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心中有个白月光》树十八

35、第 35 章

　　上官雅一直等到商云蓁醒来才进到殿内，说是要与她一起用早膳。

　　商云蓁自然愿意，和昨天一样在床上摆了矮案，吃一些简单的粥和米糕。

　　一边吃着，她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半夏：“昨晚殿下回来过吗？”

　　半夏摇摇头：“没有。”

　　上官雅闻言，忙道：“我知道，昨晚表哥一直在审讯另一个刺客，那个刺客听说另一人招供了宁王，不停地在唾骂他背主，是个叛徒。”

　　商云蓁心想，这些刺客演技倒是不错，还挺真情实感的。

　　“你今早已经去见过你表哥？”她问。

　　上官雅摇头：“我是问池空才知道的，他还叮嘱我叫我别将刺客招供的事透露出去。”

　　商云蓁一愣：“为何？”

　　不是说要将计就计吗？不把刺客的供词传回皇宫，如何进行下一步。

　　谁知她这么一问，对面上官雅意味深长地看了过来，笑道：“自然是为了嫂嫂你啊。”

　　“为……我？”商云蓁更是一脸莫名。

　　“表哥说了在嫂嫂你养好身子回京之前，他会暂时压下此事，现在啊没有什么是比嫂嫂你的身体更重要的！”

　　上官雅很是满意萧妄对商云蓁的看重，虽然商云蓁本人并不这么认为。

　　这估计又是演戏给人看的一部分，又或者萧妄另有打算。

　　她懒得再纠结，只能扯开话题聊别的事。

　　上官雅是个直来直往，没太多心机的人，压根没留意话题已在不经意间被带走。

　　很快，两个人用完早膳，也到了上官雅离开的时间。

　　临走前，上官雅突然想起一事。

　　“嫂嫂，这几日除了我没人来探望过你吗？”

　　商云蓁没有多想，笑道：“只有你。”

　　哪知听完，上官雅一脸严肃地又问：“荣安侯府也没人来？”

　　商云蓁直到这会儿才想起自己还有侯府这一家子所谓亲人，她顿了顿说：“侯府不曾来人，不过他们也没必要来。”

　　她自己并不怎么想见。

　　上官雅却道：“有没有必要是另一回事，就算他们来了会被表哥拦在门外，那也该做出姿态，好歹你是他们商家人，尤其是商家那个二郎，也就是你叔父，他近来可是时常在我父亲面前套近乎。”

　　“哼，仗着你的脸面，却不知关心一下你这个侄女。”

　　商云蓁倒还真不知商亦庭如此。

　　“他同上官大人套近乎？没被他占到什么便宜吧？”

　　商家前头还等着和瑞王联手对付萧妄，现在倒是墙头草倒得快，开始同上官家攀上关系了。

　　上官雅哼笑一声：“他倒是想！我父亲那人最是公正严明，就算是我们上官家旁支的人来求他，他也不会徇私情，何况他一眼看穿你叔父是个什么德行，真把什么重要差事交给他怕是只会办砸。”

　　商云蓁闻此言，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关键，蹙眉问道：“他开口求差事了？”

　　上官雅一怔，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她轻咳了声：“还不是南边水患的事，近两年临州洪涝频发，皇上下令工部疏浚河道，加固江堤，派出了不少人手，这些人往临州去一趟，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日后加官进爵必能在考功簿上多添一笔。”

　　“你叔父嘴上说想要去历练，实际上就是想去蹭功劳。”

　　自从看出商云蓁和商家关系并不算好，上官雅的语气也顾不得委婉。

　　商云蓁笑笑：“我这位叔父养尊处优惯了，不事劳作，更不懂什么防洪治水，在工部这些年也多是清闲度日，若真去了临州，怕是头一天就水土不服地生起病来，帮不了忙也就罢了，还会拖累工部同僚。”

　　“上官大人没点头让他去是对的。”

　　上官雅被她这番说辞逗笑，随后又正色道：“商家竟敢这样不将你放在心上，此事我可不会就这么随便算了。”

　　“你……打算如何？”商云蓁不解。

　　上官雅看着她挑了挑眉，一脸神秘道：“你等着就是。”

　　商云蓁心里自然觉得她没必要费工夫去和商家的人纠缠，可见她这么兴致冲冲的模样，也不好阻挠。

　　何况上官雅是想为她出气。

　　她没再追问，这时，门外内侍来报，说马车已经备好。

　　上官雅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商云蓁面上没太多显露，可等到殿内彻底安静下来，她才觉心中亦生出了几分不舍。

　　之后几日，商云蓁一直在寝殿安心养伤，虽有些无聊，但她本就不是个太活泼的性子，有半夏陪伴着也算熬得住。

　　此外，这段时间萧妄夜里仍旧宿在她床边的矮榻上，有时会与她一同入睡，有时会因为处理刺客的事晚些回寝殿。

　　商云蓁觉得他一个身长八尺的男人被迫居于这样一张矮榻实在别扭，提出过让他不必再守着自己，可萧妄却坚持留下，还说这是他必须做的。

　　商云蓁对此的理解是他们必须继续演下去，这也许也会被人传回京中。

　　太子和太子妃分殿别住，难免不让人多想。

　　又过三四日，商云蓁左肩后方的伤口慢慢结好了痂，平日里只要不大幅度地拉扯肩膀，左手已经能勉强动一动。

　　于是她提出回京。

　　然而萧妄没有同意，硬是等到太医确定她伤处的痂开始脱落，这才传令下去，全部队伍启程回京。

　　这么一来，他们在行宫差不多多停留了大半个月。

　　回宫那日，商云蓁的马车被特意改造过。

　　车内坐榻被加宽，榻上还铺了白貂毛织成的毯子，厚实又软和，且为了防止马车疾行时颠簸，整个队伍的行进都要求放慢。

　　也是因此，回程比来时多用了一个时辰，抵达皇宫的时候，已近酉时末刻。

　　太华门旁，萧妄将商云蓁送上步辇。

　　“你先回东宫，孤要去文熙殿一趟。”

　　商云蓁闻言，大概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她点点头：“好。”

　　刺客的假口供压了这么多日，再不拿出来怕是无法引荣贵妃与荣家入局。

　　商云蓁先一步回到东宫，刚入玉清殿，檀嬷嬷便带着两个眼生的侍女过来了。

　　“太子妃殿下，行李就让她们二人收拾吧。”檀嬷嬷福身说道。

　　商云蓁方由半夏扶着在坐榻一侧坐下，听闻此话，抬眼看向面前的两个侍女。

　　她有些不解：“这两位是……”

　　檀嬷嬷眉眼精明，待下严厉，整个东宫除了萧妄身边的青松，别的宫人都十分畏惧她，就连半夏平日里遇见都本能的害怕。

　　不过在商云蓁面前，她的举止言行却从来是恭恭敬敬的。

　　“回太子妃，这是太子吩咐专门安排伺候您的两个侍女。”

　　商云蓁还没有反应，一旁半夏先撇下了嘴角。

　　她有点害怕商云蓁身边多了人，自己就不再是最亲近的那个了。

　　好在下一瞬，商云蓁便道：“嬷嬷幸苦了，只是我实在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有半夏在已经足够。”

　　事实上在竹院的时候，她们两个人更多是彼此照顾。

　　她也从来不是什么娇生惯养之人，吃饭穿衣都需要有人从旁服侍。

　　人多了，她反而不自在。

　　檀嬷嬷没有立刻应下，而是回道：“太子妃殿下，安排侍女是太子的意思，且您近来受伤换药都需要人手，留下她们或许会更方便些。”

　　这番话，商云蓁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绝。

　　檀嬷嬷说了是萧妄的意思，即便要将两个侍女退回也得拿到萧妄的命令。

　　而一个太子一个太子妃，明眼人都知道檀嬷嬷会选择先听从谁的吩咐。

　　一番斟酌后，商云蓁道：“这样吧，先暂时留下她们，等太子回来，我亲自同他说清楚。”

　　如此，檀嬷嬷也不好再说什么，颔首应了声是。

　　商云蓁这才重新看向另外两个侍女，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左边的侍女生着一张瓜子脸，面容清秀，道：“回太子妃殿下，奴婢名唤流莺。”

　　“奴婢名唤杏雨。”

　　另一个侍女嗓音清脆，长着一张笑颜，颇为讨喜。

　　商云蓁嗯了一声，说：“眼下你们暂时留在玉清殿，不过我这人喜静，你们不必时时刻刻待在我面前，可记住了？”

　　两个丫头齐声应是。

　　流莺年纪比杏雨稍大两岁，壮着胆子问：“太子妃殿下，奴婢们现在要做什么吗？”

　　商云蓁想了想，实在找不出什么事来。

　　“今日天色也晚了，你们就都先退下吧。”

　　闻言，二人只好告退。

　　待所有人离开，半夏这才出声：“姑娘，你不会真的要将她们收下吧？”

　　“你不愿意？”商云蓁发现她的语气有些不对。

　　半夏咬着下唇，别别扭扭道：“我是怕姑娘有了她们，会觉得我太笨，然后慢慢就不喜欢我了。”

　　听到这话，商云蓁忍不住笑出声。

　　“聪明机灵的侍女从来不缺，可能与我相依相伴的妹妹却只你一个，你怕什么？”

　　半夏还是第一次听商云蓁这么形容自己，脸蛋红扑扑的，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去。

　　夜里，商云蓁在床榻上静静躺着。

　　伤口结痂后，她就慢慢开始重新仰躺着睡了。

　　不过不知是不是忽然又换了地方的原因，今夜她竟有些失眠。

　　她试图去想萧昀，可不等进入梦中，帷帐外传来殿门开合的声音，紧接着，一道脚步声进到内殿。

　　是萧妄回来了。

　　她睁开眼，正好撞上萧妄将帷帐挑起一角。

　　他一愣：“孤吵醒你了？”

　　商云蓁不想冤枉人，小幅度地摇摇脑袋：“只是有些睡不着。”

　　萧妄眉头微蹙：“是伤口又疼了？”

　　前几夜在行宫，商云蓁就会因为伤口疼得睡不着觉，他在矮榻上自然有所察觉。

　　商云蓁微微一怔，否认道：“这次不是，我……其实是有事问你。”

　　怕萧妄非要纠结出个原因，她索性扯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