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ue》洗云

18、第 18 章

　　那个人有了具体的名字与样貌。
　　乔嘉晨返程的时间提前了两天——明后天还是会待在这里。等假期结束，黎升与金平还要上班，她虽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还是准备收拾收拾，便回家去。
　　……打扰别人“谈恋爱”，多少还是有一点罪恶感的。
　　第二天的乔嘉晨依然去了熊猫园，这次还有黎升陪着。
　　乔嘉晨常有为兴趣爱好出门的时候，黎升则不然，出门很少，兴趣不多。
　　看到出现在黎升家里的谢行时，乔嘉晨甚至不合时宜地想到：谢行是强闯民宅了吗？不然既不是同学、也不是同事、客户对两个人是如何认识的。
　　被怀疑是强闯民宅的“犯人”谢行这两天并没有什么工作，算是真正放了一回假。前两天家政才来打扫过，谢行也不需要再做额外的清洁，只不过是将新添置的东西稍作整理。
　　没有黎升和猫的房子，安静的空气似乎在慢悠悠下降。谢行辨别着磁带盒子内页模糊的铅笔痕迹，记下来的年月日只剩下些浅浅的印子。
　　他将磁带盒合上，拿起手机时，正好看见屏幕亮了一下。
　　一张图片。
　　照片里，一只黑白色的团子靠在圆木上吃着竹叶。
　　发完照片，黎升去取刚刚下的订单，提着两杯果茶回来的时候，乔嘉晨已经和陌生小孩靠在一起讨论着园子里的两只大熊猫。
　　嘴筒、肩带、朵朵，大熊猫爱好者们有自己的加密通话。
　　黎升将果茶递给乔嘉晨，往旁边看了看，寻找着小孩的家长。
　　家长就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距离——还是黎升认识的人，大长腿的沈崇跨出两步就能走到他们旁边。身上背着小孩背包和水杯的沈崇找了个地方靠着，旁边是带着鸭舌帽正在与一个扭蛋奋战的陆辛。
　　费半天劲，扭蛋总算是被他打开。
　　弹出去的蛋壳在地上滚了两滚，陆辛捡起后抬头，正好与黎升对上视线。这已经是他们第三回见面了，如果棉棉后续要在陆辛的诊所里打疫苗，这个见面次数或许还会增加上几个数。
　　既然遇见，那也算得上巧，看过熊猫，几个人便一道去吃中午饭。
　　餐厅就在园内，等上菜的功夫，陆辛叫着对面座位上的黎升说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几天前，陆辛找了个时间和发小见了一面，将这位发小之前抛出来的难题传接球一样地丢了回去。拨通谢行的电话，陆辛简单说明来意后，就把手机给了发小。
　　电话开着免提，那头的谢行答应这次见面显得十分干脆，定下来的时间与地点就在一周后的休息日。
　　——当然，还得带上陆辛这个“牵线人”。
　　列表新增了好友，陆辛戳进聊天框，旁边的沈崇看着萌宠视频，不忘记给他的好老板也发来一个视频链接。
　　某个早晨，两只大猫挤在阳台门前看阳光下的小鸟，路过的谢行便把跟在他身后的棉棉提起来，按照体型大小排在最左边。年纪尚小的猫咪毛都是蓬蓬的，像笼了一层阳光，这张照片也就这么成为黎升的头像。
　　猫算是谁的呢？
　　两人与三人的队伍合并，用完午餐后也一起行动。
　　沈崇的小外甥女与乔嘉晨已然成为“忘年交”，吃饭时候都是凑在一块嘀嘀咕咕，晚饭后，队伍又要分开，小孩点开她的电话手表和乔嘉晨交换联系方式。
　　到了家，时间也不算太晚。
　　乔嘉晨确认着改签车票的时间，又将行李箱拉出来。来时满满当当的行李箱虽然已经清空——一半的东西给黎升，一半给了金平家，等她逛完回来，何花女士让金平带来的东西小山包一样堆在黎升家的茶几上。
　　像收纳游戏一样，乔嘉晨试图将每个空隙填满，拉链拉到一半的时候，猫凑了过来，白手套扒着行李箱的边沿，凑近嗅了嗅，一副知道里面放了食物的模样。
　　乔嘉晨看了一会儿，摊开手，伸到斑斑面前，小声说了句“握手”。
　　两脚兽的语言，小猫咪自然还没有精通，不过猫爪在上的准则仍是适用的。
　　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有乔嘉晨新发的照片，看到后的安仪“哎呀呀”说着破费。
　　黎升看过几条信息，摸了摸费劲爬上沙发的棉棉的脑袋，这才准备回复谢行的消息。
　　带走相册的谢行这两天会问上一问照片上的内容，是什么样的场合与情形。
　　相册翻过一页，回忆里的人便慢慢长成面前的模样。
　　好神奇。
　　他试着新入手的相机，取下镜头盖，抬起相机，透过镜头看向熟悉的一切。随后，置顶的联系人消息跳出来，谢行便将相机放下，照片的主角开始为他补足其余的信息。
　　*
　　要启程回家的那天，乔嘉晨早早起了床。收拾好的行李箱和背包都推到玄关，一会儿可以直接出发。随后她跟着猫的轨迹，从屋里走到屋外，听着楼下的传上来的声响。
　　阳台上的猫草又多出一盆，木质的秋千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养起猫来，猫咪用品不知不觉便多了出来。
　　她看着之前被金平注视过许久的车子在楼下停下，车门打开，下来的是见过一面的谢行。
　　晨起的邻居和他打着招呼，说着这两天怎么只见到黎升没见到他，显然是认识许久的模样。
　　刨着花盆的猫咪尾巴被揪了一下，抬起头来向乔嘉晨发出抗议似的喵喵声。
　　“在看什么？”
　　黎升将阳台门拉开，冬天早晨的太阳晒亮阳台的一小片地板。乔嘉晨起身，听见黎升的话后摇了摇头。不过没一会儿，黎升也就知道了，开锁的声响连猫咪都知道。
　　这个表哥的同居人连早餐都已经买好，还在餐后当起了司机，无可挑剔到有些让人生气的程度。
　　行李箱在她旁边转了两圈，再送也送不到站台。
　　司机先生早已经通过后视镜看见乘客的身影，副驾驶座的车门被拉开，来人带着一身冷气坐在他的身边。黎升将手机放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只抱着咸鱼的猫咪玩偶来，花色像极了斑斑。
　　玩偶递到谢行面前，黎升道：“嘉晨给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