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余烬之辉》killjoy

16、Chapter16 闲情一刻

　　刚在赫敏身边坐下，罗恩就压低声音急切问：“赫敏说你每周周六九点会来图书馆，而今天我们已经写了一个半小时作业了，你干什么去了姐妹？”
　　“抱歉，我睡过头了？”贝琪迟疑地回答，“怎么了？——你们可是这里的稀客啊，我刚刚还以为我起猛了呢。”
　　赫敏听到她的调侃，发出了一声轻笑。
　　“你学坏了！”罗恩张了张嘴，音量有些压不住，“周末当然是要去外面好好休息的，在图书馆这种长地精的地方简直是在浪费——”
　　“图书馆禁止喧哗。”门口的平斯夫人忽然开口，冷冷的警告风雪般刮过整个大厅，吓得罗恩缩了缩脖子紧急闭了嘴。哈利拍了拍罗恩的肩膀，悄声朝贝琪问道：“斯内普昨天有为难你吗？”男孩握紧了手中的羽毛笔，随即有些恼火地自言自语到，“他就是看不惯格兰芬多，特别是我——他到底有什么毛病？”
　　哈利的眼睛里闪烁着气恼和担心，周围的同学也停下了动作，等待着贝琪的回答。
　　贝琪愣了愣，她本来并未想过这件事和哈利会有什么关系，不过这也说得过去——关于比起直接无视的态度来说，为什么斯内普总有种淡淡的看不惯她的感觉。
　　他可能是看不惯自己来自伦敦郊区的福利院，但更有可能是看不惯自己和哈利在霍格沃茨里都能聊上几句。
　　他说不定会觉得我是个什么居心叵测特意接近哈利的坏蛋——贝琪被自己的猜测逗笑了，她勾起嘴角哼笑了一声，回过神来却发现大家都用一种更加担忧了的表情看着她。
　　“这下我真的在担心你学坏了……”罗恩沮丧道，“别这么笑，这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些远房亲戚……”
　　赫敏抬手轻轻拍了罗恩的后脑勺一巴掌，罗恩比了个拉上嘴链的动作。
　　“啊，没事。”贝琪紧急回忆了一下哈利的问题，压低了声音悄悄跟一群格兰芬多解释，“他让我切了蚂蝗，毛虫和弄了老鼠脾脏。”
　　众人听到后嫌弃地抽了口气，但担忧散去了许多。
　　“除了手有点酸光线有点暗，没什么特别的感受。”贝琪接着说到，“他只说了材料需要切割的长度，和怎么处理脾脏——他甚至还准备了擦手的帕子给我，上面还有清洁咒。”
　　“梅林啊，那他还挺贴心……”罗恩难以置信的喃喃道，哈利似乎将信将疑，眨眨眼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而其他人则齐齐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纳威碎碎念，说着边拍了拍自己胸口，“贝琪，抱歉，谢谢你。”他有些局促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再次说到。
　　“这是学校扫帚的问题，不是你的错。纳威，大家甚至都应该感谢你，是你让破破烂烂的扫帚进行了一轮更新。”贝琪开玩笑道，大家窃窃地笑了起来，结果动静不小，差点被平斯夫人打包赶出去。
　　距离午餐时间还有一会儿，众人一起来到大厅，斯莱特林的长桌上还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小狮子们邀请贝琪和他们一起坐，她也没有推脱，反正周末的餐桌永远不会满座，也不怕因为座位不够被本院的人请离。
　　格兰芬多的长桌离教师席很近，贝琪落座时抬头看了眼，居然看见了难得一见的邓布利多正坐在校长座上吃东西，他看起来仍是像一棵挂满雪的圣诞树，老人举着勺子正往嘴里送，敏锐地察觉到了贝琪打量的目光，抬眼朝她笑了笑。
　　贝琪眨眨眼，本以为邓布利多在朝哈利打招呼，余光却瞥见哈利已经开始埋头苦吃了，她迟疑地露出了一个营业式笑容便匆匆移开了视线。
　　这有一丝尴尬，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最值得尴尬的应该是大厅里唯一一个斯莱特林正坐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吃午餐——目前为止不会有比被其他年级格兰芬多盯着看更尴尬的事了吧——贝琪后悔坐在这里了，只能和哈利一样，一头扎进午餐里。
　　下午，其他人都各自活动去了，只有贝琪和赫敏两人返回图书馆继续写作业看书。
　　可是，不得不说，看着赫敏学习可能会让人十分焦虑。她大概就是个内卷先锋，贝琪看着她双手齐用的样子，想起她用时间转换器上所有课的惊人战绩，有些微出神。不过还好贝琪的目标也不是在霍格沃茨全拿O，所以和赫敏呆在一起也不会有太大压力，并且她是个很好的头脑风暴之友。
　　结果，第二天，她们就挪出了图书馆。昨天她俩再一次差点被平斯夫人赶出去，所以两人干脆找了间空教室待着，乔娅也跟着来了，她昨天去看了魁地奇训练赛，还有一大堆作业没写。
　　就这样，贝琪和赫敏一边看书一边时不时聊几句，乔娅在旁边奋笔疾书，结果写着写着，女孩就停下了动笔的手，津津有味地听起了贝琪和赫敏说天书似的对话。
　　贝琪也从未想过她有朝一日居然会和赫敏坐在一个霍格沃茨的小教室里讨论一些即将发生在历史长河中的大事件，尤其是，两人最初的话题是复方汤剂的配方。
　　“我来霍格沃茨之前看过很多资料和新闻，电视里的评论家总是说那是个虚伪自大的异端。”赫敏飞快地说，“但是有我看来，他们只是站在狭隘的自身角度进行评论，很多话都让人匪夷所思——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能承认至少那么一点点，也许它能支撑这么久，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的。”
　　贝琪点了点头：“一边喊着自由意志，一边扼杀多元思想，人类或多或少有排斥异己的天性。”
　　“没错，但我觉得它还能再坚持一下，说不定能挺过去。”赫敏沉思了一小会儿，“时局有些动荡，但他们说不定能继续坚持下去，它出人意料地存在了那么多年，就像一个奇迹，不是吗？”
　　贝琪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它曾经确实是一个奇迹，但现在的情况是从内到外，从个体到总体似乎都不再相信这个奇迹了。”
　　“可他们还在坚持。”赫敏说。
　　“美梦刚醒的时候，你有试过欺骗自己还在梦中吗？”贝琪回忆着自己一点点贫瘠的历史知识储备，缓缓开口到：“人们感到过的不如其他人，加上一些外来文化冲击，社会都处于一种浮躁的状态，管理阶层长期放任党派自由，也导致他们逐渐失去了前进的方向，权力都沦为牟利的工具。”
　　乔娅手里的笔啪地落在了桌面上，贝琪挠挠头：“综上所述，今年圣诞节大概是它的最后一个圣诞了！”
　　赫敏将信将疑，没再开腔。
　　乔娅发问到：“麻瓜研究课能告诉我你们在说什么吗？”
　　“恐怕不能，我在图书馆看过麻瓜研究学的书，他们讲日常习惯和自然科学多一些。”赫敏说，“不过我家有很多麻瓜社会时事相关的报纸和书，下次我可以借你一些——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当然，好啊，提前谢谢你！”乔娅说，“不过听了你们刚刚的话，我现在对英国魔法部和法国魔法部以及我们的未来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和忧虑。”
　　“唔？”贝琪有些惊讶于乔娅貌似对魔法界的政治活动有所了解，毕竟，瞧瞧英国这些魔法部官员的小孩们——
　　“真神奇。”乔娅也讲了些八卦，贝琪拍了拍女孩的肩感叹到，赫敏摸了摸把自己蓬松的卷发，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第二周，魔咒课。
　　弗利维教授显然听说了贝琪”扰乱“飞行课秩序的事，趁机教了全班同学漂浮咒的使用，并且让同学们在户外进行练习。
　　大家都像任何一个小学生一样，对室内课的课外活动感到兴奋，真正一直练习咒语的人没几个，不过魔咒课教授一向也不太强求良好的课堂秩序，只是在一旁乐呵呵地坐在草坪上看大家活动，时不时点拨两句。
　　上节飞行课，大家因为事故都没飞上天，因此，这节课大伙的热情比起第一节课只增不减，不过好的是，再没有人说自己小时候飞到和飞机并肩并肩的故事了。
　　贝琪坐在扫帚上，低低悬挂在半空中偷起懒来，她看着从眼前灵活略过的乔娅，又看看不远处已经能在半空马赛回旋的哈利，不由感慨天赋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最后，飞行课是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比比谁飞得更快“即将发展成”比比谁的拳头更硬“时，被霍琦夫人的哨声宣布结束的。
　　霍格沃茨十大定律之一：你永远不知道，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会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忽然打起来。
　　当然，在魔药课上概率较小，没有人敢轻易在斯内普教授的课上造次。
　　这节课，大家在黑漆漆、冷冰冰的地下教室里学习了熬制肿胀药水。蝙蝠脾脏和老鼠脾脏很像，但还好不用多做处理，直接切小块扔进坩埚就可以用。
　　贝琪将切好的内脏递给乔娅后，又去称量研磨干寻麻和河豚眼，乔娅则负责将材料放入埚内搅拌及控制火候。
　　”这堆灰扑扑黑乎乎的东西熬出来的居然是这么清澈纯净的蓝色。“乔娅熄了炉火，搅了搅锅里肿胀药水的成品，感慨道。
　　”哼。“贝琪还没来得及回话，斯内普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乔娅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把坩埚搅拌棒丢掉。
　　斯内普迅速接过了她手里差点跌落的玻璃棒：”莫兰小姐，如果想要手指变得像萝卜一样大，大可直接把手伸进坩埚里试试，他嘲讽道，一边说一边用玻璃棒顺势搅了搅锅里的液体，将搅拌棒还给了乔娅，然后在臂弯里的记分册上草草画了几笔，丢下一句干荨麻加晚了点便转身离开了。
　　然而，两人没有对斯内普嘲讽的话做出什么反应。她们对视一眼，趁着斯内普走远了去检查格兰芬多同学的成果时，小心翼翼地各装了一小瓶魔药——手法娴熟，配合默契，没有洒出去一滴，丝毫看不出是初犯。
　　盖上瓶塞，贝琪将瓶子小心塞进了衣兜，两人又若无其事地搅起了坩埚。
　　因为制作出来的魔药大都良莠不齐，所以魔药课上完课，学生们做出来的魔药都会直接清理掉——这真的很浪费，为什么不干脆带走一些呢，何况斯内普也没说过不允许，将自己做出来的魔药带走。
　　但两人也不敢太明目张胆，万一斯内普发现之后立马制定规定怎么办。
　　虽然目前也不知道这些药水能有什么用，但有备无患，节能环保，弄点存着总没错吧。
　　晚上禁闭，众人又在公共休息室集体送走了贝琪。
　　她照着斯内普上周教的方法打开了石门，却发现斯内普居然不在办公室里。
　　贝琪有些拿不准自己还要不要进去了。
　　灯光昏暗的办公室似乎比上次光线好了些，但仍然不是很明亮。她纠结了一小会儿，还是钻进了石门，进了办公室也不太敢乱逛，径直来到了上周处理魔药材料的桌前。
　　只见桌上摆着一桶缩皱无花果，旁边还放着几只玻璃杯，杯上贴着“无花果汁”的标签。
　　好吧。贝琪先掏出魔杖给自己施了个保暖咒，才坐下，自觉地开始处理缩皱无花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也是用来做缩身药水的吧，她琢磨着，先用小刀在果实皱巴巴的皮上划了一道小口，然后剥去表皮，将里面的汁水挤进了烧杯里。这东西皮粘得很紧，剥起来很慢，果子里紫色的汁水又甜又粘，当然，是闻起来甜，她可不敢把实验材料放进嘴里尝，只是才剥了十来颗，手指就糊满了粘腻的果浆。
　　贝琪才挤了不到一杯汁液，正打算拿起下一颗果实，就见斯内普一阵黑旋风般进了办公室，他看也没看角落准时赶来关禁闭的女孩一眼，而贝琪当然也没有傻乎乎地给院长打招呼，说个“晚上好”什么的。
　　毕竟他现在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好——斯内普脸色黑得快和长袍连成一片了。这是有人要倒大霉的面相。贝琪尽量降低了自己本就微弱的存在感，不着痕迹地加快了些手上的动作。
　　所幸，挤果汁比切水蛭和毛毛虫容易上手得多，她全神贯注地挤完了三杯深紫色的汁液，看了眼桌上的一堆果皮，把它们往中心掬了几下，才起身擦了爪子，直接蹑手蹑脚离开了。
　　她在门口舒了口长气，办公室外气压高了许多，不知今天是谁惹了黑漆漆。
　　贝琪估计不是奇洛就是邓布利多——不知道他们这时有没有发现奇洛的不对劲，贝琪努力模拟着这段时间内可能发生的事件，不知不觉就到了地牢。今天时间还早，她走到公共休息室门口才20:40。
　　打开门，休息室里倒并没有想象中的、像各位同学上周所说的那样召开周末会。大厅内是熟悉的静悄悄，只有几个高年级学生风雨不动地窝在壁炉附近背着书。
　　她回到寝室，结果罕见地发现三个室友也都还没回来，于是慢悠悠洗了个蒲公英味的澡，爬上床看起了《现代魔法的重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