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忘羡]你赔我娘子》绯缺落

18、第 18 章

　　何以解忧？

　　唯有杜康！

　　看到了魏无羡和金氏的两位女修套近乎的样子，蓝忘机负着气，拂袖而去。他也没回静室，因为他知道，便是弹再多的清心音也无法平静自己此刻如波涛般汹涌的内心，索性下了山，寻了一处酒馆，买醉。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可是蓝忘机自小到大，能谈得上不如意的，唯有父母早亡而已，于旁事上可以说得上是顺风顺水，直到如今在婚事上栽了个大跟头。

　　因为兄长的一席话，蓝忘机真的当自己跟魏无羡是两情相悦，只是谁知道却让他看到了魏无羡与旁的女修亲近的模样，让蓝忘机如被一盆水泼了个正着，从头凉到了脚，心情更是如狼藉。

　　可笑的是，因为蓝氏禁酒，蓝忘机从小到大压根没喝过酒，以至于进了酒馆后，根本不知道可以买什么酒来喝，惟一被他想起来的，还是魏无羡心心念念，百般赞叹的天子笑。

　　因为没有点菜，只上酒，店小二送的快，不过一刻钟就把天子笑和酒杯都呈到了蓝忘机的面前。蓝忘机倒了一杯，看着杯中酒液澄清，正待要喝，却被旁桌的一话吸引了注意力。

　　“你们听说了吗？赵家小子的亲事黄了。”店小二与那一桌三位客人皆是熟人，他送往迎来的，知道的事情也多，见到有了熟客，自然要打声招呼，与他们聊一聊有趣的故事。

　　其中一人颇为好奇，问道：“黄了？怎么回事啊？”

　　店小二摇头叹气：“两家原是娃娃亲，结果那姑娘刚到出阁的年纪，就被另一家公子看上，抢先下聘了。”

　　另一名客人不免唏嘘：“要不说早下聘为好，哪怕送两只鸡，媳妇儿也跑不了。”

　　因着又有客人来了，店小二去招待，只留那三人还在谈论此事。最后的那名客人倒没见过有了婚约还能被人抢亲的，倒是有些疑惑：“话说回来，那姑娘都不顾念瘜民有婚约吗？”

　　蓝忘机听到这里，只觉得感同身受，心中悲愤的低声接了一句：“没心罢了。”

　　再后来，那三人又说了些什么，蓝忘机再没心思听了，因为他将那杯天子笑一饮而尽，就失去了意识。

　　是夜，魏无羡辗转反侧，无法安眠。既然睡不着，他也就干脆不睡了，穿好衣服，给自己倒了杯水，只是不太明白，难得没被蓝忘机打扰，怎么他还反而睡不着了？

　　看着天边的月亮，魏无羡换算着时间，既然都将近子时了，往常蓝忘机这个时候早就该梦游着过来了。想到今天似乎一天都没有看到蓝忘机，而且魏无羡很确定晚饭时在膳堂看到过蓝宗主，所以，蓝忘机是还没有回来？

　　可是，蓝忘机为什么没有回来？

　　只在魏无羡胡思乱想着蓝忘机去干什么神秘兮兮的事情，还拿着巡视做幌子瞒着自己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

　　也是幸好魏无羡了无睡意，否则蓝思追扰人清梦，该被罚了。

　　“魏公子。”蓝思追想要保持雅正，可他到底年纪尚轻，脸上还是透出了自己的心思，带着些许急切：“二公子他从未这样晚归过，不会出什么事吧？”

　　蓝思追其实更想告知蓝宗主，而且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毕竟蓝二公子是蓝氏掌罚，对蓝氏家规如数家珍，倒背如流，从不会轻易违规。往日里他虽也有过逾时不归的时候，可是每一回都提前传信回云深不知处，免得有人为他担心。

　　可是这一回逾时不归，还了无音讯，蓝思追做为今日巡夜之人，难免对二公子的安危忧心忡忡，忙不迭把此事上报给了蓝宗主。

　　可谁知蓝宗主闻罢，丝毫不担心不说，脸上还挂着一种十分奇怪的笑容，让他把此事告知魏公子。

　　虽然蓝思追不知道蓝宗主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可是事关二公子，他亦不敢怠慢，立时就去寻了魏无羡，请魏公子帮个忙。蓝思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二公子的事要托付给魏公子，可是他找起理由来说服魏公子却是条理清晰，把魏公子哄得是一愣一愣的。

　　“魏公子，二公子从来不会故意做些让人担心的事情，所以我实在担心他现在是不是有麻烦缠身。偏偏姑苏蓝氏的规矩里有一条是不可夜游，还有不能随意下山，要知道蓝氏子弟知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想起了魏公子。”

　　蓝思追情真意切的恳请魏无羡帮忙：“蓝宗主和蓝先生最喜欢魏公子了，若是魏公子亲自下山去找二公子，蓝宗主和蓝先生肯定不会罚魏公子，而且说不定魏公子还能帮二公子打个掩护，免得受那无妄之灾，皮肉之苦。”

　　于是乎，魏无羡就被蓝思追偷偷放下了山，跑到山脚下的彩衣镇去找人了。

　　可是彩衣镇这么大，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况且凡间百姓有宵禁，魏无羡想找个人来打听一下都无从下手，只能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溜溜达达，聊胜于无的尝试着寻找一些线索。

　　魏无羡本来以为今天看来是没法睡了，还想着该怎么做才能找到蓝忘机的时候，蓝忘机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见他看着脸色和神情，没有任何异样，可是魏无羡眼神尖得很，当即瞧出了他的眼神透着一股呆气。

　　“蓝湛？”魏无羡赶紧上前，担心蓝忘机是着了谁的道，被惑了心神，可是谁知他左看右看，上瞧下瞧的，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好像不是被邪祟惑了心神，更像是喝醉了的样子呀。

　　为了确认这一点，魏无羡在蓝忘机耳边打了个响指，发现他眼睛亮了一下，似乎有清醒了一点，可是偏偏下一息又变得懵懵懂懂起来。

　　若是被邪祟惑了心神，不可能会因为区区一个响指就能唤得回来，再加上刚才打响指的时候，魏无羡靠得近了，若有似无的在蓝忘机的身上嗅到了一丝酒气。只是那酒气太轻太淡，若是鼻子不够灵敏的话，压根儿就闻不到。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蓝忘机喝醉了。而且凭着那股淡淡的几乎闻不到的酒气可以得出结论，蓝忘机的酒量很浅，所以没喝几杯就醉了。

　　明明姑苏蓝氏禁酒，还敢破戒喝酒，只喝个几杯就喝成了酒鬼，然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乱晃，不但夜不归家，还让人担心，真不像那个在众人眼中雅正端方的蓝二公子。

　　“你看你，怎么喝成这样。”无论如此，蓝忘机平安无事，到底还是让魏无羡放下心来。这一放心，魏无羡也有了些许的睡意，不欲此时跟一个醉鬼追究他为什么要喝酒的缘故，拉起蓝忘机的手，就要赶紧归家报平安：“走，回家睡觉。”

　　谁知蓝忘机竟然反客为主，凭着蓝氏子弟自小倒立抄家规练出来的手劲儿，倒拉着魏无羡踉踉跄跄、左摇右晃的向前行。

　　“喂！你干嘛？”魏无羡被蓝忘机拉着奔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子前，见他推开了农家的大门，又不敢大喊，怕引起屋里农家主人的注意，只能拦住蓝忘机前进的脚步，低声阻止：“蓝湛，这是别人家。”

　　蓝忘机却躲了开去，径自行到了院子里的一个鸡窝处，打开了鸡窝的门，把手伸了进去。在鸡窝里睡得正得香甜的几只母鸡骤然惊醒，狂拍翅膀，飞奔欲逃。蓝忘机目光一凛，出手如电，将最肥的那只抓在了手里。

　　“蓝湛，你干嘛啊？”魏无羡惊呆了。

　　那只黄花母鸡在蓝忘机手里咕咕直叫，蓝忘机郑重其事地把它送到魏无羡怀里，沉声道：“拿着。”

　　“不是……你给我鸡干什么？”蓝忘机喝醉酒后的释放天性，实在是让魏无羡招架不住。谁知他这一问，蓝忘机微愣了愣神后，又回转过身，又伸手进了鸡窝继续忙活，在鸡窝里‘咯咯’、‘咕咕’一片鸡飞蛋打，惨不忍睹中再掏出一只肥鸡来。

　　“蓝湛蓝湛！”魏无羡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偷。”

　　堂堂姑苏蓝氏的二公子，如果传出去被人家知道他喝醉后出去偷人家养的鸡……不敢想象。

　　蓝忘机紧绷着脸，问：“够不够？”

　　“啊？”魏无羡傻了眼，如今一人一只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答才好。可见他不回答，蓝忘机作势又要捉鸡，魏无羡看不下去了，赶紧竖起一个大拇指回答：“够、够、够了，你好厉害。”

　　因为太过震惊，魏无羡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蓝忘机把这只鸡也塞到魏无羡的怀里：“给你，都给你。”

　　然而魏无羡并不知道，其实蓝忘机看着醉酒之后变得无所顾及，可其实他做的事是有迹可循的，就连把鸡塞到魏无羡怀里时，也是想着当初在酒馆里听到旁桌议论的那些话，上了心，才想给魏无羡送鸡，把人给先订下来。

　　甚至于，送鸡的时候，蓝忘机的心里也还想着，拿了我的鸡，就不许再想着别人了。

　　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偏偏又不说出口，更是让人想反驳也没有余地。

　　蓝忘机送完了鸡，心下大定，终于愿意被魏无羡带回云深不知处了，却不知魏无羡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累，并且再也不想当他蓝忘机的爹了。