿意把她带回家去，也只有年少热血的时候，才会对自己毫不相关的事充满热诚。如果从这里流落到之前的世界，估计没有哪户人家会不求回报的收留自己。
　　翌日，学堂吃午饭，两个小厮旁边等着小哥们吃完，再收回去，两个人在边窃窃私语；“你知道吗？清河的鬼混又出来闹事了，昨晚还把张家门口的灯笼顺走了。”“可不是，昨晚还有人看到清河带了一群鬼魂，就在我们这条街上游荡，吓死人了。”
　　几个人听着憋不住地笑。
　　清河来的这些天，全靠翩翩在照顾，藏在翩翩住的客房了，翩翩的饭是在学堂吃的，每顿饭，翩翩都回偷偷藏一些食物带回去给她。
　　看学堂这群人，每天没事人一样，丝毫没提怎么帮助清河 。让翩翩很是郁闷，这天放学，先生走后，翩翩拦住了这群人的去路。问他们打算怎么帮助清河？
　　“清河现在不是挺好的，有地方住，有东西吃。”荡哥不解的问翩翩。
　　“她每天躲在屋子里，听到门外有点动静就吓得不行，况且，每天关在屋子里，会闷出病来的。这跟坐牢有什么分别？”翩翩很生气，这帮人居然真的没想过这件事。
　　翩翩气鼓鼓的走了，这些男人，居然只是一时兴起，亏得那晚我还感动了。
　　回到住处，翩翩连敲6下，这个她是与清河约定的暗号，有节奏的敲6下，就是她回来了。清河把门栓打开，翩翩一进门就躺床上了。气鼓鼓的在床上蹬脚。
　　清河立在床旁，看着她在床上时而捶胸顿足的样子，吃惊又好笑。等翩翩发泄好，才想起，忘了吃完饭，也忘了带晚饭回来了。
　　翩翩想起了什么，躲进床底一阵搜索，掏出来一罐泡面。“清河，我给你吃点好东西。”翩翩神秘的对她一笑：“不过，你可要保密。”
　　等翩翩回来时，把泡面往清河面前这么一推，一打开，瞬间香味扑鼻。翩翩打开叉子，让清河趁热吃。
　　清河尝试着吃了一口，好香，让翩翩也来吃。翩翩自言自语从小吃到大，早就吃腻了。
　　清河只当这是她没见过的，有钱人家的玩意。边吃边说，这面条好入味，这汤里有牛油和牛肉汤才会这么香，还有不少香料哩。翩翩笑道，你倒是懂得不少。清河骄傲的说：“我娘可是很会做菜，我爹说比外面的酒楼还好吃，我从小在旁看着，自然也懂不少，这个汤我要尝尝到底加了什么。”
　　翩翩看着清河，清秀的脸庞，率直的个性，不由想到，她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却要努力在这世上拼出自己的一条路。这跟我何其相像。我和她，她和我，我们一起做个伴，倒不是为一个好办法。
　　呼哧呼哧，一会儿就吃完了，边吃边问翩翩，这东西这么好吃，得多少钱呐。
　　翩翩据实以告，这是家乡的食物，她身边带着的，也不知为何会自己会流落到这里，被方家收留。“你就是方家收留的那个小姑娘？我有听人议论过，那天清晨，雾气很大，雾蒙蒙的，一辆很气派的马车停在方家门口一会，就扬长而去，后来听说在方家门口留下一个小姑娘，被方家收留了。”
　　“还有这事，你的意思是有一辆马车把我送到这里的？”叶翩翩震惊了，这件事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我听到是这么说的”。清河继续说道。
　　那就是还有线索可以寻找，架马车的人到底是谁？方母知道吗？方一舟知道吗？还是只是瞎传？叶翩翩心里又燃起一股探知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