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集·浮离》呼延泠澍

22、《时光回游》

　　在打了两个嗝之后，觉得涮羊肉时没有放章鱼丸子是正确的选择。
　　果然是没有美食追求的家伙。
　　近期可以勉强算得上“啊太好吃了”的，大概是芝麻酱……吧。
　　实在觉得是能增色不少的调味品啊。
　　……我还可以再没有追求些么。

　　真是很奇怪的开场白。

　　终于摸到了新版的《年华是无效信》。（书店那个像二次包装没有小册子的不算=皿=！）慢慢地看，多出了四万字。在某些地方的确感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差别。即使无法精确，也能知道那些细微的地方。
　　两个版本最直接显示的是：五年忽然过去了。
　　初次与主角们相见的时候，我们都是高中生。五年过去了，无论怎样厚脸皮地说自己17岁，也无法阻止时间一刻不停地向前推移。
　　而他们究竟有没有成长呢？这样熟悉又陌生。
　　究竟该不该说一句“好久不见”。
　　五年前和五年后，他们有些许的改变，然而年龄并没有产生变化。
　　而我知道——大概从五年前就知道，我这一生，永远不会在那样灿烂而安静的年华里遇见一个我在想象里无比钟爱的活泼泼的好少年。
　　永远不会。
　　这样看来太矫情，连我自己都觉得满怀遗憾失望和伤感。
　　可这又是永远无法改变的残忍事实。
　　生命永远是单行。

　　那么我呢？是否在这五年里有所进步？
　　想要避开、含混而过的问题。
　　“总有一天你会超过”——这样的“超过”，从何说起。
　　成绩？人气？销量？
　　且不说眼下望尘莫及。
　　很多东西都无法用这些词汇衡量，也无法用“超过”定义。
　　我不知道大神这样类似的称呼是怎样兴起的，更不明白为何他们就被这样神化。对我来说并不是这样的概念。就像对同龄人懒得去想究竟是兄弟姐妹，感觉都和自己是一样的。太熟的人说“谢谢”、“对不起”的话反而让我觉得见外——当然，这都是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人的感觉吧。
　　所以我越喜欢一个人，越觉得有共鸣的时候，即使他一直站在光鲜的表面无法与我这样的小人物相见，我仍不会把他当做神。而是熟悉又亲切的人，总觉得，总会在某个时候，其实会像我一样傻笑或者哭泣什么的，在看不见的地方。
　　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我便觉得生活中美好的部分又多了一些。

　　即使五年前就明白你离我太遥远，五年后知道你不会离我更近。
　　我仍固执地觉得在某些部分，某些不以这样的距离计算的空间里，我们很近。
　　接近。或者相近。

　　都想感谢，这样没有见面的相遇。

　　是这样矛盾的，一直。没有足够的自信与盲目的乐观。
　　就像在听到“这样很好啊可以试试”之后又转过头来对我说“但是”怎样怎样还有许多问题要面对。
　　我总是觉得每件事都像前半句那样充满希望，这样就可以了。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但我也明白后面的转折是因为比我多了几十年的经验和历练。
　　而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成熟起来呢？

　　现在的话，我依旧会像五年前一样大呼“好喜欢萧逸祺啊好喜欢！！！”
　　……那，那就是喜欢的嘛！
　　……或许，是更喜欢了～
　　所有停驻在时间里的人物们。
　　当我们相遇的时候，或许我的年纪更小些。
　　再次回顾的时候，我已经大出了许多。
　　好像一下子就老了似的。
　　同样也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之一。

　　总觉得他们其实是存在的。
　　也许只是一篇简短的文章，它便形成了一个空间，一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存在。结尾的句号落下，书页合上，他们依旧存在于我看不见的地方。
　　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所以我也在想，会不会在与我从未曾相遇的地方存在的空间里，也有这样的一个我。
　　她有没有成为她最终想成为的人？
　　她是不是也找一切机会回家，即使再怎样，仍觉得只有家才是最好的。是不是几乎每天都要跟母亲或是朋友不停地发短信或是打电话抱怨，总是心浮气躁，内容里并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是不是知道一节课均摊下来学费那么贵，还是想尽一切办法逃一切能逃甚至不能逃的课。是不是时常打开书却总是看不下去，为了应付考试做以前从来不会做的偷偷摸摸。是不是带了电脑天天开着更不想着学习，也许沉迷某个网游或者网购不可自拔——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是不是总纳闷明明有那么多时间，可是写不出一个字，画不出一张画，硬生生地让最后一点爱化为泡影。
　　然后呢？一直浑浑噩噩浑浑噩噩地这样持续下去么？

　　一丁丁点都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为了一些表面的看重违背一直以来的界限，即使只有一次也讨厌死了这样的自己。
　　污点。
　　让我无论何时想起，都会羞愧地不敢抬起头。
　　也许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但我就是这种人。轻易地。莫名其妙地。
　　如果非要这样，永远长不大天真不成熟哪怕无知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不用在回顾往事的时候觉得曾有某一刻的自己是那么令自己讨厌，就这样的一瞬间，也足以为自己打上烙印。即使疤痕越来越淡，也能看见细小的印记；即使能消失无踪，也不能否认曾经的的确确存在过。
　　正因为已经成为过去，则也更是一个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而在大家不喜欢可自己喜欢的，以及大家喜欢自己却讨厌的自己里，是要选择哪一个？
　　无论哪一个，或被别人、或被自己难以接受。
　　不过其他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代替自己来生活。
　　哪怕剧本不是自己写的，哪怕抱怨戏份太少不如意不是主角，也只有自己才能把戏演完。
　　只有演技是自己的，它的好坏与他人无关。

　　五年后的我，反而更容易被触动。
　　轻而易举地莫名其妙地被触动泪腺。
　　并非是什么煽情的桥段，也不是联想到了什么。
　　一句话，或者一个词。这样组合在一起。就算其实并没有实际意义，也有了动人的效果。
　　同时也不得不感叹有些人就是有着这样的魔力。

　　五月即将过去，然后才想起来又快高考了。还有四年一次的世界杯。
　　它们都是轮回的。
　　待我到轮回的时候，也已经不是我了吧。
　　又是神经话。
　　所有的过去，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拍摄只有一次，没有机会改变，所以只能在当下把戏演好。
　　也许在这五年之中，我一如既往地偏执。也一如既往的因为懒惰浪费了许多时间——究竟要如何改变这一点呢？
　　啧啧。

　　不甘心呀。
　　包括杂志又停刊。越是有爱，越举步维艰。太多太多。
　　我们又能去抱怨谁呢？
　　我们的抱怨又能解决什么呢？

　　但你不说再见，我就决不会先离开。
　　哪怕最后孤单地站在这里，还是要移动步子。
　　只要我还能看见哪怕一个模糊的影子，我就不会走。

　　哎呀，其实我也好想说，时间能倒退才好啊。
　　能穿梭时空更好啊。
　　很期待呀。
　　……好吧，我当然知道不可能了。
　　还是踏踏实实的吧。

　　有那么那么多人、那么那么多事物，随我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我感谢这样的相遇。
　　——可不是见外的客套话呀，哈哈。
　　就算我们再无交集。
　　就算我们此生不见。
　　就算我们都被漫漫长河在途中忘却，一只只摇曳的小船，也许会沉没，也许无法到达终点。
　　就算泪流了满面。

　　我再也找不到你们。
　　时间再也退不回过去。
　　所有事再也没办法改变。

　　Finally, we are no one.
　　And finally, we will be the one.

　　这是时空里最美的相遇。

　　2010/5/30 1:35

作者有话说

　　想起来的时候……就贴一贴……= =【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