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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 ...

  •   另一边。
      艳丽的太阳照在脸上,明晃晃的刺眼,天空万里无云。
      莫怀凌打起手帘努力往前张望,奈何前方只有无边无际的沙漠,不禁感叹道:“怪不得小时候阿娘说,沙漠是吃人的怪兽,进去了就出不来,这是人待的地方吗?”
      莫怀凌跟着二夫人韩煜水一行人已经往北走了好些天了。
      莫怀凌问为什么会进狐野,韩熠水说道:“严格来说这里不是狐野族地盘,这里是与外界接壤的空白地带,狐野族人坚信再往西北就是巫师的蛮荒世界,不是活人能去的地方。”
      “啊?这么可怕,那阿娘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小阮掀起马车的帘子探出小脑袋,继而被旁边骑马的莫怀凌吸引,悄悄叫莫怀凌进马车来坐,莫怀凌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比划自己身强力壮不需要坐马车。
      韩熠水说道:“我们去找人,如果狐野勇士蛊毒的事和你爹有关系,那他一定在那里。”
      想起许久未见的爹爹,小阮鼻子一酸:“爹爹不要我了吗?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找我,等找到了他我一定饶不了他。”
      说罢放下帘子不再言语,莫怀凌回头看了眼马车,又看到旁边沉默不语的韩熠水,想想自己此行是为了从朱成笑天的口中打听阿娘的消息,这件事要是让韩熠水知道了不知道她会是什么表情。
      现在只能瞒一时是一时了。
      “二夫人说去蛮荒世界找教主,消息确切吗?万一扑了空,我们岂不是还要原路返回,如此大费周折事倍功半,只怕会误了大事。”
      韩熠水摇摇头不以为意:“莫公子多虑了,既然说了是巫师蛮荒之地,自然有它传奇的地方,这一趟绝对不是白来的,即使朱成笑天不在那里,我们也能知道他在哪,你不必多问,等到了地方自会明白。”
      韩熠水说的神乎其神,莫怀凌半信半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盼着能早点到那蛮荒世界。
      子桑又做梦了,她梦到了阿娘,还是在后花园,子桑依偎在有身孕的阿娘身上,撒着娇要阿娘喂她吃糕点,猜着她肚子里的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画面一转,眼前是跪倒在地,声嘶力竭的父亲,手如铁钳般制着她,强迫她承认自己是唐将军之子。
      我到底是谁?子桑在梦里流着泪看着生机已绝的父亲,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没有见到父亲和阿娘在一起的画面,他们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脑袋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子桑抱着头踉踉跄跄的走着,她想离开这里,脑海中有个声音提醒着自己,现在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去做,但是却想不起来要去做什么。
      “出口……在哪……我要走。”子桑头疼欲裂,已然看不清眼前的路,她焦急万分,又疼到不能自已,绝望之际突然感觉自己撞进了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
      “又要走啊?这竹林是住的不舒服吗?”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犹如山涧甘泉,子桑睁眼看去,恍惚间看到眼前站的人就是程萧。
      她愣了一下,一时间不明白他怎么在这里。
      程萧自顾自的说起话来:“累了没?别以为你不吱声我就看不出来你在逞强,我扶你回去歇着,让小芙来给你炖个鸡汤喝喝。”
      子桑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不得不说,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子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特别的存在。
      程萧还在滔滔不觉的和她说话,内容都是之前在竹林发生过的事情,子桑盯着他看,试图从他的眼睛和神态中看出些许端倪,最后断定这也是在作梦。
      她脑袋还在剧烈的疼痛,本来麻木毫无感觉的脸颊却清晰的感觉到有生理性的泪水溢出眼眶,犹如断线珍珠般滑落,一颗接着一颗滑落。
      子桑觉得自己已经承受不住了,她突然好像抱着眼前的人,这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给了她极大安全感的人。
      子桑抹了把眼泪,扑上前去抱住了他,梦中的程萧惊讶的站在原地,给出了被“偷袭”后的正常的反应。
      子桑已经顾不得其它,既然是在梦里,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没关系吧。
      子桑压抑了许久的内心终于爆发,想起之前种种,终于忍不住紧紧抱住了他。
      程萧全身僵硬,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子桑嘟囔着:“反正在梦里,抱一下也是没关系的吧。”
      也没期待对面的人能回答她什么,她脑袋里犹如一团浆糊,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对的。
      即使在梦里也不能这么做啊!自己是唐家二公子,日后见到了本人那该多尴尬!继而这个观点马上又被自己反驳,正因为是在梦里,有机会了自然不能放过,不好好发泄一下心里的感情,她真的会疯掉的。
      眼泪模糊了双眼,头已经快疼炸了,耳鸣已经十分严重,还伴随着呼吸不畅,连后来程萧叫她都没有听到。
      子桑手劲越来越大,想着要是这小子真的就在身边就好了,其实真的很想他。
      程萧实在被抱疼了,挣扎了一下,没想到却惹恼了子桑,张口咬在了程萧的侧颈上。
      起初程萧还推拒着她,子桑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嘴上是一点都不留情,把脖子也给咬出血了,眼泪更是不要钱一样啪啪掉,很快就浸湿了程萧胸口的衣服。
      到后来程萧也不再反抗,反而抱着子桑手拍在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安慰。
      子桑哭到身子发软,完全没有了力气,抽噎着断断续续开始和程萧说话:“我这么凶的人,你怎么总是来招惹我?是因为唐家吗?我和你说你们都被骗了,我不是唐将军的儿子,我是他女儿,也不对,我好像也被骗了,说不定我根本就不是唐家人,你们从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的,你走吧,别过来了,我身上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子桑仿佛彻底疯了,她挣扎起身又想逃,被程萧追上一把拉在怀里,耳朵断断续续飘过他的声音:“你怎么样?坚持……毒马上……”
      子桑内心绝望,□□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她痛苦不堪,觉得死在程萧怀里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举起颤抖的手抚摸着程萧的脸颊,用力的眨眼睛,试图从模糊的双眼中看清眼前人的样子。
      “我……我想和你说……”子桑声音颤抖,眼泪猝不及防砸在了地上,她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踌躇不前,最终硬生生止住,毅然决然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黄昏,乱世阵中除了昏睡过去的子桑,还多出来两个人。
      程萧将子桑抱在怀里,右手拂过怀中人的脸颊,神色复杂又夹杂柔情。
      不远处的山上站着一位女子,是之前失踪许久的黎嫣,刚刚她目睹了子桑中毒的全过程。
      此刻心中微微泛酸。
      “她有什么好?女扮男装,万年面瘫,闷骚又无趣。她装男人可算是装到了精髓,一点女儿家该有的气质都没有。”
      程萧眉头一皱。
      “虽然你是我妹妹,也带来了解药,但是你再这么攻击你嫂嫂,我可就不高兴了。”
      黎嫣听了笑出了声。
      “嫂嫂?哈哈!你是脑子坏掉了吧?她怎么可能嫁给你?等她醒来你问问她,会不会为了和你在一起放弃男人身份,放下唐家和魔教的仇怨?你问问她刚正不阿的姐姐唐将军同不同意。”
      黎嫣的话可谓是字字珠玑,听地程萧的脸越来越黑。
      “够了,你大可不必数落我,人的幸福都是争取来的,我相信我们最终会有结果的。”
      黎嫣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咬咬牙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程萧抱着子桑,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来试对方的温度,举止亲昵,旁若无人。
      黎嫣此时也有些觉得自己多余,她硬着头皮开口说道:“解药她已经服下,用不了半个时辰她就能醒了,我当年闯乱石阵也中过这招,这毒能让人陷入梦中不可自拔,直至五脏六腑被毒侵蚀痛苦死去而不自知,所以她是不知道你来过的。你打算怎么办?”
      子桑悠悠醒来的时候是在客栈里,床头烛火跳动,空气中还有淡淡的安神香的味道。
      子桑皱了皱眉,头还有些隐隐作痛,她揉了揉眉头,缓缓坐了起来。
      不远处程萧坐在凳子上,翘着一条腿,手上把玩着一个瓷勺,显然是一副想事情的样子,听到动静后回过神来。
      “你醒了,饿了没?过来吃饭,刚叫上来的,还热乎着呢。”
      “朱成萧,你怎么在这儿?”
      “哦,我呢来东州玩儿两天,本来今天要走,路过一处石林看到你躺在那睡觉,就给你捡回来了,你睡的可真沉,叫都叫不醒,怎么,唐家二公子是没钱住客栈吗?”
      子桑愣在当场,她看到程萧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梦里的那个程萧不会是真的吧?
      她死死盯着程萧,即使脸上没有表情,那能把人看出一个洞的眼神也瞬间让程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赶忙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帮了你啊,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荒山野岭睡大觉呢,这都快入冬了,大晚上能冻死人的。”
      显然子桑没有听他在说什么,她开口就问:“你看到我的时候我在干什么?我有说什么话吗?”
      程萧想了想:“没有。”
      “真没有?”
      程萧摇了摇头,转而问道:“你怎么会在那里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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